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公主

荀安正是給雲公主的馬兒喂水，聽見遠處有五六匹馬朝這裏奔來。

“大公主……大公主快看，那裏肯定是雲公主的營帳！”幾聲吆喝傳來，荀安見得騎馬的人皆是官服，後面還跟着一輛雕花寶頂的大馬車，馬車上一個女子掀開簾子，是她——大公主陸煙兒？

“真的嗎，真是我皇妹的營帳？”面對眼前幾頂簡陋的軍帳，一堆微薄的篝火，馬車上的女子不禁咽了下口水。

“微臣護都尉荀安參見大公主！禀大公主，此處正是雲将軍的營帳。”來人确是贏國的大公主陸煙兒，荀安見禮，原本正在打盹的十幾個士兵也早被驚醒，紛紛跪于荀安身後。

随身伺候的宮中姑姑蘿香扶着大公主下了馬車，掃過跪着的這些人，眼裏是有些嫌棄，“你們将軍呢？”

“皇姐！”陸靖雲适時從營帳出來，剛才的女裝早已換成了戰袍，拱手作揖行了個大禮。

“皇妹，你何以在此紮營？”每每看到陸靖雲一身銀裝回朝述職，這英姿飒爽的模樣還真是有些潇灑，致使陸煙兒對軍營産生了不少幻想，可如今……“這裏離驿站不過數十裏，去驿站總比在這裏露宿好些。”

“父皇聖旨急诏，靖雲不敢耽擱。”去驿站免不了一些禮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紮營露宿真的不算事，“皇姐為何不在皇城，卻來了此地？”陸靖雲目光掃過大公主身後幾人，見護送來的幾個都是宮內的影衛。

“夜深露重，雲将軍還是先讓大公主進營帳再敘話吧！”蘿香幽幽地說道。

“你們都起來吧。”陸靖雲示意身後的士兵站立兩旁，拜了個禮道：“皇姐裏面請。”陸煙兒目光投向軍帳，又看了看陸靖雲，說不定這軍帳外面看起來不怎麽樣，裏面卻是鋪設的精致雅趣？指不定卧榻上還鋪有暖暖的白虎皮？要知道贏國的南疆常有白虎出沒，雲公主也是獵虎的好手，前年回京她就敬獻給贏帝一張虎皮，可陸煙兒央了贏帝好久，贏帝卻始終也不肯賜予她。

“皇姐請！”陸靖雲掀開帳簾，卻見帳內一張木幾，上頭擺了一壺水，一盞油燈，還有一冊書。木幾旁邊一張硬榻，上頭一件疊放整齊的女裝，別的再無其他。

“這是你的營帳？”陸煙兒不由地皺了皺眉。

“營帳簡陋，委屈了皇姐。”陸靖雲不卑不亢，也沒用一絲愧色，更略過了大公主的驚訝，“父皇可知皇姐出宮？”

“當然知道！”被靖雲一問，陸煙兒也暫且不管這營帳如何了，“你以為我是偷跑出來的？”

“能得影衛相護，定不是偷跑出來的。”也正是此事的蹊跷之處。

“我問你，你是不是得父皇聖旨才回京的？”陸煙兒反問，“你可知召你回京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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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性。

“那你可聽聞北鄃要選太子妃的事？”陸煙兒神秘地一笑。

“略有耳聞。”北鄃是中原諸國中的強者，太子妃之位更是諸國蠢蠢欲得之，且無論北鄃選的是哪國的公主，對于贏國來說亦不是好事，所幸的是贏國與鄃國這幾年關系良好，這太子妃之位……

“北鄃選妃天下皆知，北鄃皇室也放出皇榜，太子妃之位天下尚未成婚的女子皆可參選，除此之外還派各路使臣前往列國送貼，恭請各國公主一起參加選親大會。”陸煙兒明眸淺笑，話裏透着幾分喜色，“我大贏與北鄃向來交好，若是能有緣聯姻，這北鄃無疑是成了大贏強有力的後盾。”

“……”若是能與北鄃聯姻，那必然是一樁喜事，然而贏國只有三位公主，除了她鎮南将軍陸靖雲，還有與陸靖雲一母同胞的三公主陸靖嬈，還有便是贏國秦皇後嫡出的大公主陸煙兒。陸靖雲身為鎮南将軍，自然不可能遠嫁別國，而陸靖嬈……陸靖嬈常年卧于病榻，連說話都是費力。剩下的只有陸煙兒。

“聽說北鄃太子李承夜是個美男子。”陸煙兒俏皮地朝靖雲眨了眨眼。

“你要去選妃？”陸靖雲有些意外，大公主向來錦衣玉食，怎會甘願遠離故土嫁到異國作如此大的犧牲。再細想也并無不可能，贏國太子陸斬戚與大公主陸煙兒一母同胞，若是陸煙兒與鄃國聯姻，也将鞏固了太子的地位，都是親生的，但在秦皇後的眼裏，太子的地位固然更為重要。

“你猜對了！”陸煙兒臉上染上一抹緋紅，露出了小女兒的嬌态，“父皇和母後此次特意召你回朝，讓你護送我去北鄃。”

原來如此。雖然頗有些意外，但萦繞于陸靖雲心頭的一絲煩燥也被陸煙兒的一番話遣散，不是阿嬈有事就好。

“那你為何不等我回宮？”即是要去北鄃選妃，也不必半夜三更跑來這裏。

“長時不見皇妹，總也想念，所以就央了父皇出來迎你，也省去你奔波之苦，我已禀明父皇見到你後直接去北鄃帝都，不必再回京複命了。”

“即是如此，今夜就委屈皇姐在此安歇，我讓容聲送些熱水來予你洗漱。”事情聽了個大概，陸靖雲見一旁的蘿香姑姑有些困意，即便起身招呼早已垂手站在帳外的容聲。

“那你睡哪裏？”陸煙兒這才又掃了一遍這軍帳，這兒能睡人嗎？

“我睡外面。”說罷，陸靖雲已退出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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