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貔貅
昨天喝的稍微有點多,椿揉着太陽穴醒來時,外面天已經大亮了。
坐起來,打開衣櫃,随手從挂着的一排款式一毛一樣的衣服中拿了一套,邊換邊在腦海裏吐槽道“為什麽從去年開始我的衣服款式都不帶換的了?還是民國時期的樣子,神界設定不應該是古代嗎?遠的不說,看看螺祖姐姐,看看赤松子,再看看蛇主…哎,為什麽只有我的畫風不對。”
天道安慰道“這不是為了辨識度高麽?”
椿換好衣服,拿起埙,鄙視道“那你一定沒看過魔卡少女櫻。”
“那是啥?”
“自己到我記憶裏找去!”
一路向北邊走去,穿過廊橋,順着崖山邊緣的森林一路向前走,就到了雲海邊緣。
椿站在斷橋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沒有找到能走的路,不禁在腦中懷疑道“你不是在逗我吧?”
天道氣道“我逗你幹嘛?!這個時候就該用你的道具啊道具!”
“道具?”椿納悶的全身上下摸了摸,拿出海豚形狀的埙問道“你說這個?”
“對,你還記得那個男孩之前吹得曲子麽?”
椿以她負數兩輩子的音樂細胞回答道“不記得。”
“......”
天道緩了緩,壓抑着打人的欲望道“那你随便吹……”
椿坐到橋頭,把玩了半天這個埙,大概知道怎麽下口了,于是用指頭按住幾個孔,嘴湊到最上面,深吸了一口氣。
天道“......你倒是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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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吹得臉都紅了,怒道“我這不是在吹麽?!”
“完全沒有聲音啊!”
“我這不是不會麽!你行你上啊!”
“你以為我不……”
“噗通!”
突兀的一聲響,讓椿和天道都僵住了。
椿“……剛剛是不是有什麽東西掉了?”
天道“好像是有什麽東西掉了。”
椿“是埙掉了啊。”
天道“是啊,埙掉了。”
“......”
“......”
一片迷之寂靜。
天道一邊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能動手不能動手打死了世界就毀了,一邊吼道“你怎麽可以把這麽重要的東西掉了?!啊?!你現在還怎麽去見靈婆?!啊?!你告訴我啊!”
椿不甘示弱的回吼道“你要不跟我吵架我會手滑麽?!這事能怪我一個人嗎!”
天道簡直要崩潰了“快找回來啊!世界會崩塌的!”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椿不死心的又探頭看看了眼完全見不到底的雲海。“我覺得吧……除非有神仙相救,估計是找不回來了……”
天道恨不得噴她一臉啊“我從沒見過你這麽沒用的女主!”
椿也恨不得噴它一臉啊“誰告訴你女主都有吹埙技能的啊!別的女主有我能吃嗎?!有我能打嗎?!啊?!!”
天道一口老血哽在喉頭,差點沒背過氣去。
就在此時,旁邊一個深沉的聲音問道“你怎麽了?小姑娘?”
椿這邊正吵到興頭上,順嘴吼道“關你什麽事?!”
剛吼完,她就僵住了。
過了一會,她悄悄在腦海裏問道“剛說話的是誰?”
天道激動的簡直要抹眼淚了,趕緊道“這劇情人物啊!快好好說話!說人話啊!”
椿氣得磨了磨後槽牙,才假裝剛剛什麽都沒說的樣子左右看看,道“是誰?是誰在說話?”
“......這笛子好像不屬于這裏吧。”
椿瞅着這個沒文化硬要裝逼的石獅子,好心糾正道“那是埙,謝謝。”
那石獅子好像被噎了一下,等了一會才又重複道“……那個埙好像不屬于這裏吧。”
椿嘆了口氣,道“那不是我的。”
石獅子就像一個拐賣蘿莉的怪蜀黍一樣親切的繼續問道“那它的主人在哪兒啊?”
椿警惕的後退了兩步,才一臉哀愁道“是閏……咳,是個人類男孩的......但是他已經……哎!”
石獅子秒懂“死了是嗎?如果是死去的人類,沒準我能幫你。”
椿感動的發了一張好人……恩……好獅子卡“你真是個好石獅子!那能順便幫我把埙撿上來嗎?!”
石獅子憤怒了,丫的眼睛瞎嗎?!“我是貔貅!”
椿前後左右好好打量了它一番,艱難的拍了一個違心的馬屁“你真是我見過的最帥的貔貅!”
石獅子很受用的笑了兩聲,一個光團包裹的東西就從雲海中飛了出來,落到椿的手上“這是你的笛子。”
“恩……是埙,好吧這不重要,謝謝!”
石獅子又吐出一個核桃,繼續道“今晚子時,帶着它回到這裏,搖一搖就會有人來接你。”
“你來,我就等你。”
回去之後,椿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的事情,吐槽道“長着倆燈泡一樣紅眼睛的石獅子,沉悶蒼老的聲音,晚上子時見面。講真,我要不是被你牽扯着,這種死亡flag一樣的約我打死也不會去的。”
天道也跟着吐槽道“那是你沒有一顆一定要救人的心。”
“哎。”椿嘆了口氣,然後打個哈欠道“我先睡一會,快到加班時間叫我一下啊。”接着就閉上眼,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椿隐隐在睡夢中聽到有人在說“醒醒。”
“醒醒。”
“到點了!”
她趕蒼蠅一樣的揮揮手,迷迷糊糊中不耐煩道“吵死啦安靜點!”
那聲音沉默了一下,然後怒道“起床吃飯了!!”
