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莫,不對。”一直不怎麽說話的宋隊突然出聲。
“哪裏不對?”莫嘩世甩了甩頭,讓自己從震驚中清醒了一下,問道。
“這個應該是平權會,不是綁架團夥。”宋隊無奈地道。
“什麽?”莫嘩世心中不由得大爆粗口。
這若是個烏龍,那這個烏龍鬧的也太過了些。
“平權會?”唐恒差點沒忍住大爆粗口就說哪裏不對,這會仔細一感覺,面前的都是沒有結契的omega。
“對啊,恭喜你通過平權會的考驗,我們很替你的那位omega慶幸!”開門人“刷”的打開了燈。
“我是平權會的副主席Steven,這位是我的搭檔Sampson,也是平權會的一員。”Steven笑着說。
“你是Steven?你是Sampson?那他呢?你們帶走的人在哪裏?”唐恒覺得自己把畢生涵養都交代了,對着這兩個青年人,他壓抑着憤怒問道。
“你們真的鬧過頭了!”常師豫猛地開門走進來,“我們在跟進一個很大的綁架團夥,這種時候,我真的不想…不想抽時間來和你們談論你們今日的所作所為。”
“愣着幹嘛?唐恒,走了。”常師豫在沙發上醒來,無語地聽完了“綁架”他的三個人的“祝福”之後,氣不打一出來,客客氣氣地問到了“自己alpha”的所在地之後,立馬趕了過來。
“诶!你們真是不識好歹诶!我們這是用心良苦,我們幫助你們測試你們彼此的愛侶,尤其是這位omega先生,我們為你免費測試你伴侶的合格度,你怎麽還生氣?”沒有弄清楚事件嚴重性的王冉冉,追過來之後不滿地嗔怪道。
Sampson也附和了一句,“正是如此,冉冉說的不錯。”
聽他們說完之後,常師豫本來壓下去的脾氣立刻就上來了。
“你們真的體貼,你們真的優秀,你們真的是幫我大忙了。”常師豫皮笑肉不笑地說完之後,聲音突然放大,“真的嗎?啊?真的?”
常師豫的脾氣一貫都不是很好的那種,只不過平時他把自己的脾氣壓了壓,就像是個埋在地底下的軍火庫,一般都和和氣氣的。就算有時候弄出點小火花,也沒什麽大不了,畢竟隔的還挺遠,但是如果不知好歹地往下挖一挖,那就一定會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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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用心良苦’,可是我的‘必不可缺’?”唐恒擡頭看向常師豫,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常師豫發火。
果然,是人都會有脾氣。
有時忍住,那是禮儀涵養。
有時不忍,也是無可指摘。
“你們的測試,我真的需要嗎?”常師豫繼續發問。
“我求你測試了?”不鹹不淡的聲音中卻生生帶着一股子讓人膽寒的氣息。
“你的好意,在你這裏是春風暖,在我這裏就是入骨寒。”
“我是omega,他是alpha。但是,我不是他的omega,他也不是我的alpha。”聽到此處,暗自點頭的唐恒不由得心中一頓。
“你們的測試,是在無謂地耗費我們的時間,是在殘忍地消磨別人的生命。”
“‘不知者不罪’不代表‘不知者不錯’。再好的初心,也總不可能對天下适用,總有人是不同的。”
常師豫能夠成為知名記者,最初靠的自然不是膽量。他也曾舌燦蓮花、妙語連珠,不過後來覺得這些都是些虛物,新聞不是靠說,報道不是光憑一張嘴,漸漸地換了風格罷了。
