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氣泡糖 01

上午直到放學不良少年周寧牧也沒回教室,下課鈴響起來的時候賀望正戴着耳機坐在座位上嫌棄地切掉自己耳機裏正放着的歌,等到教室裏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坐在他前座的大熊轉了個身看見他似乎有些驚奇:“賀望你還沒走啊?”

賀望戴着耳機聽歌的百忙之中瞥了他一眼。

大熊反身坐在了椅子上:“中午籃球去打嗎?”

賀望沒吭聲,大熊以為他音樂聲太大了準備伸手去扯他耳機,賀望伸手擋了下,還側開頭遠離大熊的動作範圍:“等下。”他十分平靜地吐出兩個字。

大熊以為他在聽電話立刻安靜下來,等了半晌也沒見賀望張嘴說一句話,賀望突然抽出自己課桌抽屜裏的書包搭在肩膀上直接準備從後門出去:“我回家了。”他頭也不回地說了聲。

“籃球呢?!”大熊緊急地在後面跟。

賀望着才頓了頓腳步,他仰頭看了看天,雖然現在天氣算不上多熱但是今天太陽很大,賀望說:“太熱不打。”

賀望沒等後面人傳出聲音擡起步子就往外走,他戴着的耳機裏還斷斷續續地傳出些讓人浮想聯翩的聲音,賀望耳朵聽得有些紅,一時間不記得這是自己什麽時候錄下來的了。

周寧牧哭着嗓子在那小聲呻吟。

“好漲……”

“疼啊,賀望……”

這段錄音大概也就四十秒左右的時間,結尾是周寧牧有些崩潰的哭聲,一邊哭一邊說再也不跟他這樣了。

賀望抿了抿唇,從鼻腔裏面哼出了一聲,他把這段錄音暫停,給周寧牧打電話。

周寧牧不知道在幹什麽竟然掐了他一個電話,賀望有些惱怒,一邊下樓梯一邊撥第二個電話,電話通了那邊先傳出幾聲抽氣聲接着又是中氣十足的聲音:“我現在有點事啊一會兒回你電話。”

周寧牧十分果斷的準備挂電話,賀望沉着嗓子喊了聲他的名字:“周寧牧。”

周寧牧挂電話的手哆嗦了下,不知道怎麽就有些心虛,他面前正站了兩三個不知道哪個學校出來的小混混,攔了他的路還一腳踢飛了自己去超市特意買的定型噴霧。

他還買了好幾種糖都被他面前這群傻/逼給踹飛了,他有些生氣。

周寧牧的電話沒挂拿在手上就對着一個朝自己走過來的人踹出去了一腳。

“我在打架賀望!”他氣喘籲籲邊跑邊說。

賀望正在學校停車棚裏開自己自行車鎖,聞言皺眉,他本來準備騎車回家吃頓中飯下午再看心情來不來學校,聽見周寧牧興奮的聲音沒由來的有些生氣,他把剛解開鎖的車鎖重新扣上,跨坐在自己車後座上哼:“我在學校等你,你打完來找我。”

周寧牧還在那邊大吼着:“我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能打完啊你不要等我了!”

賀望把電話直接給挂了。

·

賀望是在六分鐘後接到的周寧牧的電話,他在那邊氣喘籲籲地說:“對方人有點多我現在回不去啊!”

賀望就把他電話再次挂掉了。

三分鐘後周寧牧給他打電話問:“你在哪?”

賀望才一副纡尊降貴的語調告訴他:“學校三食堂。”

“我五分鐘到,給我點份飯,跟你一樣!”那邊一副運動過後十分興奮的樣子。

賀望挂了電話,條件反射地對着黑屏中的自己看了好幾眼才放下手機起身去給周寧牧點菜,兩份飯菜端到桌子上沒一會兒周寧牧跟見了骨頭的狗一樣撲到了他對面,拿起筷子就開始狼吐虎咽,邊吃還邊唱大戲似的跟賀望顯擺:“三個孫子堵我一個,我把他們揍得他們媽都不認識他們了。”他說完狠狠,“別讓老子在路上碰見那幾個弱智,見一次揍一次。”

賀望對于他是怎麽怎麽英勇這回事根本不在乎,掏出自己的手機準備看視頻消磨吃飯的時間,随随便便瞥了眼周寧牧他頓了頓。

他把手機屏幕關掉放在了一邊,還把一只塞在耳朵裏的耳機給拿了下來,盯着周寧牧被打青了的眼角看了一會兒:“怎麽回事啊?”

周寧牧在他的視線裏有些後知後覺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興奮的聲音不自覺地降了下去,他小聲說:“不疼。”

賀望本來就不喜歡他天天去外面跟別人打架惹是生非,好像全世界他最*的一副模樣,見他這樣更是生氣,筷子往托盤上一丢:“誰管你疼不疼?”

