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救贖No.008]

當天下午,遠坂葵和遠坂櫻就被言峰绮禮開車送走了,父親也一同前去布下一些基本的防護。

但重點是言峰绮禮,當初母親差點被間桐雁夜勒死,也一定有這位冒牌神父的推波助瀾,就各種意義上,遠坂凜都覺得自己父親實在是太放心他了。

尤其是當知道他的從者,是assassin的時候,再聯想到日後的結局……如果根據父親對于他的信任以及assassin的特性,的确可以很快解決父親。

遠坂凜沉下眼,有些準備也是時候了。

趁着父親不在,根據對于遠坂家防禦的了解,在許多地方都留下了許多使魔——這種她從未來帶過來的,好似監視器一樣的使魔,專門為不肯違背魔術師驕傲的老牌魔術師發明,而對于遠坂凜,主要是因為她本人,對于所有的現代機器運用,都·非·常·苦·手而已。

不,那完全就是一場災難。曾經也有人不信邪硬要她嘗試,可事實證明,一旦超過十個鍵的東西,她就完全束手無策了。

想到過去發生的某些事的凜的臉部微微有些扭曲,對于這種事情,她或許窮極一生都做不到了。

她只是想說,有魔術真的是太好了這點而已。

哪怕會有這樣瘋狂的聖杯戰争,但遠坂凜自身,從來都沒有後悔進入過魔道。

哪怕會為此赴死,她也會把這件事當做無上光榮之事。

“看來連caster也被召喚了,已經開始了,聖杯之戰。”遠坂時臣站在以魔術遠離構造的,類似于傳真機一樣的機器面前,把資料遞給言峰绮禮,好不容易被允許旁聽的遠坂凜踮起腳尖去看,卻看見父親也遞了一份給她,“凜也知道一下吧,注意如果看到這上面的人,一定要小心。”

接過資料,擺在最上面的是凜不認識的名字,肯尼斯·艾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但來自時鐘塔這點令凜迅速分辨出了這人大概就是被自己的導師韋伯·維爾維特拿走聖遺物的那個人,而與聖遺物相關的亞歷山大帝,也一定是老師的rider了。

最令凜在意的,還是資料最後的代表愛因茨貝倫的衛宮切嗣,這個姓氏……那個人的養父,居然是入贅愛因茨貝倫的家夥麽?啊,她的确記得當初的伊利亞斯菲爾·愛因茨貝倫是對于那個人有與衆不同的興趣,原來是出自這個原因麽?不過為何在五戰之前他們都不相識?

“這是什麽啊!”凜繼續向後看終于忍不住驚呼出聲,這份《調查報告:衛宮切嗣》所記載的東西,狙擊和毒殺還是初期的所為,報告中還有關于公衆場合的炸彈襲擊、讓其乘坐的客機墜機等等難以置信的記錄。據推測,這些過去被報道成恐怖襲擊的大慘案,竟然有可能是衛宮切嗣為了殺死一名魔術師而犯下的罪行。雖然沒有确切證據,但從列舉出來的證據來看可信度相當高。

“凜,這個名叫衛宮的人是徹底的不擇手段,絲毫沒有魔術師應有的自尊,這種人不可饒恕。”遠坂時臣的語句裏也有毫不掩飾的怒火,“像這種得到了力量就不顧自己本心之人,不配被稱作魔術師。”

“……做出這些舉動,又是為了什麽呢?”

“大概是因為錢財吧。”遠坂時臣繼續的分析,遠坂凜已經聽不清楚了,這個名叫衛宮切嗣之人,如果說是因為出自于「正義的夥伴」這一點的話……不就是和她的archer一樣了?明明想要拯救別人,卻不得不殺掉少數的人,這樣不斷不斷推進的人生,這樣絲毫沒有希望的人生,這麽說來,他是為了結束這一切才參加聖戰麽?

凜忍不住顫抖起來,卻感覺到自己的頭頂被人輕輕拍打着:“凜,讓你面對這一切還是太早了點吧。”

她并不是因為害怕啊,只是……同情?不,只是為這樣悲傷而已。

“绮禮,你進我家的時候有沒有被誰看到呢?要知道表面上我們還是敵對關系。”

“這個我可以保證。”随着一個新的聲音的插入,在绮禮身邊,一個黑色的影子若隐若現地顯出了扭曲的身形。之前一直以靈體的形式陪伴在绮禮身邊,現在實體化出現。

他一身黑色的長袍,臉上覆以白骷髅面具,可以說是個怪人。

第四代的assassin,哈桑·薩巴赫。

遠坂凜忍不住抓住了父親的手,整個人都忍不住戒備起來。

存在感如此之低,如若不是她親眼所見,哪怕實體化,僅憑魔力她根本無法發覺,不像某只金閃閃,在如今已經熟悉的現在,她幾乎已經能提前感知了。

如果是像這樣的英靈要殺掉誰的話……果然是assassin啊。

然而她在五戰學到的最大的一點就是,以人類之軀對抗英靈,并非做不到。

“那麽再加上間桐雁夜的berserker,包括我們在內已經有五位master可以确認了。”

間桐雁夜?她雖然沒有詢問過,但那個人拖着那樣的身體仍然參加聖杯之戰,是想死麽?

