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晚安

餘躍曾經有個夢想,那就是打職業比賽, 這個夢想進化一下, 那就是和何知州一起打職業比賽。

所以當初他不顧父母反對一意孤行來到了AH的青訓營!

果然, 堅持是會有回報的!

現在他在訓練室裏,聽着何知州耐心細致的幫他分析如何變強, 餘躍感動的熱淚盈眶。

一邊打游戲一邊現場教學的何知州被這迷弟視線盯的怪不好意思的。

特別是這小崽子隔三差五就要偷偷瞄他一下,一雙眼睛還一直冒星星……真的很影響打游戲的狀态。

于是何知州低聲說了句:“認真點。”

餘躍頓時眼觀鼻鼻觀心, 頭都不敢再扭一下。

陸翊被宋臨帶到訓練營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

兩個人規規矩矩并排坐着, 一個眉頭微皺,時不時說兩句話, 但是語氣溫和;一個嚴肅認真, 小心翼翼。

陸翊雖然是因為打游戲和何知州私定了終身,但是這還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看到何知州打游戲。

于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坐姿很規矩。脊梁挺直,态度認真,仿佛面對的不是一塊電腦屏幕,而是……夢中情人。

清早起床收到了何知州的消息, 說做夢夢到跟他分手的。

陸翊那時候還沒怎麽睡醒,就盯到了分手兩個字,玻璃心嘩啦啦碎了一地, 帶上眼鏡再一看——

原來是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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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二營長把我的意大利面端下去吧。

俗話說, 日有所思, 夜有所夢。

分手……想得美。敢跑路, 腿打斷。

陸翊一上午走了兩次神,然後他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比較影響學習和生活狀态。

絕對,絕對不是他戀愛腦發作,想去和人見個面。

于是他冠冕堂皇地跟宋臨說:你們俱樂部地址在哪?給個定位吧。

正在看《延禧攻略》的宋臨頓時心頭一震。

臨淵羨魚:……嘎哈啊大哥?

LU:找何知州

然後飛快的補充了一句。

LU:理療。

寫作理療,讀作家暴。

宋臨心中充滿疑惑,比如這兩人到底是什麽關系,怎麽感覺gay裏gay氣的。

但是轉念一想,我他媽不就是個龍套嗎,管這麽多幹什麽?

宋臨這麽想着,幹脆利落的帶着人來找何知州了。

等在訓練室找到了何知州,他剛想上前把人叫出來,被陸翊攔住了。

“等他這把打完吧。”後者低聲說。

于是等何知州打完這一把,随意往外一瞥的時候。

頓時驚了。

他把耳機從腦袋上扒拉下來,管他什麽宋臨餘躍此時此刻都變成了黑白背景板,只有陸翊的身影在他世界裏閃閃發光。

何知州三下五除二跑到了人家跟前,內心激動情難自禁,不顧人性的扭曲和道德的淪喪,大庭廣衆之下,把心上人扛在肩上,然後腳底抹油“噔噔噔”往樓上跑。

留下餘躍和宋臨在原地目瞪口呆。

其實陸翊也目瞪口呆。

但是他覺得拿小拳拳捶人背叫人把他放下來實在是太過娘炮……于是,他忍了。

不過,看多了網上段子的何知州錯估了一件事。

陸翊是個跟他差不多高的大老爺們,不是公衆號微博號上那些嬌小的一米五少女。

他何知州也不是什麽肌肉壯漢,平時最多繞着老年人公園跑個兩圈,連綠JJ男神标配八塊腹肌也時有時無。

突如其來的騷。

閃了老子的腰。

在離自己房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何知州憋着一口氣,輕輕把人放了下來,然後倒抽了一口冷氣:“翊……翊翊。”

陸翊站在原地一臉懵逼:???

何知州扶着老腰一臉血:“我好像上樓的時候閃到腰了。”

陸翊的內心不僅毫無波動,甚至有一點想笑。

他又一次扶着人躺下了。這一次是趴床上。

然後開始撩人家衣服,嘴裏振振有詞,“我看看傷的重不重。”順便揩油。

結果是P事沒有。

但是陸翊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十分鐘後。

何知州緊張的盯着陸翊塗了紅花油的手。

陸翊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輕聲對人說:“乖啊,別怕,一點都不痛的。”

最近陸翊輪換到了兒科。他跟小孩兒說話也是這個調調。

他把手搭在了何知州腰上。在心裏非常紳士的吹了一下口哨,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激動的想着:嘿嘿嘿州州兒的腰诶手感真好。腿也長,屁股也翹。這次真是賺到了。

何知州發現陸翊沒騙他。

除了最開始那幾下有點疼,他被搓揉的非常舒服,甚至第三條腿想站起來跟陸翊敬個禮。

何知州心底悄悄想着,幸好幸好是背面朝上。

要不然多尴尬。

他的智商尚存一線,那種“你點的火你來滅”的臺詞是斷然說不出口的。

更何況何知州有預感,他就算真的這麽說,陸醫生也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分分鐘不舉。

不要小看知識的力量!

何知州試圖分散注意力,他開口問:“你今天怎麽又來了?”

陸翊頓時拖長了調子:“又?”

州哥方了:“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沒想到今天會看到你!”

畢竟不久之前陸翊才來找過他。

咦……說起來怎麽都是陸翊找他,他是不是不太主動了。

何知州陷入了反思!