椿猛地坐起來,發了一會呆,眼睛才終于有了焦距。她伸了個懶腰,伸到一半才想到“啊!到了去見石獅子的時間了!”
天道在腦海裏幽幽道“你還知道啊。”
椿讪笑一下“這不睡覺比較沉麽,沒事時間還來得及,我現在過去!”說罷,她一個鹞子翻身跳起來,随手扒拉兩下自己的頭發,打開抽屜拿出核桃,還順手關了寶蓮燈……啊不,臺燈。然後拿出自己的夜間武裝(燈籠,傘),踮起腳尖悄悄地走到客廳。
剛準備出門,她忽然意識到萬一自己回來晚了,得找個借口。于是又走回去,随手催生了一盆擺桌子上本來要拿來賣的花,想了想,又去廚房抓了兩把松子糖塞兜裏,這才出去。
果不其然,剛跑到樓下,就見到自家老爹正喝的一臉通紅,和別人有說有笑的聊天。
椿整了整神色,一臉淡定的走過去。樹爹看到了,奇怪的問“閨女,這麽晚你幹啥去啊?”
她舉了舉手裏的花盆“湫說想送奶奶一盆花,我剛剛想起來就給他送過去。”
樹爹信以為真的擺擺手道“去吧,早點回來啊。”
“好勒!”
一直到出了環極樓,椿才敢小跑起來,但是一手拿傘一手燈籠還要再抱個花盆,這就很不得勁了。于是路過廊橋的時候,她就順手把花盆放邊上,準備回來的時候再拿上。
旁邊守夜人正在睡覺,聽到身邊有動靜,睜眼看了一眼,見是熟人就打了個招呼“呦,是椿啊~”
“雎大叔你繼續睡,我就路過~”
“恩……”守夜人翻了個身,繼續睡熟了。
放下花盆,椿覺得自己腿腳利索了很多,不過一會就穿過了廊橋,到了一線天。
一線天是一條小路,之所以叫做一線天,是因為它架在一個環形樓和一個方形樓的中間,兩邊都是高高的牆。每次椿路過這裏總要想萬一地震了咋辦,雖然她自己知道這是杞人憂天,但是就像坐在挂式風扇下頭總擔心風扇掉下來一樣,雖然知道沒啥可能但是總是忍不住想。
俗稱腦洞大。
正在一線天小路上跑着,椿忽然覺得有人在看自己。憑着多年打架的第六感,她猛的回頭,然後就看到高樓上的湫舉着個花盆就要往下扔。
椿驚呆了,不禁開始在心裏回想自己哪裏得罪湫了。
這尼瑪都要扔花盆報仇了啊!
湫花盆還沒出手,就被吓了一跳,讪讪地收回正要扔下去的花盆喊道“那個……我……這麽晚了,你要去哪啊?”
椿看着他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眼角抽了抽,喊道“你給我下來!”
湫下意識的縮了一下,然後拿上自己的鬥笠蓑衣,不到一分鐘就在椿面前立正站好,就差答個到了。
椿沉着臉審訊道“你剛剛是要謀殺嗎?”
湫雙手高舉,滿臉無辜道“怎麽可能!我……我就是差點手滑……”
“差點手滑?”椿笑得很危險“我看你是準備手滑吧。”
“沒沒沒真沒!”湫都要哭了,壞事還沒做呢就被抓包,做人怎麽可以這麽背!
椿‘哼’了一聲,因為趕時間,也就不和他計較,問道“你剛叫我幹嘛來着?”
“你就想問你這麽晚去哪……”
“我啊。”椿打量了一下湫,看他一臉‘我好好奇你不帶我我就自己跟過去’的表情,又想到了自己出來的借口,幹脆道“我要去做一件大事!來嗎!”
湫兩眼放光,趕緊道“走走走!”
穿過梯田,沿着崖山外面的森林前行,兩人很快就又到了石獅子那裏。
草叢後,椿從兜裏摸出一把松子糖塞給湫,然後悄悄貼在他耳邊說“你在這裏看着啊,等下我走了你就離開啊。回去記得繞遠道去趟廊橋,我的花放那了。”剛說完,一擡頭,她就看到湫用一臉我褲子都脫了你就讓我看這個的表情看着她。
握了握拳頭,忍住打上去的欲望,她接着道“要是我兩天之內還沒回去的話,你就去告訴我娘這件事。”
湫可擔心了,抓住她的手道“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
椿把他握的死緊的指頭一根一根的掰開,借着燈籠看到自己紫了一圈的手腕。終于忍不住,給了他某個不能言說的重要部位一腳,然後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呲牙道“你以為你抓着的是掃帚嗎?!”
湫……他已經被這種不屬于人間之痛折磨的只剩下蜷縮着顫抖了。
拍了拍手,椿走到那個石獅子面前搖了搖核桃,沒動靜。然後她又搖了搖。
這下總算有動靜了,石獅子像是起床氣一樣,頂着倆紅燈泡一樣的眼睛驚天動地的吼了一聲。
椿站的最近,首當其沖被它吼得耳朵都快聾了,好不容易緩過勁來,不禁小聲抱怨道“這什麽破門鈴。”
石門鈴“.…..”
一條小船悠悠從遠處飄來,船頭站着一個三只手的鱿魚,兩手劃船一手提燈籠,停靠在了斷橋最外面。
椿看了眼湫藏身的地方,然後就轉身上了小船。
作者有話要說: 然而靈婆還是沒出場,可能是堵車了吧......
說真的看的時候不覺得,寫的時候一看地圖才發現湫住的地方是廊橋後面,也就是說湫回去的時候應該是不會看到椿放在廊橋裏的花盆的......可能是湫又去椿家裏看了一眼?或者編劇自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