“今日你們做這些,确實是好意頭、好想法,但是沒有調查清楚就貿然行動,就是大錯特錯。我時間緊張,警方在趕來的路上,有什麽冤屈你們和他們說。”常師豫說話的速度很快,雖然極不耐煩,但還是耐着性子把該講的都速度講了。
“作為omega,你們很優秀,但是作為公民,你們并不。”常師豫甩下這句話,也不管其他人的回應會如何,拽過唐恒的手就走。
“路你開過一遍了,想來你熟悉些,你開車。”常師豫褪去了聲音中的暴躁,又回複到了原來那個前輩的模樣。
“好,前輩放心。車在這邊,當時進村的時候,停的稍微有些遠。”唐恒道。
“好。”常師豫加快了步伐。
“前輩。”唐恒小跑起來,側頭去看他。
“怎麽?”常師豫也跟着小跑起來。
“前輩真的生氣了?”唐恒問道。
“一時之間不知該沖誰發火,有些沒沉住,本來不想對他們說那些話的。”常師豫确實當時不知道該責怪誰,說到底,那群青年人也是一片好意,而且算起來也是自己主動上鈎的。
“我做記者這些年來,遇到過很看不過眼的事,遇到過很驚喜的人,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烏龍。”常師豫笑了笑,“果然還是,世界複雜。”
“很多時候,複雜的不是這個世界,是人自己。”唐恒嘆息道。
“是啊,世界複雜,我也複雜。如果一開始就沒想着跟着他們入這個套,也不會有此一事了。”常師豫聳聳肩,“當作是一次教訓了。”
作者有話要說: XX:我這樣都是為你好
XX:你怎麽可以不領情
己所欲,慎重施于人
☆、烏龍
“前輩。”唐恒跟着導航往回開着車,“那個村莊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遷移之後廢棄。”常師豫從“負責保護”他的人那裏,聽到的比唐恒多許多。
“這個村是憑借着非物質文化遺産把經濟提上去了,就統一搬遷了。然後他們這個組織的主席,是這個村非遺嫡系唯一的男丁,能力出衆,思想開放。前幾年新聞報道出現過許多alpha始亂終棄或者是肆意對待omega的事,他們就創辦了這麽個會。倒也是辨清了許多人的面目,也成全了許多佳偶,反響還算可以。不過受衆範圍不廣,他們本來也不想做的很高調。”常師豫道。
“所以,就是一個公益組織?我們正巧撞上了?”唐恒問道。
“嗯。他們見我們深夜爬山,覺得我們過于愛冒險。按照他們的經驗,或者說世人的評判标準,一個愛冒險的alpha,常常會虧待了自己的omega。這樣,我們才撞上了。”常師豫道。
“在我看來,世人評判标準到底還是衆多私人的荟萃,自然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可笑,這種不可信的話竟然也被他們奉為圭臬。”莫嘩世将二人的談話聽的清楚,聽完後不由得出口評論。
“對了,小花,營地那邊可有出什麽事嗎?”常師豫問道。
“目前警方這邊沒有接到消息,哥你們又在這,具體情況不知道,但是希望沒出大事才好。”莫嘩世将“失聯”兩個字說的很委婉,但是常師豫和唐恒還是聽懂了。
“這一次也是我太過自信魯莽了。”常師豫道。
“不過,哥,他們怎麽知道你是個omega的?”莫嘩世突然想到,“我都是在跟着哥許久之後,才偶然知道的。剛剛問過小唐,他也是猜測,哥你表現地絲毫不像是一個omega。”
“确實,我一直都以為前輩你是alpha。”唐恒道。
“那個叫王冉冉的女孩子,是含有的感應能力特別強的女性alpha。我掩蓋了氣息,但是在粉店她應該就已經察覺。後來為了防止出錯,還試探過一番。”常師豫扶額道。
“試探?”莫嘩世問道,“這個還能試探出來?”
