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5:我抱着其他男人
小可愛6個月的時候,我回了一趟積雲鎮,我必須得對這裏有個交代,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
但我到的時候驚訝發現,這裏有了新校舍,也有了兩個支教老師。
我去找村長,村長告訴我:“自從你去年寒假離開,村裏就進來一支施工隊,那負責人跟我說,他們是免費給我們建校舍,過完年開學還有新的支教老師過來。然後校舍建完一個月後就真的有老師過來,他們還要在這裏建一個工廠,現在正在施工,說等明年的這個時候就能投入使用了……”
村長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我不在這裏發生的事,說我是村裏的福星,我來了才帶來了這一切。
這帽子太大,我于是解釋:“其實并不是我,我也根本不知道這好心人是誰,所以啊要說福星也是建這裏的這個大老板,我什麽都沒做。”
村長于是呵呵笑說:“是得感謝啊,這個老板真的是菩薩心腸,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他是誰,做好事不留名啊,真的是好人啊。”
我突然想到一點于是問村長:“知不知道建的什麽廠子?”
村長撓撓後腦勺說:“這個我也不懂,當初那負責人跟我說了,但我也沒記住,好像……好像是個什麽……哦,建材廠,對對,好像就是這個。”
建材廠?!這裏并不适合開這種廠子,底下沒有資源,怎麽會有人想到建建材廠?
我從村長家出來去了吉雲媽媽家,她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朱老師,你的東西我都給你收拾到我這裏了。”
她以為我是回來繼續教孩子們的,我跟她說:“謝謝,這些東西你放着吧,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就扔了吧。我孩子還太小,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了,現在這裏也有穩定的支教老師了,我也就放心了。”
吉雲媽媽說:“那些東西都是你新買的,都基本沒怎麽用,真的不要了?”
我笑:“真的不要了,我也帶不過去啊。”
吉雲媽媽一聽顯然很開心,于是問了我生的是女孩男孩,我說女孩,她就說了一堆女孩的好,還給我一個銀質的小腳鏈,跟我說:“這個不值什麽錢,你拿回去給孩子戴上,我們這兒的傳統,戴上這個就能拴住福氣,姑娘這輩子都會福氣安康的。”
我謝過她接過來,裝在包裏,然後離開,我要趕着回去。
孩子們還在上課,我悄悄離開,他們也許還會記得有過我這樣一個老師,也許會忘記,但我會一直記得有過這樣一段特殊的溫暖記憶。
回來之後我開始準備找工作,小可愛花銷很大,我沒有多少存款了,而且我也需要有一份工作來保持與和這個社會的聯系,我感覺我脫節很久了。
跑了很多家,就是沒有太合适的,何靜幹脆建議我去她家的公司上班。
我婉拒了她的好意,我不能什麽有靠着她,我得學會自己去争取去獲得。
最後選了一家剛成立不久的科技公司,雖然是新成立,但勝在制度好,也不嫌棄我還在哺乳期這個事,薪水也一般,但我可以早上遲來一個小時,下午三點就可以回家喂孩子。
我開始正常上下班,期間胡然也會約我去吃飯,上次他問我的答案,我說是可以試試,當做一個機會,于是我們就開始這不鹹不淡的聯系了。
其實胡然人不錯,老實本分,吃過幾次飯了他都一直是規規矩矩的,我們之間的關系更像是朋友。
周末的時候,胡然約我看電影,我讓他提前訂好票告訴我時間,我得安頓好小可愛。
是一部愛情片,期間胡然幾次躍躍欲試地想握我的手,都沒敢,我覺得他還挺可愛的。
電影完了,他送我回去路上問我:“我……我能不能……牽你的手?”
他很緊張,說完都不敢看我,我心裏一軟,于是說:“可以啊。”
胡然于是小心翼翼牽住我的手指,他手心裏都是汗,一路上他都沒怎麽說話,我們就只是牽着手走着。
就這樣,我跟胡然算是正式确立了關系,雖然沒有明說,但自從牽手這件事情以後,他對我熱絡多了,但我們之間的關系還保持在牽手的狀态。
胡然很喜歡牽我的手,我們約會除了不能牽手的場合之外,他都會主動牽着我的手,我也習慣了,并不會太在意什麽。
何靜生日,言明要我帶胡然一起來,胡然問我:“你朋友喜歡什麽?”
