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我遇到賈煜的那天,海城下着入秋以來最讓人猝不及防的一場大雨。

明明我出門的時候都是晴空萬裏,陽光普照,短短不到2個小時,等我從包廂出來,才發現外面正瓢潑大雨,而我身着及膝短裙,腳踩7厘米的高跟鞋,站在酒店門口望雨興嘆。

雖然已經入秋,但海城一向四季溫暖,只有冬天那短短的不到2個月的時間較為難熬。

今天為了何靜的面子,我很不情願的過來見這個在何靜眼裏好到天上去的男人。

沒辦法,誰叫何靜是我在海城最好的姐們,而這個男人卻是我極為反感的,原因在于何靜做了他的三。我雖然從知道開始就極力反對,但奈何何靜死心塌地,我正話反話都說盡了,可她還是執迷不悟。

我說她一定會後悔的,說不定那個男人也不會為了她離婚,可何靜還是愛的執迷,她說,即便是那樣,她也心甘情願,難得她還能遇到這樣一個讓她深愛的男人,愛而不得又怎樣,至少她跟他在一起過,不管是身體還是靈魂都靠的很近過,這樣難得的愛她求之不得。

如此,我只好閉口不提,讓何靜随心随性吧。

之前,何靜給我看過照片,男人其實長的還不錯,挺白淨的,就是稍微有點嚴肅,據何靜說,好像是一家大公司的高層,還挺有實力的。

而我想的是,是不是男人一到某個地位,就想左擁右抱,桃紅翠綠都要嘗遍?

何靜跟這個男人在一起半年了,一直想讓我認識,畢竟我也是她最好的閨蜜。可我因為一直不看好,所以一直拒絕,直到昨天,何靜直接跑到我家裏,義正言辭對我說,必須在今天跟她去見她男人,要不友情完蛋!

好吧,友情最大,還有,誰讓她還有一天就是壽星,我只得答應。

何靜一大早就打電話給我,叫嚷着讓我打扮好看點,直截了當說我不能跌了她的份,我很是頭疼,這個宴我是如何也逃不掉的。

約的是中午,時間還早,何靜這潑婦攪了我的周末懶覺,我百無聊賴的在被窩裏刷了半天手機,朋友圈裏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轉發了一條新聞,好像什麽大人物即将就任的消息,我沒仔細點開看,反正也不會與我有關,我沒興趣知道。

刷了半天手機,還是了無興趣,索性扔了手機,閉目養神。

不知道今天是咋了,一直有些心緒不寧,煩煩躁躁的,我好久沒有遇到這種情況了,上一次,還是那個男人出現的那天……

我使勁搖搖頭,努力甩開這個讓我惡心的想法,幹脆起來收拾房間。

有事做好像心緒平靜了些,随便吃了點東西墊墊肚子,一看時間差不多了,我趕緊着手捯饬自己。

我雖然長相不算出衆,但女人都是拾掇拾掇就能添上幾分姿色的。

看了眼外面天氣,大太陽啊,這海城的秋天依舊火辣,我拿出來那件前幾天跟何靜逛街買的裙子。

當時在穿衣鏡前,何靜看着我直啧啧,她當時的不是什麽好話:“朱青,你穿這件衣服簡直太騷了”。

我因為這句話,立馬轉身就要脫了要換回去,朱青死活不讓,她說是真的好看,再三勸服,我就買了下來,花了2000多,還挺心疼的。

收拾好打車出門,時間剛好,剛下車何靜的電話就打來了,問我在哪裏,我說酒店門口,她讓我快點進來,說在502包廂,最裏面的。

我循着服務員的引導走到包廂門口,剛跟服務員道謝完,何靜聽到動靜噌的的一聲從裏面把門拉開,我跟服務員都下意識後退一步。

何靜一愣,忙道歉并拉我進門,我被她扯的有些站立不穩,何靜這婆娘太急切了,我勉強站穩,擡頭桌邊站着一個斯文的男人,跟照片上了差不多,好像現實中更順眼一點。

男人朝我溫和地笑了笑,幫忙拉開了椅子,何靜看我臉色還好,這才不慌不忙介紹道:“青兒,這是周烨,我一直跟你提過的。”

男人往前一步禮貌伸出手說:“你好,我是周烨。”

我看了周烨一眼,他風輕雲淡,似乎很沉穩,也對,不沉穩,敢找三。我禮節性的握住周烨的手:“你好,百聞不如一見,我是何靜的閨蜜,朱青!”

