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山雨欲來

第三十二章山雨欲來

我第二天是被尿意憋醒的。渾身酸痛,喉嚨處幹涸得不像話。不知是不是感冒了,呼吸熱乎乎的。印象從昨晚醉酒之後的記憶線斷了,只記得喝了六杯啤酒水,腦袋撐不住就暈了。視網膜黑茫茫一片,厚實的棉被熨帖的貼在身體上,但是沒有安全感。順滑棉被的觸感讓我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穿任何衣服,這個驚悚的認識在我腦海裏推演出好幾種故事版本,延伸最後,只有這幾個孤零零的問題。

一.我在裸睡?

二.那是誰幫我脫了衣服?

三.為什麽我不得不裸睡呢?

四.我旁邊有人嗎?

巨大的信息量充斥腦袋,我腦袋又暈又疼,不舒服的側過身,沒想到下|體一陣刺痛感讓我吸了一口氣。

好疼。

環境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有一種陌生的空間氣息。我想不起昨晚完成的任何事情,這空白的十幾個小時的失憶讓我患得患失,更何況,此時此刻這種情狀和我下身的痛覺不得不提醒我某件事——

我隐隐約約意識到了,驚慌起來,猛地從被窩裏起來,掀開了一角棉被,冰冷的空氣侵蝕着我還算溫暖的皮膚。……然後我很沒有骨氣的又鑽了進來。下身因為大幅度的動作而劇痛,兩腿之間黏粘稠稠的,非常不舒服。

旁邊有人,有熱源。原諒我什麽都看不清,四周黑魆魆空洞極了,只是憑借大致的輪廓感覺旁邊棉被上鼓起了一個小山丘。我左顧右盼,茫然四顧,黑暗裏我用手輕輕的觸碰在凸出來的棉被上,下一秒小山丘動了動。

QAQ!忽然——我在棉被上的手被抓住,須臾之間一股蠻力控制住了我,溫暖的手指緊緊抓着我的手腕。

我摔在了對方的身上。被子覆蓋在背上。身體緊密的貼合。對方也沒有穿衣服,這一下肌膚的親密接觸讓我腦袋蹦的一下懵了。

手還沒有力氣,下面還很痛,我終于承認了到底自己昨晚發生了什麽事。

“開燈!”我喊道。

我隐隐約約知道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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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沒有吭聲,沉默的從被窩裏伸出手,摸索着打開了床旁的按鈕。

明亮的燈光一下子覆蓋了整個角落。我的眼睛恢複了光明。但由于這個我上他下的姿勢,我的人影投在了他的身上,連帶着他的臉都被陰影填塗得暗了幾分。

深紫色的眼瞳被陰影熏染成灰色,他的嘴唇出了一些血,像是被咬了好幾口,特別是左邊的側臉,接近耳垂的方向,被人饒了幾條一厘米長的抓痕。

橙色的頭發亂糟糟的,不過醒來時他的眼神還帶了幾絲迷蒙的睡意,倒是透出了一分天真來。

我的視線順着他的脖子到下面來,情況更是慘不忍睹。我昨晚塗抹在嘴唇上的紅色的口紅的在他的胸膛上抹了隐隐約約好幾個印記。

相反我身上,雖然有濕漉漉的尴尬的吻痕,卻并無任何抓傷痕跡。

我·強·了·他——?!嗯?

這幾個大字如千斤重晃悠悠的挂在了我的頭上。

腦袋發暈,頭疼。我忍不住用手指按了按隐隐跳動的太陽穴,吞了一口口水,對着被壓在我下頭正看我的淺野學秀試探着說。

“……你被我強|暴了?”

“……”

這個詞真不美好,更何況,被施暴對象才是一向以高冷示人,在椚丘中學如魚得水的淺野學秀。發生性|關系這幾個字,對一個品德兼優的好好學生絕對是人生中可恥的污點之一。受害人是他,做錯事的是我。這件事,也确确實實是我做的孽。首先,我是纏着他幫我混入酒吧的,接下來,喝酒誤事也是我硬要做的。雖然桂木萌脾氣爛提出這種要求我始料不及,可是喝酒我喝了,以我半杯吻哭妹子的體質,六杯下肚,會做出什麽事來,我應該提前想想的啊。

知念真理,現在真的是喝酒誤事誤身誤人生啊!

淺野學秀原本表情還算鎮定,聽到我這個提問,表情僵掉了。

他如今還被我壓在身上,肌膚全露,光滑細膩的觸感像上等墨玉冰涼剔透,當然,這也并非是何重點,最重要的是,我們兩個都赤身裸|露,還雙雙觸碰對方緊密無隙,我們頂多算個還有點敵對精神的競争對手,在此事件發生前,并無任何情誼。

今日這種局面,如讓我十年後回想,定然是萬般後悔和羞恥。這感覺有多驚愕多尴尬,有多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說,難忘到我肌膚都戰栗起來。空氣的冰涼頂多讓我的肌體受到生理反應,可這份荒誕,連帶我本該淡定的內心也如同波濤翻滾,滔滔江水不斷。

淺野學秀動了動身體,他這一動,連帶着下面某個地方碰到了我某個私密部位,我的臉僵了一僵,用怒氣洶洶的目光瞪了他一下。

“你不要動!”

“我不要動?”他淡定的吐出這幾個字眼,眼眸深深,忽然打量了還裹着被子的我警惕性超強的臉,挑眉道,“知念真理,在你看到現在這一幅景象之後,還有資格說這種話嗎?”

