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吉祥物

果然夜晚更容易讓人想入非非,路迢迢自己都沒發覺她上揚的嘴角,就這麽稀裏糊塗睡了過去。

這一夜她倒是睡得香甜,可對陳助來說就沒那麽好過了。

對于在一晚上知道了老板“驚天秘密”這種私事之後,陳助現在心裏十分複雜。得到信賴固然是好的,畢竟老板從來沒跟他講過私事,讓人以為老板就是個工作機器。

事實上,衛謙确實沒什麽私生活,尚東誠他們攢局不少,可他去的次數微乎其微。對他來說那些真的沒什麽意思,可能是約束變成了習慣,他對他們這些慣常消遣也覺得無聊。

至于感情生活,在他之前的歲月中,他以為他會找個溫柔賢良的妻子為他打理家。兩人過着相敬如賓的日子,這已經算是最好的狀況了,那些真愛都是騙小孩子的。也因此,他很輕易地接受了大大小小的相親,并且自認為認真對待了。

可誰想到,偏偏在而立之年遇到了路迢迢,這個讓他破功的小王八蛋。

衛謙只是把對路迢迢這種朦胧的執念埋在了心裏,他即使三十歲,比路迢迢多吃了五年的鹽,就其他事情上也許他能一個指頭碾壓絕大多數人,可關于感情,他和路迢迢是一樣的,一樣稚嫩。

路迢迢睡得很晚,可醒的卻早。滿打滿算也就睡了五六個額小時,可卻沒那麽難受。

難道是床貴睡得舒服?路迢迢納悶兒得打開手機,手機界面還停留在她發的微博下那個網友的評論。已經有很多回複了,路迢迢看見這條臉又騰地紅了,一下子坐了起來。

手指飛快地敲擊手機屏幕,路迢迢一般是不怎麽回複粉絲評論的,可這回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回複了她。

迢迢牽牛星:情情愛愛,不知羞恥!

談什麽戀愛,果然她昨天是昏了頭。趕緊退出微博,打開微信讓Ellen幫忙請了個假,就将手機扔得遠了一些,眼不見心不煩。

匆忙起來洗漱,她看到昨天傷的地方已經青青紫紫一大片,才覺得疼了起來。龇牙咧嘴地一邊刷着牙,還一邊想着衛謙的細心,連新的洗漱用品都準備好了,就聽見衛謙的敲門聲。

“唔”滿嘴泡沫叼着牙刷的路迢迢開門探出了個腦袋看着門口的衛謙。

衛謙看着路迢迢,依舊膚色凝白,吹彈可破的樣子,臉頰還因為滿嘴牙膏沫子鼓鼓地,可愛得很。他忍住了想要揉一揉她發頂的手,只僵硬地對她說:“來吃早點。”

路迢迢拇指和食指圈起個圈,比了個OK的姿勢,接着點了點頭後就将腦袋縮回去了,門咔噠一聲關上,讓衛謙猝不及防。

他笑着搖了搖頭往餐廳走,一只手搭在了脖子上轉動了兩下,睡沙發可真難受啊。

路迢迢收拾妥當後來到餐廳看見男人正站在餐桌邊解開裝早點的塑料袋子。她慢吞吞地走過去才發現衛謙點了一桌子的外賣。

拿起面前的袋子,路迢迢幫忙一起解着,嘴裏還嘟囔:“這麽多,這是誰要來嗎?”

衛謙看路迢迢出來了,就直起身走去廚房,之後拿出一摞盤子和碗,還有餐具之類的,放在餐桌上。

路迢迢疑惑地望着他,就看見衛謙将盤子一一擺好,瑩白的骨瓷盤子纖薄晶亮,配着衛謙那只手又讓路迢迢一陣臉熱。不再看那邊衛謙的舉動,而是專心低頭解開那些包裝袋。

衛謙将外賣一一放在盤子裏,又将豆漿和粥一類的湯湯水水倒入碗中,一樣樣整齊擺在餐桌上,動作利落迅速,之後将那些包裝都找了個大袋子扔了進去。

路迢迢看着這一桌子從一個個外賣到變成精致盤子裏的菜肴時只用了一點時間,不由得拿起衛謙遞給她的筷子感嘆道:“講究!您這也忒講究了。”

衛謙坐在她對面,也同樣拿起來筷子,路迢迢恍惚覺得白天的衛謙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矜持紳士的他。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中西早點每樣都點了點兒。吃完去醫院,你請好假了吧?”将一盤小籠包遞到路迢迢跟前,衛謙說道。

“我不怎麽挑,都可以的。”其實每天早上路迢迢胃口都出奇的好,可這樣吃吃喝喝依然還是小鳥身材,這點确實讓任菲他們羨慕嫉妒啊。

衛謙吃的不多,早上也确實沒什麽胃口,加上他其實吃飯挑食的厲害,合口味的很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衛謙就看着路迢迢快速地一點一點吃幹淨了桌子上的東西。

衛謙的內心被路迢迢深深地震驚了!他看着路迢迢因咀嚼兒鼓脹的臉頰,遇見好吃的眼睛還眯了起來,像新月一樣的笑眼中閃出滿足的光。她吃相好看,并沒有狼吞虎咽,嘴巴小小得也能吃下這麽多東西。看得衛謙也不禁勾起了些食欲,又拿起筷子吃了些小籠包。

路迢迢吃飯像只小松鼠一樣,任菲還說路迢迢如果做吃播肯定會紅,看她吃飯都覺得很香。而且看她瘦瘦小小,卻實打實的大胃王,幹吃不胖,這也都讓他們懷疑路迢迢是不是有病,還專門去醫院看了看。檢查結果只是吸收營養功能不好罷了。

路迢迢吃完了最後一個蝦餃,又喝了最後一口豆漿,滿意地擦了擦嘴,笑眯眯地看着衛謙:“走走走,我現在都可以走着去醫院了,精神倍兒棒。”

衛謙笑着搖了搖頭,開始收拾起那些碗筷。路迢迢跟着衛謙将碗筷放進洗碗機之後就問:“今天你不上班嗎?”