周寧牧擡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眼角紅紅的好像他還十分委屈。

賀望把挂在脖子上的耳機戴進自己耳朵裏,拿出手機就開始刷搞笑視頻,他一邊看一邊在有笑點的時候冷笑出一聲。

周寧牧本來餓得要死,不僅眼眶附近有些疼,身上也有些疼,看見賀望又不敢說話。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他這麽怕賀望,他跟賀望認識十多年從小一起長大,他就是很沒道理的從小就一直很怕賀望。

小時候怕賀望揍他,大一點怕賀望不跟他玩,又怕賀望生他氣,怕賀望不理他。

周寧牧怄死了,為什麽每次都是他這樣,就只有他怕賀望生氣怕賀望不理他,賀望就可以生氣就可以不理他。

周寧牧委屈的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他越過身子伸手去拽賀望戴着的耳機,拽下來後眼淚汪汪地看着賀望:“你不要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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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泡糖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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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望把目光移到他臉上,在看見他眼角一片青目光頓了頓,垂眼看他的餐盤:“吃完沒有?”他沒什麽情緒地開口問道。

周寧牧十分委屈地收回了自己拽賀望耳機的手,伸手拿自己的筷子,飛速地扒餐盤裏的飯,一邊鼓着嘴巴一邊含糊的說:“還沒,馬上吃完。”

賀望眼睛在他臉上轉了一圈,突然開口道:“我中午去打籃球,你來看。”

周寧牧吃着飯小雞啄米似地點頭,隔了會兒他咀嚼嘴裏的米飯想起了什麽似的:“好大太陽啊……”

賀望嫌棄地看他:“你把飯吃下去再說話,米都要噴我臉上來了……”

周寧牧縮了縮脖子,閉上了嘴巴。

·

賀望對着手機的黑屏照了照自己,他頭上的那撮頭發在水被蒸發後又顫顫巍巍地翹起了個尾巴,他伸手揪了揪那撮頭發,覺得有些不耐煩,從座位上站起來,周寧牧一臉茫然地仰頭看他。

賀望指了指自己的頭發:“翹起來了,我去拿水撲一下。”

周寧牧艱難地咽下嘴裏的米飯,急切地說:“我吃完了一起去啊。”

賀望點了點他面前的餐盤:“你收拾一下這個。”他說完把耳機塞進自己耳朵裏轉身就離開食堂。

周寧牧在原地握拳坐了會兒,他在腦子裏跟自己發誓,下一次賀望如果再随便命令自己做事,無視自己的情緒他一定要站起來跟賀望好好理論理論,他一定要讓賀望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他又不是個什麽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随從!

周寧牧信誓旦旦地自我鼓勵完後把自己面前的餐盤跟賀望吃完的餐盤收好放到了食堂的餐盤回收處。

他在原地站了會兒,本來是想要離開學校再次去趟超市買東西,又想到賀望說今天中午要看他打籃球,最後又坐回了剛剛吃飯的地方,拿出手機給賀望打電話:“你在哪啊?”

賀望的聲音有些喘:“別吵,呆那等我。”

周寧牧一聲哦還沒說出來,那邊就挂了電話,他有些生氣,黑着一張臉把手機按在了桌子上,他正前方吃飯的兩個人男生聽見聲音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立馬憤怒地罵了出去:“看個屁啊沒看過爸爸生氣?!”

那兩人丢了筷子站起身:“你他媽說什麽呢——?!”

周寧牧也站起身:“我他媽說我是你爸呢——!”

食堂已經過了飯點,三三兩兩的人都被他們的吼聲給吸引過來,被罵的兩人從座位上直直朝周寧牧走了過來,周寧牧捋起袖子就準備沖上去,眼見正門的房間賀望疾步走了進來,他挽袖子的手就頓在了一半。

那兩人走過來推搡他,賀望從他們身後走過來手中拎着個小塑料袋砸在他們中間的桌子上:“幹什麽?”

那兩男生看見他冷笑了聲:“你倆一夥的?找抽呢?”

周寧牧憤怒的拍桌子:“你他媽說的什麽?!”

賀望眉頭一簇,周寧牧就沖上去跟那兩人扭做了一團,賀望想上前把人揪出來,伸手抓了好幾次沒抓住人,才準備發飙,突然不知道哪來的一拳頭擦着他的臉揮過去。

臉這種東西向來是碰都碰不得的更別說還差點被揍了一拳,賀望腦子一熱擡腳就往裏面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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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食堂管理人員不知道從哪沖了出來指着他們這打作一團的人大吼,賀望伸手拽過自己丢在桌子上的塑料袋,一手扯着周寧牧:“趕緊跑,白癡!”他打累了喘氣有些不均勻。