“可以的。”唐恒道,“我在大學的時候,參加過保護omega主題的作品展覽。那個裏面有介紹過一些可以讓omega無力甚至被迫…對,就那種藥物。”唐恒道。
“是前者。所以我才會安然受縛。”常師豫說到。
“前輩還是抽空學一下防身術吧?”唐恒建議道。
“就是就是,常哥,這個世道很多時候對待弱勢群體一點都不友好。”莫嘩世也附和到。
“我知道,我下次考慮考慮吧。”常師豫不是很喜歡體育運動,每次他都說下次考慮,其實也并沒有考慮。
很多事情,雖然心裏揣着明白,但是就是不想邁開那一步去做。
細問起來,找不到什麽別的緣由,就幹脆委屈“懶惰”又作一回借口。
作者有話要說: 說下次,就沒有然後了
說考慮,也沒有下文了
珍惜每一次“當下”吧
☆、烏龍
“怎麽了?”唐恒剛剛一停車,就聽見了警車呼嘯而來的鳴笛聲。
“不知道,莫嘩世?”常師豫少有直呼莫嘩世大名的時候,此番是真的着急。剛剛在一路上,他和莫嘩世确認了許多次這邊的情況,都說沒有接到報案。
“哥,報案是剛剛的。”莫嘩世急忙和宋隊确認。
“是有人失蹤?”唐恒也十分焦急地問道。
“不是,報案說的是墜崖重傷。”宋隊道。
“墜崖?”常師豫看向唐恒。
“這邊的懸崖不陡峭,但是若說墜崖受傷,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只不過,如果說是不小心,也不是很可信。”唐恒道。
極善山,雖然山高,但是大多數的路卻不算難走。而且,懸崖也确實很少,絕壁更是幾乎沒有。道路雖然沒有經過開發,但是許多大道到底也可以同時通過三四人。大道安全,冒險的小道更是。小道都是前者走過的,比起岔路奇多的大道,是更不可能會把人往陷阱和仙境中引導的。
“哥,報案的是一個男性alpha,他自己說是自己和友人被人追及,他成功逃脫,友人卻墜落山崖。”莫嘩世道。
“他成功逃脫,友人卻墜下山崖?”唐恒問到。
“是,二人的路線不一樣。”莫嘩世又翻看了一下記錄,“兩個人都是男性alpha,按理說不應該啊。”
“你那邊跟進,我和唐恒過去現場看看。”也許是因為遭受了一次大烏龍,常師豫此次一反常态的嚴肅起來。
“好的,我這邊沒問題。”莫嘩世承諾道。
“嗯。”唐恒跟着常師豫下了車。
“诶诶诶,你們幹什麽?這裏閑雜人等不得進入,沒有看見警戒線嗎?”一個的警官攔住二人。
常師豫回頭,“是我,我是醫生。”
由于合作的原因,警局很多人倒是認得常師豫。
“醫生?”警官有些差異。
常師豫不動聲色,暗暗使了個眼神。
警官立馬會意,“好的,這邊請。”
“小唐,你去後備箱拿藥箱。”常師豫一貫以醫生僞裝自己,唐恒雖然不知道,但是線下也反應過來這是在僞裝身份。他立馬回去,果然在車的後備箱中找到了一個醫藥箱。
唐恒提着藥箱輕輕掃了幾眼,發現這個藥箱居然藏着一個極小的針孔攝像頭。
他心中暗嘆一句,“前輩的準備真是充分,學到了。”
二人不是偵探,也就只能憑借整個大環境佐證一下自己的猜想。這個地方不算是人跡罕至,雖然不小心摔下來這個說法還是很牽強,但若是按照報案人的說法,是被人追及,也沒有切實的證據。經過詢問後,營地登記在冊的人都有不在場證明,來追他們的幾乎可以确認是沒有登記在冊的人。
“沒有登記在冊的人,那可就多了。”唐恒搖搖頭。
常師豫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嗯。”
“怎麽辦?”唐恒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不知道。”常師豫仰頭望天,複又看向唐恒,道:“我望長天漸曉。”
“也希望這次能夠盡快解決問題吧。”
作者有話要說: 害
禍不單行 福無雙至
☆、中計
常師豫和唐恒回到房間後也沒有直接休息,唐恒在把針孔攝像機中拍攝的村莊和事故現場都導出。而常師豫則是在确定下一步行動的具體細節。
“墜崖重傷的人已經被平安送往醫院,我和唐恒繼續在這邊觀察。平權會那邊呢?”常師豫開始和莫嘩世視頻對話。
“那邊已經教育過了。”莫嘩世帶着無奈的笑容,“他們所做作為,其實嚴格來說,屬于道德問題,法律上哥你也知道,并不構成綁架罪。”
“知道。”常師豫嘲諷地笑了笑,“罷了。”
“哥。”莫嘩世神情落寞。
“世道艱難,也不要失望,做人困難,也不能放棄。”常師豫給他灌起了心靈雞湯。
