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致愛麗絲 (20)

發現現金不夠,只有刷卡,但是她今天出門匆忙完全忘記帶卡了。

盯着收銀員異樣的眼光,她抱着書重新回到了裏面。

傅石玉打電話求救梁執,可能正在開會,他沒接。

蹲在書架下面,她又給陳雪打了一個電話。

“我在北京呢,沒法幫你啦!”那邊喧鬧的聲音傳來,意識到時長途電話傅石玉趕緊挂斷電話。

又在地上蹲了幾分鐘,她終于又想起一人。

孫瑜氣喘籲籲的跑來幫她結賬,成功的将她和書帶出了新華書店。

“我請你去吃火鍋吧!”傅石玉拎着書,挽着她說。

“得了吧,窮光蛋,連買書的錢都沒有還請我吃火鍋?”

“我可以打借條啊。”傅石玉解釋,說,“今天是忘了帶卡,改天一定給你補上。”

孫瑜點頭,“吃火鍋吧,不過是我請你。”

“為什麽?”

“上次許宗盛從泰國買了一堆芒果幹讓我分給你,我覺得太好吃了就吃完了,為了補償,我請你吧。”孫瑜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傅石玉甩開她,“原來還有這一茬啊.......”

“嘿嘿嘿。”

“怪不得他上次罵我吃了他的還不嘴短,我還覺得莫名其妙呢,原來問題出在你這兒啊!”傅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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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指着她,眯眼,殺氣重重。

“千萬別告訴他,不然他又得念我半個月了。”孫瑜雙手抱拳,“好漢,一定要救救小女子

啊。”

“簡單!”傅石玉伸出三根手指,“三頓火鍋,放你生路。”

“兩頓?”

“三頓火鍋外加一頓小龍蝦!”

“好吧,三頓就三頓。”

傅石玉收手,哼了一聲,“外國貨我都沒吃到,你覺得三頓火鍋很多嗎?”

“其實味道就一般般,別想了。”

“味道一般你還全吃完了?”

“咳咳,一時情難自禁。”

“.......”

兩人找了一家熱火朝天的火鍋店進去,掃了一眼菜單,點了熟悉的幾樣。

“我是要實習所以沒回家,你是為什麽沒回去?”傅石玉問。

孫瑜擦了擦筷子和杯子,說:“我爸媽離婚了,老爸帶着後媽進門了,我不想回去。”

“哈?”傅石玉的臉皺在了一塊兒,信息量太大,她完全消化不了。

孫瑜說:“我媽懷疑我爸有外遇,今年年初的時候就大吵了一架,我媽提的離婚。”

“然後你爸就同意了?”

“我爸是個老實人,不太可能外遇。只是我媽太較真了,跟她生活在一起估計也累,我爸忍受了

這麽多年終于受不了了,她又說離婚,我爸就同意了。”

“你爸這麽快就給你找了後媽?”傅石玉有些不能理解,不是沒有外遇嗎?怎麽下家這麽快就找

好了?

孫瑜說:“後媽就是我爸的初戀,當時我媽就懷疑他倆有事兒,但我爸解釋說是同學關系,沒有逾矩。反正後來離了婚,我爸就光明正大的和他初戀舊情重燃了呗。”

傅石玉聽得雲裏霧裏,好不容易理清了關系,說:“那這樣你爸也還是不忠啊,你媽沒錯呀。”

“他們大人的感情世界可一點兒都不遜于我們,精彩着呢。”孫瑜接過服務員端來的菜,下到鍋裏。

“所以你眼不見為淨,不想回去了?”

“我爸雖然待我好,但我總覺得那不是我家了,不想回去。”

傅石玉招來服務員,“來一箱啤酒。”

孫瑜笑,“不用借酒消愁吧?”

