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撒嬌
027.
徐星眠沒料到他會說這句話,讷讷張了張嘴唇,下一秒下巴被人輕捏住,整個人往前踉跄兩步,與男人溫熱的身體相貼。
不等她緩過神,霍承骁微低下頭,薄唇落到她的嘴角,試探地觸碰。
徐星眠大腦死機,雙手僵在半空不知該往哪放。
霍承骁懲罰意味很濃的咬住她的下唇,聽見女孩低低嘶了一聲,随即放開她。
兩人呈擁抱的姿勢,他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語氣無辜又可憐,“我給你打電話,但你關機,我以為你生氣了。”
徐星眠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按了按電源鍵,屏幕依舊漆黑一片。
“好像沒電了。”她小聲說,“你是怎麽受傷的啊,我和陳珩去青森縣找過你,可是封路了,那時候你去哪了?”
霍承骁回憶幾秒,他當天接收到青森縣突發泥石流的消息,驅車趕往那時,半個縣城沒入水中,他媽媽就職的學校在山腳,救援隊趕到後,被救出的小女孩哭着說老師為了救她被埋在了教室裏。
救援隊試圖進入教學樓卻被持續不斷來襲的泥石流擋住去路。
然後,他沖了進去。
教學樓中的窗戶玻璃盡數被震碎,滿地的玻璃碎片和脫落的牆皮混在一起。凹地積聚的泥水漫過膝蓋,黑色的長褲緊緊黏在腿上,被水阻隔寸步難行。
他記得在石塊底下找到了人,背着她與救援隊彙合前,被不明物體砸中了頭。
後面的事就記不得了。
霍老爺子調來直升飛機,申請了航線,将他帶到美國治療,據說在ICU待了一個月,病情好轉後才轉院到B市。
小護士按照老爺子的吩咐,每天監督他不能碰手機,要好好休養康複。
其實他每天清醒的時間也不長,頭部的傷痛起來需要止痛藥,副作用就是嗜睡。
霍承骁哪敢告訴她頭頂被砸出一個窟窿,險些命喪當場,小姑娘聽了害怕。
“傷了頭,不過已經好了。”他言簡意赅,手掌放在她發頂上輕揉兩下,“別擔心,我這不是回來了。”
他這種故作雲淡風輕的語氣更讓徐星眠難受,她踮起腳輕輕摸了摸他的後腦勺,眼眶泛紅,“疼不疼啊。”
霍承骁俯身,配合着她的動作,“當時挺疼的,但一想到有人沒給我回答,想着到死不能單身啊,不然太虧了。”
徐星眠鼓起腮幫,壓住想哭的沖動。
卻因為他的後一句話,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淚腺像氣球被戳破了一個洞,砰的一聲,閘門被炸開了,眼淚斷了線似的往下掉。
霍承骁說,“不能讓我的女孩等太久。”
徐星眠哽咽,抓住他的袖子不松手,“你以後去哪一定要告訴我,就算危險也要告訴我。”
霍承骁翹起唇角安撫她幾句,擡手蹭去她眼角的淚,邊說:“随時報告行程是女朋友才能享有的專利。”
“……”
“所以你是答應和我交往了?”他站直身,斂去所有的散漫與不正經,眉眼間皆是認真。
徐星眠癟嘴,看他好幾眼,啞着嗓子問:“你親都親了,現在才問……早幹什麽去了。”
霍承骁瞥見樹後面躲躲閃閃的身影,捏了捏她的手心,“當着你朋友的面确認一遍,怕你反悔。”
躲在樹後的顧梨:“……”
老天證明,她真的是故意躲起來不想破壞氣氛的。
霍承骁帶着她們倆進包廂吃飯,裏面的人剛結束一局,酒還沒喝多少,見他進來顧亭衍的目光在他們倆身上兜轉一圈,最後停到兩人牽起的手上。
衆人露出一個了然的笑。
染着原諒發色的男生站起來,笑嘻嘻沒個正經,“承骁哥,我敬你一杯,恭喜你平安歸來!”
顧亭衍剛想出言制止,就算出了院,按照醫囑,酒暫時不能喝。
不等他開口,一只白皙的手躲過酒杯,很爽快地幹了,“他暫時不能喝酒。”
綠毛小男生讷讷看了眼顧亭衍,“嫂子,你直接和我說啊,我就不敬了。”
徐星眠一板一眼道:“平安酒必須要喝,我幫他喝。”
呵——霍少淪落到需要女人幫忙擋酒的地步了。
奇跡啊奇跡。
一頓飯吃到晚上十一點,顧梨被霍承骁的好友安全送回學校,霍承骁本是打算将徐星眠一塊送過去,但她不肯。
兩人告別了大隊伍,和普通小情侶似的壓馬路。
霍承骁以為她有話要說,結果被拉到嘉彙酒店門口,她翻開錢包拿出身份證,後又朝他伸出手:“身份證帶了嗎?”
