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貧困山區學校生活體驗（三）
“小王老師可是一個大好人啊，他是大城市名牌大學的學生，到我們這裏來支教的，原來我們這裏沒有學校，孩子要上學就最少要走兩個小時，要不到山下，要不到山裏，山裏也有一個學校，離這裏遠着呢，山下的學校我們上不起，哪裏學費太貴，所以我們這附近十裏八裏的孩子大部分都沒有上學。”說着那個背有些彎的村民嘆了口氣，拿出煙袋，又從口袋裏拿出了煙絲。
深深的抽了一口煙，他直了直腰接着說，“後來小王老師來了，知道了這個情況，從這裏辦了一個學校，就在我們家裏給孩子上課，又從政府給我們要來了免費的課本，除了學生自己買學習用品什麽錢都不收，十裏八村的孩子都來這裏上學了。”說着指了指正向這裏走來的範青山說：“那個孩子家離這裏很遠，是山裏的，要走三個來小時，為了買學習用品每天都要挖一袋子要才回家，然後換錢，也不是他自己，我們這裏的學生都要挖藥材的，一會兒你們到教室裏看看，裏面很多籃子和口袋，裝藥材的。”
“這都有五年了吧，開始有兩個老師，一個是小王老師，另一個是小王老師的同學，也是他的女朋友，長的挺漂亮的，她在這裏教了一年多，然後走了，讓小王老師也一起和她回去，可小王老師就是不走，後來聽說人家和小王老師黃了（分手的意思），人家是大城市的孩子，怎麽能在這裏受苦啊，咳。”往鞋底上敲了敲煙灰，“我們不怨她，放上誰誰願意在這裏受罪，要什麽沒有什麽，也給發不了幾個錢兒，大城市裏有電視什麽的，我們這裏什麽都沒有，除了小王老師這個傻子，真傻啊。”似嘲笑般，可眼睛裏的淚水忍不住往下淌。“胡子，往下你給孩子們講吧。”
胡子看起來有四十多歲，滿臉的絡腮胡子，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腳上的膠鞋還漏了個窟窿，“呵呵，聽說你們來了來的忙，就顧拿紅薯了，也沒有想到換鞋。”
旁邊另一個看起來年輕些的村民說：“快接着大奎哥的講吧，換鞋你還有什麽好的？我們在人家城裏孩子面前也不用裝。”
“你還着急了，我講我講。”胡子把屁股在石頭上挪了挪，“後來又有幾個小王老師的同學過來找他回去，可他就是不走，有一次我聽見他偷偷的對他的同學說：‘我走了，這些孩子怎麽辦？還讓他們失學成為文盲，一輩子在這山裏受窮？我也想走啊，可我不能走，除非有另一個人來這裏教課。’”
“是啊，就沒有其他老師來嗎？”羽裳口直心快問道。
胡子苦笑，“這個窮山溝誰願意來啊？我們聽說政府倒是讓幾個老師來的，可那些老師聽說來這裏，不當老師了也不來。”
又有幾個挖藥材的孩子回來去教室裝口袋，胡子擡頭看了看說：“你們看這個學校漂亮吧，房子多好。”一臉的興奮，可在葉子他們這些城裏孩子的眼裏，有什麽好的，就是比村民的房子好而已。
“這個學校都是小王老師一首操辦起來的，他嫌在家裏上課不方便，可不，原來孩子少還可以，現在孩子多了家裏哪放得下，現在都五十多人了，分成1、2、3、4四個年級，因為只有兩個教室，所以只能兩個年級在一個教室上課，要不還多，5、6年級的孩子我們讓他們多走些路去山裏的學校上學去了，要不小王老師多累，現在也挺累的，你們學校的老師一個人教幾個年級？”胡子很想知道城裏學校的樣子。
劉鎮偉老師一直在旁邊靜靜地聽着，很感動也很自責，自己帶了四個班的英語課，覺得很累，可跟人家一比算什麽？
“一個，一個也不錯。”胡子不知道怎麽說好，劉鎮偉不敢擡頭。“小王老師把他這幾年的工資都搭到這學校裏了，這漂亮的五間瓦房，政府支援點水泥和瓦，我們大家從山上整點兒石頭木頭，小王老師花大錢買來了鋼筋，和我們一起一根根從山下扛上來的，他說學校要蓋得安全點兒，裏面都是孩子，沒有鋼筋不抗震……”
