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時間到了正午,北廣場中間已經綁縛了數千名被搗毀丹田的犯人。

劉小藍從剛才的悟道中醒來,站在窗前,往北廣場的方向張望。由于相隔了一段不短的距離,以劉小藍靈者期的視力來看,北廣場待行刑的犯人像螞蟻一樣渺小。

想要在一群螞蟻中找出劉長林的身影,顯然并非易事,可是劉小藍依舊靠在窗沿仔細的奮力分辨着。

最後還是白璧成幫她找到了劉長林,對劉小藍說,“從左數起,第三列的倒數第二個。”

除了劉小藍,金寶珠也順着白璧成所說的方向望去。她除了到金烏城的第一天,對劉長林匆匆一瞥,還沒有認真仔細的看過這個人。

那是一個低着頭的男人,衣衫褴褛,頭發蓬亂。他雙手被反剪了綁在身後,整個人看起來麻木的猶如行屍走肉,顯然是已經認命了。

金寶珠覺得沒什麽好看的,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劉小藍還倚在窗沿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想要将劉長林受死的過程全都刻在眼裏。

秦深也站在窗口,打算看看這難得的奇景。

秦國這樣的皇朝國度裏,靈修和凡人混居,其實很容易看到殺頭,但是像這次殺頭的人數衆多,規模巨大的情況,也是秦深第一次看到。何況按照金烏城先前的法令,對人最重的處罰不是殺頭,而是發配去礦洞裏挖靈晶,只是年限的長短不同而已。

見正頭戲還沒有開始,秦深對站在她身邊的劉小藍問道,“小姑娘,那些人裏是不是有你認識的人。”由于跟金寶珠相談甚歡,秦深對跟金寶珠同桌的劉小藍也沒有見外的意思。

劉小藍先前一直沉浸在頓悟的迷蒙狀态中,對金寶珠和秦深的交談過程見而不聞。所以當一個陌生的靈王突然對她問話的時候,本來專注盯着廣場那邊的劉小藍心中一驚。

雖然不明所以,但是出于對靈王的恐懼,劉小藍還是老實的回答道,“是有認識的人,是我的仇人。”

“那就好。要是你們想劫法場,我要是不幫忙,就顯得不夠朋友了。”秦深回過頭對金寶珠說了一句玩笑話。

看到這裏,劉小藍才恍然秦深跟金寶珠認識,所以才跟她說話。既然是認識,劉小藍就不在意了,繼續往她的窗外看去。

“啊~”劉小藍突然驚叫一聲,就連被醋意淹沒的白璧成都忍不住對她投去探究的目光。

秦深更是快人快語的率先說,“不會真的有人劫法場吧。”他一邊說着,一邊轉過頭來。就看到有一個明顯是犯人模樣的人踏着看客的頭頂,往竹雨軒的這個方向飛掠而來。

有逃跑,就有人追。

可因為金烏城有禁空的陣法,所以不管是逃跑的人還是追逐的人都不能飛。

監斬的人是馮松明,為了避免再出現意外的情況,竟然沒有等到事先宣布的正午時分,立即下令,将剩餘的人殺掉。

劉小藍恍惚間被那個逃跑的人吸引走了目光,等她轉過神之後,卻發現自己錯過了劉長林被殺死的瞬間。呈現在她面前裏的就只剩下的滿目的屍體和被鮮血染透的北廣場了。

這幅鮮血浸透的場景,仿佛就是這麽多人擠到北廣場來的理由,是他們在心裏暗暗期待看到的畫面。

三天前的那場紛亂帶給金烏城中居民的恐慌,似乎都被這一地的鮮血洗清了。

那個不知用什麽方法,保全了自己丹田的漏網之魚還在逃,踩着圍觀者的肩膀往外跑。不是沒有被踩了肩膀的靈修反手給他吃一記攻擊靈訣,可惜那家夥比鳝魚還滑溜,所有攻擊他的靈訣都沒能命中目标。

須臾之間,這個人就逃到了竹雨軒的樓下,而追他的人被遠遠的甩到到了後面。

此時這個人正好站在白璧成他們的正下方,所以當一只琉璃筆從他的丹田裏飛出來的時候,就正好被白璧成他們一行人看得一清二楚。

當他拿出那只筆的時候,在場的兩個人都為之變色。

白璧成和秦深顯然已經知道他是什麽人了。就像靈修中有職業劫匪一樣,靈修中同樣有職業小偷,這個人是整個修靈界最臭名昭著的小偷,富貴。

富貴專門盜取各大勢力的重寶,得手之後,還會在原來寫上富貴兩個字。因為從來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就連容貌每次出現都會有變化,所以人們就用他寫下的‘富貴’兩個字當成他的名號。

還有他手上的那只琉璃筆,也是富貴的顯著特征,那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異寶,只要讓他在地上畫一個圈,就能讓随意在修靈界中穿梭。