“如果真的是我上了你,我道歉QAQ!”我一臉欲哭無淚。

“穿上衣服。我們可以慢慢談。”他說。

……

這個小公寓比我想象中來的大,結構簡單,線條硬朗,冷色系的主色調很是淺野學秀的美學。客廳、卧室、衛生間、廚房一應俱全,除了衛生間和卧室,毫無意外鋪天蓋地的圖書。有收拾整齊的一列列排放在書架上的,也有随意鋪開的一杯杯散落着書頁零落的蓋在地板上的。我從浴室洗完澡出來,穿着淺野學秀一件寬大的白襯衫,托着濕漉漉的黑色長頭發,踩着淺野學秀寬大的拖鞋,一不小心踩在了随意鋪在客廳上的一張書籍紙。

我也算半個愛書人,一半心疼一半忏悔的蹲到了地上把踩上的那頁紙鄭重其事的撿了起來。

是随意的一張脫頁紙,書頁是阿拉伯數字的56,內容是衆多文學著作中的廖星一點。

但我甚是鄭重,把倒在地板上的散落紙張都收集起來,堆放在了茶幾上。

今天是周末,學校休息的日子,挂在牆上的鐘表的時針已經指向十二點,有朝一點移動的驅使。我光着大腿盤腿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機。我沒帶手機,不知道一夜未歸的我讓徹夜等待的知念清志有多焦急,我覺得知念清志知道我如今的情況恐怕要呆住了吧。

淺野學秀已經在廚房準備了中餐,他比我早一步洗完澡,頭發也被吹風機吹得井井有條,今日不用上學他沒穿制服,而是套了一件寬松樣式的灰色毛衣,襯得皮膚很白。他左臉側上鮮紅的抓紅傷跡已經貼上了OK繃,如果不是這刺眼一筆,我恐怕都覺得今早發生的景象都是幻覺。

也多虧他沉重冷靜,心平氣和,在我和他起床之後,并沒有第一時間就談這件事,而是在我倆陸續洗完澡後開始做飯,似乎對這一件事要理不理。

當然,我知道這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至少對我來說,日本文化終歸同我從小灌輸的思想有些不同。

淺野學秀不是個會做飯的人,從他生疏的刀工就可看出倪端。他生硬的把一根胡蘿蔔切成了又粗又厚的大塊,又和山藥、肉一起下鍋煮了一個湯,接着下鍋炸了天婦羅,還有厚蛋燒。這些菜其實我都吃過,不過在淺野學秀的手中又用了不同的感覺。

我整裝待發坐在了餐桌上。

他沉默,把裝了米飯的碗端到了我的面前。

其實我也不知說什麽好,只好幹巴巴的應付了幾句:“謝謝你。”

幾天前明明不是這樣的,更多的是我拆他的臺,他也會懶得理我。兩個人連說話都帶着一股火藥味。

我味如嚼蠟得扒米飯。

“你下面還疼嗎?”他忽然說。

我吃得好好的,他這麽一說,立馬更尴尬,卡在嘴裏的米飯吃也不是,吐了不是,卡在喉嚨那裏不動了= =。

我面色不大好。

“你·說·呢。”

“可你得對我負責。”他說。

他左臉上的OK繃似乎嘲笑我,我看他平平淡淡的把這句話說了出來,眼睛都不擡,一副嘴巴刻薄氣勢逼人的老大模樣。這句話一點也不符合他一向高冷裝逼的形象,如此命令式的斬釘截鐵的口氣更是犯賤。他臉笑也不笑,垂着眼眸,仗着濃密的長睫毛,眼觀鼻鼻觀心的一絲不茍的吃着飯。

手指抓着筷子還在夾天婦羅。

……可是讓我覺得竟如此欠揍。

我忍住了怒火拼命松開我的拳頭。

因為理虧的是我,我只能萎了。

“……那個……”我擺動筷子,忐忑不安的攪拌着炖湯,用目光掃視了他好幾下,“淺野學秀,關于這件事……我……”

“……”他舀湯的手停頓住了,擡頭看我,面無表情,“知念真理,你想說什麽,不用遮遮掩掩,告訴我。”

我覺得他因為我支支吾吾的态度有點生氣了。

但是我也很生氣!不對我更生氣!因為損傷更大的人是我好不好!

“我是說……呃,我是說,雖然發生了這種對我們兩個人都很悲慘的事情,但是我希望我們兩個人都振作起來。這畢竟只是一次意外,我不希望因為這個意外而搭上兩個人的人生。你看,在此之前我和你只是普通的學習競争關系,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們以後也撇開這一次意外,而重新回歸最初平淡的生活。”

我說着說着又感覺饒了回來,只好沉下心說:“就當這只是一次意外,可以嗎?”

沉默,沉默,這氣氛冰到極點。

他抿着唇盯着我,尚且稚氣的臉透出一股不合時宜的成熟。深紫色的眼眸也不知想些什麽,不細看天真極了。

脖頸細長白嫩,低領毛衣很好的露出鎖骨。因為身高颀長,氣勢淩人,他一點也不像個國中生。

可是他偏偏是,而且前途光明。即使性格中二,還有可救的潛質。

“知念真理,你想被我當場扒光衣服拖出去嗎?”他說,“你這樣子說,我并不覺得好笑。”

“相反,最讓我驚異的是你的自以為是。難道除了我,還有人願意接受這般愚笨而不可理喻的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 回來啦!

雖然想一次性寫兩章,然而這麽想的我實在太天真了……

匆匆忙忙寫完一章。雙更的話,再等等吧……【喂!

我要去睡啦!

假期我一點也不幸福!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完!

不知為何,隔了二十多天,感覺自己寫出來的文字跟之前有了些差別了呢。ww

第二更晚上給你們【可能,只是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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