陸翊擡起頭看了他一眼,語氣不急不緩地說着:“不好意思,耽誤你打游戲了。”

他這話說的态度誠懇,情感真摯。

何知州上一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是在四年前。

孫林自诩注定單身到地老天荒,其實當年還沒發福的時候還算一個小帥哥,他也是有過女朋友的。

暫且稱為大嫂。

在何知州還是個十七歲的青蔥少年時,大嫂曾經大鬧過俱樂部。

“你他媽整天守着游戲你能給我什麽?!我今年大學畢業,我媽讓我結婚,你他媽為了搞這個俱樂部倒貼這麽多錢欠了一屁股債,你也不想想你拿什麽娶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什麽情況!”

“你就說吧!你這個破游戲重要還是我重要?!”

孫林站在原地抽煙說不出話。

大嫂在一頓質問後換來了沉默,她冷靜下來了。

當時的副隊長想上去勸勸嫂子,被一巴掌推了個老遠。

“行,不好意思,耽誤你打游戲了。”

于是大嫂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拎着包走了。

氣勢如虹,泣不成聲。

孫林因此消沉了好久。

副隊長派了平時隊裏最受寵的一個小孩——也就是何知州,上去問問,大哥你到底是咋想的啊,咱們是繼續甩胳膊幹呢還是就此別過呢。

大哥孫林說,幹吧幹吧,我還可以回去經營爹媽的超市,我跑路了你們可要咋整,怕是飯都吃不飽。

說完又“吞吞吞吞”了一瓶酒。

隔了一年半。AH鹹魚翻身了,異軍突起拿下了第一座金色小獎杯。

資本湧入了,孫林倒貼錢建起來的俱樂部被收購了。

換一句話說,有錢了。

他輾轉幾個故人終于要到了大嫂的聯系方式,孫林說,妞啊銀行卡密碼我沒改呢一直是你生日,你回來刷我卡吧。

大嫂說不了不了,下周預産期。

當年孫林連牽個手都舍不得捏疼了的小姑娘,原來已經是他人婦了。

孫林“吞吞吞吞”喝到了天亮,被擡着回來,迷迷糊糊一個跟頭摔破了門牙。

一個月後孫林在大嫂的朋友圈裏看見了她兒子的照片,小孩剛長開一點,粉粉嫩嫩的有幾分可愛。

孫林枯坐到天亮,紅着眼睛把自己缺了半截的門牙換成了烤瓷牙,跟新的一樣,一點都看不出是補過的。

他删除了大嫂的聯系方式,并且再也沒有提起過她。

孫林删了大嫂,所以也沒看到共同的朋友在大嫂朋友圈下的評論。

朋友說:林霖真可愛啊。

在大嫂還是個未婚小姑娘,孫林還是個苦逼小隊長的時候,大嫂最喜歡叫他“林林”啦。

她依舊愛着“林林”,但是很抱歉啊,她已經有另一個“霖霖”啦。

林林不需要她也能過的更好,她的霖霖還沒來得及長大。

時隔多年,何知州再次聽到了這句話。

何知州頓時吓的第三條腿都軟了。

他翻了個面坐了起來,看着陸翊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着:“打游戲是我目前的事業和夢想,但是你在我心裏比游戲重要。”

如果非得有外力逼迫他二選一,他選陸翊。

這是何知州的心裏話。游戲天天打,躺着打坐着打,換個游戲打,但對象就一個。

電競選手是何知州職業,聽過随意換工作的,聽過随便換老婆的嗎?

後者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陸翊也沒想到何知州居然這麽大反應,畢竟他就是随口一說。

而何知州卻極其認真,仿佛一位被污蔑出軌的男人在愛人面前證明自己的清白。

陸翊想了很多,實際上也不過過了幾秒,他回答說:“我跟你開玩笑的,我……”

敲門聲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何知州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扣上了襯衣扣子,下床跑去開門。

孫林抱着炸雞桶站在門口,看到何知州衣冠不整的模樣,心中一驚。接着又透過何知州高挑但不偉岸的身影看到了陸翊。

孫林恍然大悟!

“對不起,打擾了。”

他砰的一下關上了門。差點撞到了何知州的鼻子。

何知州不明所以的走了回去。

陸翊指着他的衣服,“州哥,扣子扣錯了。”

話音剛落,何知州就看到擱床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孫林發來消息:……我覺得這裏房間隔音效果不是很好??

剛才還在陸翊面前袒兇露乳(誤)的州哥悄悄臉紅了一下。臊的。

不不不!老孫,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是純情少年!!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子!

夢想明年結婚的孫某:我懂,我懂。年輕人火氣大,收不住,正常。

在河之洲:……

何知州剛想重申一下自己正人君子的身份,就聽到陸翊說:“你今天是不是四點醒了就沒睡了?”

何知州被岔開了思路,“啊,你怎麽知道。”

“昨天看還是好好的,今天黑眼圈又起來了。”

這樣啊。

睡眠不足就長黑眼圈,他也很無奈啊。

然後他聽到了陸翊下一句話。

“睡個午覺吧。我陪你睡。”

一起睡=躺一張床上=很方便動手動腳。

去他媽的正人君子。

我何某人今天就想耍流氓。

何知州想的很美,可惜會錯了意。

=v=陸翊說陪他睡覺覺的意思是看着他睡!一個有輕微潔癖的醫生難以接受自己穿着牛仔褲就躺人家床上睡覺!

哼,說不定身上還有汗臭臭呢,怎麽可能一起困覺!

于是陸翊就守着何知州睡覺了。

他拿出kindle,翻出了《神經解剖學》,拿了一支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他現在的舉動和在圖書館度過的很多個春夏沒什麽不一樣。

但是因為身邊多了個人,又好像有什麽不一樣了。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何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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