“你媽被小三了就等同于我媽被小三了,來,今天喝一趟明天把這些糟心事全忘了!”傅石玉從

地下放着的一箱啤酒裏拿出兩瓶,麻利的開了遞給孫瑜。

孫瑜想,這就是她為什麽喜歡跟傅石玉玩兒的原因了。永遠不多勸她,但永遠能易地而處,感同

身受。

“好姐妹,我記你的情!”孫瑜仰頭一口幹,咕嚕咕嚕的啤酒順着喉嚨而下,反複要把這半年的苦澀全都咽下去一樣。

傅石玉也神傷,今天估計得放倒在這裏,梁執知道了不定又怎麽甩臉子呢。

“哎.......”傅石玉跟着喝了一大口,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等會兒的爛攤子等會兒再收吧。

兩個女生,一箱啤酒。一個是酒量太好喝不醉,一個是想醉但心裏苦又醉不了。以至于後來服務生來問,要不要再來一箱?

“算了,喝不醉也不勉強了。”傅石玉撐着腦袋夾着一片毛肚,塞了幾遍才塞進自己嘴巴裏。

孫瑜兩頰通紅,她說:“我從來沒有喝得這麽開心過.......”

“有許宗盛那個掃興鬼在你能喝開心才怪。”這個時候,傅石玉還不忘吐槽一下許宗盛。

孫瑜說:“你電話一直在震,快接了吧。”

“咦?是我電話嗎?我還以為是你的。”傅石玉從包包裏掏出電話,一看,二十三個未接來電。

“額......我有大麻煩了。”傅石玉雙眼放空。

“你媽打來的?”

“比我媽還厲害的人.......”手機一直在震,傅石玉不敢接了。

“梁執哥?”孫瑜看她點頭,同情的說,“接吧,早死晚死都要是死的。”

傅石玉顫顫巍巍的接通電話,那邊過了很久才傳來聲音。

“在哪裏?”

傅石玉翻過桌上餐巾紙背後的地名給他念,他聽完後就挂了電話。

“我想先走.......”孫瑜說。

傅石玉揮手,“走吧,留我一個人受傷就好了。”

“哎,你這樣說我就不好意思走了。”孫瑜嘆氣,順便喝掉瓶子裏最後一口酒。

傅石玉喊來服務員結賬,孫瑜遞錢買單。

“不夠......”她尴尬撓頭。

傅石玉笑着對服務員說:“等會兒再付,你先去忙吧。”

服務員笑着離開,可能會重點關注她們這一桌了。

“讓梁執來結吧,反正都是挨罵,讓他也出點兒血。”傅石玉說。

“你确定這點兒血對他有殺傷力?”

“怎麽着?還想再來一箱?”

“不不不,我可不想被他拉入禁止你接觸的黑名單。”孫瑜連忙擺手。

傅石玉看着遠遠有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走來,看着他烏漆墨黑的神色,她說:“我現在有點兒擔心我會加入這個黑名單了........”

☆、69|16|8.03|1.1

喝醉酒這種事不說傅石玉了,就連梁執都很少做。所以,看見梁執的那一剎那,她機智的倒了下去——裝醉。

孫瑜驚詫之餘,也只有配合演戲。但是看梁執的神色,他以後還能不能放心讓傅石玉跟她一起吃飯都是個問題。

而裝醉的某人,裝到車上去後就再也裝不下去了。

“咳咳......”她甩了甩頭,假裝醒來。

“不繼續裝下去了?”

“嘿嘿,不用了.......”她揚了揚手,将自己身上的酒氣拍走。

梁執說:“我不管你跟誰一起喝一起玩兒,這是對你的尊重。但起碼有一點,你得讓我知道在哪

兒,是否安全!”

他的語氣有些嚴重,傅石玉停下手上的動作,認真點頭,“最後一次,我保證。”

“像當初向你媽媽保證會好好學習一樣?”他質疑。

傅石玉從後座往前座伸了一個腦袋,扒着椅子背,說:“真的,我知道錯了,剛才看見你打那麽

多的電話我也吓壞了。”

“嗯,知錯就好。”他目視着前方,點點頭。

傅石玉歪頭看他,“所以.......我們翻篇?”