我說:“我已經準備好了,你不用管了。”
可胡然說:“那是你的心意,我覺得我還是需要準備的。”
是不是所有的程序員都這麽呆啊,我哭笑不得:“你真的不需要再準備什麽了,她那個人,如果你買了,還要怪你呢。”
胡然顯然不理解怎麽會有送禮物還別怪罪的道理,跟我掰扯了半天才作罷。
何靜在KTV定了一個大包間,她的朋友多,我到的時候已經熱鬧的不成樣子了。
我帶着胡然找到何靜,她正拉着江右祈的胳膊說着什麽。
我招了一下手,人真的有點多啊,何靜看見了,忙拉着江右祈過來。
見到我身邊的胡然,何靜伸手說:“你好,我是何靜,今天是我過生日。”
胡然又有點緊張了:“你……你好,我是胡然。”
何靜笑了一下,然後過來抱住我。悄悄在我耳邊說:“青兒,他怎麽看都像個小處男啊,以後很麻煩的。”
我打了她一下:“胡說什麽啊”,然後拉開她,“給,禮物,生日快樂,我的大壽星。”
胡靜噘嘴:“怎麽能是大壽星呢,人家明明就是小壽星啊。”
我無語,能不能不要這麽不要臉呢。
鬧到快十點的時候,我給何靜說:“靜靜,我得回去了,你幹女兒還等着呢。”
何靜已經有些醉意了:“說什麽…..”她打了個酒嗝,”也不能餓着我幹女兒,你,你先回去。”
江右祈送我跟胡然出來,我跟他說:“進去吧,照顧好靜靜。”
胡然被何靜幾個灌了點酒,雖然沒有什麽的大問題,但話明顯多了,然後膽子也大了點,牽着的手就改為十指相扣,我突然有點不适應。
但也沒有阻止,總得慢慢适應。
胡然很開心,走路的時候就有些飄飄然,然後腳下一個不穩就要摔倒,我出聲:“小心”,然後下意識一拉胡然就被我拉倒了懷裏,呃,這好像有點反了,等我反應過來,胡然順勢就摟住了我。
我沒動,胡然熱熱的呼吸灑在我耳邊:“朱青,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啊。”
我不知說些什麽,眼睛就那麽一轉,就看到賈煜站在不遠處,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就那樣靜靜看着我,許久之後他就轉身走了。
我下意識想去追,一動才發現胡然還摟着我呢,我趕緊掙開胡然,胡然說:“不好意思,我沒有經過你允許就抱你了。”
我頓覺愧疚,我不應該的,我在跟眼前這個男人交往,他才是我應該關注的,而賈煜已經是過去式了。
快到十月的時候,舅舅打電話說姥姥病危,我給我媽買了票讓她先過去,小可愛還太小,那段路我們大人都夠受的,小可愛肯定不行。
我媽當天中午就到了,打電話給我說,那邊的路都修過了,如果我想來還是可以來的。
我知道我媽的意義,她想讓姥姥見一次小可愛,畢竟我媽這輩子過的不好,姥姥一直自責,要是看到我過的很好,姥姥也會沒什麽遺憾了。
我媽特意跟我說:“我給你舅舅我姥姥說的是,你孩子生了,但婚以後等孩子大點了就結,你…….”
我趕緊說:“放心吧,媽,我不會穿幫的。”我懂我媽的意思,她不是怕她丢人,是怕我難堪。
第二天我就帶着小可愛出發了,一個大大的行李箱裏面基本全是小可愛的東西,幸好一路上大家見我一個人帶孩子,都會幫着把行李箱提上提下。
思遠來縣城接的我,他去年考上鄰省一所工科大學,他接過我的行李,看了一眼正在我懷裏睡覺的小可愛。
我說:“睡着了,估計回去就醒了。”
一路上我見空氣不是很好,問思遠:“怎麽這裏的空氣不好了?”