周烨招呼我們入座,詢問我有什麽特別喜好,我笑着說,沒有忌口的,都還好。

何靜湊過頭跟周烨說,青兒的喜好跟我一樣,你看着點就好。

她望向周烨的時候真不像是我認識的何靜,眼裏嘴角都含着笑意,這樣的何靜我有點陌生,但卻羨慕。

周烨輕輕撫了一下何靜的頭頂,很是寵溺的說,他知道了!

然後何靜就像個讨要到糖果的孩子一樣,笑的更開心了。

我在心裏那根刺似乎好受了一點,想着如果何靜幸福,也罷了,就這樣吧,管他呢,難得糊塗!

這頓飯吃的很和諧,周烨不失禮節,這樣的場面他自然游刃有餘,對何靜對我都面面俱到,我卻有些擔心,他是不是手段很高,對何靜和他家裏的那位也是如此呢?

我原本有些銷聲匿跡的刺又隐隐冒了點頭,但我沒有表現出來。

這頓飯何靜吃的很開心,很明顯,因為我的配合。

但出了門,何靜突然拉着我的手,支支吾吾對我說:“青兒,我說個事,你別生氣哈。”

我看向她,何靜稍微低了點頭說道:“我……我今天要跟周晔,去深城,今天的生日,我跟你,過不了了。”

因為自我來到海城,我們倆的生日就是相互在一起過的,只有今年是例外,想想原來都4年了!

我戳了戳她的臉,笑着安慰說:“原來你還記得啊,那我就罰你給我帶一份禮物回來,還要你回來再請我吃頓生日大餐,這樣你就不會對不起我了!”

何靜一臉愧疚,努力擠出一絲笑意,“好啊,但你生日禮物可不許省了,我也還是會讨要的。”

我裝作頗為鄙夷地觑了她一眼,何靜被逗笑了,伏在我肩頭悄悄跟我說:“青兒,我知道你擔心,你放心,我會好好的!”

既然知道就好了,我拍拍她的胳膊說:“好了,好了,別矯情了,你的禮物回來找我拿,趕緊去吧,晚了飛機趕不上。”

何靜依依不舍的跟我道別,周烨這才走過來也跟我道別,他剛一直在走廊等着,絲毫沒有不耐煩我們女人間的這些磨磨唧唧。

他們直接去了地下車庫,因為何靜的生日,再加上正好周末的關系,周烨帶她去深城過,我覺得周烨也許對何靜也是真心的。

因為包廂并不靠窗,所以我并不知道原來一頓飯的時間,天竟然變了大臉色。

我站在酒店大廳玻璃前養着外面肆虐的大雨,心情突然好了起來,似乎早上那些不痛快的都被這大雨沖刷幹淨了。

我離旋轉門不遠,從門口透過來的風有點涼意,畢竟秋天了,下雨就會感覺到涼了。我抱了抱臂,想着這一時半會是出不去的,還不如在大堂沙發等雨停呢。

轉身朝着沙發的位置走了過去,走了一半才發現原來一張沙發已經有人了,我打算轉過去坐到了另一張上,但那個男人在看我,我的步子就不穩了。

他直直地看我,絲毫不躲避,好像是我有錯了似的,我的心突然亂了一下。

稍稍鎮定一下,然後朝他微微微笑示意後朝着對面的空沙發走過去,可我感覺背後有道目光特別的熾熱,我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剛坐下,手機響起來了,拿起來一看,是何靜,接通。

那頭她聲音挺急切:“青兒,外面下大雨了,你帶傘了沒,我們車裏有傘,需要給你拿過來嗎?”