“這麽容易讓你逃過會不會助長你嚣張氣焰?”他懷疑的說。雖然找了她很久,也很生氣,但只

有她安全沒有出事,再大的火他也是可以借助她的力化為無形的。

“不會不會,我的優點是知錯能改。”傅石玉趕緊保證。

但她信用有些問題,這是從小到大的毛病。

為了公平起見,兩人約法三章,以後要是誰沒有特殊情況不接電話或者喝得醉醺醺的回來,要做

整個別墅的打掃。

“那這一次.......”傅石玉有些遲疑,不得不說,梁執家的別墅真的很大,一個人做完所有的

清潔可能要“斷手斷腳”。

“我可以退一步,這次你做第一層的清潔就好。”梁執表示大度的說。

傅石玉:“........”沒辦法反駁,她正在專心計算平方米。

梁執說到做到,到了家以後,他車鑰匙一扔就往樓上洗澡去了。傅石玉留在原地,被仆人遞來了

一把拖把。

“傅小姐.......”仆人有些忐忑的說,“先生應該只是說着玩兒的吧?”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去睡覺吧,這裏我來拖地。”傅石玉撸起袖子,準備開幹。

梁執是不允許自己心軟的,因為對傅石玉這丫頭,要是真的沒有什麽懲罰措施的話,她以後還不

得翻天?

所以他待在書房裏看書等她,既不下去讓自己難受,又能陪着她。

傅石玉做得困死了,她沒想到做清潔是這麽大的一個力氣活。将一樓的小書房打掃完了,她直接

躺在地上歇一會兒。

這一歇,就直接睡了過去。

梁執站在門口,無奈的搖搖頭,幸好小書房鋪的是地毯。

而經歷了這件事後,傅石玉行事果然有收斂,最大的表現就是珍惜仆人們的勞動成果,非常愛惜

清潔,絕對不随手亂扔。

梁執表示很值,起碼她知道任何行業都非常辛苦了。

而對于自己實習的工作來說,雖然沒有工資,但她仍然做得很負責很開心。興許她就是個大孩

子,所以在跟小孩子交流的時候沒有任何苦難,居然還很有共同語言。對此,蔡老師也是哭笑不

得,不知是喜是憂了。

就這樣,這個暑假在和梁執的磕磕絆絆的生活以及忙碌又歡喜的實習生活中結束,初秋一到,她

卷好被子回學校了。

而第一個找上門來的,是“酒友”孫瑜。

“出國?許宗盛要出國?出哪裏?”傅石玉和她一人抱了幾本書穿過林蔭小道,她詫異的回頭問

道。

“英國。”孫瑜氣壓很低,看起來深受苦惱。

“那......他要跟你分手?”傅石玉想到自己的親身經歷,首先确認的是這一點。

“那樣倒好了.......”孫瑜走上前來,說,“他又要留學又不分手,她以為我是苦守寒窯十八

年的王寶钏啊?”

“哇,人渣,果然是許宗盛的風格!”

“喂,你這個時候就不用吐槽他了吧?”孫瑜說。

“你來找我難道不是讓我幫你一起罵他的嗎?”

“當然不是!”

路過一張椅子,傅石玉把書放了下來,她說:“不準我罵他又自己罵他,難道你真要當王寶钏

啊?”

孫瑜也跟着坐下,把書放在膝上,她搖搖頭,“我不想分手......”

“天涯何處無芳草,分了好分了好。”傅石玉說。

“喂,你們到底是不是好朋友啊,總拆什麽臺呀!”孫瑜氣憤地捶書。

傅石玉腦袋一歪倒在她的肩上,她說:“我現在和你是好朋友呀,我也為了着想。異國戀不是那麽容易堅持下去的,你們面對的不僅是時間和空間上的分割,還有即将步出社會的大把誘惑呢!”

孫瑜摸了摸她的腦袋,問:“你真這麽想?”

“當然!勸合誰不會?只是你得自己想清楚,做出的決定對他和對你都要負責才行。”傅石玉頗

為老成的說。

孫瑜擡頭,一眼望進對面的湖水中,她說:“我喜歡他,不想現在分手。”

“那就堅持下去,戰勝異地戀!”

說是這樣說?但操作起來的難度實在大,傅石玉為了保險起見,她回家采訪了梁執先生。

“你在美國有想我嗎?”她捂着梁執的文件讓他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來。

梁執招手,她屁颠屁颠的繞過辦公桌跑過去。

他把她抱在懷裏,用電腦打開了一個文件夾。

“啊!”她捂臉驚呼。

梁執揉了揉她的耳朵,說:“每次我想你的時候就會把這些翻出來看看,這樣才能告訴自己,我

一定要堅持下去一定不能半途而廢,更不要跑回去找你。”

傅石玉奪過鼠标,一張一張的看過去,她有些感動。

“這些是你什麽時候拍的啊?”她眼眶微熱,指着一張照片說,“為什麽連我上課打瞌睡的照片

你都有?”

