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 16
謝澧将他們課堂上擾亂秩序的罪名給記了,沒有半分留情。
他的手指摘下鋼筆,落在筆記本上的字筆鋒淩厲,“沈枞,擾亂課堂秩序,扣兩分學分,李遠龍,擾亂課堂秩序,扣兩分學分,巫斌石,協助沈枞助纣為虐,扣一分學分。”
沈枞抓了下頭發,“不是,謝會長,扣學分是什麽操作?我們一中有這個鬼東西嗎?”
他常年混跡于差生的世界,如果要扣學分的話,早就扣得差不多了,這還是第一次聽聞。
謝澧蓋上筆,漫不經心道:“學生會連同學校管理層新出的學分制,按照不同的違反校規的情況進行扣分,學分低于70校內進行通報批評,低于60警告一次,低于50記過,低于40無法正常畢業。”
沈枞:“我日!”
“學校爆粗話,沈枞再扣一分。”
李遠龍:“……”
巫斌石:“……”
孔言新:“……”
趙文祺:“……”
沈枞事後趴在桌子上,“愛上謝會長真是一件可以感動自己的事。”
李遠龍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只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道:“要不我們小樹林放松一下,枞哥?”
“去去去!”沈枞将語文書扒拉過來,翻到離騷那一頁,“老子要學習,別煩我,我要把我們的學分掙回來!”
巫斌石:“我們的???啊?枞哥你在順什麽?”
不是你一個人的學分嗎?難不成你還能給我們填回來不成?
這樣想來,忽然有些感動!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沈枞冷笑了下,倒了一盆冷水下去,“別想了!我是掙我和謝會長的愛情學分!”
李遠龍:“……”
巫斌石:“……”
孔言新:“……”
趙文祺:“……”
高二11班的全體同學:“……”
每天都能看到枞哥沒有b數的在放狠話呢。
沈枞歪頭繼續看書,扒拉到那句路漫漫長其修遠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想起自己現在的境況,可不就是這樣嗎!
追妻的道路總是辛苦的,但是結局是甜蜜的。
看着沈枞看書嘴角帶傻笑的樣子,李遠龍碰了一下身邊的趙文祺:“枞哥不會是認真的吧?”
他沒記錯的話,枞哥風流花心得很。
高一剛進來的那段時間,枞哥幾乎是來者不拒,校花都為枞哥彎下身段過,只是枞哥拿來當游戲玩似的,管你是誰,一天就分了,牛逼哄哄的。
而且之前他們說讓枞哥追謝澧甩了給他們出氣,枞哥也沒見反駁什麽,他們一直認為枞哥是在玩,但現在看來——好像是,認真的??
“高三好像我們還要分班吧?”
沈枞忽然轉過頭來問。
李遠龍:“???”
“嗯,好像是的,不是,枞哥!你問這個幹什麽啊!”
怎麽讓人有種不好的預感??
沈枞含着筆,舌尖舔了一下,“你們說我是不是那種平時看着吊兒郎當,一認真學習就碾壓一衆學霸代表國家和其它外國姥比賽給國家争光的天才?”
衆校霸一言難盡。
枞哥,求你對自己有一個明确的認知,好不好?
沈枞決定了,他抱起書,說:“高三我要和謝會長分在同一個班,分在同一個班就注定我們要在一起。”
謝澧在的班是1班,全班只有三十五個人的那種,一切最好的教學資源都傾在1班。
“好!我的目标!明年高三(1)班!”
這樣放了狠話的沈枞摸出高一的數學書打算認真看起走,十分鐘後,“什麽垃圾玩意兒?這他媽的是交集還是并集啊!”
他一生氣,将數學書扔進了垃圾桶。
啪嗒一聲,垃圾桶晃了下,沈枞摸出手機打游戲,招呼李遠龍他們,“五黑,上線,王者峽谷見。”
李遠龍:“……”
巫斌石:“……”
孔言新:“……”
趙文祺:“……”
“枞哥,你不是明年要去高三1班嗎?”
沈枞:“我讓我爸捐棟教學樓,換一個1班的旁聽生名額。”
李遠龍他們面無表情鼓掌,“枞哥牛逼。”
有錢人的世界,了不起,錢果然可以買來很多東西,包括上天的緣分。
不過這樣看來,枞哥你的愛情也很膚淺嘛。
新的學分制頒出以後,引發一陣讨論的狂潮,時間持續了一月,而在這讨論的狂潮中,全國數學聯賽最開始的省內選拔賽開始了。
考試場地選在實力最強的三中。
沈枞知道這件事後警惕起來,他可沒忘記,謝澧的前男友在三中。
短短時間,他已經将葉柯的資料全部收集齊了。
性格嬌縱任性的小少爺,塞錢進的三中,被謝澧帶了一年,如今成績在一中屬于中上游,惡補數學勉強進了校內競賽班。
看着手中的這些資料,沈枞輕蔑的之撕成兩半,丢進垃圾桶裏,覺得自己之前的警惕就是個笑話。
這種情敵,他分分鐘就能撕上二十個。
管家敲了敲門,“二少,你買來的快遞到了。”
沈枞将垃圾桶踢滑到角落,躺到床上,“拿進來。”
門咔噠一聲打開,管家推着小推箱走了進來,小推箱上堆了密密麻麻的快遞,沈枞從床上翻起來,“剪刀給我。”
管家将帶來的剪刀給沈枞,沈枞抓起上面的快遞就開始拆。
洗面奶,乳液,面霜,眼霜,粉底液,BB霜,腮紅……
都是他讓人從國外代購回來的。
管家驚了,“二少你這是有女朋友了?”
