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宿舍兇殺
“等等,你認識小翠!”
我臉色驟變,想喊住張筱柔,可她已經上樓了。可惜的是,我并沒有留下張筱柔的聯系方式。
不過我們在一個班級,遲早是要見面的,我也不急于一時。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張筱柔既然知道我與小翠的事情,那麽她應該是小翠親密的朋友。
短暫接觸,我能看得出張筱柔雖然性格開放,本質卻不壞,說不定能證明小翠的清白。
我想起一個細節,上次來村裏讨債的一幫人中,說到過“三爺”這個神秘人物,剛才那幫小混混,同樣提及了“三爺”。
想必兩撥人口中提到的“三爺”,就是校園高利貸的主謀!
得出結論後,我匆匆給戴天晴打了個電話,短暫查閱資料後,那“三爺”的身份徹底曝光。
三爺名叫何常在,是豐都赫赫有名的黑幫龍頭老大何振東的三兒子。何振東前兩個兒子早年被仇家殺死,只留下獨苗何常在,對其百般寵愛。
道上混的人忌諱何振東實力,凡見到何常在者,無論年長年幼,都要尊稱一聲“三爺”。
警局也不是吃幹飯的,很早就猜測到何常在身上有貓膩,所以戴天晴和我混入了何常在所在的中醫系……
又是疲憊的一天,我簡單收拾東西,就百無聊賴的躺在宿舍床上。
豐都科技大學各種設施奢華,唯獨三人間的宿舍操蛋無比,半夜十二點,還有一個青年吆五喝六的坐在電腦前打游戲。
躺在床上的高個子男孩叫高亮,小白臉文文弱弱,卻是個斤斤計較的主兒。
下面打游戲的胖子叫李源泉,絡腮胡有硬胡子茬,雖然年紀和我差不多,看上去卻像個中年大叔。
城裏孩子大都獨生子,自私且有趣,和他們相處起來只需內斂忍讓一些,就能得到友情。
和社會上該死的上司同事比起來,他們單純得像一張白紙,可惜自私且毫無閱歷的人相處起來,注定會起摩擦。
很快,高亮忍不住坐起來罵了一句,“媽的還讓不讓人睡覺。”
下面李源泉游戲仍然打得火熱,帶着耳機完全聽不見高亮的話。
哎,真是聒噪的年紀,哥們兒拿衛生紙搓成球把耳朵眼堵上,很快就睡死過去……
我又做了那個噩夢。在小荒崗的林子裏,小翠瑟瑟發抖的蜷縮在孤墳旁邊,俏臉蒼白,渾身冒着寒氣。
我心疼的抱着她,好冰,就像是冷庫的凍肉一樣。我哭着問,“你這是怎麽了。”
小翠縮在我懷裏,一直喃喃的念叨着,“對不起,小白哥……”
她身體瑟瑟發抖着,一定很痛苦吧。我搓着她冰涼小手,希望能讓她好過一點。
……
朦朦胧胧中,我聽見宿舍裏傳出吵架和硬物撞擊的聲音。
打開燈,我看見地上一片淩亂,電腦也被砸的稀巴爛。李源泉坐在桌旁,半邊臉紅腫,胳膊還有血跡,雙眼通紅,哆哆嗦嗦的抽着煙。
我下了床,給李源泉倒了一杯水,“怎麽了這是?”
小小溫暖的舉動,李源泉這一米九的大胖子眼淚刷的就下來了,捂着臉嚎啕大哭,“小白,我……我剛才和高亮吵架,他非說我吵着他休息,可我打游戲關他雞巴事……”
看李源泉吓得模樣,我就知道事情不對了,急忙問,“高亮呢!”
“我們從這裏打到陽臺,他就不小心……不小心掉下去了!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小白,你要為我作證!”
李源泉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抓着我的胳膊,差點把哥們兒拽脫臼。
“作證啥呀,趕緊打電話叫120,我們只是三樓,現在搶救來來得及!”
我掏出手機,剛要撥通急救電話,可李源泉一把将手機奪過去,噗通跪在地上,哭嚎着說,“晚了,一切都晚了!他是腦袋着的地,整個頭撞得稀碎……”
年輕的孩子,出了事情後只想着怎樣逃避和推卸責任,我實在為李源泉趕到悲哀。
看着李源泉跪在地上痛哭,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說,“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勇敢一些,現在主動報警認罪,說不定能争取寬大處理。”
“不行,故意殺人是要判死刑的!我還小,我不能死!小白,我求求你,我給你磕頭,你給我作證高亮是自己摔下去的,不關我的事!”
李源泉哭得變了聲音,跪在地上砰砰的給我磕頭,我聽聲音都覺得疼。
像這樣沖動蠻橫,遇見大事慫成傻逼的家夥,實在可氣,可看他恐慌模樣,也不好放着不管。
于是,我溫聲細語的勸導說,“源泉,你只是初犯,如果服刑期間表現良好,一定能能減刑的。”
“我不要蹲監獄,不要坐牢!”
李源泉并不願意聽我的教導,或是無法接受半輩子在監獄裏度過的事實。他粗暴的推開了我,打開寝室的門就要往外跑。
現在李源泉正是沖動的時候,跑出去什麽事都做得出來!我趕忙套上鞋子想追出去。
可李源泉剛打開門,探出半個身子,就雙膝一軟,差點癱瘓了。然後砰的一聲把門關上,咔嚓鎖死,倚着門臉色蠟黃,豆大汗珠順着額頭滾落。
“高亮……高亮來找我了!怎麽辦?他來找索命了!”
李源泉被吓得有些瘋癫,布滿血絲的雙眼瞪圓了,淚水淌滿了臉。
我眉頭不由皺起,現在李源泉精神狀态面臨崩潰邊緣,如果我貿然報警,他很可能做出對我不利的事情。
沒辦法,我只能再度心氣平和的問,“你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正在這時候,走廊裏突然傳來“砰--砰--”硬物撞擊地板的聲音,那聲音由遠及近,馬上就要到宿舍門口。
我把臉貼在玻璃窗上往外看,一看不打緊,吓得我亡魂皆散,頭皮陣陣發麻!
只見高亮腦袋着地,七孔淌血,腦漿順着鼻孔往外流,用倒立的姿勢用腦袋往前蹦,每一次往前挪動,都在地上留下一灘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