梁執用胡茬摩挲她細滑的臉蛋,他說:“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喜歡你好久.......”

傅石玉不争氣的流下了眼淚,她轉過頭捧着梁執的臉,一口啃了上去,“謝謝你......”

“謝我什麽?這麽義無反顧的喜歡你?”他好笑的抽出紙巾為她拭淚。

傅石玉甩頭,甕聲甕氣的說:“謝謝你之前各種方式的道歉,如果沒有你對我們這段感情的堅持,我恐怕沒有機會看到這些。”

梁執無奈,他說:“這是我準備在婚禮上菜展出來的,沒想到被你這麽容易就騙出來了,我虧

了。”

傅石玉像一只小獸縮在他的懷裏,她說:“沒有虧,我願意嫁給你。”

“什麽時候?”他笑着追問。

傅石玉仰頭,很認真的盯着他,說:“畢業好不好?我現在還是學生。”

梁執摟緊了她,說:“我知道你是學生,我很克制自己了.......”

“克制什麽?”她不解。

“克制.......”他笑着揚眉,伸手點了點她紅潤的嘴唇,說,“沒有把你吞下去。”

傅石玉不懂,所以她只理解出了字面的肆意,笑得花枝亂顫。

“我要告訴孫瑜,只要真心愛一個人,一定能修成正果的!”

“用我們實際的案例嗎?”

“對呀......”

“哦,那你要告訴她會很辛苦。”

“辛苦......但之後的幸福也會翻倍呀!”傅石玉拍桌,像只瘋了的小猴子。

梁執任她胡鬧,因為就像她所說的,他已經得到自己的“正果”了。

然後好不容易勸服了孫瑜,另一個老熟人又不期而至了。

這個老熟人,讓傅石玉的整個青春成為了參照物。

“江阮?你不是在一個什麽什麽藝術團嗎?”傅石玉驚喜的指着她,有些不敢相認。

江阮穿着一身藍色的裙子,落落大方的站在傅石玉的面前,她笑着說:“對呀,而且我現在還

在。”

“聽叔叔阿姨說你經常出國演出,都不在國內的。”傅石玉上前拉着她的手,因為再也不是情

敵,所以她特別從容寬容,只有面對故友的欣喜再無任何澀意。

“我也是才回來。”江阮拉着傅石玉,由衷的說,“你變漂亮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留着蘑菇頭

的假小子了。”

齊肩的頭發順滑的垂直下來,為了顯得年輕,她甚至還在頭頂紮了一個丸子,看起來特別活潑。

“哎呀,大美女說這些就讓我不好意思啦!”傅石玉伸手捂臉,“你才是越變越漂亮,我只是變

正常了。”

江阮說:“站着聊多沒意思,我請你吃飯吧?”

“好啊,學校門外有一家魚頭特別好吃,你記得你以前喜歡吃魚來着?”

“你記性真好,那我們就去那家吃吧?”

“走走走,敘舊去。”

江阮還是以前的大美女,而傅石玉再也不是那顆澀果子了。所以在面對江阮的時候,她的從容淡

定嬉笑怒罵讓她刮目相看,感嘆時間的魅力。

“我這次來找你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一坐下,江阮就開門見三的說。

傅石玉點點頭,給她到了一杯茶,說:“是你和梁磊的事情吧?”

“是,當年我做錯了一件事,傷他挺深的。”江阮低頭喝茶,有些不好意思。

“梁磊男子漢大丈夫,要是再記仇我都瞧不起他。你別放在心上,他肯定早忘了。”傅石玉笑着

說。

“他忘不了的。”

傅石玉覺得奇怪,什麽事讓梁磊那麽小心眼兒?

“當時,我告訴梁磊.......”江阮歉意的一笑,提了一口氣,說,“我告訴他你喜歡他。”

“哈?”傅石玉錯愕。

江阮理解錯誤,她趕忙說:“我那時一時氣急胡謅的,你別跟我計較。”

“哦......”她松了一口氣。

“梁磊挺看重跟你的感情的,不敢面對,只好躲避你。”

“他躲我了嗎?”

