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蘇雅一噎。
害怕的确沒有用,但是一朝被蛇咬,她與溫琪不同。溫琪沒有經歷過如她這樣痛苦的分分合合,因此才有一腔孤勇。
蘇雅主動略過這個話題。
倆人便又聊起其他的話題。
一起吃完飯,倆人便離開餐廳,一起去做美容去了。做完美容,二人便接着逛街。女人的逛街能力是無敵的,這一逛,倆人便就逛到了日暮西山而意猶未盡。
從商場出來時,兩人都有不少戰利品。把一下午的戰利品給放上車後,蘇雅勾着溫琪的肩膀,問道:“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玩?”
溫琪思考了一下,在蘇雅期待的眼神中,點頭應了下來。
剛點頭應完,手機便響了。
溫琪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卓舒楠。
一旁蘇雅聳了聳肩膀,已經覺得今晚的玩耍泡湯了。心道果然多了男人後,就是麻煩。
卻沒想到溫琪接了電話後,溫言細語地說了幾句,便挂了電話,接着神色愉悅地挽起蘇雅的手道:“走吧。”
蘇雅驚異極了,不可思議道:“你不用回去陪他?”
溫琪回頭,眼眸沒有任何波瀾,理所當然道:“我要在外邊玩,為什麽非得陪他?反正晚上回去也得見面。”
人來人往的商場門口,面對着高大的商場大樓,周圍偶爾走過人。
蘇雅看着好友,微抿了抿唇。
腦海中這時候回想起她跟江秦相處的細節。
溫琪與他們,不一樣。
她與江秦在一起時,江秦有什麽要求,她都盡可能會滿足。如果江秦要見她,她會立刻放下手中所有的東西,馬不停蹄去見他。
而江秦那時候脾氣不太好,有時候也會不耐煩她。對她也不是有求必應。
于是她心裏便不平衡了,覺得他不夠愛她。他們倆人便經常爆發争吵,直到後來她疲憊離開。
後來複合了,依舊如此。
然而蘇雅還是不太理解。既然溫琪愛卓舒楠,為什麽竟然可以這麽理所當然拒絕他要求回家一起吃晚飯的請求,他們不是才結婚嗎?應該膩歪在一起才對。
溫琪已經往副座走去,看到蘇雅還直愣愣地立在原地不知道想什麽,溫琪連忙去喊她:“蘇雅,走吧,我們去吃飯。”
蘇雅回神,立馬往駕駛座走去,高挑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車旁。
二人吃了飯,恰巧蘇雅的朋友在酒吧玩,蘇雅便打算帶溫琪一起過去湊湊熱鬧。
溫琪沒有異議。
雖然說酒吧中魚龍混雜,但是偶爾去玩玩也是一種消遣。
二人便驅車去了a市最大的酒吧“魅影之城”。
魅影之城是a市很多有錢子弟喜歡來的地方,能進這裏的,都有點身份。酒吧裏的酒水昂貴,單是一瓶非常普通的酒,已經是上千。何況那些好一些的。
下了車,蘇雅便把車鑰匙交給過來泊車的小弟。
溫琪立在門口外邊,看着酒吧外圍懸挂的絢麗多彩的彩燈。這彩燈閃閃爍爍,把黑夜暈染得暧昧旖旎。
“魅影之城”四個字,懸挂在大門上方,閃爍着金色,碩大無比,豪華而耀眼。
與此同時,一群年輕的男人也正在想他們走來。
溫琪的同母異父的弟弟傅煊寧也在其中。
他沒有看到溫琪時,身旁已經有人用手臂捅了捅他,指着溫琪的方向:“那不是你姐姐嗎?”
傅煊寧的朋友們很多都認識溫琪,也不少想認識她的。但是礙于傅煊寧這暴脾氣,他們也只能想想而已。
溫琪立在夜色之中,長裙美麗,娉婷如畫中仕女,身上沉靜的氣息,倒與這奢靡的地方格格不入。
傅煊寧眼裏噴了火,這個與溫琪有些幾分相似面容,帶着幾分桀骜不馴的少年,氣勢洶洶地大步走了過去,直接抓住溫琪的手,怒氣沖沖地問她:“你這段時間跑哪裏去了?”
溫琪輕飄飄地看向他,不明白他的憤怒為那般。示意他把手給放開,溫琪似笑非笑,聲音有些譏諷道:“我去哪裏應該不需要跟你報備吧?”
溫琪這仿佛陌生人的語氣讓傅煊寧極為不舒服,他不但沒有放開溫琪的手,反而質問起來:“我聽說你結婚了?你跟誰結婚了?他家裏是做什麽的?”
溫琪目光飄向他抓着他的手,聲音揚高了幾分:“放開。”
傅煊寧不情不願地放開。
手恢複自由,溫琪看着夜色下長相一般,與她這身體流着一半相同的血的弟弟,有些好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如今這樣,但是她可以理解為關心。
然而她并不需要他的關心。
故語氣也很平靜:“我嫁誰跟你沒有關系。”
溫琪說着轉身就要走。
傅煊寧急忙上去抓住她的手,誓要她做出解釋:“你倒是說清楚。”
溫琪擡眸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個個頭的傅煊寧,笑了一聲,而後聲音溫和平靜地威脅:“放開。除非你還想試試,被我揍的滋味。”
傅煊寧連忙收回手。
回憶起一年前被她摁在牆壁旁揍一那次,他心裏還是有些恐懼。
他看着身形瘦削的溫琪,想不明白,她這纖細柔弱的樣子,為什麽當初動起手來那麽兇殘。能直接把他摁住。
溫琪轉身就走,與蘇雅會合,一起往酒吧裏邊。
傅煊寧立在原地,愣愣的。
他想起,當初那個只會在角落無聲的哭,任人欺負的姐姐。如今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已經能獨當一面了。
他以前也愛欺負她。看到大家都不喜歡她,他也學着不喜歡他。但是偶爾欺負她時,覺得她可憐,偶爾也會對她有一點好。看到她在學校被人欺負,他會帶人去威脅那個人,不準他欺負她。
這些,她從來不知道。
在她的意識裏,他對她就是不好。而他也懶得告訴她一切。
一邊欺負她,一邊幫她。有時候他也看不慣他柔弱可憐的樣子,甚至經常覺得讨厭。不明白他的姐姐為什麽會是這個哭哭啼啼逆來順受的樣子。
直到後來她莫名其妙變得兇悍起來。
他才反應過來,她再也不是那個偷偷哭鼻子的姑娘。
而是變得會反擊,會對他媽媽假笑着敷衍一切,最後逆反離開,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想起家裏最近不時地罵她白眼狼的母親,傅煊寧有些悵然地想,她以後,是不是再也不會回家了。他有點後悔,如果可以重來,他當初,應該收斂他的任性,對她好一點的。
這樣,她也不至于走得毫不留戀。
可惜沒有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