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護“主”的阿淼

曲隐側頭看身邊努力減少存在感縮在她身後的人,輕笑着回道:“這是我家遠房表弟,曲淼。前兩天才剛來。”

雖然看出她們對阿淼好奇,但是曲隐并沒有讓阿淼站出來跟她們打招呼的意思。阿淼本來就不能說話沒辦法打招呼,更何況她也不會為難他,做他不想做的事。她感覺的出來,他不太喜歡見到生人,不然他現在也不會不安的抓着她的胳膊藏在她的身後。

“他年紀小臉皮薄,怕生。來這兒又發了燒,我這正準備帶他去王大夫那,等有空咱們再一起喝酒。”曲隐用身體不着痕跡的遮住她們對阿淼投來的好奇目光,笑着拱手說道。

她們有時候一起打魚,要是在集上賣魚遇到閑來無事也會一起喝點酒。

聽曲隐說是她家親戚生了病,她們幾個再好奇也不能耽誤人看病,當下就表示:沒事,你們去吧,有空咱們再聚聚。

等她們走了,曲隐才跟他解釋,“她們沒有惡意,就是沒見過我有親戚,一時好奇而已。”

古墨等人走了才松了一口氣,聽到她的解釋眨巴了下眼睛,抿着嘴唇點了點頭。

他知道剛才傻女人說自己是她表弟的時候自己出于禮貌該站出來的,可是他不喜歡生人,也不知道怎麽跟她們打招呼,所以下意識的躲在了她身後。好在傻女人不僅不讓他站出來,還護住了他。

他不想出來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他不能說話,萬一被她們知道他是啞巴,他和傻女人都會被人說閑話的……

其實剛才看見她和那幾個人打招呼的時候,還怕傻女人會誠實的說他是她買來的呢……他吓得低着個頭,縮在她後面。

沒想到她維護了他的尊嚴,說他是她的表弟……

古墨擡頭看着旁邊曲隐好看的側臉,突然覺得心底喜滋滋的。他覺得自己真的是碰到了好人,就算她之前吃了自己豆腐,那也是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不過,剛才那幾個人說這麽久沒見過她有親戚,古墨想了一下她好像也跟他說過她一個人過,就會做蔬菜飯……

所以,她是沒有親人的嗎?

他好歹還是有姐姐姐夫疼他的,傻女人人這麽好,怎麽就沒親人呢。一比較,他發現傻女人比自己還可憐。

古墨想,傻女人要是一直對他這麽好,那他就在自己走之前對她好一點。她為了買自己花了十兩銀子呢,到時候自己走了她就人財兩空了……所以,他要對她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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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面的曲隐完全不知道,就這麽一轉臉的功夫,身旁的人已經從之前只是卸下防備變成了決定要對她好了。

而且決定對她好的原因也誤解的很徹底……

走到一家屋子前,曲隐停了下來回頭對他說道:“阿淼,到喽。”

曲隐這一回頭不要緊,不過卻收到了一個驚喜。因為一向只會對她瞪眼睛的人,在她回頭時竟然對她笑了一下露出小白牙,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曲隐愣了一下,随後也回了他一個溫暖的笑容,想來他是明白自己剛才護住他的行為了。看來她家阿淼是個知恩圖報的好淼(喵)啊。

“王大夫,”曲隐先他一步進門,對着正吃飯的王大夫說道:“我帶阿淼來看病。”

“……”正吃面條的王大夫幽怨的看了曲隐一眼,在夫郎忍笑的眼神下的開口說道:“我說曲隐,你怎麽每回都趁我吃飯的時候來看診,你說你是不是踩着飯點來的,是不是不想我好好吃飯。”

曲隐也很無奈,瞥了她一眼,說道:“誰讓您吃這麽早的飯。”

“你也不看看誰家這個點還不吃飯!”王大夫立馬拍桌子。旁邊的何夫郎看了眼曲隐牽着的男子,看到是中午被曲隐抱進來的那個,趕緊拍了拍王大夫,說道:“你怎麽還坐着,還不去看病。”

中午來過一趟,臉還這麽紅,看來是病的不輕。何夫郎趕緊催促正起身的王大夫,“你趕緊的,飯等你一會兒,它也不會難受,人家男子等你一會兒說不定身體更難受了。”

“……飯是不會難受,可我會難受。”王大夫對于夫郎的話是只敢偷偷反駁,不敢像對曲隐一樣拍桌子。

“來,讓我看看。”王大夫洗幹淨手,用毛巾邊擦着邊走過來。

曲隐拉着古墨坐在椅子上,湊近他耳邊輕聲安慰他說:“不怕,她就是看起來兇點,醫術還是能拿出手的。”

古墨想着昨晚那瓶藥膏,默默地點了點頭。

走到古墨面前,王大夫突然站住,沖着一旁的曲隐說道:“你可得看好了,再和中午一樣,下次你就別想再進我家的門。”

“小曲你可別聽她的,她不讓你進,何叔我就把她趕出去給你看病。”一旁的何夫郎瞪了王大夫一眼說道。

對于這兩人的相處方式曲隐早就見怪不怪了,頓時只是挑眉看着王大夫。

被自家夫郎拆了臺的王大夫默默地在一旁坐定,伸手去給古墨把脈。

古墨因為是清醒着,再加上曲隐在他身邊,也知道面前的人是大夫,所以當她的手搭在他手腕上的時候,他只是繃住了身子坐直,并沒有什麽過激的舉動。

古墨繃直着身子緊抿着嘴唇,就在他精神高度集中的時候,突然他的另一只手被人輕輕握住,這被握了一路的熟悉溫度一碰到他的時候,古墨不回頭也知道是誰,當下耳尖不由得紅了紅,慢慢放松了緊繃的身體。

曲隐看着王大夫眉頭越皺越深,心也跟她的眉頭一樣揪了起來,忍不住出聲問:“怎麽樣了?”