“有的,他最後和我在一起,就是這個原因。”江阮說。

這傅石玉就不服氣了,怎麽你知道我喜歡你了還故意這麽做,找抽啊!

“他這就不仗義了,就算知道我喜歡他也不至于這樣吧?況且......我也不喜歡他呀!”傅石玉氣得想撸袖子,自己一段苦澀的暗戀歲月,原來是拜這個王八蛋所賜。

江阮說:“你那個時候成績不好,正在準備考一高,他為了不讓你分心,只有想出這樣的招了。而且,這個爛招還是我幫他出的。我有私心,一切都是因為我喜歡他.......”

傅石玉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在自己未知的另一個世界裏,原來事情的一切是這樣發展

的.......她覺得詫異。

“所以,當他知道你并不喜歡他且對他無意的時候,他就提出跟我分手了。”她說起來,眉間依舊有放不下的愁思,她說,“我當時很生氣,一怒之下就走了,再也沒有跟他聯系過,也始終欠他一句對不起。”

傅石玉卻在想,那......梁磊到底有沒有喜歡自己?

和江阮分別後,她一人走在夕陽下的校園裏。江阮呢,自然是心滿意足的拿着梁磊的聯系方式而

去,她剖白了這麽久,無非就是想舊情重燃,傅石玉順手推舟,反正梁磊現在也是光杆一個。

電話響起來,是梁執。他問她要不要吃小龍蝦,他今晚下班早可以回家做。

傅石玉長出了一口氣,他在那邊問怎麽回事。

“我想吃蒜蓉的。”她說。

“想到要嘆氣?”

“想到之後我刷無數遍牙我就覺得累......”

“懶蟲,趕緊回來給我打下手。”

“哦,馬上回去。”

“算了,我讓人去水産市場買回來吧,你待着別動,我來接你。”

傅石玉原地坐在草坪上,“好啊,我等着你。”

挂了電話,想到他正在來接自己的路上,她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梁磊有沒有喜歡她她不得而知,但這個人,她百分百确信已經被自己迷住了。嘴角忍不住上揚,她像只偷油的小老鼠,沉浸在自己的喜悅當中。

而她不知道的是,高架上發生追尾,她的心上人已經被送往急救的路上了。

有時候,幸福很短暫,也就那麽一剎那的事情。

有時候,痛苦很長,起碼比幸福長......

☆、70|16|8.04|1.1

梁執出事的第三天,他遠在美國的母親大人就回來了。

看到趴在兒子病床上,比病人還要憔悴的傅石玉,她直接讓人把她叉了出去。

跟慣梁執的保镖們當然不會這樣做,除非他們認定躺在病床上的人死了,再也醒不過來了。

“傅小姐,去吃點東西吧。”保镖向着傅石玉打眼色,她看到了,自然不會讓他難做。

一下子站起來,她竟然要倒。保镖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在梁夫人的注視下,趕緊把她扶出了病房。

傅石玉很清醒,現在不是和梁執他媽對決的時候,重要的是照顧好他,讓他清醒過來。所以她吃

了一點晚餐,給梁執的爸爸打了一個電話。

梁執他爸簡直是他媽的天生克星,兩人一言不合就會吵架,根本無暇顧及收拾傅石玉。他爸牽制

住了他媽,所以她總能偷溜進病房照顧他,跟他說話。

眼窩深陷,她握着他的手似乎比他還有難熬。

有時候就這樣看着他,眼淚莫名其妙的就流出來了。她在想,要不是自己一貫嘴饞,梁執也不會

在那天來接她回去,也不會遇上這樣的交通事故。

醫生說情況不是很嚴重,只是病人會昏迷一陣子。

傅石玉覺得他是庸醫,因為他昏迷的時間未免太長,長到她已經熟練的學會了刮胡子的這項技

能。

顧淮從北京飛來,看到這樣的傅石玉,他只有送上一個安慰的擁抱。

“別哭,別怕。”他抱着瘦成一把骨頭的傅石玉,輕聲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傅石玉雙手搭上他的腰,瘦得顴骨都十分明顯的她竟然笑了出來。

“怎麽了?”