“不用,我請了假。”衛謙拿起西裝,一手放在路迢迢後背上,推着她往前走。

路迢迢吃飽了之後就和一只小麻雀一樣,蹦蹦跳跳,歡脫的厲害。在走廊裏背着手倒着邊走邊問他:“你還用請假?電視劇裏和小說裏總裁不都是挺厲害的麽,趕緊成天都不用工作的,只談戀愛就好了。”

衛謙拽住她肩膀防止她摔倒,又扶住她肩膀讓她扭過身去:“好好走路。”

兩只手指交疊彈在她額頭上,聲音響亮,引得路迢迢趕緊捂了腦袋看他。衛謙又只好停下來扒下她的手,看着腦門兒上的兩條紅印也忍不住邊笑邊給她揉額頭,太嫩了這也。

“成天別瞎看那些有的沒的,總裁也是給人打工的。”衛謙拍了下路迢迢腦後,接着往電梯那裏走去。

路迢迢揉了揉那塊紅印,發覺好像衛謙特別愛拍她腦後,總覺得像個長輩一樣怪怪的。

“不是你家公司嗎?”經歷了昨天,路迢迢在衛謙面前已經像好友般相處了。

衛謙低頭看她,耐心解釋:“也不能全算我家的,只是我家占股最大罷了。”

此時兩人站在電梯裏,路迢迢仰頭看着男人的側臉,他說完這句話并沒有覺得難堪或是丢臉,依然泰然自若地站在那裏盯着電梯跳躍的數字。

叮咚一聲響把路迢迢拉回了現實,亦步亦趨地跟着衛謙上了車。

再在醫院裏看見岑醫生,路迢迢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烏龍,有點不敢看衛謙,只對岑醫生笑笑打了個招呼就去了影像科。

看着躺在裏面等着檢查的路迢迢,岑吟和影像科一聲打了個招呼,轉身對衛謙示意了一下,就向樓道裏走去。

“什麽情況這是?”岑吟用下巴指了指影像科門口又擡眼看衛謙,“這小姑娘是你女朋友?怎麽騙到手的?”

衛謙看着她一臉壞笑就不想搭理她,眼睛盯着影像科門口也倚在牆邊:“管得着麽你,管好自己吧先。”

他這個堂姐看上去事事都合家長心意,長相漂亮職業好,在長輩面前乖巧聽話,可偏偏感情上讓家裏着急。其實只有衛謙知道,岑吟表面看上去溫柔懂事,私下裏最離經叛道的就是她。

他們家雖人丁單薄,父親這邊只有父親和大伯兩人,從小他和岑吟關系就不錯,似乎他們家性格裏都有這種離經叛道的基因,只不過能僞裝得很好罷了。也只有岑吟和衛謙互相之間知道在對方富麗堂皇的軀殼下的那個想要放肆的靈魂。

衛謙眼睛依舊沒看着岑吟,挪了幾步到影像科醫生正對着的門口,忽然開口:“你和......怎麽樣了?”

身邊的人呼吸一窒,顯然是被踩到了痛點,語氣生硬地回他:“就那麽回事兒。”

就哪麽回事兒?衛謙也沒繼續再問,畢竟都三十多歲的人了,自己還管不好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嗎,也就沒再回話。

兩人氣氛似乎變得有些凝固,這時候路迢迢從裏面出來,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

“你家小朋友出來了,趕緊過去吧。”說完還對路迢迢招招手,笑了笑,仿佛剛才那個臉色僵硬的不是她。

聽到“你家”兩個字衛謙一頓,丢下句“還不是”就向路迢迢走過去了。

看着自己弟弟低頭溫柔地對小女生說話,臉上還蕩起了笑,岑吟就知道,這回她弟可是栽了。

“骨頭沒事,回家好好養着去吧。”醫生和路迢迢說了兩句,就跟過來的岑吟打了個招呼。

之後岑吟又囑咐了衛謙注意事項,才讓他們走了。

這一折騰就一上午過去了,衛謙看了看時間問身旁的路迢迢:“下午去哪?”

“回去上班啊,你大總裁都回去了,我還得回去糊口。”知道自己徹底沒事兒的路迢迢也放下心來。

坐進車裏的路迢迢給Ellen發了條微信,說自己下午就回去上班了,馬上就收到一條回複:【小甜甜你在哪兒?陪我去衛總公司。】

路迢迢皺眉,回複他:【去那幹嘛?】

【當然是預約采訪,順便再好好談談合作的事。】

采訪?路迢迢又發過去:【咱們不是時尚雜志嗎,又不是什麽財經專刊,采訪他做什麽?】

【帥哥在哪兒都是有人看的,咱們不是想轉型嗎,先試試水。別問了你趕緊回來吧,你是吉祥物可不能不去。】

路迢迢撇了撇嘴,什麽吉祥物,就是看她和衛謙認識罷了,發了句D.C公司見,路迢迢就苦着臉對身旁的衛謙說:“我得跟你走。”

衛謙詫異:“什麽?”

“Ellen說要下午找你約專訪,還有其他事要談,我直接跟你去得了。”路迢迢苦着臉,她這哪是美編,純粹是個碎催。

衛謙一滞,嘴角微微上翹,有一種帶家屬上班的感覺。

路迢迢還不知道,她這一發看似省事的騷操作讓D.C公司傳了好久的流言不攻自破:衛總帶女朋友上班了!衛總還是喜歡女人啊!姐妹們都嗨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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