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撈人
馬大他們住的院子不大,謝璞在房間裏面,外面祝合和馬大兩個人的對話謝璞聽得是清清楚楚。
謝璞眉頭緊皺不太贊同祝合說的這些,只是往日禮教讓她無法做出推開門出去勸阻的舉動。
燕荷燕秋兩人将房間簡單的收拾了一遍,聽見外面的對話,燕秋忍不住道:“爺也真是的,竟然會說出這麽不着調的話,胡人要是好對付的話,大家早就将他們給打跑了。”
跟在謝璞身邊的這兩個丫鬟從跟在謝璞身邊過得就是千金小姐的待遇,跟着謝璞嫁給祝合與她們預期的想法反差太大,心中難免有點想法。
才剛剛跟着謝璞出嫁沒兩天,就搬到了這麽一個破爛地(在丫鬟的眼裏面是這麽認為的),那簡直不能容忍,燕秋這把終于忍不住了,将心中的不滿全都說了出來。
燕秋說這話時,還記得這是別人的地盤,隔音效果還不怎麽好,說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音,謝璞扭頭默默地看着燕秋,眼睛裏面看似十分平淡的模樣,燕秋的後背卻冒出了冷汗。
“小……小姐,奴婢錯了。”
“自己找個拐角跪着,爺進門以後你再起來。”
謝璞為人溫和,規矩一點都不許少,燕秋這話分明就沒把祝合看在眼裏面,這樣的丫鬟要是不治一治,以後還的了。
燕秋乖乖的到牆角跪下,這會兒正是秋季,外面的天很熱,屋裏面的地板還是很涼的,地上的寒氣順着燕秋的膝蓋不斷地往上竄。燕荷在旁邊想為燕秋說上兩句好話,謝璞板着臉坐在旁邊,燕荷愣是一句話都沒敢說出來。
謝璞脾氣雖然很好,有些事情上絕對不好說話,剛剛燕秋實在是太大意了。
祝合在外面說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話,說了很多的計劃,說這些計劃時,為了防止隔牆有耳,他還刻意壓低了聲音。
中午時分,祝合擔心屋裏面的謝璞餓到,派人去外面買了點吃的給謝璞專門送進去。
屋中,燕荷在謝璞面前擺飯,看着桌子上的飯菜,燕荷說道:“爺對小姐還真是好呢,怕小姐餓了,特地讓人出去給小姐買了飯。”
謝璞一個人吃不了那麽多,只留下兩盤,其他的全讓燕荷送出去給祝合,兩盤菜謝璞和燕荷是夠吃了,可是跪在牆角的燕秋可是什麽都還沒有啊,燕荷小聲道:“小姐,燕秋還沒吃飯呢。”
“這飯是相公買的,她既然在我面前嫌棄相公,相信她也不稀罕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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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罕”這兩個字被謝璞可以咬重,燕秋跪在牆角低着頭,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深深後悔自己剛剛沒有過腦子的言論。
外面祝合和馬大等人商議該怎麽對付胡人時,還沒有忘記他那個被關在家裏面,現在情況不明的岳丈大人。其他的事情可以暫時放下,将他的岳丈大人撈出來才是重中之重。
順便他們這波人也需要轉移一下陣地,誰知道謝家會不會有人順便将他們全都賣掉了。
确定商議好了所有事情以後,祝合進屋,謝璞正在收拾帶過來的包裹,燕秋就跪在門口拐角位置,祝合一進屋第一個看見就是謝璞,燕秋看見祝合進來,想要站起來,想想以後,還是決定繼續跪着。
祝合坐在謝璞身邊,想了想以後,悄悄地伸手把謝璞的手給握住,然後對謝璞說:“娘子,你當心,我一定會把岳丈大人給救出來的。”
“我相信你。”她除了相信祝合,也沒人可以相信。
謝璞和祝合說話時,俨然是将跪在地上的燕秋給忘記了,跪了這麽長時間,燕秋的腿早就已經麻了,她現在迫切的想要從地上站起來。
祝合走進來後,燕秋等了好長一會兒謝璞和祝合兩人就好像沒有看見他一樣,只好自己出聲喊謝璞:“小姐?”
