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爆發
十分鐘後，清志的敲門聲如期而至。
我彼時正用梳子梳濕漉漉的黑色長發。好像不知不覺，原本及肩的黑色頭發已經長到了腰，打理起來真是費心。我硬梳頭發，結果被我粗暴的撤下了好幾縷。
……果然是應該剪頭發了嗎。
聽到敲門聲，我将手中的梳子擱到了書桌上，晃晃悠悠的去開門。
知念清志在門外站得。他剛洗完澡，水珠沿着光滑的皮膚滑落到地板上，滴滴答答濺起小水坑。
我有點嫌棄他沒穿上衣，再加上現在天氣寒冷，我就不怎麽愉快的蹩眉對他說：“剛洗完澡不怕這樣感冒嗎？”
“……對不起，姐姐，下次不會了。”他今天應該有心事，勾起嘴角沖我乖巧的笑笑，但是神色明顯蔫蔫的。
我對他這種态度弄得實在沒辦法，誰叫他是我心愛的弟弟呢，于是我回房間開高了空調的溫度。
我把吹風機遞給他，這時他恢複了以往的神色，沖我腼腆笑了一下：“你坐在床上，我幫你吹好不好。”
我想了想，覺得很合理，就說：“好吧。”
我把濕透了的黑頭發悉數放到後背。知念清志坐在我後面，他靠得離我很近，但是存在感很淡，輕輕柔柔的用手指撫摸我的發尾。好像是有水珠從發尾一滴一滴的落下來，知念清志開了吹風機，一下子熱氣和噪音從我身後持續不斷的席卷而過。
他的手指讓我的頭皮很舒服。
熱風從我的頭頂刮過，我自己用手摸了摸頭頂，覺得還是濕的，就跟他說：“清志，你幫我把上面的頭發吹幹吧。等會兒再吹下面的頭發好不好？”
他輕輕脆脆的應了我一聲，很聽話的将吹風機沿着我的發頂開始吹，導致有幾縷劉海被吹得遮住我的眼睛，刺的我很癢。
我抱怨了一聲：“清志，劉海把我的頭發遮住啦！QAQ”
“姐姐你不要動啦！”他終于怒氣上來了，用手臂桎梏住我的脖子，強迫我擡起頭，“不準低頭，你前面的頭發我吹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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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鬥嘴：“你到我跟前吹我劉海呀，吹頭發的技術這麽可以這樣差！”
他沉默了一下，幹巴巴的說：“我只給你吹過呀。”
“沒有和女朋友吹過嗎？”我揶揄了他一句。
“我和她已經分手了！”他怒。
今天的知念清志跟吃了火藥桶似的，一觸就爆。我鼓着腮幫子有點憤憤的住了嘴。
好吧，他是弟弟，我得讓着他一點。
于是房間裏沒有了說話聲，只有吹風機的熱風嗡嗡嗡的響動。清志的手指挑了我的幾根發絲，似乎還是濕的。他有點笨手笨腳的拿着吹風機靠近我的頭頂，結果那幾縷濕漉漉的頭發很悲劇的被卷進了吹風機裏。
我：“……！”
頭皮一陣刺痛，我“唔”的痛呼了一聲，下意識的把手放在剛才頭皮上。
“嘤嘤嘤嘤知念清志你不要吹了！我痛死了！”
吹風機的風聲戛然而止，房間裏恢複了安靜，只有我一個人暴躁而痛楚的聲音。
“我好痛！”我淚眼汪汪。
“姐姐對不起……”
他不知所措的也紅了眼，漂亮的翡翠綠大眼睛裏是碧綠的清泉。
………………我……能怎麽辦orz。
我本還處于暴怒的情緒，因見他惶恐的神色，只得放緩。
“還吹頭發嗎姐姐……”可憐巴巴的，好幾秒後，知念清志小心翼翼的才詢問我。
“不吹了……我沒事。”嘆了一口氣，我摸了摸他也微濕的頭發，“你回房間自己吹幹頭發去。好嗎？”
他離我十分近，本就坐在我身後，如今我一轉身，近的可以觸及他尖尖的下巴。
他面色被熱氣熏得潮紅，呼吸聲也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快回去了，好嗎？清志。”我重複一遍。
“……”他一聲不吭，眼眸低垂，寂靜如水。
***
氣氛也是從這一刻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寂靜中，不知什麽時候，我忽然聽到他吞口水的聲音。他的喉結動了一下，翡翠色的眼珠子一直盯着我的嘴唇在看。
他的眼圈還是紅的，眼瞳盯着我看，帶着一股不可名狀的焦灼氣息。