“抱着你就讓我想到他了。”她懷念的蹭了蹭他的肩膀,說,“顧淮,你說他還會不會醒來

呢?”

“會,他還沒有把你拐回家,怎麽敢功虧一篑?”

“嗯,我信你,你一直比我聰明。”傅石玉閉上眼睛,有些欣慰。

“叔叔阿姨知道嗎?”他問。

“不知道,所以你千萬要保密。我爸也是大病初愈的人,經不起這種消息的打擊。”

“嗯,知道。”

顧淮沒有待多久就走了,但傅石玉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做事井井有條,不再那麽擔驚受怕

了。

許宗盛說:“看你偏心的,我安慰你都沒有什麽效果,他一來你就好了,你是不是喜歡的是顧淮

啊?”

孫瑜給了他一肘子,“閉上你的臭嘴!”

“我這是調節氣氛!”

“不需要!”

傅石玉懶得理這倆人,因為她一天的工作實在是很多。又要不放下學業,又有在梁母沒在的時候來偷看梁執,沒空着呢。

顧淮走的那天晚上,梁執就醒了。

之後許宗盛以斷定的口吻說道,“他一定是被氣醒的,誰讓顧淮那小子抱那麽久。”

孫瑜:“........”

傅石玉:“.........”

兩人再見,猶如再生。

傅石玉已經流幹了眼淚,所以哭不出來的感覺更難受。梁執更慘,他只能看着她傷心,連安慰的

話都無法開口。

“你別急,醫生說會好的。”她握着他的手安慰他,像個大人了。

梁執覺得懊惱,他從來沒有想過會給她帶來這麽大的傷害。

所以在之後的治療過程中,他再配合也沒有了。而梁執一醒來,梁夫人就更沒有膽量把傅石玉趕

出病房了,只得勉強的共處一室。

梁執看她的神色,不像有異的樣子。但擔心委屈了她,所以一直拉着她的手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傅石玉着急的跺腳,“我要上洗手間啦......”

他微微一笑,松了手。

在洗手間,兩個女人站在盥洗臺旁邊,刀光劍影。

“謝謝你這麽照顧他。”梁夫人先開口。

“不用謝,我心甘情願的。”

“但我還是覺得你們不合适。”

傅石玉用紙巾擦了擦手,她說:“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是你說合不合适就能行的,況且經歷了這件

事,阿姨,我覺得您應該可以體諒我們。”

說完,她也不等回複,直接走了。

梁執的保镖迅速的從門口撤離,傅石玉勾了勾手指。

“不會吧,女廁所哎?”傅石玉無奈的叉腰。

“咳咳,梁總擔心您和夫人吵起來........”

傅石玉吐了一口氣,決定去教訓一下某人。

“等你出院我們就去領證怎麽樣?”

一顆悶雷,炸的梁磊七暈八素。

他聲帶受了損傷,一時半會兒還發不出聲來,只得看着她一個人在那裏說話,自己雖焦急但無奈

發不出半點兒聲音。

“我想過了,我不能失去你。與其等着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發生的下一次災難,我還不如早早嫁給

你,起碼還能有第一手信息的獲悉勸。”她撐着下巴坐在病床前面,自說自話的打算。

“當然,我得要一個盛大的婚禮,這是張小鳳女士的心結。”

前面兩個女兒都太匆忙了,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也是讓她百爪撓心,在傅石玉的婚姻大事上,她絕

不可能再讓步了。

梁執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注意到自己。

“怎麽,你不同意?”

他搖搖頭,傅石玉炸毛,“怎麽?你還怎麽不同意?”

梁執苦笑,點頭也不是,搖頭更不是。他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然後在傅石玉的手板心裏寫字。

“我認不出來,寫的是什麽?”傅石玉苦惱的說。

學渣,就算這個時候智商也要拖後腿。

梁執無奈,等了這麽多年,他只有再多等幾十天了。

而結婚這件事,傅石玉确實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那天她在學校等到了晚上八點還不見梁執的身

