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六十五
為了愛,需要無所顧忌,心無雜念,無所畏懼,毫無怨言和付出一切。
“什麽心情?”劉凡旭疑惑的擡頭看向瑞德,見他勾起唇角,笑得一臉意味深長,皺着眉頭追問道“嗨,斯潘塞?”
瑞德最終還是沒有告訴她,那種心情究竟是什麽樣的心情。好吧,這麽說有點兒拗口,劉凡旭承認自己被郁悶到了。因為兩個從未見過面的男人似乎對同一件事默契的産生了相同的想法。這是劉凡旭沒有想到的,她原以為兩個人的世界如此不同,磨合期會更長,但是這種未見面的共鳴什麽的,真是讓劉凡旭驚喜。
不過,鑒于這次她再次身先士卒的成為第一線與案人員,她不僅感受到了來自瑞德的‘懲罰’,還迎來了各位朋友的關懷。這也是她之前沒有想到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的人緣已經這麽好了嗎?
剛剛放下加西亞的電聯,就接到了摩根的安慰,最後是高登的詢問。盡管霍奇沒有直接和她通話,但是也間接通過瑞德表達了對她傷勢的關心。似乎,他們真的是在一步一步将她當做bau的一員,可是她呢?仍然以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
也許她不應該這麽孤僻?劉凡旭坐在書桌前這麽寫到,是的,她将這件困擾她的事情,加工過後通過信件傾訴給了哈德森太太。畢竟她作為一個長者,即使不能提供有效的建議,也可以讓她排解下心底的煩悶,有時候她也是需要發洩下的,尤其是在這些話并不合适告訴瑞德的時候。
當然,她并不是對瑞德有所隐瞞,而是覺得這種僅僅只是關系到她個性問題的小事,還不至于動用他高能的快要超标的大腦。她認為這樣形容很有趣,好吧,這個形容手法是從哈德森太太那裏學來的,它們原本被用來形容那位和大偵探同名的租客。
哈德森太太對他抱怨連連,這些怨念涵蓋了生活上的諸多細節,劉凡旭就不再一一列舉。但是即便這樣,劉凡旭仍然從字裏行間發現了哈德森太太那種包含了寵溺縱容的情緒,她抱怨卻仍然任勞任怨的為那個夏洛克福爾摩斯收拾着生活上的爛攤子。
不是因為欠他恩情,還是真正将他當成了自家頑皮的任性的需要特別照看的孩子。這是一位沒能成為母親的女人,對那位任性偵探的最大限度的包容。這樣的情感,已經被書寫在每一行每一段,相信那個掌控欲十足的兄長已經知道并且樂見其成。
自從夏洛克福爾摩斯入住貝克街221b,哈德森太太的信件裏,關于自己的那部分,已經基本上半句不離夏洛克和約翰。這位太太的生活,完全被這兩個人占據,劉凡旭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她提及她的廚房和園藝。
劉凡旭擡頭揉着眉心,苦惱着,她是第一次感受到提筆卻不知道該如何下筆的心情。她該如何回答哈德森太太,夏洛克在早餐前必須要喝一杯濃咖啡,冰箱裏又發現了人體器官,昂貴的紅木家具又被劃傷,家裏又有些走路會發出砰砰砰噪音的奇怪人士拜訪等等等......
類似這些抱怨,她該如何回答才能不會顯得自己更加奇怪?這些細節應該是一個普通人的女性能夠接收的程度嗎?而這些被一再審查的信件,居然能夠原樣送達到她的手中,這只說明兩件事。
劉凡旭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分析着。第一,對方,不确定是弟控兄長大人,還是夏洛克福爾摩斯本身,已經發現她察覺了信件有異樣這件事;第二,他們在試探她,通過這些洩露出各種信息的信件,來試探她的身份。
思來想去,出現纰漏的地方,應該是發現信件異樣後的第一封回信。盡管只是一些語氣用詞習慣上的不和諧,但是仍然被察覺到,只能說明對方真的是一個相當謹慎細心的人。而根據他對此作出的反應來看,同樣也是個智商不亞于瑞德的天才,卻比瑞德更加具備警犬的敏銳嗅覺。
