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睡得迷迷瞪瞪的尤臻登時清醒了,撈起衣服穿上就往外跑,邊跑邊給楊恺打電話。
他倆幾乎同時到達白妤房間外,慌慌張張的打開房門,在洗手間找到抱着馬桶吐個不停的白妤,明明什麽都吐不出來,卻控制不住的吐,膽汁都吐出來了,還不停的哭嚎:“讓我死了吧,嘔……”
白妤雖然愛喝酒,但酒量挺好的,從來沒喝醉過,像今天這情況還從未出現過,尤臻一下子束手無策起來。
“臻姐,這裏還有一瓶酒,”楊恺從床頭櫃上拿起一個酒瓶子晃了晃,“空了。”
尤臻真是要被氣死了。
楊恺建議:“要不……送醫院吧?”
他們對醉酒都沒有什麽經驗,白妤又好似非常痛苦,尤臻點頭:“你去讓酒店叫車過來,我給她換身衣服。”
“好。”楊恺點點頭,一路小跑着出去了。
尤臻從行李箱裏找到了一套休閑寬松的衣服,哄着她換上,裹上羽絨服,期間她還在不停的哭着說難受、想死,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一點女明星的樣子都沒有。
偶爾嘔一聲,雖然什麽都嘔不出來,但是尤臻還是被惡心的快要吐了。
白妤被緊急送到了最近的三甲醫院。原想着深更半夜,醫院應該沒什麽人,結果附近發生了重大交通事故,急診室忙亂成一團,根本沒有人理他們。
尤臻在浦城的人脈不比京城,再加上時間太晚了,不确定人家會不會幫忙。她把電話薄翻了一遍,找了幾個備選,準備先打幾個電話試試。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急匆匆的出現在急診室。他一進來就焦急的四處找尋着,終于在走廊盡頭的長凳上,看到了蜷成一團的瘦小身影,雖然她用寬大的羽絨服裹住自己,但他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她。
他快步跑到她身邊,焦急的去查看她的情況,卻被人生生攔住,眼前出現了一張年輕男人的臉。
楊恺皺眉問:“你哪位?”
蕭穆何認得他,是白妤的助理。他不想起沖突,舒緩着呼吸,對着白妤示意:“我是她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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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朋友?我怎麽沒有見過你。” 楊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的人,這麽英俊有型,若是見過,他不可能不記得。
蕭穆何言簡意赅的表示:“好朋友。”
楊恺也十分直接的說:“她沒有朋友,請你馬上離開。”
蕭穆何顧不上和他糾纏那麽多,滿心都在她身上,着急的問:“醫生看過了嗎?她現在怎麽樣?”
聽到這,楊恺不禁低聲吐槽,“看什麽看,醫生都顧不上。”說完覺得不對,幹什麽和不相幹人的說這些。他清了下嗓子再次重複:“請馬上離開,否則我報警了。”
蕭穆何清晰捕捉到了楊恺話裏的幾個詞,目光深深的看着在長凳上蜷成一團的身影,頭貼着牆,長發垂落,遮住臉,像被遺棄的小可憐,他心疼極了。
他拿出電話撥了一串號碼出去,不倒三分鐘,就有醫生和護士推着床沖過來。
醫生看到蕭穆何,很興奮,原想和他說話,他卻擡手一指,“先看病人。”
醫生忙不疊點頭,和護士一起去扶白妤,卻又被蕭穆何推開。他一手抱着她的背,一手從腿窩裏穿過去,将她抱起來放在推車床上。
這時候,他才看清她的樣子,巴掌大的小臉蒼白到沒用一絲血色,眉頭緊緊皺着,額頭上全是細細密密的汗珠,一碰到床,她痛苦的嘤咛一聲,蜷起雙腿,雙手抱着肚子。
他心疼極了,啞聲催促醫生:“快。”
醫生不敢耽擱,和護士一起推着床快步穿過走廊,進入急救室。蕭穆何跟着在急救室外停下來,焦急的來回踱步。
整個過程,楊恺完全看愣了。他們到醫院20分鐘都沒有解決的的問題,他三分鐘解決了,厲害啊!