周寧牧還有些戀戰,被他扯着手還依依不舍地擡腿踹了兩腳才被賀望拉着跑出了食堂。

兩人一路狂奔到學校操場東北角兩棵緊挨着長的榕樹下面,周寧牧幾乎一站住就躺在樹蔭底下大喘氣了,賀望跑得腦子有些供血不足,撐着樹幹心髒直跳,他有些憤怒。

周寧牧在地上躺了十幾秒鐘後莫名其妙地嘿嘿傻笑了出來,他上一次跟賀望兩人一起戰鬥好像還是初中時候的事情,想到剛剛賀望因為他加入戰局他就有些莫名地樂。

直到賀望把手中一直拎着的塑料袋砸在他身上,他才停止了他的傻笑。

周寧牧坐起身看了看丢在自己肚子上的塑料袋,是一盒專治跌打損傷的藥膏,他擡眼小心翼翼地看向賀望。

賀望扶着樹幹正一臉冷漠地看着他。

周寧牧咽了咽口水,十分委屈地開口:“我不是故意要跟他們打架的——”他小聲說,“他們罵你……”

賀望伸手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汗、汗濕了的頭發以及校服上衣,冷聲嫌棄:“我現在臭死了。”

周寧牧小聲征求意見:“你晚上去我家住,我給你洗衣服嗎?”

賀望不搭腔。

周寧牧聲音更小了:“明天早上再一起去看電影?”

賀望還是沒理他。

周寧牧紅了眼睛,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他還是乖乖地說出了句:“我錯了。”

好在賀望沒有問他錯在哪了,瞥了眼他紅起來的眼睛,眼角的青紫以及下巴處新增的幾塊擦傷,垂着眼睛看他:“上藥嗎?”

周寧牧委委屈屈地點頭。

賀望嫌棄地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衣服,蹲**子打開了綁起來的塑料袋,從裏面拿出棉簽跟藥,周寧牧就仰起頭閉着眼睛。

賀望棉簽沾了沾藥水看見他這幅樣子思考了片刻:“你在等我親你呢?”

周寧牧猛地睜圓了眼睛,漲紅了臉。

賀望垂頭看他:“張嘴。”

周寧牧紅着臉張開了嘴巴,賀望又嫌棄他:“張的太大了。”

周寧牧臉更紅了,然後把嘴微微閉上,賀望才勉為其難地低下頭去,嘴唇貼着他嘴唇摩擦了會兒伸出舌頭探進他的嘴巴裏勾着周寧牧的舌尖旋轉了片刻,退出來後他還點評:“口水好多。”

周寧牧閉上嘴舔了舔嘴角,最後還是沒忍住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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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泡糖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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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賀望垂着眼睛給周寧牧臉上傷口上完藥起身準備走,周寧牧突然想到他說中午要打籃球,他有些遲疑想着賀望其實不怎麽愛運動,被太陽曬曬流了點汗心情臉就會變得很臭,打籃球這種運動一般都在秋冬天氣涼下來時候才會偶爾發生在賀望身上。

而且,周寧牧有些不太敢說,賀望打籃球的技術很差。

周寧牧有一次上課遲到了一整節課的時間,回教室見教室沒人,看了課程表才知道是體育課,他本來想趴桌上睡覺,口有點渴在翻了自己的桌子跟賀望的桌子都沒找到水後下樓去小賣部買水。路過學校籃球場的時候見到見到自己班上幾個同學,他就側頭看了眼,賀望跟棵小樹似的筆直站在籃球場上,有人喊他名字傳球給他,他本來伸手接但是沒接到,球迅速地被對方的人截走了。周寧牧就看見賀望低頭十分疑惑地看了眼自己的手,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最後還拍了拍自己好像被弄髒了的衣服。

周寧牧擰開可樂瓶的時候看着他噗嗤就笑出了一聲。

他笑歸笑,某天他去賀望家住跟他提起這件事,賀望哼了聲立馬就不開心了,掀了他的衣服直接蓋住他的臉,他當時還奮力抵抗,連拉帶扯的喊道:“你本來打球就爛啊,你看別人打球都氣喘籲籲的就你跟個沒事人似的,別人看見球都是趕緊去搶就你見到球的第一反應是躲!”他把衣服從自己腦袋上扯下來,“你竟然還要去籃球場上打籃球!”

賀望就惱羞成怒了,他倆本來躺在床上睡覺,賀望立刻從床上翻了起來,周寧牧當時正嘲諷他嘲諷的正開心,而且晚上房間燈也關了他其實看不太清賀望的表情,他的動作也只模模糊糊地能看見。

賀望“啪”得打開燈後周寧牧被晃了下眼睛,他松開自己遮着眼睛的手時賀望站在床邊垂着眼睛一臉冷漠地看着他。

“……”周寧牧被他看得立馬收了聲。

賀望看他:“你再說我籃球打得爛。”

“……”賀望小聲,“你籃球本來就……”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沒了聲音,鼻子先酸了起來,他覺得委屈死了,鼻子一陣陣地泛酸,眨了眨眼睛一邊想着這個人怎麽這麽開不起玩笑一邊就要哭。

賀望還是冷臉看他:“再說!”