劉凡旭微笑着垂下睫毛,她并不是不看好瑞德,只不過瑞德還很年輕,又從來不自負甚至有些自卑,所以他并不能很好的認識到自己的先天優勢。因此稍遜一籌,也沒什麽好覺得的遺憾。她相信經歷過時間磨砺的瑞德會越來越優秀,他具備藐視衆生的才能,只是缺乏站在頂峰的自信和勇氣。
收好信件,劉凡旭決定将回信壓後考慮。從書桌上抽出一本書,邊慢慢翻動着封頁,邊想着今天早上瑞德的行為,忍不住為他固執的舉動頭疼的同時又感到由衷的欣慰。事情是這樣的,在他們剛剛享用完艾瑪準備的早餐,他就主動提議回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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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凡旭雖然疑惑,卻仍然選擇聽從他的提議,結果在他們落到書房之後,他首先開口,問的卻是斯內普教授的卧室在哪兒。劉凡旭動了動嘴唇,剛要開口,就被他打斷,他解釋說他只是想在門外和他打聲招呼,僅此而已,絕對沒有冒犯的意思。
其實這已經是一種冒犯,對斯內普教授來說。劉凡旭在心裏無奈的說道,只是不忍心拒絕自己的丈夫。只能忐忑的跟着他來到導師得卧房門前,默默祈禱斯內普教授這個時候還沒有睡醒。當然這是不可能的,既然斯內普教授已經從昏迷中蘇醒過來,哪怕如今不能動彈,她也始終堅信他的生物鐘絕對不會被生與死的隔閡改變。
所以,劉凡旭已經在想象房間內,卧床上,一臉暴怒的斯內普教授是如何在心中将她罵的狗血噴頭。她有些哀怨的望着仍然一本正經的在和斯內普教授問候早安的瑞德,心裏失落的想着,她原本還以為他是想起來問她冥想盆的事情呢。
不過,她垂下睫毛,嘴角再次彎起,瑞德這麽做,大概是因為在他的心裏,哪怕是她過去的記憶都沒有獲得她敬重的人的認可來得重要吧。因為這個認知而偷偷高興着的劉凡旭,就連一會兒要面對教授的冷冽視線這件事,都不能讓她的心情變得糟糕。
将瑞德送走,這次她沒有再将他直接帶到fbi總部大樓前的那條小巷。至于原因,和高登的那句話有關,她想她确實應該更加相信她的丈夫。相信瑞德在最初的新鮮感過後,也會覺得別扭吧,又不是幼稚園的小朋友,還要每天接送上班什麽的。
盡管瑞德還沒有對此表示不滿,但是劉凡旭不希望這樣的情緒影響到兩人的感情,因此她這一次只是将他送到大門口,然後和他吻別。面對瑞德疑惑間夾雜着淡淡不滿的神情,她只是用微笑來回應。
斯內普教授的身體在逐漸恢複,雖然他仍然很容易疲累到睡着,但是她對他身體的各方面檢測結果都還算滿意。剩下的只是時間的問題,畢竟身體已經經受過創傷,再加上多年以來他對自己身體的過度消耗,這個時候恢複的慢一些反而更有益處,她可以借此機會慢慢調養他身體裏隐藏已久的暗疾。
安心在家裏寫着治療方案的劉凡旭,沒想到電話鈴聲響起時,來電人的名字不是瑞德,而是高登。她原本以為這又是一次問候,可是讓她吃驚的是,高登打來電話的目的是希望她能夠去fbi總部大樓參與到這次的案件當中。
原本就在糾結是否要改變自己遠離案件的決定的劉凡旭,嘆息一聲,最終答應了下來。挂掉電話的她,望着自己的手指,笑着垂下睫毛。沒想到所謂的權宜之計,如今在一點點的變成事實,也許她注定要和bau有更深的牽絆。
穿戴整齊的劉凡旭,從書桌的抽屜裏拿出上次高登給她的文件袋,從它被放到這裏之後,她一次都沒有再碰過。她以為她永遠都不會用到,現在卻要用它走進瑞德的工作中去,徹底參與進他的全部生活。将它們塞進背包,劉凡旭轉身快步走出家門。
因為是去fbi,劉凡旭穿了一件顏色低調的酒紅色連衣裙,她拎着手提包走出電梯的時候。恰好遇見加西亞,她先是驚訝的瞪大眼睛,反應過來不是眼睛出現問題認錯人之後,立刻給她一個熊抱。
加西亞拖着她的手,邊快步走着邊激動的說着“我和摩根還為此打過賭,你害我輸掉了賭局”她回頭瞪了她一眼,繼續說道“你這個沒有底線的女人,怎麽可以為了男人妥協成這樣,我之前還相當堅定的對摩根說你絕對不會踏進fbi總部大樓的。”
“為什麽?”劉凡旭勾起唇角,微笑着反問道“為什麽會這麽想?”
