第28章 雙生 04

傍晚。

市一中游泳館。

還是吃飯時間,游泳館的人還不多。

泳池的一角,穿着同款泳衣的喬如晝和喬如墨正相擁又哭又笑。

這樣的狀态已經持續了半小時了。

和喬如墨一起來的白小鹿披着毛巾坐在池邊,慶幸還好約在泳池,他們倆哭也分不清是水還是眼淚,目前還沒人去打擾兩姐妹敞開心扉。

她只要看着別讓人過去打擾就好了。

她在專心地盯梢,殊不知泳池入口邊上那幾個抽煙的混混已經盯了她很久了。

“這妞身材不錯啊,抱起來肯定賊爽。”

“嗯,看起來也很好騙。”

“我們學校什麽時候有這種小妞我還沒上過了?”

“啧啧,看那皮膚,感覺一掐能出水,大哥你玩完了讓我也爽一下啊。”

“哎,分什麽你我,一起來啊。”

“啪嗒————”

一聲異響傳來,引起了小混混們的注意。

“什麽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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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哪個冒失鬼。”

“吓到老子了,媽的,讓我去弄他,苗子,苗子呢?”

“卧槽,苗子他......”

站在最外面的混混去找身邊的苗子,卻發現哪個混混被別人拎在手裏,然後違反物理定律地被扔到了牆邊。

“啪嗒————”

那詭異的聲音又響起,是苗子着陸的聲音。

“你他媽誰?知道我們是誰嗎?”

“你是那個新來的校醫?”

“居然有人敢動我們青玉幫的人,知道我們老大是誰嗎?”

“我.....啊——!”

最後一個小混混還沒說話,就已經被來人拎起來解決了。

一分鐘後。

剛才有開腔調侃白小鹿的混混都被揍趴在地上,連□□喊痛都喊不出來了。

這裏還是他們自己挑的偷窺專用的偏僻角落,沒人能注意他們,也沒人能幫他們通風報信,剩下還沒被揍的混混們都瑟縮着,害怕地擠在一團,哪有剛才氣焰嚣張的模樣。

“我管你們是誰。”揍他們的人穿着白大褂,戴着黑框眼鏡,明明是斯文的打扮,可是裏面的黑色襯衫,束着制服褲的馬丁靴,精壯修長的身軀,張揚的神态,怎麽看怎麽暴力。

“啊,饒命。饒命啊嗚嗚嗚——”

看到顧茂過來,下一個混混害怕地叫起來。

顧茂手下毫不客氣,解決掉了他記住的那幾張面孔,看也不看他們,走之前只留下一句話,“看來不該看的就要付出代價。”

傍晚時分,白日的暑氣返蒸上來,外面變成了讓蟬鳴悠長的大蒸籠,游泳館的人也随着傍晚加深而漸漸多了起來。

顧茂解決了混混之後,出門時看了眼池邊玩水的白小鹿。

那天複診時巫老的話在他腦海裏回蕩,像是警鐘,回響在他和白小鹿之間短短的距離之間,形成看不見的屏障。

又一群人進入游泳館的大門,白小鹿下意識看過來。

顧茂眉頭鎖起,馬丁靴碾熄了地上那群小混混留下的煙頭,趁着人群湧入,轉身離開。

等人群過去,白小鹿看到的只是空空的游泳館門口。

似乎剛才只是錯覺。

回去的時候,打破隔閡的兩姐妹換衣服時一直有說有笑,根本停不下來。

等喬如晝按照計劃先跟着後來的傅小單回去後,喬如墨才帶着白小鹿走出來。

“小鹿你在看什麽?”喬如墨鼻子還紅紅的,但是挽着白小鹿走着,步子明顯輕快了。

“沒什麽,走吧。”白小鹿看了眼那個角落,只有幾個東倒西歪的人。

奇怪,她剛剛明明聽到顧茂的聲音了。

“嗯,走吧,姐姐她們應該走遠了。”喬如墨在前面等她。

“嗯。”白小鹿跟上,和她并排出了游泳館,莫名地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第二天的課間操。

喬如墨和白小鹿回歸自己的位置,跟在傅小雙後面做早操。

今天班主任開早會,來帶課間操的都是副課的老師,楚兮不意外地帶了她們班。

而白小鹿更關注的,是站在高一級前面的顧茂。

在領操員後面站在第一排的傅小單沒有和平時一樣低着頭,而是在看到顧茂後主動地和顧茂聊了兩句,臉上的表情也舒緩下來。

更神奇的是顧茂還挺有禮貌地回答了她。

前面視察自己領地般回頭看的傅小雙發現了白小鹿也在看,嘲諷道,“看什麽?嫉妒我妹妹人緣好嗎?”

