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甘舜他妹在隔壁屋吵他一晚上了。
“歐巴你快把電腦給我我要刷論壇!!”
哥哥甘舜約炮未遂肝火旺盛,眼珠子都快翻到天靈蓋了。可惜屈于母親的威嚴,不能對這個妹妹進行實質性打擊,他只好用那T臺男模一樣冰冷而刻薄的嘴唇(甘舜粉絲語)輕輕地吐出一句,“刷什麽論壇。乖,寫作業去。”
他妹像跳舞的猩猩一樣跺腳,把他卧室裏的複合地板踩得咚咚響。
“不我就要刷我就要看你不讓我看我給你電腦扔馬桶裏!”
樓下被吵到的老太太适時地用拖把棍捅了一下天花板,嘹亮的罵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要死啊小鋼炮!”
甘舜現在就想把他妹宰了然後和屍體合影發自拍。
他忍住了。
畢竟忍了這麽多年,大功告成,不是一朝一夕的力氣。
他換了一個說法,“你這麽大了,能不打擾哥哥工作嗎?”
他妹發出尖叫,“我不管!!!我就刷一個小時!”
甘舜嘆了口氣。
他心如死灰地把那破了無數密碼和防火牆的好夥伴遞給了他的腦殘妹妹,不忘記提醒她合起來是關機,不要亂按。
他本想查查網上各大平臺瘋轉的都市傳說,不得已只好轉戰手機。
微博界面顯示着一個八十萬粉的頭像,最新一條留言是,舜寶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子?或者,男孩子呢?
甘舜發了個可愛的顏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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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高貴冷豔面無表情。
“我喜歡那種白白淨淨、長相清秀有少年感,看着老實其實一肚子鬼主意的,多好玩呀。”
他拿了一杯睡前牛奶,坐在妹妹的床上,看她在論壇裏和人打嘴仗。
“男神做什麽都是對的你們這群人都去死!”
“玩兒了那個女的是看得起她!”
“二次狗別叫了!”
“神經病!我見你一次罵你一次!”
“爆他出圈!”
甘舜擡了擡眼睛,電腦屏幕忽然暗了一下。
他還以為是電壓低。夏天的時候,空調電視電腦多種大功率電器一起運作,就容易産生這種現象。
可是等燈泡恢複了正常亮度,他赫然看見屋裏除了他和他妹,又多了一個人。
這人顯然是有備而來,戴一張用來遮掩原本長相的小醜面具,染過的茶色頭發,白T恤黑褲子,右手提着棒球棍,假如不看體型,會以為只是個高中生。
——和被打過的人的事後描述完全吻合,分毫不差。
甘舜有點兒愣神兒。以至于把他那個小粉紅妹妹即将被教訓的事實抛在了腦後。
他發出了一聲詩意的感嘆。
啊。
這不就是白白淨淨長相清秀有少年感看着老實其實一肚子鬼主意的小天使嗎。
左信本想着,吓唬吓唬那些不知好歹的小蘿莉就收手。
畢竟他是個男人,不能對女孩動粗,看這個歲數,批評教育一番起到個警示意義就足夠了,分分鐘的事兒。
因為“作案”不止一次,怎麽打怎麽跑怎麽耍帥,這些流程他都萬分熟稔,他個人心思活絡反應快,更何況鍵盤俠們一般都因為欺負別人正沾沾自喜着,揍起來往往毫無防備。但今天的情況是不一樣的。
除了目标蘿莉以外,還有一個身份不明的年輕男子在場。即便他臉很好看,左信內心是拒絕的。
可怕的是,那男人的反應比他更快,一伸手就把桌上電腦合起來關機了。
他跑不了了。
這個動作就像高能預警,讓左信的神經連帶着肌肉一并緊繃,想要盡可能的避免正面沖突似乎也由不得他了——男人一個屈膝沖撞,從身後把他壓在了牆上,同時迅速用一根有點堅硬質感的塑料線纏住了他的手腕,反剪在背後,他的面具刮擦着牆面,棒球棍“锵啷”一聲掉在地上。
甘舜他妹都吓傻了。
她不知道她哥竟然如此生猛,明明只是個無聊的宅男,在她面前總習慣忍氣吞聲,事事謙讓,不與她計較,這時卻微微斂起一雙漆黑的眼睛,居高臨下地,偏頭一指門口。
“出去。”