當然随意穿梭是不可能的,秘密只有富貴一個人知道,需要事先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畫一個圈,當他再在另一個地方畫圈的時候,他才可以在從後畫的那個圈裏回到上一個畫圈的地方。要是真的能夠在修靈界任意穿梭,那些大勢力的寶庫,豈不是早就成了他的私人領地。

這次他也是倒黴,本來想混在進馮家趁火打劫,可還沒等他撈着好東西,就被馮牧陽用陣法死死的壓在了寶庫的牆上,他當時動都動不了,畫不出圈,自然也就無處可逃。

富貴這個從寶庫裏捉住的人,自然是不用質疑,就進入了被斬殺之列。由于需要忙碌的事情太多,馮家的人連審訊他的步驟都直接省略了。

富貴一直在等待時機逃跑,直到即将行刑的當口,他看到人多雜亂,沒有了陣法的壓制,看管的人也因為犯人的丹田毀壞顯得十分懈怠,才終于找到了逃跑的契機。

富貴看到追兵未至,也就顧不得大庭廣衆之下,就拿出了自己壓箱底的寶物準備逃跑。

可是富貴自以為來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那裏知道他的頭頂有一個人在認出他身份的瞬間,就從十層的高樓上一躍而下,手中的闊劍當頭向他砍來。

白璧成和金寶珠看到飛躍而下的秦深,也是始料未及。

金寶珠是完全的不知所措,白璧成倒是有些猜測。所以只能由他對金寶珠解釋道,“底下那個人是個慣偷,看這位秦道友的樣子,可能是被偷過什麽珍貴的東西。”

事實跟白璧成所說有些出入,但也**不離十。富貴盜寶可不管被偷的人是死是活,他有時候也盜墓。有一次他就成功偷了秦太/祖的随葬至寶河陰寒玉床,秦深的父親是太/祖墓守将,秦皇沒有抓到富貴,就讓秦深的父親自殺謝罪。

這其實才是秦深離開秦國四處雲游的主要原因,他到沒有一定要殺富貴報仇的想法,可如今迎頭撞見,又豈能置之不理。

一劍下來,富貴在躲閃的當口,手中的靈力散掉,一個圓圈沒有畫完,他逃跑的通道自然沒有打開。

穩定身形後,富貴轉手就操縱一支飛刀與秦深纏鬥起來。

因為後有追兵,富貴也只來得及惡狠狠的瞪了秦深一眼,就又開始畫圈,城衛對的追兵也近在眼前了。

盛名之下無虛士,富貴的名還是惡名,他當然不會沒有點手段。

同是靈王,富貴的那飛刀卻圍着秦深左沖右突,刀刀狠厲,秦深一時之間只顧得上閃避,無法騰出手來阻止富貴逃跑。

看着筆下的圓圈即将完滿,富貴心裏已經開始放松警惕,一把低級靈劍直直的飛來,一劍就将那個圓圈之間流轉的靈氣截斷了,這次出手的人是白璧成。

白璧成當然沒有好心幫助秦深的意思,他只是對富貴的琉璃筆感興趣。搶一個慣偷的東西,白璧成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

所以跟白璧成的靈劍一同到達的還有白璧成的靈識,強勢的鑽入了富貴的識海,想要直接絞殺他的靈魂。

只是白璧成向來無往不利的靈識,這次卻受到了阻礙,富貴的識海中銀色的靈光一閃,白璧成的靈識便被排斥出了富貴的腦海。

很顯然,富貴的識海裏有一件可以防禦靈識攻擊的寶物。

這一擊之下,白璧成沒有達成自己的目的,但是富貴也受到了沖擊,他在一瞬間的時間裏失去了意識。

這段時間非常短暫,可白璧成卻不是那種能容忍好機會從自己的眼前溜過的人,擡手一撈,就将那支琉璃筆抓到了手裏。

富貴恢複意識的時候,琉璃筆就已經在白璧成的手裏了。

白璧成看到手中的筆,跟對面的富貴一樣驚愕,因為将琉璃筆捏在手裏,白璧成才發現,這支筆居然不需要認主,是那種任何人都可以使用的異寶。

白璧成之所以敢于直接搶奪富貴的寶物,本來是仗着自己的靈識強大,可以直接抹去富貴留在上面認主的痕跡。

現在看來,好像連抹除痕跡的步驟都能省去,那白璧成就高興的笑納了。

富貴召回自己的飛刀,想要殺了這個偷襲他的人,可是白璧成的靈識先一步凝成一個手掌,将富貴一巴掌扇了出去。

這下富貴知道白璧成并不是他可以随手殺死的普通靈将,又看到追擊而來的城衛近在眼前,計上心頭,他對着身後的城衛喊道,“他手裏是富貴的琉璃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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