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石少凡低頭，久久沒有發出聲音，他心中猶豫，雖然怪風莫天，可是要他當衆親自說出這件事，實在是……
風莫天明白，即便心中懊悔，這樣的方式其實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兩個兒子，他下定決心了……
“少凡，如實說！”
石少凡擡頭，猶豫之色緩解，這才開口，神色似在回憶着曾經的事：“隐瞞三叔，不但是配合父皇，更是凡兒不願提起，雲旖的事凡兒痛心，對父皇更是怨恨，凡兒給了自己一個期限，如若不能在那個期限內找回雲旖，凡兒……就會離開……”
風揚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石少凡看看風雲旖，陷入了悠遠的往事：“一年前，凡兒随父皇一起到金林視察，暫住金林行宮，到第七天視察全部結束，就在我們離開金林的前兩天，有人從窗外把一封密信射了進來，信上的內容是……”
風雲旖緊張地聽着，很多事情他到現在也沒有想通，為何當日風莫天會如此殘忍！現在石少凡看向他的那不安的眼神，他料定那封信必是整件事的關鍵！他忽然有些害怕，腦中閃現的都是那日風莫天嗜血的眼神絕情的話語，一個猜想油然而生，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難道是我不是他親生的……”
石少凡詫異，卻是點點頭，風雲旖痛苦的閉上眼，惹得陶羽然一陣心疼，可是陶羽然又想到有什麽地方不對，是了，是那雙眼睛……
直直地盯着風莫天，陶羽然問道：“那麽，你也相信了？”
風莫天搖搖頭：“沒有，朕當時不相信！”
風雲旖一愣，終是忍不住質問：“那後來為什麽相信了，難道僅僅只是因為我的眼睛變了顏色，不再和你是一樣的藍，所以你就什麽都不顧了嗎？”想到此處，風雲旖不由得委屈：“要改變瞳色的辦法有很多的。”
“旖兒……父皇知道你委屈了，當時朕并不相信，就這樣過了一天，第二天又收到一封信，信上說，你是仇人放在朕身邊的一顆棋子，有一天你會讓朕痛不欲生，你不是朕的兒子，并且你會在那天出現謀害朕……”風莫天眼中漫上了一層痛色，如若不是如此，又怎麽會有後來的事……“朕決定看看，朕不相信朕的兒子會真的如此，可是你真的出現……朕真的一時太震驚……”
“可是你為什麽不問問我為什麽會出現！”風雲旖接着說：“有人告訴我皇上您有危險，我擔心……所以才會連夜趕到金林……可是……可是……當我趕到的時候您正要喝酒，我怕酒裏有毒，就搶先喝了下去，沒想到那酒裏下的毒還不是一般的毒，是醉雲紅……可是下毒的人太不小心，竟然遺失了醉玲珑，就在我進入行宮前被我撿到！”
“酒裏有毒？怎麽可能，朕沒有下毒！”風莫天有點懵了，到底是什麽人設的局，這樣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個圈套……
“朕沒有，真的沒有，只是看到你喝下那酒後，你的眸色瞬間就變了，朕也就懷疑了……”
風揚強壓着怒火，臉色卻是鐵青：“懷疑？啊！我記得我教過你為人君者必能耳聽八方，明察秋毫，就憑這一點，你就對旖兒如此殘忍！別告訴我你只注意到他的眼睛卻沒有發現他中毒了！你簡直是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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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朕真的沒有發現！”
風雲旖道：“三叔，這點他沒錯，因為旖兒雖然中毒，卻……不想他擔心，所以運功壓住了，他……應該沒有察覺！”的确，在當時那種複雜的情況下，風莫天的确沒有那份清醒，以至于他做出更加決絕的事！
風揚道：“就算如此，你怎麽可以用血毒來對付旖兒，就算他真的不是你的孩子，用這麽歹毒的方法你真下得了手！”
話剛落音，這屋裏所有的人都變了臉，唯有陶羽然卻是一臉迷惑，血毒？是什麽？本來象陶羽然這樣醫術超群的人是不該有不知道的毒，可是卻是上官驀然刻意省略了這一部分，因為，風氏家族每一代男丁中有一到兩位的血是可以研制成血毒的，而風揚這一代卻只有風莫天可以，血毒只有親人之血可解……而這血毒的秘密只有風氏一族以及少數的知情人明白！
風雲旖下意識的蜷縮到床角，夢中那些話折磨了他好久，如今就要被血淋淋的揭開，如今，叫他情何以堪！
風揚擔心地握了握他的手卻發現他現顫抖！無奈地看向風莫天，風莫天也是如此的痛苦，望向石少凡：“凡兒，你說！”
“不，朕自己說！”風莫天苦笑：“凡兒一直也不能諒解我為什麽要那樣做，問他，又怎麽可能知道真相！朕看着那雙眼睛，真的失去理智了，朕打了他，質問他為何要欺騙朕，可是無論他怎麽解釋朕都不相信，朕不但打他，還讓侍衛動了鞭刑……旖兒開始還在求朕相信他，後來索性連話都不說，即便被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淋，依然是不肯開口！朕以為他……可是他的倔強讓朕清醒了過來，但是朕卻在清醒的狀态下做出了最不理智的事！朕雖然懷疑，可是朕不死心，決定用最後一個辦法！”
凝重，滿屋屏息等着風莫天開口，“朕用了血毒，朕給旖兒兩個選擇……”
風雲旖痛苦地打斷了他：“不要再說了，你難道還要我再痛一次嗎？”
“旖兒，我們兩個都需要面對！”風莫天沉重地說：“我給旖兒兩個選擇，如果他沒有對不起我，那麽就不需要飲下血毒，如果有，就……”衆人聽到此處，心中只為風雲旖心痛，原來這少年竟然受到如此難以置信的痛苦！
“就喝下去是不是，混蛋！自己的兒子什麽性子不知道嗎？要是你選你會怎麽怎麽選！啊！”風揚大怒，猛然起身，揚起手就扇了過去！
這一下，風莫天卻是沒有乖乖受着，躲開了說：“三哥，你聽朕把話說完！”
風揚氣急敗壞地甩了甩手，氣道：“說！”
“朕從來沒有想過要旖兒死，如果他當時不喝的話，朕一定選擇相信他，如果他喝的話，朕會用朕的血試着去救他，如果他真是朕的兒子，那麽就會沒事，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你就會讓我痛苦地死去是嗎？中了血毒如果沒有親人的血，那麽就會受盡折磨而死，皇上，您可真是高明啊！區區一杯血毒不但可以救兒子，還可以懲罰叛徒！”是這樣嗎？父皇，您真的如此狠心！
“不，如果不是，朕就會放了你，你有自己的親人，同樣可以救你！”
風揚罵道：“如果他是孤兒呢？如果他什麽親人都沒有，你讓他怎麽活！”
“三哥，沒有如果，旖兒沒有給我這個如果……”風莫天話中苦澀：“旖兒想都沒想就喝了下去，朕還來不及做任何事情，旖兒忽然掙脫侍衛往外跑，朕只看到他絕望的眼神……直到朕追到斷腸崖，朕看到他立在石碑旁，用指力在石上刻下了……血染紅了他的衣裳，他看着朕，只是笑……然後就跳下了懸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