白小鹿才剛看到,沒想什麽就被打斷了,聽了她的話下意識一笑,搖搖頭,沒說什麽。

要說她嫉妒那是不可能的,畢竟顧茂是什麽人她還是知道的。

只是要說不在意,那也是不可能的。

顧茂最近的反常她再神經大條,也感覺出來了。

倒是喬如墨膽子變大了,敢把以前白如晝說類似的話時她沒說的話,對傅小雙說了。

最後還是楚兮和白小鹿各自把兩人拉下來,繼續進行課間操的。

課間操完後,楚兮見傅小雙有要發作的跡象,便找借口支開了白小鹿和喬如墨,最後傅小雙的目标又換成了倒黴的餘悅兄弟。

回到教室,傅小雙雖然沒動作,但依舊密切關注着兩人。

直到吃飯的時候,兩人才有空逃出她的視線,找了個角落的小桌子聊天。

“以前我姐背地裏沒少說過這樣的話,”喬如墨咽下嘴裏的飯,才開口,“但是我都沒勇氣責怪她。”

“沒事,”白小鹿不在乎地笑,把甜點碗裏的奶油小方分了一個給她,“現在不是說開了嘛,今天你都吓到我了。”

“謝謝。”喬如墨接過去,頗有感觸地說,“以前有人說現在的所有反常都是為了彌補童年和少年時的缺失,我想了想,真的很對,我今天這麽做,大概就是為了彌補以前的過失吧。”

白小鹿摸摸她的腦袋,“你才十八呢,還是少年。”

喬如墨羞澀地笑,看着對面的白小鹿,窗邊掩映的樹影和光線打在她的側臉上,映着她甜甜的酒窩,“跟我比起來,你比較像十八。”

“噗嗤。”白小鹿被她逗笑了,捏了一下她的臉蛋,“沒看出來啊,你放開了之後小嘴真甜。”

“我說真的。”喬如墨看着她的動作,忽然說,“你的動作和顧先生真像。”

白小鹿反應過來,摸摸後腦一曬,“被他傳染了。”

喬如墨看着她笑容裏隐約的陰霾,想了想,說道,“其實剛才就算我不說,顧先生也會說的。小時候開始姐姐纏着他的時候,他被逼急了都差點動手了。”

“還有這事?”白小鹿驚了,含着勺子都忘記拿出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把勺子舔幹淨繼續下一勺,道,“我倒是可以想象那家夥被逼急了的樣子。”

說完,不知道想到什麽,笑了一下。

“是啊,尤其是姐姐做了什麽對你不利的事情的時候。”喬如墨想起過去的事就嘆氣,“我姐發現只要和你有關顧先生就會有反應之後,就特別愛做這種事。”

白小鹿抿了口茶,舒服地嘆了口氣,“原來我覺得喬如晝針對我不是錯覺啊。”

她還曾經一度懷疑自己每次遇到白如晝都背後一涼是多心了。

喬如墨聽了便笑了,搖搖頭,還好都過去了。

她看着對面說起話來眉飛色舞的白小鹿,也跟着笑得更深。

其實關于白小鹿和顧茂,她還有很多話沒說。

她從小就注意到了他們這一群人,尤其顧茂那麽野的小男孩,後面跟着個皮得不行的白小鹿當小尾巴,特別惹眼。

到了初中和高中,在夜市、網吧、書店、KTV和小院裏頭等等地方,她都經常看到他們這一夥,尤其他們倆。

所以喬如晝也關注到他們的時候,她才會心驚。

畢竟大家都不舍得傷害在心裏祝福了那麽久的關系吧。

最後喬如墨什麽都沒說,只是做了個手勢,那是她們家最後殘存的一點魂圈習俗——青玉鷺鸶對同伴的祝福。

回到教室,午休時間已經過去一大半了,下午的課很快就要開始了。

白小鹿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好能看到窗外的古鳳凰樹。

她撐着胳膊看着窗外微風吹拂下的鳳凰樹,身上戴着抑制器,老師也沒注意到她的走神。

中午喬如墨說起顧茂以前的事跡,她就更加忍不住想起他了。

看着那棵大鳳凰樹,以往的回憶像是走馬燈般浮現。

高中那會他天天騎單車載她經過,引起一片議論。

他畢業那天,在鳳凰樹下拍照,被她順走了校服第二顆扣子。

家裏桌上還擺着他們幾個在樹下的合照,他的表情因為她順走紐扣的抓弄臭臭的,永遠地留在合照裏,被她笑了好久。

白小鹿想,其實她不在意顧茂和別人接觸,因為她絕對地相信他。

她在意的只是他的反常。

顧茂從小到大沒這樣過,如果不是出了什麽事,這樣又是為什麽?

白小鹿焦慮又擔心,但是她又不能離開盯梢傅小雙的範圍,最後長嘆一口氣,郁悶地趴在課桌上。

等課上完了,學生們吃過晚飯,晚自習的鈴聲響起,老師一天的教學任務結束,小隊裏除了白小鹿和喬家姐妹,其他人都理論上解放了。

早操那會的事楚兮顯然看到了,沉寂了幾天的群終于響了起來。

[房間青玉幫光複小分隊]

GoddessLee:@喬如晝 大哥,你怎麽想的?

喬如晝:再等等,過幾天就是校園祭了。

GoddessLee:校園祭有什麽不一樣的嗎?

喬如晝:[微笑]

在看晚自習的楚兮看着那個笑容,莫名就自動想起喬如晝露出這個笑容的表情,打了個冷戰。

好像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人的一生總是在彌補童年的缺失。”——弗洛伊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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