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請自來,叨擾了。”一進門,白璧成就很客氣的跟阿黎告罪。因為金寶珠在他身邊,白璧成表現出格外知禮節的樣子。

阿黎看到白璧成,當然不會對他的到來表示任何不滿。連連說着感謝的話,劉小藍也機敏的在一邊幫腔。

最後還是金寶珠指着桌上的早飯說,“飯菜都快涼了。”她的話當然有很多誇張的成分,但也算是給雙方解了圍。

白璧成重傷劉長林的原因,的确是與阿黎母女無關,他是出于自己的憤怒,只是恰好幫了對方而已,所以沒有絲毫攜恩的自覺。而對于阿黎母女來說,除了說些感激的話,也實在拿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來感謝白璧成。場面看似熱鬧,實際僵在了那裏。

“白兄弟先坐,我去給你拿碗筷。”阿黎一邊說着,一邊朝廚房走去。

等人都坐齊了,金寶珠便迫不及待的吃起來,當然美人的迫不及待也是一種風情,只會讓人覺得她為人爽直,不會有粗俗之感。

別人怎麽看待她,金寶珠不在意,她早就被青翠欲滴的涼拌靈蔬,熱氣騰騰的蒸餃,十幾種顏色品種不一的醬菜鹹菜,最重要的是米香撲鼻色澤玉潤的靈米粥所吸引。在這色彩和氣味的雙重沖擊下,對于新晉美食家的金寶珠來說,除非天塌地陷,否則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擋她吃這頓飯。

從菜色的豐富程度就可以看出,阿黎在這頓飯上,下了很大的功夫,所以就算多出一個白璧成,也沒有出現食物不夠吃的尴尬情況。

對金寶珠來說堪稱享受的一頓早餐吃完之後,就可以看出,靈修比之凡人還是方便了太多,幾個凝水訣下去,就不碗碟洗的幹幹淨淨。

在阿黎洗碗的時候,劉小藍就在一邊拼命給金寶珠使眼色。金寶珠明白她的意思,但沒想到劉小藍還沒有主動跟阿黎提過,竟然想讓金寶珠幫她提起。既然答應了她,金寶珠也不能食言,只能好人做到底,對阿黎問道,“讓小藍一個人在家安全嗎。”

“她只要在家裏呆着不出去,城裏總是安全的。”阿黎根本不在意這個問題,連頭都沒回,已經在将幹淨的碗碟放進廚櫃了。

金寶珠看阿黎沒有順着她的話說下去,只能直接了當的說,“小藍讓我求你帶她出城去,她從來沒有出過城,而且一個人呆着很無聊。”

沒想到阿黎反應激烈,堅決道,“不行。無聊也好過沒命。”

……

城門緩緩開啓,混在出城的人群中,劉小藍臉上的笑容就從來沒有消失過。阿黎卻很不放心的站在劉小藍身邊,如果可以的話,阿黎恨不得将劉小藍綁在自己身上。

經過劉小藍的苦苦哀求,還有金寶珠和白璧成的實力做保證,阿黎最後只得同意讓劉小藍跟她一起出城。這也印證了一句俗話,愛子女的父母,終究會順從子女的要求。

除了金寶珠他們三個新人,出城的人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淘金者。他們不似劉小藍的興奮,懶懶的站着,安靜的等待城門打開的時刻,就算有幾個相熟的人說話,也是壓低了聲音,小聲的交談。

至于人們為什麽要早早的到城門口來等着,當然是因為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個簡單的道理。那個沙河的靈晶多,那個位置下沙河更安全,諸如此類的小秘訣很多,但是要執行這些秘訣的關鍵就是要比別人先去把好位置站住。

很快,城門大開,淘晶者們早就鼓足了勁,靈力凝于腿部,城門開的一瞬間,就像箭一樣射了出去。在這萬箭齊發的景象中,金寶珠和白璧成就顯得很悠閑了,畢竟淘金者中很少有靈師,到了靈師這個級別去礦脈當管事,要比當淘金者劃算的多。

而金寶珠他們要照顧到阿黎的速度,所以只能降低自己的速度,他們可是連沙河在那個方向都搞不清楚。一行人在也就是阿黎速度最慢,因為她的修為最低,就連劉小藍的修為都比她母親高一些。