“道理誰都懂。”莫嘩世搖搖頭。
“嗯。”常師豫點點頭。
“沒事的。哥,你那邊,除了墜崖還有別的事發生嗎?”莫嘩世問到。
“暫時沒有。”就在常師豫準備和莫嘩世讨論下一步應該怎麽做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唐恒迅速地把針孔攝影機都收好,莫嘩世也自覺地将視頻通話切換成內耳耳機通話模式。
在看見二人準備完畢後,常師豫才去開門。
“先生,剛剛在現場,聽聞你是醫生。”是一位面善的女士。
“嗯,請問我有什麽可以幫助你的嗎?”常師豫雖然是新聞系的,但是因為家裏母親是外科名醫,還真的零零散散知道些醫理。
“我先生崴了腳,能否請您幫個忙呢?”女士十分焦急地解釋道,“對不起,我不應該尾随您,但是我是真的很着急。這裏的醫生今天因為那個墜崖的人,跟去了急救中心。”
“是的,我聽說了。您不要着急,我這就過去。”常師豫提起唐恒放在門口的藥箱就走。
唐恒不放心,硬是找了個借口跟過去。“我是唐醫生的助理,請讓我随行吧。”
“當然沒有問題,多謝這位先生了,多謝唐醫生。”女士很爽快地答應了,路上也一個勁的道謝。
跟着到了房間,女士的丈夫腳踝腫的很高,“你還麻煩醫生特意跑一趟,我的意思是借點藥來就好了。”
“沒事,應當的。您的傷比較嚴重,我應該來一趟。”常師豫道。
“真是多謝…”傷了腳踝的男人有将近五十多歲了,他不停地抱怨自己年紀大了,嘆息說自己太不小心。
“沒事的,您多養養就好了,并沒有傷到骨骼,還好。”常師豫道。
“是,您注意休息,不用兩個月就可以痊愈。”唐恒在一旁幫忙收拾藥箱的時候道。他打球也崴過腳,這種程度雖然有些重,但是也并不算礙事。他在旁邊尴尬地站了許久,如果不說點什麽,實在是對不起“醫生随行助手”這個身份。
唐恒一直認為就算是cosplay也要盡心盡力,更何況是僞裝。
常師豫點點頭,簡單講了一下注意事項之後,就和夫妻二人道別了。
“多謝醫生。”
“不必客氣。”
“前輩,你還真的有兩下子。”唐恒方才看見那個手法,就覺得常師豫絕對是特意學過的。
“那是,技多不壓身。”常師豫笑道。
“那,前些日子我們讨論過的防身術?”唐恒看向他。
“那個,這種程度的事情,不需要陪我來的。”常師豫火速轉移了話題,“都已經上午了,我好歹也是出生入死多次的記者,沒問題的。”
“那好,前輩你一定要多注意。”唐恒的眼神中帶着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寵溺,明知道常師豫轉移了話題,還是順着他的話說下去了。
“嗯,放心。”常師豫安撫道。
就在二人回房的時候,那位女士又追了上來,“唐醫生,實在是抱歉,能否請您再去一趟,我先生似乎有些藥物過敏。”
“藥物過敏?”常師豫有些詫異,“具體過敏原您或許知道嗎?”他十分順手地拿過唐恒手中的藥箱,跟着那女士往回走。
“阿恒,你先回去,我去看就行了。”常師豫說完,迅速往回走。
唐恒本來想再跟着去,但是想起适才常師豫的話,又覺得自己再跟過去未免太過不相信他,甚至有些傷他的自尊。
他雖然是一個omega,但是終歸也是一個強大的人。
“罷了,這次算了。”唐恒打開了房門,決定繼續弄他的那些錄像。
作者有話要說: 大綱離去 迷之展開
☆、中計
唐恒素來是個工作投入的人,一旦開始了,就很專注。他去下了耳機,全神貫注地将視頻分類,每一個分類都配了一些簡單的文字,都是他自己的感想。
這些視頻雖然幾乎不可能公開,但是唐恒卻很珍惜,這是他和常師豫第一次一起完成任務時的寶貴回憶。唐恒是一個極其念舊的人,他有一個壞毛病,就是什麽東西都喜歡收着,就算其實并沒有太大用處,只要能夠放得下,他也會小心翼翼地揣好。
在完成全部分類後,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将近兩個小時。等唐恒拿起手機的時候,通知欄裏面居然顯示了幾十個未接來電。
唐恒匆匆忙忙撥回去,傳來的是莫嘩世焦急的聲音。
“終于聯系到你了,太好了。我的天,你再聯系不上,我就真的…不說這個了,小唐,常哥呢?”莫嘩世的聲調第一次如此不穩,“他有沒有和你在一起?他的耳機是取下來了嗎?為什麽啊?他的手表呢?他人在哪裏?”