思遠說:“自從那個建材廠開了,這裏的空氣就不好了,距離這裏遠點的還好,這跟前的基本都搬家了,受不了這氣味。”
我笑着跟思遠說:“幸好當初你沒有來這裏,我記得當初有人可是迷之向往啊。”
思遠不好意思地笑了:“這還不是姐你的功勞嗎,要不是你當初的點撥,我也不會迷途知返啊。”
我們笑談了一路,果然,遠離了那裏空氣就好了,舅舅家這裏還是一如當初。
我抱着小可愛下車,這次沒有人出來,思遠叫了聲:“爸媽,姐姐我接來了。”
然後舅舅就出來了,他眼睛有點紅,他說:“趕緊進來,姥姥就等你呢。”
我抱着小可愛趕緊進去,才發現一屋子的人,我媽坐在姥姥跟前,見我站起來說:“趕緊過來,你姥姥等你呢。”
她接過小可愛,我蹲在姥姥床前,我媽叫了好幾聲,她才睜開眼睛,我媽趕緊說:“媽,這是青青,她帶着孩子來看你了。看看,這是您曾孫女,您看看。”
姥姥張張嘴想說什麽,我聽不清,将耳邊貼近,姥姥說:“來…….來啦。”
我把小可愛抱近了給姥姥看:“姥姥,您看,這是小可愛,大名叫蓁蓁,這是您曾孫女。”
姥姥伸出手想要摸摸小可愛,可還沒碰到,小可愛就哭了,姥姥手就停住了,她笑了一下,然後眼裏的光消失了,手就垂落了……
屋子裏頓時一片哭聲,小可愛也哭的厲害,我為了避免小可愛受到驚吓,于是抱了小可愛到了院子裏。
小可愛漸漸止住了哭聲,她哼哼唧唧的又餓了,我去之前住的房間關上門喂小可愛。
一個人就這樣沒了,脆弱嗎,好像也挺脆弱,好像一折就斷,可還是又那麽多人活着,因為生的欲望很強大。
晚上的時候舅舅家裏就搭起了靈棚,我媽一直忙着,我因為有小可愛,許多事情也幫不上忙,而且小可愛大概也因為換地方的緣故,一直不舒服。
我媽抽空過來一趟,跟我說:“我這幾天比較忙,你自己不要管其他的,管好小可愛就好,別讓孩子着涼感冒,就更亂了。”
小可愛也争氣,這幾天雖然哭鬧,但身體沒有什麽問題,只是第二天晚上發了會燒,我物理降溫後就退燒了,後來吃了點藥就好了。
等姥姥入土為安,我們又待了幾天,因為正好是十一假期,山裏景色也不錯,小可愛很喜歡,每天只要帶着她出去,她就會“嗚嗚哦哦”的叫,小手亂揮舞着。
舅舅一家人也特別疼小可愛,尤其舅媽,時不時就要抱着小可愛逗弄。
三天後,我們就離開了,思遠因為要去學校,與我們一起到的火車站,他把行李給我拎下來放在我們前面,“姑姑,姐,我就送你們到這裏了,有時間我來海城看你們,也看小可愛哦。”說着握了握小可愛的小手,小可愛“咯咯”地笑個不停。
我媽着急思遠的車,怕耽誤了,急急說:“思遠,趕緊回吧,別耽誤了你的車。”
思遠笑笑說不着急,又跟我媽說了會話,我們時間到了,他才走。
回到海城都下午了,我媽這段時間一直不太說話,我知道是因為姥姥去世的原因。
我記得姥姥出殡的那晚,我媽坐在我床前拍着小可愛睡覺時說:“青青啊,我沒有媽了,我成了沒爹沒媽的孤兒了。”
我當時淚就滑落了,我只覺得那一刻的我媽真的很孤單,我伸出手摟住她說:“媽,你還有我,有小可愛呢。”
我媽笑了一下,我知道這話也是安慰罷了。
沒有一種感情是其他感情可以完全替代的,缺了就是缺了,再怎麽填也填不滿了!