我忽然渾身發毛。
“……我、我我我我去幫你開門。”我結巴了一下。
按摩了一下微微發酸的膝蓋，我準備起身，手握毛巾跌跌撞撞的站穩，好不容易走到門口，後方又聽到清志倉促的腳步聲。
“姐姐你別趕我走……”他的聲音帶着一股委屈的味道，剛傳遞到耳畔——倏忽一雙手堅固的環住我的腰。一個巨大的陰影投射在棕色的大門上，溫熱的身軀貼的我越來越緊，我剛準備掙紮，那雙手鎖得我越來越牢固。
“知念清志你——”我腦子一片空白。
“姐姐，你別趕我走好不好。”他溫熱的氣塗在我的脖子上。他的聲音還帶着哭腔。
“知念清志，你在幹什麽。”我死死瞪着門，不敢轉頭。
情況卻是，知念清志牢牢的從身後抱住了我。我第一次知道他力氣那麽大，一只手環住我的腰，一只手毫無目的的在我身上亂摸。
這種感覺，這種印象，我好似從未在他身上遇到過，這種感覺，好似是他孤擲一注的，在我身上尋找他饑渴的水源。
我身體因為屈辱而顫抖。
他伏在我身上喘息，嘆氣，面對着我，頭靠在我的脖子上，親吻我的後脖頸，面色潮紅的将手指伸進了我的睡衣裏。
“知念清志，識相的話，現在就從門走出去。”我腿發虛。
他沒聽，他的手沿着我的腰滿滿上移。
“知念清志你——！”
“……姐姐，不要掙紮，你想要把麻麻引過來嗎？”他在我耳畔低語，聲音細細碎碎。
他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勇氣。
然後，他的身軀沉甸甸的壓在我身上，我被他的重量窒息，踉跄兩下。他見狀，抱起我的整個人，一把将我摔在了大床上。
這一次，我在床上，被他壓在身下。
他在我身上趴着，鉑金色發絲上的水珠滴落于我的臉頰上。他的臉色平靜而沉默，無聲和恐怖。他的呼吸聲沉穩而持續，熱氣噴在我的臉上，那雙翡翠色的眼眸死死盯着我。
仿佛有怨恨和愛意，沿着那雙眼睛裏宣洩而出。
“我忍了很久。”半刻，他忽然說。
“我看到你和淺野學秀在一起，我一直是勸自己說，你是我的姐姐，你是我的姐姐，我不應該對你有非分之想。可是嫉妒的種子已經在我身體裏深深埋下，怎麽也止不住。”他離我越來越近，我仿佛可以從他眸子中看到我的那張臉。
“上次你一夜未歸，我看到了你脖子上的吻痕，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你為什麽要和他上|床，為什麽？”
他的語調冷靜，而是眼眸赤紅。
“清志，你冷靜下來！”我終于深深從內心泛起惶恐和不安。
房間裏只有壓抑的氣息，狂暴的氣息。
他的吻緩緩從他的額頭落下，經過我的眉毛、眼睛、鼻梁，然後沿着我的唇線，慢慢的用舌頭試探，我咬着牙不松開，他狠下心粗暴的咬了一口我的唇瓣，痛感讓我無所适從，結果他如魚得水的進入我的口腔，奪走我的空氣，令我窒息。
“你……唔！”
我剛要咬他，他狡猾的從我的嘴裏撤出，耀武揚威的拉扯住一條長長的銀絲。
不僅如此，他更加得寸進尺，一步一步的把我的睡衣扣子解開，我上半身除了睡衣什麽都沒穿，他的吻試圖持續下去，而這種羞恥終于使我喪失了一切的忍耐力。
“知念清志，你他媽給我滾出去！！”我終于紅了眼的朝他吼，“我對你那麽好，你現在是什麽意思？！”
“你現在吼得那麽響，要想讓你麻麻知道嗎？”他卻面色平靜的問我，“你再喊一聲，門沒鎖，她進來看到我們，她會怎麽想？”
他威脅我，面色冷峻。
“知念清志，那你是要強|暴我，你要和我亂|倫嗎？”
他似乎被我觸中痛楚，面色一瞬間的痛苦。
“你要和你姐姐做|愛嗎？你是乖孩子呀。”
“不……我不是乖孩子。”他一瞬間的惶恐失意，“我想和你做|愛呀。”
“不會的，清志。你本意一定不是那麽想的，你在我眼裏就是世界上最善良可愛的人。”
“不……”他的聲音好似不動的風，飄忽着，他下面的東西熱的吓人，“我每天每夜都在想你。我對你笑，可我每時每刻都在想，我想把你藏起來，然後瘋狂和你做|愛，我想上你，我想你跪在我面前給我口|交。我每天自|慰都想着你的臉，我希望你是愛我的，我希望你是愛我的，我希望你能親親我，抱抱我，然後對我說愛我……”
他的表情痛苦。
