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撞33下
寂靜的深夜，電梯緩緩向下。
“網上都說這個料是你的學妹爆的，你的意思是這個學妹很關注你？”主持人開始下套。
“鹿彌彌麽？她以前是學生會的。”男人聲音清冷低沉，“關于這事，她私底下跟我道過歉了。”
……
…………
鹿彌僵硬地站在那裏，耳朵裏塞着一只耳機，被迫和當事人聽完了這段采訪。耳機線不長，個頭高大的男人占據了一只，這就注定他要站在離她很近的位置，而對方的另一只手始終放在她耳畔，替她托着那只小小的耳機。
鹿彌覺得那只耳朵有點熱，有點紅。
費柏林全程低着頭，幽深的目光籠罩住她，猶如一片平靜之下蘊藏洶湧波濤的大海。
他們兩個人共用一副耳機，但費柏林此舉，好像在逼她收聽自己的節目一樣。他在采訪裏說的每句話，都讓鹿彌有點囧，而他又站在她面前，兩人離得沒有一步遠，臉就更紅了，閃爍的視線停一直留在他胸口，默默地感覺整個電梯的溫度都在升高。
她只是想看一下他的采訪而已，為什麽就被他本人撞見了，光是撞見也就罷了，為什麽他還要硬塞給自己一個耳機，邀請她一起聽？
還有啊，她不是說了那時候沒有很關注他，他為什麽非要跟主持人說，得十分關注他的人才知道他以前逃學泡吧的事？
還有還有，他為什麽要喊她鹿彌彌，像是在開玩笑，又像是……有種莫名的親昵。
“叮。”
電梯開了，一陣涼風吹了進來。鹿彌的神智清醒了幾分，擡頭看費柏林，對方把耳機摘下來遞給她，好像剛才他們只是看了一會兒電視般自然。
鹿彌收好耳機線，低頭跟着他走出去。
“又臉紅。”他突然開口。
鹿彌連忙捂臉，想用手背的涼意把臉上的溫度降下去，随即便聽到男人不懷好意的笑。她很窘迫，忍不住問：“你……你為什麽要叫我鹿彌彌啊？”
費柏林挑眉：“我以為我們關系很熟了。”
鹿彌想了想，點頭：“是很熟了。”
“明美能叫你彌彌，我就不能？”
“不一樣，明美是我的閨蜜，你……”鹿彌發現不好形容費柏林，一下子卡住了。他是學長，是前輩，但又不僅僅是這樣。
男人眼睛眯起來，看起來不太開心：“偏心。”
“我沒有。”鹿彌連忙解釋，“你、你也是很好的朋友。”
“哼。”男人語氣冷漠，繼續點評，“雙标。”
“我沒有啊，柏林哥哥！”她情急之下拉住對方的手，結果等男人停下腳步，轉過頭的時候，她又覺得有點冒失了，只是憑着一股倔強，沖他把眼睛睜得大大的。
費柏林先是往她那只不安分的手上看了一眼，嘴角不自覺勾出一抹弧度，然後跟那雙圓溜溜的眼睛對視。
“那你說，以我跟你的熟悉程度，有沒有資格叫你彌彌？”
“……有。”鹿彌松開他，默默地接受，“你可以。”
突然，男人又跟耳聾了一樣，特意俯下身子，還提高了音量：“我可以做什麽？”
“你可以叫我彌彌。”鹿彌輕輕地說。
費柏林唇邊笑意漸濃：“彌彌。”
“欸。”鹿彌下意識回應，“柏林哥哥。”
“嗯。”
一陣涼風吹來，鹿彌恍然發現，他們成年人站在公寓樓下，這樣一喚一答，說着沒有任何營養的話，就跟兩個傻子一樣。哎，她剛剛還想跟他說什麽來着？怎麽一下子忘了？
夜色下，費柏林側頭看她，眼裏閃動着微光：“跑步去？”
哦對！想起來了，就是她以前沒有特別關注他啊。不過這事好像不重要了，鹿彌點了下頭，乖巧地回答：“好。”