“不過,剩下湊數拉過來的兩位壯丁不過是小菜一碟,不足為懼。”

凜聽着遠坂時臣自信滿滿的話語,心底卻忍不住嘆了口氣。

原先的她意識不到,但不得不說,父親實在是太輕敵了。

剩下的兩位中一位是她的老師,實力不說,理論可以說是超一流的,而且運氣也不錯——至少他是難得一個全身而退的人。

而另一位,假如根據她小時候的記憶裏,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caster的禦主吧?那個喜歡拐走小孩子濫殺無辜的家夥,雖然小時候的她成功在他手上逃脫,這反而更加說明了他身後的英靈的強大——她至今仍然記得她原先的那位葛木老師,明明并非魔道之人卻也能在caster的幫助下打傷saber。

聖杯之戰中每一點都必須謹慎對待,這樣子的父親,就算言峰绮禮不下手,面對稍微不擇手段的master也會死在對方手上的吧?

遠坂凜突然有些迷茫,曾經以為遙不可及的父親,其實很多時候事情都沒有她看得透徹,這種事……她從未想象過啊。

“不管對方的戰況如何,我必然會得到最後的勝利。”這麽說的遠坂時臣很快彎下腰,“恭迎您的駕到,英雄王。”

“聖杯之戰已經徹底開始了麽?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財寶都是我的東西。不管是聖杯也好還是別的什麽也好,沒有我的允許就想把他們奪走,我必然會親自裁決。”出現的吉爾伽美什這麽說着,然後似笑非笑地轉過頭,“哦?沒有把你的女兒送走麽,時臣?”

“沒有必要,有您在一定會取得最後的勝利。”遠坂時臣依舊畢恭畢敬,“而且,我也希望凜能借此認識到許多事情。”

“……”遠坂凜避開他的眼睛,昨天他留下的那一句話,清清楚楚地令她感到了不詳,這位英靈,眼中的一切都不過是娛樂他的游戲,這樣什麽都不在意的人,太危險了。

不能起沖突的話,唯有避讓。

就在當天晚上,聖杯之戰的第一戰已經打響。

與父親一起呆在家裏的遠坂凜看着父親拿着遠坂家特有的通信裝置,裝置傳來言峰绮禮一板一眼的彙報情況:“……未遠川人海口附近的倉庫街好像有情況,看來最初的戰鬥已經開始了。”

那個倉庫麽?的确是戰鬥的好地方。凜這麽想着,原本特意留在外面的使魔已經朝那邊飛去,根據這個,她完全可以看見那邊的狀況,也不用擔心被發現——畢竟這種使魔哪怕隔得很遠,類似于攝像機的放推進鏡頭,已足夠看清。

當然她這會并沒有打算和父親分享視域,她也無法解釋這種東西的來源。

她所熟悉的Saber,與持着槍的英靈,應該是Lancer對戰着,saber身後的那位女子只需一眼就可以發覺是愛因茨貝倫的人……等等,衛宮切嗣呢?這家夥,居然讓自己的妻子暴露在外出戰麽?

同樣,Lancer的master也不知所蹤。

觀摩着兩大階層的英靈對戰無疑是一種享受,兵刃相接的瞬間好像有一股莫名的情懷噴湧而出,也是這樣的感情,讓大家對于聖杯的偉大從未有過懷疑吧。

召喚出的各個時代的英靈,無疑已經屬于魔法的範疇了。

當Lancer的master突然說話允許使用寶具,saber受傷在Lancer的語句下放棄盔甲,遠坂凜已經忍不住為她擔憂起來,雖然仍然不知道saber的真名,但畢竟在原先,也是她很向往的家夥啊,雖然最後被聖杯染黑……

在Lancer的槍朝saber的胸膛刺去的時候,凜忍不住握緊了拳,就這樣,她就要出局了嗎?

然後rider爆出自己的名字攪局,凜看着戰車上那個小個子的人一臉驚訝和無力的表情,突然有一種莫名的囧感——不要告訴她這個那麽秀氣得像女孩子的家夥,日後居然會是她那個高大的導師啊!

……時間的魔力也未免太可怕了吧?!