我想讓他冷靜下來，張開雙手抱住他的頭，努力平複他內心焦慮和憤怒。我撫摸他的臉，摸他的腦袋瓜。他貼在我的身上無所适從，渾身熱氣升騰。好像有淚光，好像是淚水，從他的眼眸裏閃爍着，他閉着眼睛，聲音微微顫抖，低聲喊我的名字：“知念真理。”
“是我。我在的。別害怕，清志。”我努力用最輕柔的話安撫他。
他又喊我一聲：“真理。”
“我在。”
他睫毛上的水珠殘留着，他睜開翡翠綠的眼眸凝視着我。
“我愛你。”
“我也愛你，我親愛的弟弟。”
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他看着我的眼睛，或許他想要看的不是我的眼睛，他想看清楚自己。
“我下面好難受，姐姐。”他的眼淚終于從眼眶流下來，“我好難受。”
“……”
我看到他這樣子，再也忍不住，默默捂住眼睛抽泣起來。
為什麽我要經歷這樣的事情？為什麽我的弟弟會是這樣子？
我的眼淚像失控的水龍頭，無聲無息的落下來。
即使到了如此境地，我也一點不想要傷害他，他是我心愛的弟弟，是我媽媽認定的男人的兒子，我一直忍住辱罵他的沖動，我努力用冷靜的語調和他溝通，安撫他，緩和他的柔軟的內心，可是我真的好難受。我來安慰他，誰來安慰我呢？
我哭出了聲音，捂住眼睛的手指濕成一片。
知念清志無助的看我哭。他小心翼翼的幫我擦拭我臉頰上的淚痕，蒼白修長的手指冰冷，不停的同我道歉：“對不起，姐姐。對不起，我傷害了你是嗎？”
“知念清志，我真的在好讨厭你。”我因哭泣抽噎，“你怎麽、你怎麽這樣對待我呢。你怎麽可以做出這樣一番事情呢？”
他的呼吸因為剛才的哭泣而粗重起來，手足無措的沖我喊道：“不會這樣了，再也不會了，姐姐。我不想傷害你，我希望你永遠的快樂。”
他好像是要輕吻我的淚痕，可是在我的躲避下尴尬的立在那兒。他呆呆的盯着我看，漂亮的臉上一片死氣。
“姐姐，你不會原諒我了，永遠不會原諒我了，是嗎？”
清志一下子顯得疲憊，前所未有的疲憊。
我過了好久才止住抽搐。他從床頭櫃上拿了一疊的紙巾給我，我不停的用紙巾擦眼淚。他跟着我哭，漂亮的眼睛都浮腫了。
我緩了半刻，終于可以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
“知念清志，我和你認識多久了？”
“在我記憶力，是很久的。”
“你喜歡我什麽呢？”
“你的一切我都喜歡。”
“你現在還很小，對我的愛可能只是一種錯覺。等你長大後，會遇上自己喜歡的姑娘，而不是我——我會是你永遠的姐姐，而不會成為你的愛人。”
他沉默，神色暗淡。
“我不會因為你的年少輕狂而埋怨你。我知道人一生都會犯錯誤。但我需要你記住，所有的錯誤，你都必須牢記它所遺留下來的教訓。你要學會尊重女性，尊重我，要學會克制自己的欲。你可以愛我，但是你得像親人一樣的愛我。只有這樣，我才會抱抱你，親親你，說愛你。”
“姐姐……”他喊我，語出又止。
他特別的哀傷，那種哀傷簡直要溺死我。
過了好久，他才問我，神色專注而深情，聲音沙啞：“姐姐……只有今天，我想和你一起睡一張床上，和以前一樣，可以嗎？”
“如果麻麻同意的話，我也會同意的。”我說。
結果是，小百合同志非常贊同的答應了，知念清志就從隔壁卧室抱着一團被子進來，他輕聲輕腳的在我床的另一端鋪上被子，然後沉默的将臉埋在被子裏。
“清志，你的頭發還沒有吹幹呢。”我對他說。
他乖巧的起身，對着我溫順的盤腿坐下。我拿出吹風機，接通電源，溫溫柔柔的吹幹他漂亮的鉑金色頭發。
他低垂眉眼，長長的鉑金色睫毛在我底下顫動着，像破繭的蝴蝶翅膀撲朔。
“頭發吹幹了，那麽清志，我們睡覺好不好？”
他清脆的應了一聲。
我關上電源，房間一下子黑暗四溢，沉默中，感覺到他的手在四處探索我。他的呼吸聲淺淺的，有點楚楚可憐的味道。我把手遞過去給他牽，他碰到我的手緊緊攥住，終于老實安分的不動了。結果就是，我和他手拉着手睡覺。
半夜裏，忽然就醒了。天還是黑的，知道他忽然坐起來，偷偷的、惶恐的吻了一下我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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