兩個人一前一後，繞着相鄰的兩棟樓跑起來。男生的速度明顯比她快很多，體力也好，但為了配合她的速度，他故意放慢了腳步，讓兩個人始終保持在同一條線上。鹿彌帶了手機下來聽歌，結果他離得這麽近，她也不好意思聽了，就這樣沉默地跑了一圈又一圈。
“累了？”費柏林突然問，聽起來一點都不喘。
鹿彌的速度慢下來，她一邊喘息一邊搖頭，說：“我……我走一圈，休息一下。”
費柏林停下來，陪她走了一圈。小同學自律性強，說一圈就一圈，回到起始位置，她又吭哧吭哧跑了起來。費柏林從後面跟上去，莫名一笑：“體力還挺好。”
鹿彌咬着牙跑完了五公裏，不知道是不是由于這兩天去醫院守夜，身體比平時累很多，有點走不動路了。費柏林見狀，不由分說拉住了她的手腕，皺眉：“不要停下，再走一圈，我們回去。”
“我今天好累啊。”她語氣充滿了委屈。
“乖，再堅持一下。”他拽着她往前走。
鹿彌腳步踉跄，努力将急促快速的呼吸轉成深呼吸，重新繞回他們那棟公寓樓的時候，費柏林問：“好點了嗎？”
鹿彌點點頭，後知後覺地發現費柏林一直沒放開她的手。她的心怦怦跳，心想這是第幾次了？他每次牽她的手都很自然，她也就不好表現出尴尬的樣子，努力裝淡定。
她淡定，費柏林更淡定，一直牽着她進了電梯。
鹿彌垂下頭，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兩個人互相牽着的手上，正偷偷摸摸打量的時候，費柏林終于松開了她。
突然有點失落是怎麽回事？
費柏林見她低着頭，主動找了個話題：“什麽時候進組？”
鹿彌默默被他拽了很久的手腕，輕聲：“半個月後。”
“加油。”
聽到他的鼓勵，鹿彌不知道為什麽就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謝謝柏林哥哥。”
一只大手撫上腦袋，揉了揉她的頭發。
鹿彌低着頭任他撸，其實心裏很是緊張，還要努力維持“我很乖”的微笑。
她笑得甜，又乖，又可愛，猶如一顆放在心尖上的蜜棗。在某個瞬間，費柏林真的有要将她擁入懷中的沖動。
再等等。
他深吸一口氣，把手放開了。
抵達樓層，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去，鹿彌跟他道了晚安，又說：“柏林哥哥，你記得喝安神茶哦。”
費柏林淡淡地“嗯”了一聲。
關上門，鹿彌靠在門板上，輕輕拍着胸口，慢慢地呼氣。想到剛剛和費柏林單獨相處的一個多小時，慢慢紅了臉。
她覺得，費柏林，好像，有一點，喜歡她耶。
幾天後，鹿彌去試妝。歐卓在這幾天裏幫她招了個助理，說到時候去劇組更方便些。助理名叫白果，是個剛出來實習的小女生，性格活潑開朗。鹿彌和她年齡相仿，看到她就很親切，兩個人很快玩到了一起。
“鹿彌彌，你本人比電視上好看很多哦！”白果眼冒小星星，“我還以為你是歌手呢，沒想到本職是演員，我簡直挖到了寶藏女孩！”
鹿彌被她的彩虹屁吹得哭笑不得，忍不住問：“你為什麽要叫我鹿彌彌啊？”
“我聽柏林這樣喊你啊，飯随蒸煮嘛。”
“你是費柏林的粉絲啊？”鹿彌有點訝異。
白果做捧臉狀：“帥哥誰不喜歡呢，更何況我還是看着他長大的。”
鹿彌噗嗤一下笑出來，歐卓進來打斷她們：“好了，準備出發。”
在路上，白果頂着歐卓的冰山臉，重壓之下繼續叭叭叭：“我看過《仙魔戀》的原著小說，鹿彌彌你簡直超級無敵完美符合小師妹這個角色！先前那個被淘汰的誰來着？哦，簡曼妮！她是個走文藝風的才女，凄凄慘慘戚戚，可惜啊，少了幾分小師妹的靈氣，幸好導演懸崖勒馬及時回頭，要是讓簡曼妮硬上，這個角色就毀啦！”
