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陳晨傻在原地,工作人員高聲驚呼,導演立刻喊卡。
坐在導演旁邊的唐甜沒想到還能事半功倍,眼裏的笑意更濃了。
大家紛紛湧上前看白的傷勢,唐甜也走過去,故作熱心關切一番。
淺淺的一到口子,留了很少的血,但是紅紅的一道,就在臉頰上,拍戲肯定有影響。
陳晨十分忐忑的道歉:“對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白妤相信她,知道她對自己有敵意,但是留疤這種事情,傻子都不會做。
“讓化妝師重畫一下吧”白妤說。
楊恺卻急了,“血還沒凝固,肉還露着,怎麽化妝?”
高立見狀,只能說:“小白回去休息吧,本來就帶病工作的,今天先拍其他的。”
白妤也不再堅持,謝過導演,便離開片場。
回酒店的路上,楊恺碎嘴,一路都喋喋不休,吐槽完陳晨,又吐槽唐甜。
“你看她那眼神,興高采烈的。她是什麽紅眼病啊?看不慣你,又幹不掉你,借着工作來報複,太low逼了。”
白妤:“不然你以為她能有多高明的手段,殺人還要借刀,還這麽不聰明把自己暴露了,所以說,腦子是個好東西。”
楊恺認同:“對。”
白妤:“可惜她沒有。”
楊恺再次認同:“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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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妤覺得感冒症狀似乎嚴重了,不止嗓子疼,開始流鼻涕,頭也越來越痛,回酒店的途中去了一趟醫院。
白妤帶着口罩,描述了感冒的症狀,醫生開了一些藥,囑咐她飲食清淡、多喝熱水。
離開前,白妤把口罩拉下來一截露出疤痕,問醫生:“臉上的傷不會留疤吧?”
醫生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試探着問:“你是不是白妤?”
白眨了下眼睛,松開口罩,重新遮住半張臉,大方承認,“對。”
醫生立刻興奮了,“你眼睛特別好看,越看越熟悉,你比電視上還要漂亮。”
“謝謝。”白妤微笑。
醫生激動的繼續說:“我和我女朋友都很喜歡你,她喜歡你演的偶像劇,不過我喜歡你演的電影,就是孤女那一部,演的太好了。”
“謝謝,”白妤指着自己的臉,提醒他,“這個疤……”
醫生被提醒到,壓下激動和興奮,立刻變的專業起來,“我看一下,這是怎麽弄的?”
“被長尾夾劃到了。”
“有鐵鏽嗎?”
白回想了一下,“應該沒有吧。”
“那還好,如果有鐵鏽的話,最好打一針破傷風。傷口不嚴重,要保持幹淨幹燥,很快就會長好,不會留疤的。”
“謝謝。”
白妤站起來準備離開,醫生也跟着站起來,有點緊張的問:“那個,能給我簽個名嗎?”
白妤點點頭,接過了他遞來的紙筆,簽上自己的名字。
醫生拿着簽過白妤名字的筆記本,十分興奮,搓着手問:“能、能合影嗎?”
楊立刻擋住,“這個不太方便。謝謝。”
醫生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激動的表示會一直支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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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回來,白妤給楊恺放了半天假,讓他出去撒歡兒,跟她在浦城待了一個月,除了工作還是工作,都沒功夫出去轉轉。
可能是藥裏有鎮定的成分,白妤吃了藥之後,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很快就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她似乎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到了小時候,夢到了媽媽,夢到了高中時代,還有蕭穆何。
從記事起,媽媽就很忙,每天只有保姆陪着她,鄰居家的小朋友們都嘲笑她沒有爸爸,不喜歡跟她玩,漸漸的,她就不願意出門了,一個人躲在家裏玩布娃娃、看動畫片,久而久之,便習慣獨來獨往。
從小她就生的好看,上幼兒園後,總有個調皮的男生帶頭扯她辮子、掀她裙子,她一怒之下,打了那個男生。那是她第一次打人,不得要領,再加上她力氣小,說是打人,其實被打的也不輕。
因為她先動手,所以她被老師責罵。男孩的媽媽非常生氣,當着老師和同學的面說她是野孩子,□□養的,沒教養。
老師讓她媽媽來學校,可是,最後來的還是保姆阿姨,她的媽媽根本不在意她是不是受了欺負,只忙着賺錢。她有優渥的生活條件,卻嚴重缺失了母愛親情。
讀了小學,又到初中,她越長越美,在女生中越發出挑,名氣傳到校外,經常有穿着其他學校校服的人在門口看她,對着她吹口哨。
大約也因此,女生們不喜歡她。其他女生都有朋友,她沒有,沒有女生願意和她做朋友,甚至隔三差五還會被一群女生威脅:離xxx遠一點。可是她連那是誰都不知道。這種打架、威脅的場面,她從小見多了,從來沒怕過,反倒是那些女生們想給她點顏色看看,卻又怕她似得,不敢對她怎麽樣。
同學們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他們。她開始看很多書,書裏的故事比生活有意思的多。
後來,她接觸到網絡,在網上認識了很多朋友,他們天南海北的聊天,一起組隊打游戲。他們不認識現實中的彼此,隔着網絡,不知美醜、沒有物質比較,對着陌生人反而可以做到用心交流。
媽媽很少管她,更不關心她,別人的父母都很在意孩子的成績,她以為只要她學習夠好,就能得到媽媽的青睐,所以從小她都很認真的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可是她的媽媽,卻對此無動于衷。
保姆阿姨對她很好,從小照顧她,很大程度上填補了她缺失的母愛,但是保姆再親,畢竟不是她媽媽,她希望得到媽媽的關懷。
讀高中後,她進入叛逆期,媽媽似乎意識到了應該多關心她,開始想辦法彌補她。于是,所有過去缺失的母愛所産生的怨恨集體爆發,她們開始頻繁争吵,只是為了今天散着頭發還是紮成馬尾,都能吵一早晨。
她身邊一直不缺追求者,每天都能在課桌裏發現新情書,她都是随手扔書包裏,連打開都不曾。就算是被當面表白,她也是無動于衷的拒絕,甚至,都不會臉紅。她的生活依然單調,每天除了上課,就是看課外書、上網、玩游戲,對于這之外的事情,她都不感興趣。
女生們更加不喜歡她,因為她的美,因為她總能吸引到男生的目光,她們把她作為敵人,肆意的對她潑髒水,她看似不在意,心裏其實很不高興,她都通過網絡排解,網上的朋友安慰她,帶着她玩游戲。她越來越不喜歡現實中的這些人和事。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高三,她認識蕭穆何。
他是她在現實生活中遇到的,對她最好的人,他總無條件的站在她這邊支持她,好的讓她覺得不真實。
為什麽他對她這麽好呢?