出城之後,人群大體上是向着西方湧去的,可是随着離城的距離越遠,人群逐漸開始分流,因為沙河很多,每個人的目标自然也不盡相同。

阿黎要帶金寶珠他們去的,是一個新發掘礦脈邊的沙河,那裏條礦脈現在的産量還不高,相應的,沙河的表現也不佳。也正是這些原因,所以那裏的競争還不算太激烈。

整整疾馳了半個時辰,阿黎終于停下了腳步。

金寶珠和白璧成也跟着停下腳步。四周依舊是一望無際的沙洲,除了他們站立之處的北邊有巨型陣法的痕跡,看不出這裏有任何奇特之處。

旁邊已經有數百人先到了,只是這些人似乎都因為先前的疾馳消耗了靈氣,正拿着靈晶在坐在地上恢複狀态,就連新到阿黎和劉小藍都不例外。金寶珠不想讓自己顯得太與衆不同,也示意白璧成也在旁邊坐下來。

等到白璧成按照她的要求坐下來之後,金寶珠就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催動原身聚集靈氣的能力,寶珠的虛影在她的識海中一轉,立即就感覺到有濃郁的靈氣從北面呼嘯而來。

就在靈氣聚集的瞬間,金寶珠果斷封閉了對原身的感應。她睜開眼睛是,對上白璧成因為驚駭而睜大的眼睛。白璧成喃喃的說,“那就是你要給我的驚喜嗎,的确是個大驚喜。”在白璧成的印象中,還沒有什麽東西能夠做到隔空攝取靈晶中的靈氣,就算是陣法也必須将靈晶安放在陣盤和陣腳上,才可以使得靈晶裏的靈氣散逸出來,就比如金烏城的陣法。

金寶珠看到白璧成的樣子,難得有了些誇耀的閑情,低聲說,“這回你相信這件寶物的厲害了吧。聚集靈氣,能夠無視靈氣的形态,不管它是靈氣還是靈晶。”

其實金寶珠也是第一次嘗試,她早就想這麽幹了,可是金烏城裏的靈氣是人為制造的,她要是敢聚集,立即就會被別人抓個現行。

“這聚集靈氣的效果這麽明顯,很容易就會被人發現端倪吧。”在經過起初的驚喜之後,白璧成擔憂的問。

他們要做的事情,實在是與做賊無異,畢竟那靈晶礦是有主的。當然這種有主,帶着些占山為王的意味,但那占山的畢竟是王,不可能容忍別人侵占他的利益。

“我們不是來做淘晶者的嗎,到沙河中間去,我敢保證,不會有人感覺出來。這寶物霸道的很,能夠将聚集來的靈氣集中在方圓一丈的範圍內,一丈範圍外別人休想察覺的半分靈氣的影子,而且這沙河的掩飾,對于我們來說簡直是得天獨厚的條件。”金寶珠顯然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因為阿黎母女倆就在旁邊,雖然他們都在專心的恢複靈氣。但是未免讓他們聽到些什麽,除了一開始的耳邊低語,後來白璧成和金寶珠都不知覺的使用了靈識傳音,雖然靈識傳音是靈王才能掌握的能力,但是他們誰也沒有過問彼此為什麽現在就能使用。

如果不是事關機密,要白璧成來選的話,他當然是更願意選擇耳邊低語的方式,那樣更暧昧,更利于感情的發展。但是率先使用靈識傳音的人也是白璧成,他同樣不希望金寶珠有絲毫落入危險境地的可能。

在他們商量的時候,已經有先到的人拿着自己的薄木板下到沙河裏去了,烈日的照耀下,靈氣推着木板緩緩的在流沙上滑動,一跟木棍垂在沙中,如果不是沙河中沒有水,一定讓人覺得這是一群悠閑垂釣的凡人。

“工具都準備好了吧。”阿黎在拿出自己慣用的木板之後,看着兩手空空的金寶珠和白璧成說。

劉小藍手裏也有一塊沙河上專用的薄木板,搶在金寶珠之前說,“金姐姐昨天都買好了,我帶她去買的。”

看到金寶珠拿出在沙河中用的工具,又最後囑咐道,“別仗着靈氣多就離開岸邊太遠,要是一下子靈氣不濟就完了。”有劉小藍在身邊,阿黎恨不得就在離岸邊不超過一丈的範圍活動。當然,那樣做的話,她今天能淘到靈晶的可能性,無異于在癡人說夢了。

金寶珠随口答應道,“我們有分寸。”就将覆蓋了一層薄薄靈氣的木板放到了沙河中,白璧成也是跟她同步的動作。

他們到這裏的目地本來就不是單純的淘靈晶,當然不能遵照阿黎的囑咐行事,他們要做的是經可能的離開人群,到沙河的最遠處去。

于是他們駕着自己的木板超過了一個又一個的淘晶者,直到沙河中間的位置,就連劉小藍都看出不妥來了,在後面大聲喊道,“金姐姐,白哥哥,你們滑的太遠了,快回來吧。”

金寶珠不想讓小姑娘擔心,就回過頭解釋道,“沒關系,我們是靈師,靈氣足夠支撐。”