歐卓：“咳咳咳！”
白果意識到她在警告什麽，立即放低聲音，在鹿彌耳邊說：“你會紅的，相信我，柏林的學妹絕對不輸給任何人！”
鹿彌不住臉紅：“謝謝。”
進了攝影棚，鹿彌就開始扮演洋娃娃，任由造型師折騰。服裝組備了三套衣服，她一一試過，負責人抿着嘴笑：“先前看你照片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氣質和人物很相符，這幾套衣服是我們根據小說背景設計的，上個演員來試穿的時候感覺不太對，結果在你身上正好。”
連續被人誇獎，鹿彌再怎麽想掩飾，臉上還是流露出了那種開心的表情。她帶着這種情緒去拍定妝照，導演連連點頭，讓服裝師再把衣服細節修改修改，就可以用了。服裝師一個高興，就把這事發朋友圈了。
有心人把她的話截了圖，往微博一放，說：【“《仙魔戀》女二號換人了，服裝師說新演員更符合人物，書粉怎麽看？”】
【“謝邀。我用眼睛看。”】
【“早說簡曼妮不适合小師妹了，她就是一文藝青年，只能演嫁人以後的小師妹，但在遇到魔君之前，小師妹是天真爛漫有靈氣的，唉，我現在只希望新演員好好演，別把小師妹給毀了。”】
【“所以新演員是誰？？？”】
【“據小道消息說，是費柏林的學妹鹿彌，那個唱歌走紅的。”】
【“呃，那她怎麽演戲啊？”】
鹿彌沒注意微博上的争論，試完衣服以後，她就去醫院接唐一帆了。少爺出院，除了還在日本散心的唐令月，唐家全家出動，就差拉個橫幅了。唐淩親自開車，把一家人送回去，宋碧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唠唠叨叨：“我可憐的一帆，媽媽去幫你請假的時候，老師說你們這幾天考試，你看你，平白受了罪，還耽誤了學習的時間，将來成績跟不上怎麽辦？”
同樣的話，唐一帆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歪在座位上沒個正形，自顧自玩手機。
鹿彌找到機會插話：“實在不行可以請家教，一對一輔導，多做幾套卷子，很快就補回來了。”
“管那麽多。”唐一帆很不悅，把手機怼到她面前，“看看，你熱搜廣場被人屠了！”
鹿彌一愣，只見他手機顯示的是微博熱搜話題#鹿彌小師妹#，裏頭卻被另一個人的名字占滿了。
【八哥鴨V：坊間紛傳《仙魔戀》的女二號是簡曼妮，結果被鹿彌截胡？話說這位鹿彌小姐的來頭可不小，瀾城房地産大亨的千金，當紅小花唐令月的妹妹，同時又是費柏林的學妹，先前因唱歌而走紅。這個背景還挺可怕的，簡曼妮這種從小縣城來大城市打拼的普通人怎麽跟人家争。】
【“曼妮別傷心，不是我們不夠好，我們只是輸給了資本。”】
【“曼妮為了《仙魔戀》，把原著小說看了三遍，還寫下了對小師妹這個人物命運的千字感言，結果你現在告訴我，角色沒了？？？”】
【“曼妮為了這部戲很用心的，我們粉絲都知道，心疼。”】
鹿彌：“……”
她看着唐一帆：“你沒事搜我的名字幹嘛？”
我們這裏搞建設，網絡癱瘓了，十一點半恢複的，心累，今天只有一章，抱歉。
PS：晉江這個月升級評論區，只有發評人和收到評論的作者後臺能看到，前臺完全沒有了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