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血色婚禮

結婚這兩個字頓時找在我腦中炸開了,并不是對這個男人還有什麽留戀,只是覺得很可笑,他要結婚,要我出席。他還能再賤一點嗎?

“和李琳嗎?那恭喜你們啊,那天我沒空。”我冷冷的說。

“葉雙,我知道你恨我,其實我們都沒有忘記彼此,否則你不會不來,那天,是李琳設計我的,我以為那個人是你,那天之後我想解釋,可是我知道你已經不會原諒我了,李琳一直糾纏我,她懷孕了。所以我不得不娶她。”學長聲音有些無奈,我頓了下,随即冷笑:“是嗎?那很好啊,你們兩個真是般配。”

“我一直忘不了你,我希望你來參加婚禮。不是惡心你,只是為了讓我們之間有一個了結。”木冬木亡。

“呵,肖明宇,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我怒極反笑,話也說得很不客氣了。

“你也忘不了我吧,否則又怎麽會有恨?”他輕淺的說,我真是無語了,人至賤則無敵,于是我冷冷的說:“好,後天,我會去。”說完我就挂了電話,我心裏其實早就沒有這個人了,只是那段初戀的感覺,永遠都留了一個傷口。

放下電話,我拿起茶杯站到窗前,看着外面慢慢黑下來。小區裏也不再陰森森的。也許很快就會有人下來遛狗散步,一切都會恢複原樣吧。

抿了一口水,記憶瞬間回到了學生時代,那時的我,對學霸的肖明宇十分欽慕,他的才華在整個t大是出了名的,家境還算不錯,加上潇灑帥氣的外表,不知道多少女生都瘋狂的喜歡他,而我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生。

一場跨年舞會,我們相遇了,他居然請我跳舞,我記得那晚我穿着雪白的長裙,他穿着黑色的襯衫,下面是酷帥的皮褲,陽光的笑容迷惑了我的眼。那一刻我真的以為他就是我的王子,少女的夢幻啊,雖然後面再沒有交集,但他畢業時我還是鼓起勇氣向他告白了。

他成了我男朋友,那時候我根本沒想過會成功,但是他就好像一直在等我去告白一樣,我們在一起時,我卻失去了激情,因為現實和幻想有很大的距離,首先我發現他會喝酒,然後很虛榮,接着我就開始懷疑我的選擇到底是對是錯。

他畢業進了社會,一個很不錯的外企,然後就常常應酬,和不同的女人糾纏,那時候我就已經覺得自己錯了,身在校園的我和他聯系越來越少,其實分手只是時間問題,卻在我畢業的那一天,在我的床上,看見了我的室友李琳和他激情四射,那一刻一種惡心從心底深處傳來,也許我的傷疤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他玷污了我的初戀和夢想。

嘆了口氣,我放下茶杯,無可否認這件事讓我對愛情,對男人,都産生了排斥,我不再輕易去愛人,因為我怕愛的只是自己的幻想,也不相信愛情,因為背叛一直存在,或許真的要從哪跌倒的再在哪爬起來才能走出陰影,所以我決定去參加他的婚禮,徹底做個了斷。

上班下班打工,這兩天很平靜,沒有詭異的恐怖事件,也沒有人再死亡,商擎蒼也沒有出現,甚至顧洛都消失了,莫微笑很平靜,見到我只是笑了笑,什麽都沒有說,莫媽媽走了,第二天我去打工時她就已經離開了這個城市,莫微笑說她回到自己的地方繼續修行了,我們也不再提這件事,一切好像都回歸了正軌。

婚禮當天我依舊是上班,只是有些心不在焉,我想象不出再見到這個男人時會有什麽樣的感覺,中午吃飯,莫微笑看我扒拉着飯粒卻沒什麽胃口,就問:“小雙,你怎麽了?我看你臉色不好,又出什麽事了嗎?”

我看她那緊張的模樣頓時覺得有些好笑,搖搖頭說:“不是,今晚我要去參加一個婚禮,那個男人是我的初戀,女人是我的室友,心情有點複雜。”

“怎麽,你也遭遇過綠茶的事情?”莫微笑歪着頭看我,她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十分美麗,如果我是一個男人肯定也會為她心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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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過當時我也有分手的想法了,只是沒想到會是那樣結束的罷了。”我翻動着飯盒裏的菜,一點胃口都沒有。

“哦,你不愛他了吧,那還糾結什麽?”莫微笑把自己碗裏的牛肉弄到我碗裏,示意我嘗嘗,我心不在焉的吃了一口,挺好吃,她做飯能把人養成豬,所以當她再給我時我堅決的拒絕了,我可不想吃成豬。

“不知道,我就是心煩意亂的,不知道見了他會是什麽心情。”

“你就是想的太多,真的見面就發現原來你什麽都不會想,平靜得像一面鏡子無波無瀾的。”莫微笑收拾好飯盒站起來,我忽然想到什麽:“微笑,你有男朋友嗎?”