一連串的問句讓唐恒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我沒有和前輩在一起,前輩方才去給一位游客看病了。然後”唐恒道。
“看病?看什麽病?诶呦我的天。他就是會點皮毛,看個什麽病啊?”莫嘩世急得不得了,“我現在和他失聯了。就連他的錄音設備我都收不到信號。”
“什麽?怎麽可能?那個不是在前輩的…”唐恒驚的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先找吧。”莫嘩世抱着頭,有些絕望地道。
唐恒慌了神,火急火燎地跑去方才女士的房間,開門的房客是一位男性alpha,他表示這間房一直是自己在住。
唐恒反應過來,那對夫婦十有八九是趁着房主人出去,鸠占演了一出大戲。什麽崴了腳,什麽藥物過敏,全部都是設計好的局。先讓他們放松警惕,然後将計劃成功實施。
只可惜,常師豫救人心切沒有過多考究,自己也過于大意。
可是,明明都已經是白天了,怎麽還會出現這種情況?
明明夜晚都已經過去了。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在alpha的小獨棟中,怎麽可能會出現夫妻混居的情況。而且,藥物過敏的反應時間也是對不上的。”唐恒自我檢讨到。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先根據定位找到常哥的手表再說。”莫嘩世道。
“好,世哥你有前輩手表的定位嗎?定位具體在哪裏?”唐恒問道。
“沒有,先去看看監控吧。我就是定位不到才會打爆你的電話的。”莫嘩世在定位消失的第一時間就聯系唐恒,可惜一直沒有聯系上。
唐恒在營地的服務臺處問了問,出于太多考慮,這裏并沒有監控設備。
“這可就難辦了。”莫嘩世看向宋隊。
宋隊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我們先看先一下有沒有外面的車,排查一下。”
“多謝宋隊。”莫嘩世和唐恒道。
唐恒的腦海被自責的情緒充盈。他覺得都是自己的錯。從一開始,如果常師豫選擇帶的人是莫嘩世,一定會配合的更好,說不定不會鬧烏龍,也不會有此一出。
就在唐恒無比後悔和莫嘩世一籌莫展之時,熟悉的聲音通過耳麥傳來。
“諸位,中計了。”
作者有話要說: 倒也不是神轉折,就是看誰想的遠。
聰明人還是挺多的。
☆、中計
“前輩?”唐恒的聲音中帶着明顯的哭腔,得知常師豫音訊全無後他确實是紅了眼睛,慌了心神。
他覺得自己手足無措,一秒被打回原型,真是虛長了這麽些年。
又也許,他本就是一個孩子。只是穿着大人的衣服,裝成了大人的樣子。
“怎麽了?小唐?”