周寧牧癟了癟嘴,他覺得自己一點錯都沒有,為什麽他要哭,明明是賀望開不起玩笑,他根本就不應該哭,他想自己不能哭,他才不應該在賀望瞪他一眼的時候就委屈到立馬要哭出來。

他嗚嗚嗚了兩聲把自己鑽進了被子裏,一邊哭一邊埋怨:“你怎麽這麽不能開玩笑啊,你怎麽這麽容易生氣啊,我不跟你玩了。”

他的哭聲跟埋怨的聲音埋在被子裏面悶悶地傳出來:“我要跟你絕交!”

賀望擡腿輕輕踢了踢在被子裏把自己卷成一團的周寧牧:“我打籃球爛不爛?”

“爛!!!”周寧牧聲音都哭劈了還要撕扯着喉嚨堅定自己。

賀望收回腳,穿上自己的鞋子,還拿起自己床上的自己的枕頭轉身就往外走,還沒走到門邊縮在被子裏的周寧牧猛地掀了被子,他裹着被子露出了個腦袋出來淚眼婆娑地看着賀望,啞着嗓子問:“你去哪啊?”

賀望看他:“我去睡客房。”

周寧牧好不容易緩下來的哭意又漫上來,他想自己怎麽這麽委屈呢,明明是賀望開不起玩笑,是賀望讓自己哭成了這個模樣,賀望竟然還要自己去哄他。

他覺得這個朋友當的太慘了,楊白勞、小白菜,被奴役、沒人愛、地裏黃。

最後大喊出了聲,那吼的一嗓子劈在半空中,中間還因為實在太過于委屈而變了個調:“不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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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望其實在這人癟着嘴要哭的時候就已經完全消氣了,他雖然覺得自己英明神武人生不應該有短板,但是想想籃球這個累死人的運動就勉強當當他人生的短板就短板吧,他甚至還思考起了人的一生不應該太完美,有缺憾也是美,而一個人也不應該太完美,就讓缺憾讓他變得平易近人一點。

就周寧牧哭成那副樣子了還不忘劈着嗓子吼他籃球爛,賀望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該哭還是該笑,這人卷着被子看來能哭聽長一段時間,反正自己的床自己是進不去了,他穿着個睡衣站在外面還怪冷,想着自己去客房床上窩一窩,等周寧牧哭累了自己再回來,這人就哭着鑽了出來,還委屈的像是逼良為娼一樣吼出一句昧着良心的話。

“……”賀望站在門邊頓了頓。

也不怪他看見周寧牧哭成這幅樣子還不在旁邊勸勸他,只是這個人真的太能哭了,賀望小學初中高中不知道嘗試過多少次去找他的淚點,在多次未果後終于決定把這件事并列上世界未解之謎。

周寧牧裹着被子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繼續委屈巴巴地說:“不爛不爛不爛行了吧……”

賀望一手夾着自己的枕頭往自己書桌方向走了一圈走回床邊,周寧牧坐在被子裏淚眼婆娑看他,賀望把枕頭放回床上,周寧牧把自己裹着的被子掀了個小角,賀望快速地鑽了進去,他貼着周寧牧,一雙冰涼的手直接撩起周寧牧的衣服貼在他肚子上暖暖:“冷死我了。”

周寧牧吸了吸鼻子,他打了個哆嗦:“你手好冰。”

賀望白他:“誰讓你把我趕出被子。”

周寧牧委屈:“我沒有。”

賀望手在他身上舒舒服服地貼了會兒,倆人面對面地坐着,賀望吹了吹周寧牧睫毛上的淚珠:“你又在哭什麽?”

周寧牧吸了下鼻子,想說“是因為你打籃球太爛了還不讓我說”,但是又不太敢說,最後只好縮縮身子:“你的手好燙。”

賀望暖起來的手掌搓着他腰腹揉了圈,他面對面的直視着周寧牧的臉,突然側了側臉對對方說:“親我下。”

周寧牧臉哭得有點紅,聞言小聲問:“親臉嗎?”

賀望點了點頭。

周寧牧冰涼的唇貼在了賀望的臉上,他還閉了閉眼睛,賀望臉離開他唇的時候有一顆可樂味的糖抵在了他的唇上,周寧牧睜開眼睛,賀望彎着眼睛笑眯眯地看他:“好了別哭了。”

他笑着吐槽:“好哭鬼。”

周寧牧把糖卷進自己嘴裏,為自己辯解:“我才沒有……”

賀望盯他嘴巴:“親下。”

周寧牧含混:“我在吃糖——”

賀望咬住他的唇,他含吮了片刻收回來笑:“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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