她的手頓了下,然後淡淡的說:“我對男人不感冒。”

“切,你難得是蕾絲邊啊?那我可要小心了。”

“你神經啊。”她用手敲了我腦門一下,我拉着她說:“和你說正經的,那個高泓淵記得嗎,陽光男孩,他好像看上你了,要我給引個線,你知道我不會随便出賣朋友的,自然先問你的意思。”

莫微笑沉默了一會兒,淡淡的說:“和顧洛有關系的人我都讨厭,讨厭死了。”說完她就走了,丢下我一個人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她和顧洛到底有多大的仇恨啊?

下班換上一條簡單卻典雅的裙子,挽了個髻,化了淡妝,頓時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其他同事都贊不絕口,我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鵝蛋臉,大眼睛,其實挺漂亮的,臭美了一會兒,提着包包就趕去酒店了。

世紀金緣大酒店,是一家五星級酒店,能在這裏舉辦婚禮的都是有錢的主兒,我打車過去,一下車就看見李琳化着大濃妝,還是那麽俗豔,肖明宇站在旁邊臉上多是一份不耐煩,他也不再是曾經那個陽光帥氣的男孩了,下颌上留了些胡渣,體型也略微胖了點,一臉的商人氣息,原來真的是那,你看着他,很熟悉,卻已經是陌生人的感覺,我走過去,笑眯眯的說:“恭喜你。”

李琳看見我,先是一頓,然後就不冷不熱的說:“原來是葉雙啊,沒想到你會知道今天我們結婚。”從她那酸溜溜的語氣裏就能聽出來,他們的感情并不好,這樣設計強求的婚姻能幸福嗎?

我也不計較她的冷言冷語,對肖明宇說:“我祝福你,真心的。”然後把紅包遞了過去。

肖明宇結果紅包,看了我半天,然後語氣複雜的說:“謝謝,小雙,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

李琳臉色一變,用力扯了他一下說:“你看莫總來了。”說着就拉着肖明宇向另一邊走去,我抿唇笑了笑,也許真的都已經過去了,我轉身準備回去,裏面是一群我根本沒見過的人,坐下來和他們一起吃喝,我覺得很別扭,所以根本沒打算進去。

正在這時,一聲凄厲的慘叫響起,我渾身一顫,這種撕心裂肺的叫聲我聽過很多次,每一次都讓我心驚,我一回頭,只見李琳雪白的婚紗上滿是鮮血,她捂着唇尖叫不已,四周的人也紛紛散開,這個時候,那些有錢人都怕牽累自己,他們在乎的是自己的命。

人群很快就散開了,我看見肖明宇眼睛大睜的躺在地上,脖子幾乎斷了,血流了一地,那場景十分恐怖,然而更恐怖的是,他身邊站着一個手舉鐮刀的黑影,就好像死神一樣,看着他斷氣,那黑影緩緩消失在陽光下,就算現在夕陽無限好,照射到身上卻是刺骨的冷。

李琳不斷的尖叫聲響徹雲霄,但是肖明宇已經聽不到了,他白色的禮服被染成了紅色,配合着李琳身上的白色紗裙顯得十分刺目。

警察很快就趕到了現場,所有人都不準離開,肖明宇被擔架擡走了,李琳則驚恐的不時尖叫,随即也被救護車帶走,現場只留下一地血紅顯示剛才發生過多麽可怕的事情,我呆呆的站在那裏,完全的傻了,肖明宇死了,剛剛還活生生和我說話的人死了,是死神給了他致命的一刀。

“剛才肖明宇走過來要和我握手,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就好像脖子被人砍了一刀一樣,血噴了出來,然後他就倒在那了,我沒有看見任何東西,任何人靠近他。”那個叫莫總的還算鎮定,比較是商場上翻滾過的人物,他狠狠吸了幾口煙,臉上被噴的血已經洗幹淨了。

“光天化日之下,衆目睽睽,我實在無法解釋死者是怎麽被殺的。”帶頭的那個警察看着一地的血喃喃。

“林隊,怎麽辦?死的人是外企高管,今天他結婚請的多是商界名流,如果沒個說法,是不能留這些人太久的。”一個稍微年輕點的警察過來說。

看着他們我忽然想起了陳隊和小李,他們該不會步上那個後塵吧。

“這些人都不可能是兇手,放了他們吧。”林隊捏了捏眉心,忽然他看見了我,臉色一變,對那年輕警察低語一陣後,他徑直向我走來。

我看着他有些疑惑,他目不斜視的走到我面前問:“你是不是葉雙?”