看,明明是自己做錯了,到頭來,還要大人安慰。
“擔心你。”哭都哭了,唐恒突然奇怪地想着幹脆徹底任性一回,總不能哭了都吃不到糖,“是真的很擔心。”
“沒事沒事,我這邊一切都好。正經團夥果然警惕性極高,不僅把手表摘了,還給我帶了屏蔽器。所以錄音機沒有辦法正常工作。”常師豫沒有好意思說的是,衣褲都被換過一套。
“哥,你下次單獨行動之前能不能稍微透露一點點,你知道突然玩失蹤有多麽吓人嗎?”莫嘩世道。
“好了好了,這也是事發突然。”常師豫無奈道,“誰知道他們為了拐人,居然願意自損八百,那個傷可是實打實的。”
“實打實的怎麽了?實打實的傷你也要多注意啊。”莫嘩世道。
“行啦,這次是我不對,也是我沒預料到他們會這麽‘專業’,居然和你們失聯了。”常師豫嘆息一聲。
“時間緊迫,話不多說,哥你在山裏?”莫嘩世努力搜索着常師豫的定位。
“他們如果不先把裝暈的我藏起來,我怎麽和你們聯系啊?”常師豫倒是沒有再被下藥,就是被被敲了一下,順勢裝暈。随後就被二人藏到了極善山中。
和莫嘩世聊了幾句,簡單彙報了一下境況,常師豫突然發現唐恒一直沒有出聲,想起唐恒的先前的哭腔,立馬回味過來。他出言安慰到:“不用擔心了,是我不好,我應該早些知會你們一聲。屏蔽儀我關掉了,定位應該恢複了,你過來吧。”
唐恒擤了一下鼻子,“嗯。”吃到糖了,他先小小地甜了一嘴,然後才和莫嘩世聯系去追蹤。
“小唐啊,不是我說你,天塌下來還有我先上去頂着,你哭什麽啊?不要再難過了,小心看路。”莫嘩世和唐恒聯系的時候,唐恒的哭腔還沒有完全消下去,弄清楚原委之後,莫嘩世也是百感交集。不知道該說他易感還是誇他重情。
“我擔心前輩有錯嗎?”唐恒壓了壓委屈,道。
“不是,這可一點都不像你啊。小唐你平時什麽樣,拿着照相機,無人區都敢一個人橫跨,怎麽因為找不到一個人犯愁就哭哭啼啼的?”在莫嘩世的印象中,唐恒一直是那種踏實肯幹、謙遜勇敢的形象,雖然瘦高瘦高的,卻總讓人不自覺地認為他十分可靠,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唐恒還會有這樣一面。
“我擔心他,要是中計的是我們,真的全部都是我們的責任,不,應該可以說全部都怪我。”唐恒說着說着又紅了眼眶,“明明他就已經以身犯險過一次了,我還這麽不長記性。”
“好了小唐,我真的沒事,你不要再哭了。我在卡車後座,雖然隔音效果還可以吧,但是你還是收斂一點點的好啊。”常師豫覺得,也許下次行動前真的應該和隊友們通個氣。
“不怪你,就算剛剛是我們中計,責任也不都在你。”莫嘩世道。
“你看,我們輪番安慰你,你就不要再不高興了。”常師豫拿出了哄鄰居家小孩子的口吻。
莫嘩世也拿出了哄妹妹開心的語氣,“就是,開心一點。中計的人是他們,警方現在已經跟上了。”
唐恒低沉地“嗯”了一聲。
他是不受控制地想哭罷了,細算起來倒也不全是因為常師豫的失蹤才情緒失控。
唐恒從小到大也可以說是順風順水,名牌大學攝影系,知名報社提前招錄。與生俱來的構圖感,獨特的視角,高銷量的攝影集。
他從來沒有覺得什麽任務這麽難以完成,也從來沒有覺得什麽事情這麽難以接受。
這還是第一次。
世人皆說,光明與黑暗總是相伴而生。唐恒經過此事後也更加深信。
如果備受打擊是黑暗,那麽知道常師豫安然無恙之後的寬心就是光明。如果知道心動是光明,那麽知道自己沒有心動的資本就是黑暗。
果然,越淺顯的道理越傷人。
唐恒垂眸,加快了上山的步伐。
作者有話要說: 年齡不是一個人必須成熟的死線。
就算到了年齡,在更年長的人面前,也總是會像個孩子,或者說會想像個孩子一樣。
唐恒大概是屬于真的驚到了,一是被常師豫的二次失蹤,一是被自己對他的在意。
潛意識裏唐恒本來就覺得自己很不夠格,不夠格去成為他的搭檔,也不夠格去喜歡他。
然後現實給了他兩巴掌....感覺有點點沒有寫清,但是或許我解釋清了....???
