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喜糖

玉管的笑容凝結,看向上仙清朗的面容,張了張嘴說:“阿桃姑娘她……”

庭和就說:“原本不打算公開,不過你與阿桃同來自夷山,既是同鄉,這喜事是該讓你知曉才是。”

玉管便是再無知,也明白上仙這意思,不單單是因為他和阿桃同鄉的關系才讓他知曉的。他愛慕阿桃姑娘,上仙是清楚的,怕是不好太過直接的與他講,才會用這種法子。他低頭看着眼前的喜糖,想着昨日剛剛和他稍稍親近一些的阿桃姑娘。

他沉默了半晌,說:“阿桃姑娘與上仙在一起,可有多久了。”

領婚書的時間的确是不久的……庭和便說:“我剛來夷山時,她便與我在一起了。”

那時雖然無名無分,可他從未想過白白占她的便宜。

那是……很早了……玉管又是震驚,又是面紅耳赤,上仙與阿桃姑娘在一起的時間,恐怕比當初他寫信給阿桃姑娘時還要早。想來那時,上仙已經隐隐對他有些提示了,不過他并未放在心上,只當自己還需優秀一些,才能配得上阿桃姑娘。

玉管忙說:“我……我并非有意,若是知曉阿桃姑娘已婚,我絕對不會、絕對不會……”

絕對不會如何?就算她已婚,他還是愛慕她的。

玉管一雙眸子隐隐泛着淚光,阿桃姑娘能與上仙在一起,才是良配,他應該為她高興才是。

看到上仙站了起來,玉管看着他,越發覺得自己格外的渺小。他默默伸手,将上仙遞與他的喜糖接了過來,眸中含淚,微笑着與上仙說:“玉管……玉管恭喜上仙和阿桃姑娘。”

“……嗯。”庭和點頭,心下也并沒有什麽愧疚的,他說得都是事實,這小菊妖總是要知道的。

玉管拿了喜糖,便準備走了。

庭和忽然叫住了他。

玉管轉過頭:“上仙?”

庭和緩緩開口同他講:“阿桃既是有夫之婦,日後的言行總是要注意一些的,若是可以,你莫要與她太過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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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此話,就想到了昨日阿桃姑娘與他在凫水池內的場景,的确算是親近了……玉管心中遺憾,又格外的不舍,卻也知曉上仙說得對,換做旁人,怕是昨日就當場翻臉了,上仙已經甚有雅量了。他重重點頭:“我……我知道了。”

手裏提着的炖湯,也如燙手山芋般不知該給誰了,一時十分的失魂落魄。

·

下午庭和沒課,便早早回了仙邸。進去時就見裏面安安靜靜的,便知阿桃還在休息。

一進卧房,朝着床榻走去,掀起床帳,便見上頭躺着一個水靈靈、飽滿粉嫩的桃兒。小西瓜般大小的桃兒,圓圓鼓鼓的,比先前胖了一些,不過中間的那條縫隙間顏色隐隐泛紅,仿佛是用力摩擦所致。

就想起了昨日閨房之事,一時庭和面頰發燙,忙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玉瓶來。

打開後,從裏面倒出些許膏藥來。

再伸手覆在泛紅的桃縫間,輕輕擦拭,慢慢摩挲。

待阿桃恢複人身躺在榻上時,庭和便溫聲對她說:“已做好了午膳,起來用一些。”

阿桃睜開眼便看到上仙,見他目下溫文爾雅,舉止溫和,可昨日卻是骁勇善戰,勇猛得很。她将腦袋枕在他的大腿之上,烏發淩亂的披散,露出一張嬌嫩的小臉來,語氣慵懶的說:“上仙給我端過來可好?”

庭和自幼就接受極好的教養,平日用膳都是過時不食的,哪會允許在榻上用膳?

于他而言,的确是萬般不妥,可一低頭看到這阿桃懶洋洋的模樣,便覺得這些規矩也沒什麽打緊的。于是很快就将午膳挪到榻邊,讓阿桃坐在榻上吃午膳。

昨日一番酣戰,阿桃的确是腹中空空,很快就吃完後,又喝了一碗上仙遞與她的湯。

魚湯鮮美,阿桃喝得津津有味。

庭和望着她紅潤的臉,心下有些滿足感。等阿桃喝完後,才接過她手裏的碗,然後與她說一件事情。

将放在袖中的糖拿了出來,擱在榻上,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看上去都非常精美。

阿桃剝了一顆便吃了。

庭和才說道:“這些糖都是鋪子裏賣得最好的,看上去也喜慶,你覺得如何?”

阿桃一聽,腮幫子略微一停,望着上仙問:“上仙何意?”

庭和微微笑着道:“待你将孩子生下,我們總是要辦婚禮的,這喜糖自然要早些準備,若你覺得不好,我再去挑一些來。”

庭和對這種事情并沒有經驗,他一向淡定,可這會兒對于這種小事情,都有些緊張。他總是要讓阿桃滿意的。

喜糖。阿桃看着剩餘的糖,看上去的确非常精致,她并未有多少猶豫,而是和上仙說:“先前上仙與我領婚書之事,可是說過的,待孩子生下,你便要和我去領和離書。”

庭和神情一怔,此話他的确是說過,可那不過是權宜之計。阿桃懷孕突然,那時候他身為男子,自然要替她做決定的。可如今他們領了婚書,她進了九霄閣修煉,而他則在九霄閣執教,晚上兩人一道歸家,住在這九重天仙邸上,他試問對她也算是百般照顧,并未有讓她不滿的地方。

既是如此,她不該還有與他和離的念頭的。庭和張了張嘴道:“阿桃,我的确說過,若是成親後你覺得不滿意,想和離,我會尊重你的意見,可是現在我們……”

他們分明過得很好。

上仙的确是好的,可阿桃心裏也有顧慮。先前答應與他領婚書,不過是為了腹中孩兒出生時有個天界的戶籍,總不能跟着她上了夷山的戶籍,到時候便與她一般,要一直待在夷山了。只是她再不谙世事,在天界也待了一月,也去過九原山,她和上仙能在一起一時,長久了卻是不可行的。比如他的母親青鸾夫人,就不喜歡她。她自問對她還算是客氣的,可是她的性子一貫如此,日後能不能繼續客氣,她也是保證不了的。

阿桃就說:“早晚要和離的,這喜糖還是不用了。”

她原本就沒想過辦婚禮的。

庭和是脾氣好,對阿桃更是包容,可相處了這麽久,她心裏還是這般打算,于上仙而言,也是一種打擊。此刻再死皮賴臉,他也是做不來的。只是就這麽一口答應,他心裏也是舍不得,只淡淡對阿桃說:“那此事日後再議吧,你且将身子養好。”

阿桃性子散漫,一向我行我素,卻也并未負過何人,心裏一貫是坦蕩蕩的,這會兒聽着上仙的話,又側目打量他的神情,見他眼睫低垂,模樣黯然……分明是先前就說好的,怎麽這會兒又不一樣了?阿桃覺得自己沒有做過,一切都按着先前的約定行事,可這個時候,心裏反倒無端端有些奇怪的感覺,好像她也做錯了一些。

于是微微一笑,擡手攬住上仙的脖子,湊過去,将唇覆在上仙的唇上,将口中含着的糖哺到上仙口中。

而後問他:“甜嗎?”

語氣輕松,笑容清淺,與平日無二。

甜滋滋的糖伴着縷縷桃汁清香,含在口中,的确是香甜無比。

是甜的……只是庭和的表情仍舊有些不太自然,低頭望着阿桃,眼眸深邃,很久才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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