這句話一出,就連周遭那些看似無意,實則一直關注着兩個分外膽大的新人的淘晶者都暗暗松了一口氣。

有人甚至心裏腹诽金寶珠他們根本就是來觀光游玩的,不然靈師來跟他們這些靈者搶什麽生計,況且又不是滑的越遠就一定收獲越多,還是要專心探查沙子裏才能有收獲,看那兩個光顧着滑遠了,卻不見得有收獲。

直到金寶珠他們變成阿黎眼中一個飛蛾大的小點兒,才将兩塊木板悠悠然停下來,并在一起。

這次不再猶豫試探,金寶珠轉動識海中的寶珠,一下子就将靈晶礦裏的靈氣引到了身邊,濃郁得快要滴出水來的靈氣霎時間凝聚到她身邊一丈範圍之內。

白璧成自負見多識廣,卻也從來沒有機會置身于這種濃度的靈氣中,他瞬間感覺自己像一棵生活在沙漠中的植物,一下子來到了水澤之鄉。此時這棵植物才明白,自己從前對水的想象是多麽的貧乏,多麽小家子氣。

白璧成經過短暫的感嘆之後,終于收回來了自己激蕩的情緒,謙讓的對金寶珠說,“你先修煉吧,我來幫你控制木板,在這沙河之上修煉,一心二用還是太過危險。”

金寶珠點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我們一人修煉一個時辰,輪換着來。”

沒有過多的客套,金寶珠先閉上眼睛,運轉起聖人以下靈修能修煉的最高功法,天階功法。金寶珠所練的這套功法是已經覆滅的古國周國的皇室所藏,名為從風素妙真法,到達最高境界之後,可以參悟一絲風之法則,修煉的過程中,也能使人逐步擁有風的靈巧和肅殺。

金寶珠快速沉入了修煉之中,在白璧成的靈識裏,看到靈氣層層疊疊的包裹住金寶珠的身影,像一顆發着瑩綠色微光的繭,很快在白璧成的靈識中金寶珠的身影就逐漸的消失了,最後只剩下一個綠繭,而靈氣還在不斷的彙聚到那個繭裏。

直到已經看不到金寶珠的身影,白璧成這才将自己的目光從金寶珠的身上移開。無所事事的也像其餘的淘晶者一樣,用手中的木棍到沙河裏去探查靈晶。

也許是運氣比較好,也許是靈師的探查範圍比靈者廣,也許是遠離人群無人競争,反正僅僅一刻鐘白璧成就收獲了八顆靈晶,其中還有一顆是中級靈晶。事情似乎并不像阿黎說的那樣困難。

當金寶珠按時結束修煉,打算跟白璧成輪換的時候,他喜氣洋洋的拿着一塊高級靈晶對金寶珠說,“你看,我剛剛淘到的。”不得不說,直接從沙河裏撈出靈晶比用其他方法賺到靈晶更讓人感到興奮,這種直接收獲的刺激,就是讓人迷戀于淘寶的樂趣所在。

看到白璧成臉上明晃晃的寫着‘快誇我’幾個字,金寶珠也不得不給面子的誇了一句,“不錯嘛。”

白璧成這才含着雙重喜悅,沉入修煉之中。他的一份喜悅來自收獲,另一份當然是來源于金寶珠的誇獎。

如此輪換着修煉了一天,他們的修為都有了大幅的提升,竟然紛紛提升了三重小境界,變成了靈師四段。最後一輪是白璧成,之後金寶珠就讓凝聚在身邊的靈氣散逸了。

猛然沒有了周身被靈氣包裹的滋潤,白璧成和金寶珠都不約而同的感到一陣失落。

還是金寶珠先反應過來說,“我們這樣消耗靈氣,不能守着一個礦脈來。否則靈晶減産太多,會引起懷疑的。”就算白璧成和金寶珠對靈氣的利用率都是靈修中最高的,可是靈師提升一重小境界所需的靈晶,就比靈者升到靈師一個大境界要多出百倍。如此漲幅,也是修靈界裏靈修們修為越高,人數越少的關鍵原因。

白璧成聽了金寶珠的話,深表認同。轉瞬他又說,“換地方的事情不着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隐匿修為,一天提升三個小境界的靈師還是太過駭人聽聞了。”停頓一下,白璧成又唯恐沒有照顧周全的說,“我這裏有個很管用的秘法,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教你。”

“不用了。”寶珠既然能将靈氣拘束在一定的範圍之內,那将自身的靈氣隐藏一部分,也小事一樁。

所以當劉小藍問起金寶珠的收獲,并且驚嘆不已的時候,她和阿黎母女兩根本沒有發現金寶珠和白璧成最重要的修為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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