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隐憂
“阿姝......”心情複雜的堂兄淩霁欲言又止。
“阿姝......”心情矛盾的堂嫂蔣氏欲言又止。
“阿姝......”心有餘悸的堂姐淩靜嫣欲言又止。
三個人齊整整地站在淩靜姝的面前，不約而同地看着淩靜姝，異口同聲的張口，然後一聲長嘆。
淩靜姝被他們的表情逗樂了：“瞧瞧你們幾個，怎麽都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我會覺得壓力很大呢！”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淩靜嫣不知該笑還是該惱，想瞪她一眼，一想到淩靜姝剛才面對太孫殿下依然伶牙俐齒不落下風，語氣又軟了下來：“阿姝，你剛才哪來那麽大的膽子，竟敢那般和太孫殿下說話。你就不怕太孫殿下當場翻臉發怒嗎？”
淩霁和蔣氏沒吭聲，眼中蘊含的意思顯然和淩靜嫣是一樣的。
淩靜姝笑着反問：“我和阿霄走了之後，太孫殿下沖着你們發火了？”
“這倒沒有。”淩靜嫣搖搖頭：“不過，殿下沖王統領發火了，還罰他擦一個下午的船板！理由是他擠眉弄眼，失了東宮侍衛的尊嚴體面！”
......這扯淡的理由，擺明了就是遷怒！
淩靜姝悠悠一笑：“反正挨罰的是殿下的人，又不是我們，你還有什麽可着急的？”
好有道理！
她竟然無言以對！
淩靜嫣嘴唇動了動，終于什麽都沒說。
擺平了淩靜嫣，淩靜姝又一臉正色地對淩霁夫婦說道：“堂兄，堂嫂，當時的情況你們也看見了。我若是一聲不吭。咽下一口悶氣也不算什麽，卻也被太孫殿下小瞧了去。連帶着我們淩家也會被輕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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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孫殿下身份再尊貴，我們也不必仰人鼻息任人耍弄。所以我才輕巧地回了幾句。認真說起來，我說的每句話都未出格，也沒露出半點不敬。就算太孫殿下心中不快，也挑不出什麽不是來。也不會因此遷怒到你們身上......”
“阿姝，你誤會我們的意思了。”淩霁立刻說道：“我不是怕太孫遷怒淩家。而是擔心你惹怒了太孫殿下。被殿下記恨。”
“說起來，今天的事都怪我。”蔣氏自責地輕嘆一聲：“若不是我多嘴，也不會惹了這麽一出。”
淩靜姝不以為意地笑了一笑：“說到底。還是因為身份有別，地位高低不同。我們有求于人，受些閑氣也是難免的。我又是個受不得悶氣的性子，就這麽應了回去。現在真正氣悶的人是太孫殿下。可不是我。”
淩霁：“......”
蔣氏：“......”
......
“安慰”不成，反而被淩靜姝開解了一番的淩霁夫婦。懷着無比複雜的心情回了艙房。
兩人對坐了片刻，然後不約而同地張了口。
“這件事別告訴父親母親了！”
“得将這件事瞞着公公婆婆。”
果然是心有靈犀！竟然想到一起去了。夫妻兩個對視一笑，低聲說起了悄悄話。
“這個堂妹，生的美麗傾城。又聰慧機敏口齒伶俐，将來絕不是池中物。”蔣氏由衷地嘆道。
還有一句話，蔣氏沒有說出口。
原本看着淩靜嫣也算美貌出衆。可和淩靜姝一比，頓時黯然無光。就像普通的珍珠。偏偏和珍貴罕見的夜明珠放在了一起......
淩霁自是聽出了蔣氏的言外之意。
縱然他再偏心自己的親妹妹，也不得不承認淩靜姝勝過淩靜嫣良多。
“我倒是覺得，阿姝這般美貌聰慧，心性堅韌又遠勝過普通女子，這對她來說未必全是好事。”淩霁想到那天夜裏的沾滿了鮮血的匕首，依然心有餘悸。
“女孩子還是溫柔乖巧一些的好，這麽固執這般有主見，将來在姻緣上或許會吃些苦頭。”
淩靜姝這朵耀目絕色的牡丹，到了京城遮也遮不住，只怕很快就會惹來衆人矚目，或是別有用意的垂涎。
淩家在定州也算望族，在京城卻算不得什麽。
淩大爺只是一個四品官，能護得住淩靜姝嗎？
說句不孝順的大實話。淩大爺功利心極重，要是真的遇到了垂涎淩靜姝美色的貴人，別說護着了，不主動攀附就不錯了......
淩霁開始為将來可能發生的事憂心忡忡起來。
蔣氏見淩霁面色沉重，笑着問道：“瞧你這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在想什麽？”
淩霁和蔣氏夫妻恩愛，感情和睦，無話不談。只除了那天夜裏淩靜姝殺了匪徒的事瞞下不提，其他的事從未瞞過蔣氏，立刻将心裏憂慮的事說了出來。
“......玉娘，不瞞你說，我這幾天心裏總有些隐約的不安。總覺得日後還會發生什麽大事。”淩霁長嘆一聲：“你嫁給我也有四年了，父親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萬一将來真的遇到這樣的事，只怕父親他......”
子不言父。
哪怕是閨房私話，身為兒子的，也不該說父親的不是。
淩霁又嘆了一聲，沒有說下去。
蔣氏自然清楚公公擅鑽營功利心重的性子，淩霁的顧慮也不無道理。笑着安慰道：“你別杞人憂天了。事情尚未發生，你在這兒胡思亂想有什麽用。依我看，阿姝極有主見，絕不是任人擺布揉搓的性子。真有那麽一天，你要擔心的是公公才對。”
淩霁聽的啞然失笑，心裏的隐憂盡去，摟住了蔣氏：“你說的對，我還是別東想西想的了。有這時間，還是想想怎麽讓你懷上孩子......”
蔣氏紅着俏臉，輕啐了淩霁一口：“大白天的，說這些也不嫌臉紅。”
淩霁心中情動，笑着摟緊了蔣氏的纖腰，正要将腦中所想的事化為行動，門忽地被敲響了。
“大少爺，老爺請您過去。”
蔣氏一驚，忙推開淩霁，七手八腳地整理好衣衫。
淩霁一臉無奈地開了門，去了淩大爺的艙房裏：“父親特意叫兒子前來，不知有何事垂詢？”
淩大爺示意淩霁一起和他看向窗子外。
只見相鄰的船上，一個身材壯實高健的青年男子正跪在船板上，用力地擦着船板。
淩霁：“......”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