買這麽多護膚品和化妝品!
沈枞摸來鏡子對着自己的臉照了照:“想什麽呢?這是我自己買來用的。”
那天他看了,葉柯那個小婊砸皮膚比他白,不知道花了多少錢養的。
他要全方位将對方碾壓,臉是絕對不能輸的地方!
他百度了下教程,拿着洗面奶去洗臉了,等管家把快遞盒子收拾了,回來的時候看着沈枞正在慢悠悠的對着鏡子敷面膜。
沈枞一邊敷面膜,一邊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自言自語,“天啊,我怎麽會長得這麽好看?”
“連我自己看着都動心,太好看了。”
“大帥比。”
管家:“……”
他默默捂住眼睛,離開了這個他無法看懂的世界。
二少最近是怎麽了?要不要給夫人說一下,讓夫人請一下陳醫生。
謝澧收到了謝庭的電話。
電話那端謝庭的聲音低沉:“阿月的生日快到了,星期六晚上,到了那天晚上回來一起吃頓飯吧?”
謝澧正在宿舍做競賽押題卷,旁邊的臺燈泛着柔和的光亮,舍友們睡得很沉,時針指向兩點,他的眸光很冷,聲音也很沉,“不去。”
謝庭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阿月是真心真意的将你當做她的哥哥,只是陪她過一次生日那麽難嗎?”
謝澧握着筆的手緊了些,他索性放下筆,走到窗邊,窗簾的縫隙裏,外面的夜色正濃,漆黑的天空無光。
“你和她已經有十年沒給阿寧過生日了。”
他輕輕的說。
“你還記得阿寧的生日是多久嗎?”
那邊謝庭回答不出來。
謝寧的生日是多久?也許五六年前他還記得。
那時候對于那個孩子,他同樣抱有一份愧疚的憐愛感,但是這份愧疚太深,以至于最後,他竟然厭惡起來。
甚至有時候會想。
要是那個時候女兒死在手術臺上就好了。
這樣他最驕傲的兒子不會怨恨他這麽久,也不會如此執着的去擔負着這個累贅,而他和妻子,也不會到離婚的地步。
因為妻子的疏忽,阿寧心髒病發了沒有及時發現,導致最後只能去醫院進行急救手術,而他當時陷入資金周轉困難期,沒有去原來打算的那家醫院,而是換了一家。
一念之差,阿寧的手術不僅沒有成功,還發生了嚴重的手術術後大感染,引發了器官衰竭。
他和妻子互相推卸責任,沖動下都沒有顧及到一旁的發現阿寧心髒病發的兒子。
感染上器官衰竭的阿寧在醫院裏奄奄一息,他忙于工作,而妻子也同樣如此,
留下兒子一個人照顧阿寧,也許是醫生對他說了什麽,兒子懇求他們将阿寧送去美國的一所頂尖療養院。
一年就要好幾百萬,他和妻子陷入猶豫中,并且為此繼續争吵。
最後妻子提出了離婚,并說錢她給,但是兒子要跟着他,他怎麽舍得放棄自己視為繼承人的兒子,和妻子陷入了争奪戰。
最後兒子誰也沒跟,而他們負責平攤阿寧在療養院的治療費用。
兒子上了高中後,他和妻子各自也有了新的家庭,不願意再負擔阿寧,也不想自己的兒子去負擔。
關系越來越僵,最終成了今天這樣的場面。
有那麽一瞬間,謝庭想說不來就不來了,但是想到如今體貼可愛的女兒期盼的目光,他也不知道怎麽,腦子一抽,說:“你來給阿月過生日的話,我這裏給阿寧那邊的療養院多打一點錢,五十萬夠不夠?”
那邊沉默許久,最後輕輕笑了一下,沒有什麽溫度,滿是嘲諷的。
謝澧說:“好啊。”
“五十萬全了謝月的生日慶禮……”他的尾音又冷又輕,“你可真是一個好父親啊。”
那些夜色映進了他的眼眸中,一片冰涼。
謝庭臉色有些灰敗,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幹巴巴的扔下一句,“等到那天的時候,對阿月臉色好一點。”
便挂斷了電話。
謝澧玩弄着手中的手機,靠在洗漱臺上,溫暖泛黃的燈光照不到這裏,他整個人仿佛陷入了黑暗之中。
五十萬。
他的唇角叽诮。
他的父親真的這麽偉大嗎?
為了別人的女兒,用自己的親生女兒來威脅自己的親生兒子。
怎麽可能啊……不過是當所有人都是傻瓜。
尤文意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迷迷糊糊下床,看到他靠在洗漱臺上,聲音還有些沙啞的溫柔,“會長,還不睡嗎?”
“快睡了。”謝澧聲音低不可聞。
尤文意去衛生間放了水,出來後謝澧已經收了卷子。
他伸了個懶腰,“明天會長你多睡一會兒,我去食堂給你帶包子豆漿回來,到時候好去三中考試。”
說完準備爬床。
謝澧将筆放在桌箱裏,在他背後,聲音輕飄飄的:“去洗手。”
尤文意:“……”
“哦-ω-”
會長真的很嚴格呢,我可是很仔細的在放水,并沒有碰到什麽。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