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爹是犯官

榮摯這傻大個,衣服破了都不曉得理理,家裏頭雖說整潔,卻背陰空曠,如此馬馬虎虎的生活,也不知是怎麽活這麽大的。

蘇婉缙放下榮摯的中衣,将小姑娘拉在身前站直,笑道:“眼睛閉上,別動,還有更厲害的給你看。”

清真聽話的站在她跟前,蘇婉缙蹲下來,捏着她腰間兩側的衣物,縫了兩針,想起小姑娘應當是個愛美的,又笑着在她腰間繡了多小花。過程看着是複雜,不過在蘇婉缙做來,也不過是半盞茶的功夫罷了。她前世是蘇繡的嫡系傳人,這點子針線活怎麽可能難得倒她?若非她前世因心髒病而亡,說不得能夠将蘇繡推向全世界。

蘇婉缙心中有些感慨,手上利落的收針,咬斷線頭:“看看,漂不漂亮?”

清真在原地轉了個圈,反複摸了摸腰間一左一右的兩朵小花,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好看,真好看。”

小姑娘身上的衣裳并不合身,腰上大了兩尺顯得空曠曠的,蘇婉缙見了便索性給她縫上,穿着也貼身些。

蘇婉缙又摸了兩把她的小腦袋,将針線收拾好還給她:“你們庵中若是還有要縫補的,你便都交給我,這些東西都礙不得什麽事的。”

清真驚喜的“嗯”了一聲,像一朵蝴蝶一樣的飛出去了。

是夜,蘇婉缙坐在桌邊縫補衣物。

清真跑出去收攏了庵中人的衣物,蘇婉缙想着閑來也是無事,索性一針一線細細的做着活。

咚咚咚。

窗沿傳來三長兩短的敲擊聲,蘇婉缙暗道這敲窗聲同對暗號似的,便蹑手蹑腳的走過去查看。

蘇婉缙屏住呼吸,在窗子旁邊觑了半響,便又聽到外頭三長兩短的聲音,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将窗子推開。

手腕被人握住的時候,蘇婉缙好險才将尖叫聲咽了下去,只因她借着月色看清了來人,劍眉星目,絡腮胡子,除了榮摯那個人形兵器還有誰!

“若來的是賊人,你這會兒就已經吃虧了。”

蘇婉缙冷眼看着男人身手利落的翻窗而入,無語半響才道:“所以,你現在算是賊人還是故人?”說罷,還意味深長的瞟了一眼打開的窗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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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故人半夜翻窗子進來的?

榮摯心頭一哽,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薄唇微抿,徑直走到桌前坐下。

哦,這又是說不贏就選擇閉嘴了!蘇婉缙心中冷哼了一聲,小樣,還敢跟她鬥?

“我才剛同主持提了一嘴,說我沒能同你當面道謝,你就出現在我面前,可真巧。”

蘇婉缙一語言罷,榮摯臉色黑了黑,同她靜靜的對視了半響,起身關上窗戶,竟是連看都不想看她。

蘇婉缙心頭暗笑,面上卻是一臉的疑惑之色:“我覺得不光主持是神人,你也是個神人,總能出現得如此巧合。”

榮摯“噌”的站起身來,眼中醞釀起風暴。

蘇婉缙不慌不忙的給他倒上茶水,輕聲問道:“你幹什麽做出這副不打自招的模樣?”

榮摯眼中閃過火光,微抿的薄唇稍顯淩厲,蘇婉缙深刻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擡手指了指面前的茶杯,請他飲茶,聲色悠然的說道:“我知道是你給主持遞了信讓她去向善村救場,不過你如此行事也是為了我,你放心,你與主持交情匪淺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見榮摯終于肯安分的坐下飲茶,蘇婉缙眼底劃過笑意:“這就算是對你的感謝。”

榮摯冷哼出聲:“那你的感謝可真值錢。”他幾次三番救她與危難之中,還被連累了聲譽,如今蘇婉缙一聲感謝便想把他打發了。

蘇婉缙當然是曉得榮摯心頭所想,不以為意的笑道:“先前我落水後有些精神錯亂,将你錯當成了賊人,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榮摯神色一頓,想起他方才教訓她的“賊人”一言,臉色便略微有些不自然起來。這丫頭先前把他當做賊人時,那剽悍模樣還歷歷在目,當真不是尋常女子能夠做出來的。

榮摯輕咳了一聲,等着她的下文,蘇婉缙見此便輕笑道:“我有一事不明,還請你給個說法。”

榮摯挑眉,神情微訝。

“那日送親途中,你不過是偶然遇到送親部隊,為何要将我劫走?”蘇婉缙之前對着村民說的什麽聽到龐家人要謀害她,榮摯出手相救之類的,全都是鬼話,她就是篤定了龐家人無法找到當日送親的人證實,才編造出了此種說法。事實的真相,還得與榮摯确認過才知道。

榮摯臉色微僵,放下杯子,緩聲道:“那日你跟在人後面,哭哭啼啼走了一路。”

蘇婉缙深吸了一口氣,保持微笑:“所以呢?”

榮摯在她臉上逡視了半響,見她一張臉絲毫不見氣怒之态,心下反而越發不确定了兩分:“那日你沒有穿喜服。”

“你應該聽說過,我爹是犯官。為了與我撇清關系,把我匆忙下嫁,婚事是新婚前兩日才寫好,又哪裏來得及準備嫁衣。”況且原主是個死愣子,自覺自己這一去便要與父母兄弟陰陽兩隔,便直接穿了一席白裳出嫁,這也是劉大嬸子一直說原主晦氣的原因之一。

哪家娶回來的新婦會穿一席白衣拜堂?

“随行的人也沒有穿喜服?”

蘇婉缙笑意更深:“我都沒有嫁衣穿,他們怎麽可能有喜服?”

榮摯正襟危坐道:“我見你對他們頗為忌憚,便是哭鬧了一路也未曾有人理會你,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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