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情何以堪(下)

風揚的手即将觸到陶羽笛的臉時霎然停下……

不,不能這樣,旖兒為什麽會在這裏,不管是什麽原因,旖兒一定經歷了不為人知的事,他是多麽驕傲的孩子,如若這一切被無情的揭穿,讓他情何以堪!不,不可以!-而且,如果不是旖兒,那自己又……情何以堪!

猛然抽回了自己的手,風揚從懷裏取出一紅色小瓶,只轉念間就恢複了往日那個溫雅的王爺:“陶公子如若信得過我,不妨一試!”

陶羽然略一遲疑,還是接過了,心中暗暗心驚為何對此人有難以解釋的信任……

手接過小瓶的瞬間,觸手生溫,細細查看,質地材料也是難得的好玉,做工精細不在話下……單是看這支瓶子也可以看出這藥有多珍貴,打開瓶,陶羽然只為親人綻顏的臉竟難以掩飾的驚喜!血蟾冰丸,療毒聖藥,服後即可百毒不侵,對弟弟體毒未清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然而如此難得的靈藥……此人定不簡單……那笛兒……

更重要的是,他……怎麽會知道笛兒是中毒了……

其實風揚并不知道陶羽笛的傷,所帶的也不過是一些療傷的藥,只是在看到陶羽笛的時候才知道是這個少年中毒了,便把自己随身攜帶的血蟾冰丸相贈。這血蟾冰丸及其珍貴,便是這一小瓶,便花去自己三年的時間研制……今日,看到那少年痛苦不堪的樣子,哎!

“您……這太貴重了!舍弟和您非親非故,您,這血蟾冰丸……”陶羽然小心翼翼的出聲,即期待又擔心。但卻自動地收起了平日裏的傲慢,白日裏對飛鷹那冷然的神态蕩然無存。看得飛鷹一陣詫異!

咦!這回輪到風揚吃驚了,這少年居然一眼就認出這血蟾冰丸,不簡單不簡單,心下對陶羽然又肯定了幾分。當時在閣樓上遠遠看到這個少年的時候,乍一看之下,這個少年給他的感覺就很不一般。心下就生起了一看究竟的念頭,正面看的第一眼雖然自己心心念念的都是床上的小人,但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感覺……似曾相識啊!

“我姓景,景揚!”風揚自報家門,但只是改了姓,風是國姓,不是一般人都有資格擁有的!“小兄弟不簡單啊,這血蟾冰丸不是任何人都能一眼辨出的。”

“景大叔過獎了,羽然只是略懂岐黃之術,自小聽家父提到而已!”陶羽然的醫術乃是陶天一手傳授,只是陶羽然天資過人,在醫術上早已超越了陶天。在武學上,又有大伯水一方傾囊相授,武功自不在話下。

哦?看來這少年的父親也是一號人物啊!風揚挑了挑英眉,思緒已轉了一回。溫和地說道:“不知是怎樣的父親能夠教出如此優秀的兒子,有機會老夫可要見上一見……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

見爹爹?陶羽然心中的疑惑更深,這個人真是讓人琢磨不透。俊秀的臉在風揚那注視的目光中敗下陣來,陶羽然大大的鄙視了自己,這個人……讓我無法拒絕。

“好……”

“你剛才叫他什麽,笛兒是嗎?”

陶羽然點了點頭,“舍弟羽笛!”話剛落音,陶羽然臉色大變,風揚也止不住的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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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給他服血蟾冰丸!”風揚大喝一聲,雙手死死地扣住陶羽笛那不住哆嗦的肩膀。

陶羽然迅速的倒出藥丸,就要送入弟弟口中的時候,卻生生地停住了,猶豫的眼神讓風揚着急不已。

“還不快點!”怎麽會怎樣,怎麽會這樣!

猛的,風揚似乎知道陶羽然在猶豫什麽。所謂關心則亂,風揚此刻才想起,血蟾冰丸需以服用者親人之血化之,方能使血蟾解毒。

“還愣着做什麽,他不是你弟弟嗎?快,把血蟾融了,他很痛苦!”

陶羽然似有難言之隐,呆呆的站在那看着弟弟那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身上心上的劇痛讓他清醒的知道弟弟現在有多疼。半年了,已經整整半年了。半年前雖然将笛兒身上的毒清了,可是每到月圓之夜,弟弟就要忍受這樣的痛,可為什麽這次會這麽嚴重。有了血蟾冰丸又怎樣,沒有親人之血,這血蟾毫無用處。

“還不動手,你不是他的親哥哥嗎!快用你的血把血蟾融了!”

親哥哥!我不是,我不是他的親哥哥!陶羽然無奈的搖了搖頭。冰冷的話一字一頓敲在風揚心上。

“我們不是親兄弟!”

風揚一愣,這個張揚霸氣的孩子此時就像一個掉線的風筝,沒有方向的随風搖曳,那眼中的凄苦是那樣的讓人不忍,那樣的讓人心疼。飛鷹說這個孩子身上那股不可一世,只有一個人可比,可是現在這個少年,他只是一個無措的想要疼愛弟弟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弟弟受苦的孩子。而現在,他卻要殘忍地承認,這個中毒的少年,不是他的親弟弟!。

風揚動容,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會下了那麽大的決心,救他,或許自己是另一個希望!

一狠心,把陶羽笛狠狠地摟在懷裏着。在陶羽然不解的目光中,他看到了這一幕。

陶羽笛沒有任何的掙紮,安靜地靠在這個尚可以稱得上是陌生人的懷裏,溫暖的懷抱讓陶羽笛貪婪,因忍受疼痛而一直緊繃的臉此刻也慢慢地放松。

“三叔……旖兒疼……”

喃喃的細語字字清晰地聽在衆人耳裏,陶羽然緊緊地握拳,而風揚更是激動地将孩子抱的更緊!

這種感覺,是那樣的熟悉……真的是我的旖兒!

不再遲疑,更不再理會陶羽然那複雜的臉。沖着一旁的飛鷹道:“飛鷹,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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