我下意識捂住話筒,低聲告訴她:“不需要了,我包裏帶了傘,你們開車小心點,雨大注意安全。”

何靜那頭又唠叨了幾句,我笑她婆媽,她才嬉笑着挂了電話。

挂了電話,我不經意擡頭,發現那個男人還在看我,我想是不是我的電話吵到他了,畢竟他拿着一個筆記本放在膝蓋,前面的茶幾上有散開的幾頁紙,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鉛字。

我又抱歉的笑笑,還特意将手機拿出來調成靜音。

之後,我低着頭在想這個奇怪的男人,一身黑西服,看上去質地不錯,塊頭很大,之所以這樣形容,是因為他跟我剛見過的周烨不同,周烨身形消瘦,但不是病态的那種,就是大街上很流行的韓流男人的樣子。可這個男人不一樣,他是很有力量的那種,身形很健壯,但不顯笨拙,大概是源于健身的效果,讓人很有安全感。

想到這,我突然有點臉紅,安全感,被這樣的男人擁抱應該是很舒服的吧。我沒有再往下聯想,怕自己想入非非,于是打開手機開始刷。

外面的雨還是沒停的意思,快一個小時了,我原本因為雨帶來的好心情也被消磨殆盡,我有些沒耐性了,起身又走到玻璃窗前,正好有出租車開過來停在門口,我趕緊跑出去,冷風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下雨還是有點冷吶。

我敲敲出租車車窗,詢問司機是否可以搭乘,司機說他是過來等人的,我只好失望地站到一邊。

我看看周邊,幾乎沒有其他的出租車經過,這裏一般人禁止停車,除非有點地位的就不一樣。

我看了眼,要走到能打到車的地方至少有50米,以現在的雨勢,我的穿着,不出兩米就是落湯雞,還是不要作死了吧。

我拿出手機開始叫車,希望這會有人接單,冷風吹的我不得不再次回到大堂,可我不想再坐到沙發那邊了,我走到剛才站立的位置時,發現,那個男人依舊在看我,我開始覺得不舒服了,看了眼指示牌,徑直走去了衛生間。

從衛生間出來,我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理了理被吹亂的頭發,手機響了一下,有人接單了,我拿出手機,跟司機聯系,問他能不能過來接我一下,我沒帶傘,就在酒店門口。

司機猶豫了一下,我很忐忑怕他不願意,我說我願意加錢,司機同意了。

我趕緊往酒店門口走,這時,我看到那個男人也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我出了門,四處看了看,正好有一個年輕的男人撐着一把黑傘過來,我趕緊上前詢問,男人抱歉說不是,他是接他老板的。

我尴尬道歉,往後一步退開一邊,這個男人口中的老板出來了,他趕緊上前幾步,我好奇轉了轉頭,就看到剛才坐在沙發裏的男人。

不知是司機還是助理的男人上前接過男人手裏的電腦和文件,我聽到他稱呼“賈總”并詢問行李的問題。

男人沒說話,但是卻看向我,助理大概也覺得很奇怪,也看向我,我只是好奇看看而已,但這一幕怎麽就像是偷窺被發現一樣,我臉有些發燒,默默轉過頭來看外面的大雨,卻不知道目光聚焦在哪裏。

後面有人說話,是那個助理模樣的男人低聲說:“賈總,車在這邊。”

後面窸窣的一陣腳步聲,幾十秒鐘夠他們走出了我身後,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裏。我不敢再有好奇心了,視線偏了偏,就看到有一把傘在雨中走來。

我雖然依舊等着卻不再那麽着急,這時那個助理突然跑了過來站到我面前,我一愣,助理笑笑說:“您應該沒帶傘,賈總說,這傘可以借您用。”

我一時沒反應,是真的還沒反應過來,助理就要把傘遞到我手裏,我才終于反應過來,忙推謝說:“不用,不用,謝謝,我在等人來接,他馬上就來。”我臉突然有了幾絲紅熱,本來沒什麽的,頂多也是他老板看了我幾眼而已,現在搞得好像我們之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系一樣。

助理沒有再繼續,他朝我笑笑然後就走了。

這時,那個遠遠的從雨中撐傘過來的男人也到了跟前,他問我是不是朱女士,我說是,然後他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說,他過來遲了,我說沒有等很久。

他撐開傘,我趕緊上前站到他傘下,他愣了一下,然後沖我笑笑,我們走進了雨中。

剛下臺階,一輛黑色的車子從我們前面緩緩開過,車窗半開着,裏面有男人那張剛毅而沉靜的臉。

男人似乎朝我們看了一眼,然後車窗就緩緩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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