“你認識我?”我奇怪了,難道我的資料已經被所有警局傳閱了嗎?

“老陳和我是哥們兒,但是他好像失蹤了,他出事前和我說過你的事,我見過你的照片。”林隊皺着眉對我說。

“陳隊失蹤了?”我想起醫院的事兒,楚君墨說他解決了陳隊,所以其實陳隊已經死了吧,只是也許他的親人或者朋友寧願相信他是失蹤了。

“對,他住的中心醫院,那一晚那一層所有的人都失蹤了,我們調看了錄像,卻發現監控被人損壞,什麽都看不到,而上面忽然下令封鎖消息,安撫家屬,至于陳隊,特別批示此人已死,但我不信,老陳什麽風雨沒經歷過,不可能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掉。”

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能沉默,林隊嘆了口氣說:“他接的案子我也聽說了,別墅滅門案,懸乎啊,凡是沾到那案子的人全部都死了,甚至那個自首的兇手半路屍變,差點毀了整個刑警隊,你卻活下來了,老陳說的對,你絕對不簡單。”

我苦笑:“我聽他們都叫你林隊是吧,我想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把。”我轉開話題,指了指那淌血。

林隊掃了一眼,淡淡的說:“這事兒也不是人幹的,你那個錄像老陳給我看過,他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是的确是存在着某些我們無法理解的東西,其實我們做警察的什麽沒見過,對神神鬼鬼的事情多半是信的,因為你根本無法解釋,為什麽一棟樓頻繁發生自殺案,而選擇的都是同一個房間,衆目睽睽,沒人任何人接近,卻被割喉而亡,哼,是人幹的,我他媽就不信了。”

我嘆了口氣沒有說話,那的确不是人幹的,我看見了兇手,但是我說不出口。

“說說吧,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出現?”林隊平靜了一下開始問我。

“新郎是我曾經的男朋友,新娘是我的室友。”現在說起這件事我居然是那麽的平靜。

林隊點點頭:“當時你離被害者也不遠吧,你能告訴我你看見什麽不一樣的東西了嗎?”

我一愣,他怎麽知道我看見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呢?但是我也還是不懂聲色的說:“沒有,當時有一群人圍着新郎新娘,而我正準備離開,是新娘忽然的尖叫讓我止步的。”

“你真的什麽都沒看見?”林隊眯起眼打量我。

“沒看見。”我平靜的說。

“其實你說你看見什麽,我都會相信的。”他的不依不饒讓我有些不高興了:“你憑什麽就認為我看見了呢?”

他緩緩的說:“就憑你的眼神,我曾學過犯罪心理學的,一個人的眼神可以表露出她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對不起,我真的什麽都沒看見。”

“這是我的電話,我希望你覺得可以信任我的時候能給我打過來,我會等你電話。”

“林隊,請不要把破案的希望放在我身上。”說完我就站起來作勢要走,他在後面說:“你欠老陳一條命,你自己心裏清楚。”

我急匆匆的離開酒店,因為出了命案,那一段路被交通管制了,我只能走一條街才能打到車,走着走着,我就感覺胸口火一樣的燒,是那塊血玉,我忙拿出來,只見那玉中心的紅點又散開來一些,變得越來越大的,我忽然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如果當它完全散開,變成一塊血紅的玉時,我會怎樣?

“姑娘,你印堂發黑,不然來算一卦吧。”忽然有人喊住了我,我一回頭,就看見一個寫着神算子的攤子擺在那裏,一個長衫老頭搖晃着手裏的折扇眯着眼看我。

“對不起,我不信這些。”我低低的說着準備走,他卻說:“你不想知道血玉的來歷嗎?”

我一頓,那老頭繼續說:“你脖子上那塊血玉可是大有來頭的,你不想知道嗎?”