“咦,燕秋怎麽會跪在地上?”祝合看着跪在地上的燕秋疑惑的問。
“她說錯了點話,就罰她跪了。”謝璞輕描淡寫地說道。
“要是不是什麽大事,就讓她起來吧。”祝合的某個老毛病這個時候又犯了,比如說憐香惜玉。
謝璞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祝合話音落下後,謝璞應聲:“一切都由相公做主。”
燕秋感激地對祝合磕了一個頭,從地上爬起來:“奴婢謝謝爺。”
祝合有點後頸發涼,他感覺自己好像是做錯什麽事情了。
燕秋從地上站起來以後,很乖巧的跑到了祝合面前,給祝合倒了一杯茶,祝合看着桌上的茶杯,又看燕秋倒茶的動作,他覺得有什麽時候他好像給忘記了。
從謝璞的角度看,祝合現在正在看的是燕秋的雙手,燕秋給祝合倒完水後,默默地退了下去。
燕秋的手從祝合面前消失以後,祝合回過神來,他一定有什麽事情忘記了。
“相公,你在想些什麽?”謝璞淡淡地問。
祝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信口胡謅道:“我在想該怎麽去将岳丈大人給救出來。”
“剛剛你不是在外面已經商議好了嗎?”這個借口還真是不怎麽樣。
謝璞如秋水般的眸子裏面閃過點點笑意,唇角微微的勾起,看不出什麽喜怒。跟在謝璞身邊越久的人就越清楚,謝璞表現的越平靜,就說明她根本就不相信祝合說的話。
“有一些細節需要完善。”又一個完美的借口被祝合找出來了,這個借口太過完美,竟然讓人無力反駁。
“我還是再和他們商量一些細節好了。”祝合心裏面有事,不想再在屋裏面待下去,起身道。
祝合出去以後,謝璞扭頭似笑非笑地看着燕秋,謝璞目光意味不明,燕秋後退兩步,低着頭不敢看謝璞。
當天晚上,馬大這邊就分成了兩撥人,一撥人帶着謝璞到別的地方躲避,一撥人跟着祝合去救謝誠。
謝璞有一座莊子,是謝誠暗地裏買來的,沒有放在她的嫁妝裏面,臨出嫁之前,謝誠已經料到會有這個結果,就告訴謝璞,如果遇見什麽危險,就躲到那個莊子裏面。
謝璞心知,謝誠不會平白無故地和她說這些,就在新婚之夜将此事告訴了祝合。
這一次,錢三就帶着謝璞去了謝誠給她的陪嫁莊子躲避。
那邊祝合帶着馬大等人前往謝府方向,謝家門口被胡人把守,胡人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喝酒吃肉,來之前祝合已經打聽清楚,謝誠還在謝府。
“按照計劃行事。”祝合小聲說完以後,身後的人三三兩兩的散開。
謝璞到了莊子門口停下,此時天已經黑了,鄉下人睡得都很早,莊子裏面養了狗,有陌生人靠近,就立馬發出吼聲,驚起了莊子裏面的守衛。
莊子上的守衛很好,轉眼功夫就将謝璞這幫人給包圍住,月色下,圍着的人群空出一個空地,一個年邁的老者走了過來:“你們是什麽人?”
謝璞上前一步,對老者道:“我是這個莊子的主人,這個莊子是我的陪嫁。”
老者聞言,往前走了兩步,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楚了謝璞的臉:“你是小姐?”
剛剛隔得遠,謝璞沒看清楚老者的臉,這會兒看清楚了,謝璞驚訝道:“風伯?”
謝風放松,示意身後的人将手裏面的棍子放下,走到了謝璞面前:“小姐,老奴可是在這裏等你一段時間了。”
到了莊子裏面整理好,謝璞在客廳裏面等着祝合回來,順便和謝風說話:“沒想到風伯竟然會在這裏。”
“是老爺派老奴來的這裏,老爺不放心小姐,就讓老奴在這裏守着,确保小姐平安。”
謝誠為了謝璞,是什麽事情全都想到了,想到現在還陷在胡人手中的謝誠,謝璞心裏面一陣難受:“希望父親可以好好地。”
一直等到半夜,謝璞不知道祝合那邊消息,都沒有敢睡覺,謝風陪着謝璞一起在客廳裏面等着,謝風年紀大了,謝璞心裏面過意不去,對謝風說:“風伯,你還是去休息一下吧。”
“小姐不放心老爺的消息,老奴怎麽可能也放下心呢。”
過了整整一夜,天邊已經泛白,祝合還是沒有回到莊子上面,謝璞坐不住了,迫切的想要知道外面的情況如何。
錢三主動跑到謝璞跟前說道:“弟媳婦,我們實在是不放心老大他們,想出去看看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謝璞擔心祝合他們,她光在這裏着急也沒什麽用,必須要有人出去打聽消息才行,錢三他們和馬大等人關系極好,有他們去打聽馬大消息無疑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那就麻煩諸位了。”謝璞感激地對錢三道。
錢三擺手說:“他們全都是我的兄弟,兄弟有事情,我們豈能不去幫忙。”
祝合那邊現在是很不好受,宇文晔在胡人裏面的地位很高,身邊跟的全都是精兵,搶人還帶這麽多高手過來,除了宇文晔也沒有別人了,從側面說宇文晔很貪生怕死。
本來祝合制定的計劃很順利,依靠他的王八之氣,都已經摸到了關着謝誠的書房,千算萬算,祝合萬萬沒有想到,宇文晔這個時間吃飽了沒事做竟然在這裏給謝誠做心理輔導,告訴謝誠将謝璞嫁給他有多少多少的好處。
謝誠要是能把宇文晔的話聽進去了那才叫有鬼了,謝誠壓根就不願意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