尤臻打完電話回來,發現白妤不見了,腦袋轟然一聲,對着楊恺大吼:“人呢?”
楊恺毫無反應,只是喃喃的說:“進急救室了。”
尤臻:“???不是沒空嗎?”
楊恺對着前方揚了揚下巴,仍然有點兒緩不過神,“那位一來就搞定了。”
尤臻十分不可思議的皺眉,随着楊恺的目光,看到了蕭穆何,眯着眼睛遠遠的打量了一會兒,問道:“那是誰?”
楊恺搖頭,“說是她朋友。”
“她什麽時候有朋友了?”尤臻反問。
楊恺看着尤臻,發自肺腑的說:“我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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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妤雖然看着痛苦,好在并不沒有大問題,只是飲酒過量,導致胃粘膜有些損傷,醫生開了生理鹽水和葡萄糖,還有養胃的藥。
從急救室出來,白妤被送進了頂層的VIP病房。
房間也是蕭穆何安排的,尤臻什麽都沒做,體驗了一把坐享其成。盡管這樣,她心裏還是十分沒底。對于這個忽然出現并幫助他們的陌生人,她一無所知,不知道姓甚名誰,更不知道是何來歷,有何目的,就這樣接近了他們……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
病房是套間,尤臻讓楊恺去外間休息,囑咐他好好套一套這位“陌生人”的話,務必搞清楚他和白妤的關系。
楊恺領了命,從裏間出來,看到玻璃窗前立着高大的身影。
窗外城市的霓虹燈已經黯淡下來,蕭穆何一身黑衣,仿佛融入了窗外的無邊黑暗,不禁讓人覺得害怕,不敢靠近。
但是,楊恺咬咬牙,朝他走過去。
聽到動靜,蕭穆何緩緩轉身,看到楊恺緊張的縮了一下肩膀,眉心皺更緊,聲音多了幾分焦急:“她有事?”
楊恺一愣,連忙擺手說:“沒沒沒,她睡了。”
聽到這樣說,蕭穆何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了一些。他指了一下沙發,“坐吧。”
楊恺乖乖點頭,走到沙發前,慢慢坐下,心裏不停打鼓,要這麽打聽才顯得自然不刻意?可事實,不管這麽說都很刻意。
“那個,還沒跟您道謝呢,今晚多虧您幫忙。”楊恺小心看着蕭穆何,十分客氣的說。
“不用謝。”蕭穆何淡淡的說。
楊恺正襟危坐,雙手乖巧的放在膝蓋上,“那個,還不知道怎麽稱呼您呢?”
“鄙姓蕭,星輝的律師。”
“蕭律師,幸會幸會,我叫楊恺,白妤的助理。”
楊恺俯着身站起來,伸出雙手要和蕭穆何握手。
楊恺積極熱情,蕭穆何也伸出右手,和他淺淺握了一下。
楊恺握完手,後退着坐回原位,琢磨着星輝怎麽這麽耳熟,正想拿手機搜一下,就聽蕭穆何說:“星輝是魚禾的法律顧問。”
楊恺猛地一拍腦門,“難怪!我說怎麽這麽熟悉!原來都是自家人,剛剛不好意思啊。”
蕭穆何溫和的笑了笑,“你做的很好。”
突如而來的誇獎,讓楊恺特別難為情,撓着頭笑起來。
見楊恺對他放下戒備,蕭穆何便試探着問:“她經常這樣喝酒嗎?”
楊恺如是說:“不拍戲的時候會喝點,進組就戒了。今天是特殊情況,今天……”
“我知道,今天是她媽媽的忌日。”蕭穆何看着桌角,若有所思的說。
楊恺驚了。卧槽?這都知道?這位應該是真朋友了!