“什麽來頭?”我遲疑了下,還是走過去問。

“那是商朝陪葬玉,你知道為什麽會叫它血玉嗎?”老人故作高深的問,我搖搖頭,他點着那塊血紅說:“血玉血玉,玉染血方為血玉,這塊紅色是那個陪葬死人的血融進去,玉蟬知道嗎?古代高貴之人死後就要把一個好像蟬那麽大的玉放到嘴裏,有鎮魂的作用,而人死時喉嚨裏會留着一口血,那玉蟬堵在血上,慢慢的血就透進玉裏,成為血玉。”

“死人的血?”好惡心,又惡心又恐怖,我忙要取下來,那人卻用折傘點住我的手說:“玉蟬選中的主人是不能改的,玉會帶了好運也會帶了噩運,你要是抛棄它,它會弄死你,不只是你,你的家人,親人都會遭遇,在古時候,被玉害得家破人亡的多了去了,所以你可別随便對待它。”

“那這是個邪物了啊?”我皺眉,老人搖搖頭說:“它現在成了你的傳家寶了,你外婆給它加持了法術,能護着你,當然還有更深一層意思,只是天機不可洩露,不過你要記住,血玉不能養大,那塊血不能太大,如果當整塊玉都變成血紅色時,那麽血的主人就會複活。”

“複活?商朝時的人?”我吃驚的問,老頭不置可否,我嘆了口氣拿出十塊錢,他卻一推說:“有緣人分文不取,你走吧。”

我謝過他後走出沒幾步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凄厲的慘叫,我忙回頭,只見一只巨大的黑色影子扯住了老頭,我還沒回過神來,老頭就被撕碎了,血肉內髒噴了一地,我驚恐的看着這一幕,很快那些血肉就被黑暗完全的吞噬了。

“洩露天機者死。”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我一頓,只見顧洛站在路燈下,雙手插在褲兜裏冷冷的看着我。

“顧洛,你做了什麽?”我驚恐的問。

“我什麽都沒做。”顧洛輕描淡寫的說着,轉身露出後面的捷達車:“上車。”

“哦。”我驚魂未定的上了車,張嘴想問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但感覺到他渾身散發着沉重的低氣壓時又問不出口了。

于是一路走來都是沉默,車子很快就駛入了青雲街,我終于忍不住了,問:“顧洛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你不需要知道。”他心情似乎非常的不爽,語氣也頗為冷淡,于是我也不敢再多話了,到了青雲街中段的時候,他忽然停了下來:“下車。”

我不敢多說什麽,乖乖的下了車,他理也不理我,徑直開走了,我嘆了口氣,緩緩向家走去,今天到底是怎麽了?那個好像死神一樣的黑影,一刀割喉殺了肖明宇,莫名其妙出現的老頭,告訴了我血玉的事兒,這兩件事有什麽聯系嗎?

走到小區門口,忽然一陣哀樂隐隐約約的傳來,我一頓的工夫,就看見一隊送殡的人從我面前走過,這一次我鼓起勇氣好好看了那張遺像,居然是肖明宇的,那一對詭異的黑衣人走得很快,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拐角,這時空氣裏忽然開始飄散起很多白紙來,一時間剛剛變得溫馨的小區又陰森森的了。

呼啦呼啦的白紙在空氣裏飛舞,我順手扯了一張,果然是白錢,走進小區,單元門下,那個老太婆又在燒紙了,火光閃爍下,她的臉萬分詭異。

“米婆婆,又見面了。”我站在她面前淡淡的說。

她擡頭看我的眼神很是呆滞,然後又低頭繼續燒紙,那晚也是她吧,三個晚上其實都是她在燒紙,她的身形和外婆還真的有點像,難怪那晚我會看錯了。

“冤有頭債有主,退散吧,別來糾纏。”她嘴裏念念叨叨的也不理我,我嘆了口氣,轉身要進單元門,她忽然說:“你以後別再去參加婚禮了,這是我對你的忠告。”

“難道你認為是我害死了肖明宇嗎?”我皺眉,明明是那個死神,和我有什麽關系?

“我什麽都沒有以為,你不聽也沒辦法,但後果自負。”

“米婆婆你到底是什麽人?你認識我外婆對不對?”這個我好早以前就想問了。

“你身邊有更高的人保護着,我也放心了。”米婆婆說着嘆了口氣:“如果你不想嫁給商擎蒼,就只能選擇嫁給顧洛,只有顧洛敢和那個男人對抗。”

“你說什麽啊?”我的臉不自然的紅了,随即又說:“我和商擎蒼有約定,我必須嫁給他,為了我爸爸。”

“唉,你會後悔的,不會每一次都血染白紗裙,終有一對會颠倒過來,血染禮服。”

“你什麽意思?”我再追問時,忽然火苗高竄,等火苗恢複正常後,米婆婆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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