之後Lancer和saber都選擇報上名字,一位是凱爾特神話中,被譽為“舉世無雙”的愛爾蘭費奧納騎士團首席勇士,另一位是……亞瑟王。

遠坂凜一直以為,saber這樣強大的女劍士,一定是類似于聖女貞德一樣有名的角色,但這個知名度未免也……

“不把我放在眼裏,不知天高地厚就稱‘王’的人,一夜之間就竄出來了兩個啊。”

當金閃閃出現的時候,凜感覺到他已經成功把所有仇恨值都拉過來了,這家夥還真是……

王之財寶在他同別的英靈幾句話下就迅速打開,凜扭過頭,果然發現父親也是有些頭疼的模樣,戰鬥方式暴露太早了。

之後身邊圍着黑氣的人影出現,是berserker,間桐雁夜那家夥,是真的想死麽?!而吉爾伽美什的攻擊突然全都轉了個方向,沖着berserker武器密密麻麻地攻擊!

遠坂凜睜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出現的場景,突然覺得自己全身冷得可怕,是的,她清楚地意識到,毫無疑問了,他是故意的,親自去過間桐家的他,自然知道berserker的從者是間桐雁夜,盡管如此卻還……

開玩笑啊!現在berserker的行動每一次都消耗的是間桐雁夜的生命力啊!盡管她看見berserker的能力可以說是完全克制了吉爾伽美什的王財,但這樣下去,間桐雁夜會死的啊!

——“本王突然很想看到,究竟到什麽時候你才會露出完全瘋狂的神情呢?”

這樣的話……不就都是她導致的麽?

“師傅,請下決定。”裝置一邊的言峰绮禮的聲音遠坂凜從未覺得是那麽的美好,她也迅速轉過頭,“父親!”

“以令咒之名,向您箴言,王中之王啊,請停止您的舉動吧。”

“那父親我先回房了。”

她現在可一點都不想見到那個惡劣的家夥啊,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麽控制不住自己的事情。

她沒有看見,自己身後,遠坂時臣長久凝視的眼神。

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卻沒有絲毫睡意。

一切要正式開始了,然而她卻只有迷茫,她真的,能夠做到一切麽?歷史的慣性太過可怕,所謂逆轉生死改變因果之事,聖杯之戰中這麽多可怕的敵人,她真的做得到麽?

和救出櫻不同,就算從言峰绮禮手下救出父親,可是還有其他的master——聖杯之戰本身就過于危險,她又怎麽能确保父親的安全呢?

很多事她以為改變了,實際上除了櫻這件事之外現在和過去根本沒有什麽特別大的出入啊,不具有servant的自己,又能做到哪種程度呢?

如果說能有令咒就好了啊……凜無意識地這麽想着,但她也清楚,只要她還是遠坂凜,這就并不可能,因為在最初創造聖杯的時候,因為害怕一家有兩位及以上符合條件的人選,特意規定了這點。

當然,像櫻這樣被過繼到間桐家自然不同。

躺着躺着作為小孩子身體也有些吃不消了,半睡半醒之間,凜卻突然整個人一躍而起。

她在家裏布置的結界被有人觸碰到了!那麽父親!

樓底下迅速傳來了的打鬥的聲音,她連衣服都來不及更換就沖了出去,真是的,那只發光的金閃閃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微微喘息着的凜看着父親揮舞着火焰才勉強抵擋住assassin的攻擊,然而被攻破也一定只是時間問題。

六顆綠色的寶石被她瞬間上抛,【——Zwei(強化)】【——Sechs(六番)】,幾乎是瞬間擋在了父親身前,六顆綠色的寶石幻化出的屏障轉瞬即逝,同一個瞬間,紅色的寶石也被她朝着不同的方向丢出。

【Sechs.Ein.Flu.β(六番)ein.Halt(冬之河)Der.Riese(終局)und.brennt.das(炎之劍)ein.Ende(相乘)】

随着最後一個音節在口中消失,魔力化作火焰席卷而出,像是一把劈開的劍,直線範圍內的所有東西都被燃燒一盡,包括其它禦主的使魔。

只是一擊,就連英靈都可以擊退甚至消滅,明明看上去還是個孩子……透過使魔看着這一切的韋伯·維爾維特不免有些害怕,這樣強大的魔術師,遠坂家到底出了一個怎樣的怪物?再加上那個不知寶具有多少的archer,他忍不住詢問自己,真的打的贏麽?面對這樣的對手?

花費了不少氣力的凜很快轉過頭:“父親,你沒事吧?言峰绮禮那家夥……”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眼前的人舉着他的武器,對着她,一字一頓,用着看着敵人的眼神:“你是誰?”

那個瞬間,她似乎聽見了,世界崩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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