☆、擦拭
二十二章
唐恒對極善山的熟悉程度,讓他在和常師豫取得聯系之後半小時左右就找到了他。
“前輩?”唐恒輕輕喚他。
常師豫穿着一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歪在石頭上,似乎睡過去了。唐恒又試着喚了他幾聲,卻還不見人醒來。
“前輩?前輩你怎麽了?常師豫?常師豫!醒醒!”湊近幾步,滾燙的氣息吓了唐恒一跳。
“嗯…?小唐來了?”常師豫被他推搡的動作弄醒,半眯着眼看了看唐恒,見他雖然是趕來的,但是居然背了包。
“前輩你怎麽樣?你說他們打你了,你怎麽樣?傷勢嚴重嗎?可是那些人打你的那一棍子受傷失血過多?”唐恒仔用雙手輕輕捧着常師豫的頭部,仔細檢查。
“不是。”常師豫猛地推開唐恒,大肆喘息了幾下。
“那是…前輩你…”唐恒靜了靜,猛地意識到了空氣中炸裂開來的味道。
是蘭花的香味。
“前…前輩…”唐恒有些慌亂,從來沒有遇見過omega發情期的他,唯一會做的就是十分努力地抑制自己的信息素。
“抑制劑。”常師豫呢喃道。
“什麽?”唐恒沒有聽清。
“我說,抑制劑。在背包裏,我放了。”常師豫提高了音量,人卻還是有些控制不住地循着唐恒極淡的信香湊了過來。
“前輩!我,我這就找給你。”唐恒被突然迫近的常師豫吓了一跳,退後一步,立馬打開背包開始翻找抑制劑。
“前輩,給。”
“嗯。”常師豫服用了抑制劑後,縮着身體在地上平複了一會。
常師豫在發情期到來之前,關掉了耳機,畢竟那頭不止莫嘩世一個人。他一個omega,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唐恒這邊也是怕突發變故,将耳機單向關閉,只能接受,不能傳出。
抑制劑藥效到了之後,常師豫重新打開耳機通訊,唐恒也将耳機調至雙向模式。
唐恒先和莫嘩世講了一下大致情況,看了看常師豫還是決定略過發情期這一段。
莫嘩世也将他那邊的情況報備了一下,“暫時沒有收到任何報案,墜崖重傷的人在醫院接受警方調查,他堅持是受人追及。”
“那前輩…接下來,準備怎麽辦?”雖然多待一刻都會有很大的風險,但是唐恒還是體貼地等常師豫徹底捱過了那一陣才出聲詢問。
“他們既然抓了我,那就跟他們走一趟再說。”常師豫起身理了理淩亂不堪的病號服。
“不可以。”唐恒和莫嘩世幾乎同時說出了這句話。
“前輩你…”唐恒自動消音,随即指了指地上的抑制劑,“還是不要再涉險了。”
“哥,不是非要搭上自己才可以釣到魚的,或許我們可以直接緝拿綁架你的人。”也許是這一次的突然失蹤給莫嘩世整怕了,他第一次出言阻攔常師豫的卧底行動。
“不可以”,常師豫拒絕道,“就算拿了他們,還是沒有将整個團夥一網打盡,那就還是後患無窮。我必須跟他們走一趟。我感覺如果獲知他們的下一步行動,就應該就可以獲知他們整個的運作鏈條了。”
“前輩,真的太危險了。”唐恒阻攔到。
“危險?我從來都知道幹這一行,尤其是選擇這種卧底記者都是危險的,但是真相在前,怎麽就此止步?”常師豫定定地看着唐恒。
“我最初想做記者,也有渴望真相的原因在其中。生活大多時候就是混沌一片,像蒙上了霧氣的鏡子,好不容易你可以擦一擦它,為什麽不伸手呢?好不容易可以窺知一二真實,為什麽往回退呢?”
“前輩,可是你…”唐恒再次示意地上的抑制劑,一個發情期的omega,只身涉險,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可是什麽?沒什麽好可是的。”常師豫撿起抑制劑,放回唐恒背包裏。
“小恒啊,跟緊了。如果真的擔心我的話,那我告訴你,與其守着我安安穩穩地遠遠地看着玻璃上厚厚的霧氣,不如和我一起擦玻璃。”常師豫拍了拍唐恒道肩膀。
唐恒還想再說什麽,常師豫接着道:“小花,定位你盯好了,我們要開始捕魚了。”常師豫道。
“是。”莫嘩世一早也沒想着可以勸動常師豫。
聽到莫嘩世的答複,唐恒知道已經沒有沒有了回旋餘地,他閉上了眼睛,極不情願地低聲道,“是,前輩放心。”
作者有話要說: 耳機這個…耳機就是很優秀,電量超足,而且模式任性的那種。
問就是報社有錢。
後來整理資料的時候的小花:雖然耳機關了,但是...錄音機沒有關啊前輩!
☆、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