那時候她曾經考慮過這個問題,後來得到的結論是:他成績永遠第一名,可能覺得只有學習好的人才配做他的朋友,于是就選了她。
他們坐同桌,其實也是一個意外。
高三開學第一天,她和蕭穆何分到了一班,在那之前,他們在競賽集中營有過短暫的相處,彼此比較欣賞。
新班級裏有個叫陳詩爾的女生,喜歡蕭穆何,想和他坐同桌,這本來沒什麽的,可是陳詩爾公然敵視她,還被她聽到了。
座位是按照成績排名選的,蕭穆何選了靠窗的位置,輪到她時,便直接坐在他旁邊。反正她坐哪裏都無所謂,既然有人讓她不高興,那她如數奉還。就這樣,他們成了同桌。
不過,那時候想和蕭做同桌的人還真多,除了陳詩爾,還有沈黎。
沈黎和蕭穆何對罵的那段話,她至今記憶猶新。
因為她搶了沈黎的座位,沈黎不好意思直接怼她,就氣急敗壞的罵蕭穆何:“我日你嘴!說好旁邊的位置留給我的!”
然而蕭穆何輕蔑一瞥,“就會用嘴操,不衛生。”
Frsit Blood!差點把沈黎怼自閉。
那時候,她看課外書,他便幫她放風。她去看他打籃球,明明有很多女生給他送水,他卻皺着眉質問她為何不買水給他。
她體質差,體育會考面臨不及格的風險,他每天陪她跑步,教她打籃球,甚至比她還要積極。
她例假肚子疼,他跑到醫務室給她買藥。據後來沈黎說,他當時臉紅的像被火燒一樣,一米八多的大男生站在醫生面前,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還脅迫沈黎去跟醫生交流。
他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這段感情雖然結局不美好,但是過程足夠她回味一輩子。
白妤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發現天都黑了,房間裏沒有開燈,電影還在無聲播放着,電視裏透出的光給房間染上了一層絕望的灰白色。
她拿起手機看時間,看到有一通未接來電,還有幾條微信。
電話是陳晨打來的,她電話靜音,所以沒有聽到,她還發來了微信詢問她的狀況,并再次道歉。白妤不打算回複。
楊恺也發了微信過來,問她吃什麽飯。
她回了兩個字:不吃。
還有一條是蕭穆何發來的,他問:收工了嗎?
白妤把手機放下去,腦子一片空白的看着電視畫面,隔了一會兒又拿起手機回複:嗯,剛睡醒。
他回的很快:不舒服?
白妤驚訝的挑了一下眉毛,重新看自己的回複,這幾個字能看出她不舒服?
白妤在對話框寫下昨晚沒睡好,看了兩秒,又删掉。搞不好他會以為是因為他才睡不好的。想了片刻,重新寫下:你還在京城?
蕭穆何:浦城。
白妤:明天有空嗎?帶我去看看外婆。
蕭穆何:不用開工?
白妤:放假。
蕭穆何:好,明天早上9點樓下見。
白妤從表情包裏找到一個OK的表情發了過去。
睡了一覺,原以為病情會好轉,可是嗓子依然疼得厲害,而且頭重腳輕,醫生開的那些藥似乎都沒什麽卵用。
她從沙發上下來,赤腳走進浴室,對着鏡子看着臉上那條細細的劃痕,雖然結了痂,但是依然明顯。
她拿起電話又發了一條微信給楊恺:跟高立請一天假,就說醫生說了,我臉上的疤痕不能上妝。
她打開一次性浴缸套,給浴缸裏放上熱水,本來想喝杯酒,但是一想身體不允許,就放棄了。
在熱水裏泡了半個多小時,聽到門鈴響了,她撈了一條浴巾過上,邁出浴缸,赤着腳往外走。
她站到門後,沉聲問:“誰?”
“我。”
白妤一驚,竟然是蕭穆何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那一章評論少得可憐,正在爬榜的我心涼涼,難道是因為中秋節沒有加更嗎?哭唧唧!
不如這樣吧,本章評論若能在10點前破100,我就再更一章。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