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陪、睡的結果就是兩個人都遲到了,滕清風沒人管,只要沒有出現學生老師生病卻沒有醫生的情況都算無礙,可穆瀾就不行了,整個班的小孩子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等着她,穆瀾一進門就想捂臉出去,這衆目睽睽之下遲到真是太羞恥了。
她臉皮還沒厚到這個程度啊。
“呵呵,今天大家都很乖哦。”
有點幹。
“老師,你遲到咯。”
全班敢直接擺在臺面上說的,除了許顧安,穆瀾想不到第二人,忍着心中的吐槽笑眯眯的擡頭,“對不起哦,老師在這道歉。”
然後話音一轉,“來,翻開今天的課本,19頁。”
然而穆瀾低估了許顧安的戰鬥能力。
“老師,平時我們遲到了都會表演才藝的。”
小孩子無論做什麽新鮮事都缺少一個領頭羊,一旦有人開頭,想關了就不是一句話的事了。
穆瀾臉色一白,她從小到大就沒再有第二個人面前表演過才藝,記得當初上初中時,班裏有元旦慶演,他們班很“幸運”的抽中全班大合唱這一個項目,穆瀾吓得以身體不适請假回家了,偷偷的沒有告訴任何人,也因為這錯過了滕清風人生第一次在全校面前表演唱歌,那個時候手機沒有那麽普遍,更不用說小視頻了,所以到現在她每每想起還覺得是人生一大遺憾。
但是現在,她只想請教。
“老師不會跳舞也不會唱歌怎麽辦。”穆瀾一本正經的講道理,“你們想啊,你們現在還是文藝這條道路上的初行者,老師能力那麽差,萬一把你們的世界觀帶偏了怎麽辦。”
許顧安能力有限,調皮搗亂實在在行,但是講道理可就不行了,穆瀾笑眯眯的看着全班沒有一個人再興致勃勃了,正準備竊喜呢就聽到一道幾乎沒什麽起伏的聲音。
“沒關系,我們可以選擇性清除。”
穆瀾僵硬着表情去尋索到底是誰在說話,沒有一個人在張嘴,直到視線落到一個在低着頭的小女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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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在安!
只見沉在安緩緩擡頭,舉止之間都不是同齡人該有的氣質,真是一個“超凡脫俗”的女孩子。
穆瀾如此被為難了,依然覺得她超酷。
眼下已經逃不掉了,穆瀾看着臺下一雙雙亮晶晶的大眼睛裏充滿着期待,也不忍讓他們失望,壓下心裏的緊張,清咳兩聲,故作賞賜的說。
“那好吧,那我就唱一首歌吧,你們聽完一定要趕緊忘掉哦。”
“好!”
震耳欲聾。
穆瀾想摔東西,平時講個什麽事也沒見你們那麽起勁。
在孩子面前,穆瀾實在是不敢唱情歌,生怕一首歌激發了他們內心早戀的潛質,到時候她就成千古罪人了。
想來想去還是唱一首範玮琪的《最初的夢想》,放到以前,在自己學生面前唱歌她是想也不敢想的,但是她實在是很喜歡當老師的感覺,所以即便今天是讓她跳舞,怕是她也是願意的。
其實人生中很多願意不願意都源自自己的真心,和自尊心态都無關,夠喜歡,就願意為了他們放棄所有一切。
感情也是,因為願意,所以不管什麽都是舉足輕重的。
“如果驕傲沒被現實大海冷能拍下,又怎會懂得要多努力,才走得到遠方,如果夢想不曾墜落懸崖,千鈞一發,又怎會曉得執着的人,有隐形翅牓,把眼淚裝在心上,會開出勇敢的花……”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一手關于夢想的歌曲,穆瀾腦海裏卻愈發浮現出滕清風的一張張臉,從最開始的見面,到後來的每天見面,再到後來的不見面,直到現在。好像也像是一個夢想,她每天清晨的第一件事就是希望自己能夠見到滕清風,那麽多年,一如既往。
她想,維護好一段感情,一定也算是夢想。
而她自始至終,所以也是最初的夢想。
可是她的初心卻越來越軟,尤其是今天滕清風的那句話,她現在回想起來,竟然有些想掉淚。
一曲完畢,穆瀾深呼吸,鞠上一躬,“好啦,可以上課咯。”
臺下有人偷笑,穆瀾本來還覺得沒什麽,但是他們一笑她就以為是自己唱的太差了,惱羞成怒,“快點上課,別笑了!”
“奧喲,穆老師別怒啊,來來來,看我。”
穆瀾聽到這聲音簡直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僵硬着脖子轉頭,看到陸嘉銘舉着手機,悠閑自在的靠在門邊。
所以他到底是什麽時候來的!
“來,打聲招呼。”
穆瀾嘴角抽搐,“你在做什麽。”
說着就準備出去看看他在搞什麽名堂,一看她動,陸嘉銘瞬間站直了身子,對着她輕輕眨眨眼睛,搖晃手機,“沒什麽,只是覺得所有的美好瞬間都要錄下來不是嗎?”
穆瀾,“……”
她以後再也不壞了,明明沒有滕清風的能力,還非要學習滕清風的招式,到最後總是适得其反,弄得兩敗俱傷。
這還是前幾天她趁陸嘉銘在沙發上睡着偷拍了幾張照片,圖片美觀程度之足以讓人每每傷心欲絕時拿出來笑一會。
陸嘉銘來找她指紋的時候,她就是這麽欠的眨眨眼睛,然後搖晃手機,“沒什麽啊,你難道不覺得所有的美好瞬間都應該記錄下來嗎?”
不覺得啊!
一節課上的心累十足,下了課穆瀾就跑去告狀,“滕清風,你師弟欺負我。”
滕清風彼時正在玩手機,耳朵裏還插着耳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唇邊泛起一絲微笑,有光從窗戶打進來,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如果他周圍再飄些雲的話,穆瀾都覺得他這遺世獨立的氣質都可以升仙了。
滕清風看完今天下午第十三遍的最後一秒,輕輕扣下手機,拔了耳機,面朝她轉了個方向,輕揚語調,“哦?我覺得擁有夢想的人是不會被欺負的。”
穆瀾還想說出的話卡在嘴邊再也說不出來了,捂臉跑。
奈何人家滕清風手長腳長,他輕輕一扣在懷裏,她幾乎無法動彈,低着頭,任由頭發垂在側臉,最好全部遮住,什麽都看不到。
“滕清風,你欺負人。”
她輕輕的說,傳到滕清風耳裏,不知怎麽的渾身都是癢癢的,他勾唇一笑,雙手下滑落到懷中人的腰間,然後用力使她翻了個身,面對自己,“既然你給我冠上這個頭銜,我就不客氣了。”
話音落下,穆瀾只覺得眼前一花,嘴巴就有東西侵入……
在思想清醒的最後一秒,她聽到他抵着她的唇瓣,聲音似有似乎,卻分外動聽。
“穆瀾,你再勇敢一點,我們就能開花了。”
原來,這個人一直都懂她。
作者有話要說: 很多年以後,滕家小女兒出生,取名小花,穆瀾覺得這個接地氣的名字實在不像是從高嶺之花滕醫生嘴裏說出來的,抓着要問清楚原因。
只見他一把舉起女兒架在脖子上,伴着女兒清脆的笑聲,聽到他說,“你勇敢了,所以開花了。”
穆瀾,“……”
沒什麽感覺,只是突然想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