“跟中午時一樣,發燒。”王大夫收回手。

“那吃了藥頭怎麽還這麽燙?”曲隐看了古墨一眼不由得問道。

聽曲隐這麽問王大夫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問道:“那就要問你了,我的藥是沒有問題的,按理說喝了藥的他,現在燒也該退個七八分了,怎麽現在才退了一兩分?”

“我藥煮了給他喝了啊。”

“你不會是覺得我開的藥好喝,自己喝了大半碗剩的才給他喝的吧。”王大夫沉思了一下,随即皺着眉頭一本正經的問道。

曲隐、古墨、何夫郎:“……”

要不是這人是長輩,曲隐都想抽她。“您的藥那麽苦,生病的阿淼都不願意喝,更何況我。”

“你說他不願意喝?”王大夫覺得似乎抓住了藥沒發揮作用的一點頭緒了,“那你是怎麽讓他喝的。”

以曲隐的性子,定然不會是掰開他的嘴硬灌下去。

曲隐聽她這麽問,似乎也想到了什麽,有些羞愧的說道:“我往藥裏面加了不少糖。”

找到原因,王大夫立馬指着曲隐說道:“我說曲隐啊曲隐,你看起來不是個辦混事的人啊,怎麽就偏偏辦出這麽混的事呢?俗話說良藥苦口良藥苦口,加了糖的還能是良藥嗎?糖破壞了藥的作用,還怎麽治病啊!”

莫說做錯事的曲隐,就連古墨也被王大夫的話罵愣了,但是他很快的反應了過來,看着面前這個大夫兇巴巴的指着曲隐說落,曲隐也不還口,古墨挪着小身板硬是擋在曲隐前面遮住王大夫看她的視線,睜大眼睛不甘示弱的瞪着她。

――‘壞人!壞大夫!罵傻女人的都是壞人!虧他還覺得她醫術好,會是個好人呢,她罵一句就算了,還罵了這麽多句!’

――‘傻女人還不是因為他才這麽糊塗一次的……要罵就罵他好了,他又不會還嘴的。’

看着就跟只護食的小貓一樣擋在曲隐前面的人,何夫郎伸手拍了拍自家妻主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看看面前瞪着她的人,她怎麽就沒個眼力勁呢。

王大夫順着何夫郎的眼神看過去,一看才吓一跳。她之前是對着曲隐頭頂說的,也就沒往下看,這一低頭才看見之前坐在曲隐旁邊的人怎麽挪到曲隐面前來了,還鼓着腮幫子仰着頭兇巴巴的瞪着她,就跟村東頭老李家那只炸了毛的貓一樣,就差弓着腰發出咕嚕咕嚕的警告聲了。

“瞪什麽!沒說你了是吧,”王大夫可不管他多兇,手往下一移指着他說落道:“多大個人了,還怕吃藥!要不是因為你,以曲隐那腦子能幹出這等混事!吃個藥你還怕苦,不吃藥能好嗎?”

曲隐本來因為自己一時糊塗差點害的阿淼高燒不退,因此對于王大夫劈頭蓋臉的說落也一副受教的樣子聽着,就全當換個教訓了。誰知道她話頭一轉對着阿淼說落起來,這還了得!她的人,就是錯的再多也不能被人這麽說落!

“王奉禦!”曲隐沉着臉伸手摟過阿淼,把他連人帶凳子護到身後,才緩了緩臉色無奈的說道:“王大夫,這的确是我的錯,您說落說落我也就算了,他還小,您就別這麽劈頭蓋臉的說他了。”

“就是,你還得理不讓人了!”何夫郎也跟着拍了王大夫一下,這人,就這脾氣壞,不然也不會犟的跟他回老家。

“好孩子,不怕啊,”他兒子比古墨也大不了幾歲,喊他一聲孩子也恰當。何夫郎坐在古墨旁邊,瞪了一眼臉色不好卻已經坐了下來的王大夫才開口道:“她呀就那張嘴壞,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你可別跟她計較。她其實也是怕小曲辦錯了事,到頭來誤了你的病。”

古墨看着何夫郎人長的和善,說話又不像那個壞女人那樣兇。他悄悄看了一眼曲隐,看她微微點了點頭,自己立馬會意的對着何夫郎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

“好孩子。”何夫郎豈能沒看到眼皮子底下兩個人的互動,當下笑着拍了拍古墨的手,回頭對曲隐說道:“得了,我去再給你配服藥,回頭再煎一回喝了,燒半夜也就該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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