小王老師的事跡很讓葉子感動，在座的人都很感動，還有幾個女同學哭了，包括商月。
這時候小王老師從廚房回來，讓幾位村民回家給拿些碗筷，然後他坐到一邊的凳子上，“大家說什麽呢，聽的這麽認真？”态度溫和。
“小王老師我們太佩服你了”，好幾個同學搶着說。
“我有什麽讓你們佩服的，是不是大奎哥他們又和你們說我了？呵呵，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每個人也都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我是老師，這些都是我應該坐的。”小王老師說的話大家都不太懂，許多年以後，也這才知道，小王老師對自己的影響有多大，只幾句話他一直牢牢記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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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老師，這山裏為什麽這麽窮？我看藥材挺多的，賣藥材不掙錢嗎？”葉子現在非常想知道這件事。
“你們也看見了，這裏都是山區，人是不多，但地更少，遇到災害年景地裏種出來的東西都不夠一家老小吃，更不用說賣了，至于藥材，賣不出去啊，交通太不方便，大城市太遠不用說了，扛到山外的村鎮還不一定趕上有人收，別看他們挖到很多藥材，大部分都賣不出去，我也給他們聯系了不少地方，但一聽說車進不了，都沒有消息了，藥材是好藥材，都是純野生的，可白搭了。”小王老師一臉落寞。
葉子也感到很可惜，人小沒有辦法，“老師，等我長大了一定幫他們把藥材賣出去。”小王老師走過來摸摸葉子的頭，“謝謝你葉傾城，我們等着你來幫忙，現在我們準備一下吃飯了。”
午飯終于做好了，出去挖藥材的同學也都滿載而歸，飯是粗米飯和地瓜，菜是白菜炖土豆，一盆盆的端了上來，幾個村民有從家裏拿來碗筷。
“同學們，咱們山裏沒有什麽好吃的東西，但你們也要吃飽，不然午後沒有力氣。”小王老師一邊給大家盛飯一邊說。
城裏的孩子看着飯菜不願意吃，李晴老師看在眼裏，“同學們，小王老師說，這些米都是山裏的各位同學從家裏帶來的，他們每天中午就吃這些東西，我們不來，他們都不吃菜，吃從家裏帶來的鹹菜，這些菜是小王老師專門為我們準備的，我們要感謝小王老師和同學們，你們說好不好？”
孩子們終于拿起了碗筷，吃的艱苦，葉子也覺得很難吃，但他看見山裏的孩子吃的津津有味，也就發狠把一碗飯都吃了下去，羽裳吃了多半碗，看見葉子吃完，不由分說倒在他碗裏一半，在家裏就是這樣，葉子都習慣了，瞪了她一眼還得端起碗，商月也吃不下去了，她還有多半碗，見樣學樣，也倒了一半到葉子碗裏。
葉子也吃不下啊，看着商月，商月可憐兮兮的，剩飯是不尊重人的，媽媽常這樣教導他，葉子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碗裏的都吃完，放下碗的時候發現城裏的孩子都吃完了，但很多碗裏都剩着飯菜，山裏的孩子正把這些剩下的飯菜倒到自己的飯盒裏。
範青山發現很多人看着自己，忙把嘴裏的飯壓了下去，低頭解釋，“不吃太浪費了，放到晚上天熱都壞了。”
葉子的心情非常不好，下午的學習和生活經驗交流他也沒有什麽興趣。
太陽快要落山，離家遠的孩子都扛着藥材袋子回家了，根據預定，葉子他們要在這裏住上一晚，明天下午回家。
晚飯是大家分散到村民家裏吃的，都很熱情，葉子和羽裳都為晚上的睡覺為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