“我就是知道,你一點兒也不喜歡這裏,更加不喜歡那些案件,”加西亞理所應當的回答道,她翻了個白眼兒,接着說“但是,摩根說你為了瑞德總會變得很沒底線,我還一直不肯相信,現在看來,果然還是他們更加了解你。”
“哦,加西亞,真相其實是我特別想要見到你,能夠和你一起工作,我會覺得人生更加圓滿。”劉凡旭調皮的眨眨眼睛,居然也開起了玩笑。不過,這句話加西亞是不相信的,她再次甩了個白眼給她,然後就将她推進了會議室。
裏邊的人正在看新聞直播,聽到開門聲,都看向了她們。劉凡旭最先在幾人中看到了瑞德,他坐在會議桌前,望着她的眼眸裏帶着笑意。她瞪了他一眼,上前一步,朝他們點點頭,剛要開口自我介紹,就被高登先聲奪人,他的聲音不大,卻格外強硬的說道“自我介紹就省掉吧,我們都知道你的名字,阿迦,晚上八點的飛機,你準備一下。”
劉凡旭無語的攤開手,看着他大步越過她走出會議室。只能轉過身望向霍奇,她用眼神詢問這位據說是bau主管的男人,只見他微笑着朝她點點頭,補充了一句“我們要去棕榈海灘,詳細情況,你可以到飛機上再了解。”說完,他也快步走出了會議室。
“......”嗨,劉凡旭很想喊住他們,但是她只能尴尬的看向會議室裏除了她和加西亞之外的另兩個女性。她們朝她微微一笑,劉凡旭點頭回應,無奈的說道“我相信你們需要我的介紹,劉凡旭,你們可以叫我阿迦。”
漂亮的金發女人率先開口,她和劉凡旭握了握手,語調自信的開口道“傑妮芙傑諾,你可以叫我jj,專門負責對外媒體和行政部門的聯絡工作。”她的笑容很漂亮,也很有感染力,她繼續說道“高登其實說的沒錯,我們确實都知道你,不過,作為同伴和朋友的第一次見面,我想我們還是需要這樣一次相互介紹的。”
“你說的對,jj”劉凡旭微笑着回答道“很高興認識你,還有你艾拉。”她看向站在jj身邊的黑發女子,笑着繼續說道“事實上,對于你們我也是早有耳聞。”
“哦呵,看來我們的天才博士沒少在家裏談論我們這些生死搭檔啊!”摩根走過來,伸手攬住劉凡旭的肩膀,眯着眼睛望向瑞德,調侃道“阿迦,說來聽聽,瑞德在你面前是如何評價我的?恩,讓我猜猜,肯定花花公子,油腔滑調一類的。”
“全中,摩根,看來你對自己也是有一定了解的。”劉凡旭推開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伸手接過瑞德遞給她的文件,繼續說道“事實上,其實還是有一些褒義的評論的,但是現在我突然不想告訴你了。”
“哦,太虐狗了,每次看到阿迦極力維護瑞德的場景,我都只想高呼不能忍!”加西亞瞪着眼睛,憤憤不平的抱怨道“你們現在理解了我的心情了嗎,理解了嗎,理解了嗎?”加西亞迅速轉向jj和艾拉,尋求後援。
兩人爽朗的笑了起來,然後大力的點點頭。只是歡樂的氣氛并不長久,他們的臉上依然帶着幾絲可見的凝重。劉凡旭知道這是因為手頭上的這起案件,所以當瑞德邊走邊和她複述剛剛他們交流的案件詳情的時候,她聽得格外認真。
編外不編外,外援不外援,其實都只是一道手續。如果這個小組本身已經呈現出了接納狀态,其他一切都只是形式而已。簡短的歡迎儀式告一段落,劉凡旭和瑞德坐在一起聽他講述案情。
關于炸彈,她不是很了解,因此對于那些零件碎片,她看不出什麽問題。其實,這個案件本身的線索并不多,只不過因為新聞媒體的介入,使得這件案子的起點演變的比較高,甚至有被演變成恐&怖&組&織活動的可能性,這樣的定性其實對案件的偵破非常不利。
正看着資料的劉凡旭,突然察覺到摩根負氣的坐到他們身邊,臉上的神情帶着不滿和怨怼。劉凡旭了然的垂下睫毛,能夠讓這個時候的摩根如此負面情緒的事情,只有和高登有關的那件案子,同樣是和炸斷有關的案子。
“摩根,其實霍奇說的對,你應該更加相信高登,他有能力處理好自己的事情。”瑞德開口勸道,他皺着眉頭,神情間并沒有對摩根的不滿,反而是更希望摩根理解高登的殷切期待。
面對這樣的瑞德,摩根沒辦法再在他的面前公開數落高登的不是,他郁悶的皺着眉解釋道“我并不是不相信他,我只是擔心相類似的案件,會引發他的失控。”
“你擔心相同的事情會再次發生,對嗎摩根?”劉凡旭忽然開口詢問道,她并沒有從文件裏擡頭去看摩根的臉色,她清淡的聲音繼續響道“你應該對自己,對霍奇,對瑞德更有信心些,你們能夠阻止錯誤的決定,也有能力影響高登使他保持清醒,你們是個團隊,是家人不是嗎?”
“好吧,也許你是對,阿迦。”摩根嘆息一聲,無奈的攤手說道“霍奇說的對,我更應該關注的是投彈手,而不是自己的隊友。”
飛機上,jj沉默的站在茶水間的門口,不停地低頭查看手機,以此來時刻關注案件的發展動态。劉凡旭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一望無際的雲海,聽着霍奇羅列案件的關鍵性因素,比如爆炸發生的範圍,爆炸受害人的身份背景以及幾個受害人之間的聯系。艾拉和瑞德時不時根據案件的關鍵點進行推演分析,進而試圖縮小側寫範圍。高登在他們出現偏差的時候加以佐證,只是盡管這樣還是有着諸多的疑問。
聽着他們的測寫方向似乎将要鎖定到第二個受害人的身上,劉凡旭皺起眉頭,總覺得有哪裏不妥,但是具體是什麽又說不上來。高登的視線掃過劉凡旭,見她的神情似乎有不同的想法,只是她并不打算開口,便主動問道“阿迦,你怎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