霍承骁愣了幾秒,眼神不由自主瞟向相擁而入的其他情侶,用腳後跟想也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麽。
只是,會不會太快了?
徐星眠長嘆一口氣,“果然是大病一場的人,反應速度都降低了。”
沒辦法,自己選的男人,跪着也要寵。
她上前一步,手摸向他的口袋,大衣口袋裏空空如也,正要掏褲子口袋時,手腕被人攥住。
霍承骁眸光沉沉,隐在暗色中的喉結滾動兩下,“不用身份證。”
酒店的大堂經理親自來迎接,面帶微笑送他們上了頂樓的套房。
霍承骁想着套房有不少房間,不一定非要住一起。
他關上房門,手指把玩着房卡,在玄關脫下鞋,然後……
赤腳站在地上的女孩輕聲交代:“把衣服脫了。”
霍承骁舌尖頂了下腮幫,笑了,兩個月不見他的發展速度跟不上這小姑娘了,B大到底灌輸了些什麽思想啊。
徐星眠催促:“快點。”
霍承骁依言,脫下大衣和毛衣,單穿裏面一件白色襯衫,半截衣擺紮在褲腰裏。
徐星眠伸手揪出另一截衣擺,由下而上解扣子。
每解開一個,霍承骁的眸光便暗一分。
直到前襟的扣子被解開,他扣住她的手腕,“好了。”
徐星眠狐疑擡起頭,揮開他的桎梏,“我看看你還有其他的傷嗎。”
萬一他怕她擔心,騙她說只有頭受傷呢。
霍承骁腦中的小人驟然變成黃色,跳出來啪唧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巴掌。
徐星眠的視線掃過他的胸前,小腹,轉到他的身後看了眼背部,肩膀處有道傷,很長的一道疤,不寬,依稀可以瞧見新生的皮肉組織。
霍承骁啓唇,反身将她推到牆邊,手臂屈起按住牆壁兩側,“看夠了?”
徐星眠不自覺撇開眼,大片蜜色的肌膚呈現在她眼前,稍微有些讓人難以把控。
霍承骁拉起她的一只手,上移,停在他的褲腰處的皮帶上,“下面呢,還檢查嗎?”
溫熱的手指觸碰到冰涼的金屬扣,男人低沉的聲音落在耳畔。
雙重刺激灼燒了她的感官,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不,不用了。”
徐星眠嗫嚅道,“我回學校了,馬上門禁了。”
霍承骁沒放她走,“撩了就想跑,誰教你的,嗯?”
徐星眠耷拉着腦袋,大腦急速運轉思考應對策略。幾秒後,她微仰起頭,親了親男人的下巴,“這樣行了麽,我真的要回去了。”
這招對霍承骁挺受用,他直起身,趿拉着拖鞋走進室內,“房間很多,今晚就睡這吧。”
這次輪到徐星眠局促,小姑娘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踩着他稀薄的影子,“但是我沒有換洗的衣服呀。”
“讓酒店送來。”
“我一個人不太敢睡酒店,晚上關了燈黑漆漆的。”
“那就和我一起睡。”
徐星眠不是個事兒包,也沒有嬌氣病,只要這兩個條件達成,睡哪都可以。
霍承骁先去洗澡,動作很快,十五分鐘裹着酒店的浴袍出來,把自己包裹的很嚴實,不知道是怕自己控制不住,還是外面的小姑娘會沖上來扒衣服。
不過,後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服務員已經送上來衣服,說已經洗過烘幹了,可以直接上身。
徐星眠道謝,提着袋子回到客廳。
等她洗漱完,邁進主卧的房門,男人正靠在床頭翻看手機,聽見響動,便沖她招手:“站着做什麽,過來啊。”
徐星眠走到大床的另一側,掀開被子,鑽進去。
在浴室用了吹風機,但發稍還濕漉漉的。
霍承骁攥住她的頭發,“怎麽不吹幹?”
“全吹幹傷頭發,這樣正好。”
徐星眠給顧梨發消息,說今晚不回去了,對方回複了一個賤兮兮的表情。
過了一刻鐘,頭發幹的差不多,霍承骁關了壁燈,躺下。
徐星眠垂眸,擔憂地問:“阿姨怎麽樣了?你沒和我說,我有點擔心。”
霍承骁睜開眼,把她的手握在掌心,半晌才說:“還在睡,各項體征都很正常。”
但,就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醫生說這是病人潛意識裏的想法,至于能不能醒來,不好說。
徐星眠抱住他,像平常他安撫自己一樣,揉了揉他的發頂,不敢用力,小心翼翼地樣子格外可愛。
“我陪你一起等,阿姨一定很快就能醒過來。”
女孩穿着柔軟的棉質睡衣,抱在懷裏只有那麽小一團。
霍承骁突然覺得,未來的日子也許沒有那麽難熬。
至少,一切都有期待。
也有徐星眠,他的小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 談了戀愛霍老板就騷了。
先是摸褲腰。
然後呢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