楊恺重重嘆息一聲,“每年祭拜她母親回來之後呢,她就特別低落,也會喝酒,但是從沒像今天這樣喝這麽多過。大概是真的很難受吧。你應該知道吧?她身邊幾乎沒朋友,遇到不高興的事情也不跟我們說,就藏在心裏,然後不停喝酒。她這些年睡眠很不好,醫生說她把太多心事壓在心裏,大腦負擔太重,所以睡眠才這麽差。”
蕭穆何看向楊恺,目光驟然凜冽起來,“她睡眠不好?”
楊恺猛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捂着嘴警惕的看着蕭穆何,努力轉移話題,“蕭律師您要不要喝點什麽?我去買。”
“不必。”
“那我出去買點東西。”楊恺着急的說完,一溜煙跑出去,關上門還在後怕,說好的來打探消息,怎麽到最後,變成了被打探?
他往病房裏瞅了一眼,蕭穆何又站起來,踱步到窗前。不禁感嘆蕭律師套路太深了。
楊恺買了兩杯咖啡和一杯牛奶,給了蕭穆何一杯,又給尤臻送了一杯牛奶。
尤臻問:“打探怎麽樣?”
楊恺哪敢說自己已經把老板賣了,簡着對自己有利的說了說。
“姓蕭,是律師,就是我們公司合作的那家,星輝。我剛剛偷偷搜了一下,他是合夥人。”
尤臻若有所思點點頭,“原來是律師。他們很熟嗎?”
“應該是很熟的,他連今天是她媽媽的忌日都知道。”
“那的确是挺熟的,難道是以前認識的朋友?”尤臻喃喃自語,又對楊恺說道,“你出去吧,見機行事。”
楊恺欲哭無淚,什麽見機行事,我怕再坐下去,把老板徹底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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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白妤在醫院醒來。
她的眼珠子轉了一圈,看到了吊在頭頂的藥袋,垂眸看到了左手背上的白色繃帶和液體管。她這是……在醫院?
“你醒了?還難受嗎?”
她轉頭,看到了尤臻關切的臉,很疑惑:“我怎麽在醫院?”
說起來,尤臻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問你啊!喝那麽多酒,哭着嚎着說自己要死了,我敢不送你來醫院嗎?”
白妤想起來了,想喝點酒睡覺,後來卻難受的要死。就連現在,胃還在火燒火燎的難受着,頭也很疼的,快要炸了一般。
她揉着太陽穴,認真的問:“我可能喝了假酒。”
尤臻:“……”
誰喝3瓶紅酒不難受?相當于喝一斤52度的白酒啊大姐!但是,跟她講什麽道理呢?
此刻,她臉色一點血色都沒有,連唇色都是白的,卻依然那麽美,我見猶憐,根本就沒辦法對她發脾氣好嗎?!
尤臻嘆口氣:“想吃點什麽嗎?醫生說可以喝點粥,我讓楊恺去買點。”
白妤擺擺手拒絕了,現在聽到吃東西,就想吐。
“那你喝點水吧。”
尤臻把床搖起來,讓她半躺着喝了半杯溫水。
尤臻将水杯放在床頭櫃上說:“外面有人找你,我看你在睡,就讓他在外面等了。”
白妤一愣,“誰?”
尤臻:“酒店的老板,他說,是你高中同學。”
白妤點點頭,應該是沈黎。
尤臻繼續說:“還有一個人,說是你朋友,昨晚對虧他幫忙,否則我們就得睡走廊,而且在外面守了一夜。”
白妤不自覺地緊張起來,沈黎和蕭穆何是好朋友,高中時他們就形影不離,不會是……
“不過他已經走了。”
白妤一個沒忍住,趴在床邊幹嘔,什麽都吐不出來,只是把剛喝下的水吐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同事聚餐結束太晚,再加上本章大修,所以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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