她往後退了一步,好像聯想到自己做錯了事,招來了網絡上盛傳的制裁者——那人現在正被甘舜壓制着,無法動彈和呼救,翕動的喉嚨泛着紅。
甘舜聲音很輕,像在對口型一樣,幾乎稱得上是溫柔的。
“一個字都不許說。”
她想都不想就往外跑,一把甩上門,巨響讓左信的耳膜都在脹。
他吞了口口水,滿心充斥着三個大字,壞菜了。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而他現在嚴絲合縫的貼着牆,連自己的腳都看不見,非常悲情。
明白了眼下的處境,他委曲求全地從牙縫裏擠出一串微弱的話,“哥們兒,知道我是誰吧。”
盡管他在網絡上已經被那些無孔不入的八卦貼扒得連條褲衩都快不剩了,對自己的人氣還是不能太自信。
為民除害都要染頭發變裝的左信大神如是說。
“知道。”
男人的聲調聽起來卻出人意料的冷靜,沒有任何幸災樂禍的表達,當然,手上的力氣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松懈,讓他得以尋找到機會還擊和逃跑。
但是這成功的幾率也是微乎其微的,因為男人的身手确實好過他,個子也高他小半頭,十分懂得拿捏人的弱點。
“那你知道我為什麽來麽?”他從面具下模模糊糊地問。
“也知道。”
這他媽的就很尴尬了。
“你問我答”的游戲陷入僵局,左信的手被勒得有些疼,他試着掙動了兩下,扣兒系得死緊,繩子的一個頭兒從他手心裏滑過去,一捏,是個扁平的USB接口。
一種非同尋常的羞恥感,在男人貼着他說話的時候隐隐浮出了腦海。
“那你知道我想幹什麽嗎。”
或許是無意的,男人的手蹭到了他露出衣擺的一截腰肢,由于他的緊張,那處的皮膚比手的溫度要稍高一些,因此能夠輕易的被感受到。男人好像看得出他手勒得痛,放松了些許鉗制的力度,轉而握住他的腰,肚臍貼上冰涼的牆面,讓他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
并非說不出是什麽感覺。他想,只是真如他所想,那就太荒謬了。
“不知道。”
他很誠實,實際上也想為自己拖延一些時間。
“但我猜,你一定不想讓我把你的面具揭下來,左神。”
他也不知道男人為什麽要挨着他的耳邊說話,下巴墊在他被迫架起的肩膀上,溫熱的氣息緩慢而有耐心地撩撥着他的耳朵,讓他從臉到脖子都有點發麻。
他終于遲鈍的覺察到,自己被這種親密的行為分了神。當男人順着他的腰摸進他的上衣裏,他的腦袋裏就像有十萬個炮仗一齊炸開了花,群魔亂舞金光四濺。
“我不會這麽幹的。”他向他保證,“不過,想來點兒別的。”
那指尖帶着清晰的軌跡,挑開他的面具一角,描摹着他嘴唇的輪廓,等他蓄力用牙去咬的時候,男人就像算計好了一般,隔着薄薄的單衣開始親吻他的頸窩,左信頓時一松口,讓手指趁虛而入,夾住了他柔軟的舌頭。
這算是徹底落入別人手裏了。
這下他連話都不能說了,面具脫位使他的眼睛也被遮擋,一無所見,手被縛着,逼得他用肩膀去撞,擡腳去踩,卻讓男人提得腳跟離了地面,擠在人和牆之間,上衣掀到胸口,大片肌膚暴露在空氣中,被動的任由男人觸碰。
想不到竟是個相當漂亮的孩子。
甘舜從後方打量他因手臂彎曲而突出的肩胛骨,很瘦,可線條好看極了,一條引人遐想的弧線自腰窩延伸向下,隐沒在包裹着臀部的長褲之下。
光是這一眼就讓他血熱。
甘舜默不作聲地笑,舌尖順着脊梁的凹槽一路下滑,留下一條幾不可見的濕痕。左信的手一下子攥緊了,小臂上青筋顯露,抗拒的力量卻在一點點流逝,連同念頭都一并被抽幹了,褲子褪到膝窩以下,沾着唾液的手指欺入窄縫中,他終究是禁不住叫出了聲,面具被一把揭掉。
額發散落下來,他愣怔的看着眼前白花花的牆壁,猛然間沒反應過來。
男人食言了。
被不屬于自己的異物挺入,甘舜扭過左信的臉,與一雙驚訝無措的眼睛在黑暗中相遇,然後用力吻上去。
“……真可愛。”
他舔着嘴唇,一邊把自己深埋進青年體內,一邊悄聲告訴他自己的驚喜。
“我好像有點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