可這個世界又有一種叫時間的解藥,它可以讓你原本痛的傷口慢慢愈合,讓你忘記曾經的傷口,倒也只是假象的忘記而已!
我們公司最近要參與林氏一個項目的競标,老板讓我全程參與,我本來要拒絕,老板跟我說:“全公司也就是你現在沒有項目,你最閑了。”
好吧,這話都說了,我再拒絕,那我幹脆走人就好。
去林氏競标的那天,老板囑咐我要穿的正式一點,我于是穿了一身藍白相間的套裝,老板見了很滿意。
我們加上老板來了四個人,項目解說由小曾主導,我補充說明。
我們是第一個,講完之後我就去了洗手間,我因為緊張喝了好多的水。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林維周出現了,我跟他禮節性的點了個頭,就想離開。
這時,林維周擋住我說:“你們也在這次競标企業裏?”
我站住說:“是的。”
林維周笑:“為什麽每次見我都這麽的防備,我是怎麽着你了嗎?”
我說:“實在不好意思,我着急上衛生間。”
林維周玩味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讓我很不舒服,他像打量一個東西一樣。
我有點生氣了,不管他了就要往前走,他攔住我,我瞪眼,林維周低頭看我:“着急什麽啊,我又不吃了你。”
我說:“不好意思,我真的着急。”
林維周笑:“我們聊聊?”
我說:“真沒時間。”
他固執:“我等你。”
他是我不答應就不放我的姿态,我只好先答應了,我是真的很着急。
等我解決完急事,就呆在裏面不出來,我就不相信林維周會一直等着。
大概20分鐘後,我老板給我打電話,問我去哪裏了,怎麽還不回來。
我只能出來了,林維周也不見了,我長長松了一口大氣。
等競标結束,這邊的負責人叫住我們老板說:“我們林總想請鐘總聊一聊,不知鐘總有沒有時間?”
我們老板忙答應,林維周也不是他們這些人想見就能見得到的,而且如果認識了林維周,以後的生意就會好做很多。
老板讓我們先回去,這時,這邊的負責人突然說:“我們林總說還想聽聽你們的方案。”
我們于是都跟着老板上樓去,秘書把我們帶到會客廳,說林維周一會就來。
我們老板極其激動,甚至有點坐立不安,惹得其兩個也是。
唯有我在想着,到底是躲不過啊,林維周是不是因為我競标那會故意讓他沒等着才這樣的,然後又想,不會的,這肯定是我想多了,林維周也只是那樣說說而已。
林維周十幾分鐘後進來,在其他人面前他還真是一副精英總裁的架勢,極為客套說:“不好意思,久等了。”
我們老板帶着我們趕緊站起來說:“不久,不久,也剛進來一會。”
林維周讓我們坐,然後讓我們老板講講我們的競标方案。
我們老板趕緊讓小曾去講,林維周指指我:“讓她講,她應該也會講吧?”
我知道林維周這話是故意針對我了,看來固然小心眼啊,只不過那樣就睚眦必報,哼!我的鄙夷不屑沒有逃過他的眼神。
林維周一直噙着笑看着我,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麽一樣。
我們老板趕緊讓我站起來講,我只好臨危受命,幸好我還算熟悉,但我緊張啊……
等我磕磕巴巴講完,我們老板滿頭大汗:“這個,林總,她之前不這樣的,大概見到您太激動才會這樣的。”
林維周笑意明顯:“哦,是嗎?”
專門問我,這時所有人都看着我,我真的恨死林維周了,我紅着臉點頭說是。
林維周笑出聲,然後說:“好了,你們方案我知道了,回去等通知吧。”
出來後我們老板還一臉的莫名其妙,他不知道為什麽林維周說見他最後也單獨見,然後我的方案講成那樣,林維周居然笑的那麽開心?
而後就一直說我居然把案子講成那樣,就算原來有可能現在也變不可能了,我一直都是縮着脖子,誰叫我做錯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