影,又氣又急,電話又打不通。如果不是最後仆人想到了給他來一個電話,她可能會更後知後覺

一點。

她想成為梁執的妻子,起碼在他出事的第一時間,她的電話會響。

二十一歲的傅石玉,第一次有了很成熟的想法。

這是梁執也沒有料到的,對此,他說了無數個對不起。

“對不起有屁用,我要鑽戒鮮花婚紗.......”她掰着手指開始數。

梁執拉着她的手,粗噶的聲音從聲帶震動出來,他說:“算上我,我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

傅石玉伸手抱住他,已經可以坐起來的他當然也可以回抱她了。

“寶貝別哭。”他知道她很害怕,一顆心飄忽不定的感覺,他與她感同深受。

“你出事了,我經常在夢裏被吓醒。”傅石玉哭着說,“我總是夢見你床頭那個東西成一條直線

了,我害怕.......”

“我在,我在。”他親吻她的額頭,不停地用言語安撫她。

“梁執......”她淚眼婆娑的推開他,盯着他的眼睛,她說,“我好愛你........”

梁執很心酸,因為他給了他的女人最大的不安全感。

“寶貝,一定要嫁給我,讓我用下半輩子所有的時間來補償你之前的害怕和擔心........”

“嗯,我要物超所值。”她摸了摸眼淚,一笑,眼睛彎彎的。

他親吻上那雙帶着魔力的眼睛,那是他全部的世界。

等到梁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傅石玉終于親自致電母上大人,她要結婚。

忍受了父母以及大姐二姐的雙重追問後,她終于道出了實情。

“我不想再有這樣的害怕,一次還撐得住,第二次我就可能陣亡了。”典型的傅石玉似的語氣,張小鳳女士不用親自去就知道她的女兒有多麽倔,會用多大的意志力來堅持這件事。

她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給傅石玉打電話,她說:“我和你爸爸訂了票,我們要來s市。”

梁執被傅石玉坑了一把,措手不及的接待岳父岳母。

傅石玉在一旁笑眯眯的說:“我也是為了不打擾你康複嘛。”

她報複心很重,即使只是用這個小小的報複了一下讓她擔驚受怕幾十天的梁執。

“梁執啊,你真的要和這丫頭.......結婚?”張小鳳女士不敢置信。

不是對傅石玉沒信心,她只是覺得梁執的眼光......好特別的哦。

梁執雖然被傅石玉打了個措手不及,但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看傅石玉的那種眼光,要演是演不出來的。

“嬸嬸,您放心把她交給我,我絕對不會讓您後悔。”

“嬸嬸相信你的人品,但傅石玉這丫頭實在是讓人頭疼,你.......”她總得給梁執打一針預防針,上面的兩個姐姐都是和和美美的過着小日子,她這剩下的一個女兒,也得順順利利的才行。

梁執說:“我不會做婚前財産公證,要是有一天我對石玉不好,別說我的一半財産了,就是全副身家我也願意賠給她。”

張小鳳女士擺手,“我們不是看重這個錢的問題.......”

“但我得用這個來證明我的真心,我愛石玉,我永遠和她共享我所有的成就。”及時坐在病床上,他一本正經點的樣子依舊充滿了說服力。

傅石玉借機撲上去,她說:“那我要買上次看到的那條裙子,好貴的,我自己買不起......啊!”

身後被張小鳳女士一掌拍下來,她差點栽到床下面去了。

“你這丫頭,能不能掙點氣!”

梁執趕緊接住她,抱在懷裏,“嬸嬸,我不會給她買的,您放心。”

“為什麽?”傅石玉推開他。

“太暴露了,不适合你。”

傅石玉:“........”

“重新選,我一定買。”他笑着拉着她的手,視旁邊的岳母若空氣。

“誰要你買,我自己買!”哪裏敢在張小鳳女士面前再撒野,她只好收斂一些了。

而被忽視的岳母表示很開心,這種膩歪死人的模式完全比前面兩個女婿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可以放心了。

☆、71|16|8.06|1.1

為了能娶到心愛的女人,梁執康複的速度像是坐上了阿波羅號飛船,日進千裏。傅石玉很高興,因為她又見到了健健康康的梁執。

有一天,兩人比鄰而坐,傅石玉看書梁執看電腦,他突然問她:“這麽早就結婚你怕嗎?”

傅石玉翻了一頁書,不鹹不淡的問:“怕什麽?”

梁執若有所思的一笑,低下頭不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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