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窮系小醜
聽着小姑娘掰着手指頭一個一個數出來, 傑森有一秒的錯覺，仿佛阿卡姆真的是如她口中所說的那樣——跟動物園似的。
但那是錯覺啊！
究竟是哪個人給她說的這些？！
傑森決定糾正小姑娘對這個危險地方的印象。
“那裏關的都是罪犯，”他想了想補充道, “非常邪惡可怕的, 被蝙蝠俠親手逮捕的罪犯。”
小姑娘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哇, 蝙蝠俠！”
看着蝙蝠俠小粉絲亮閃閃的崇拜目光，傑森與有榮焉, 他攏了攏西服外套，心想不僅是被蝙蝠俠親手逮捕的，而且蝙蝠俠現在就在我們身後的宴會廳裏和封面女郎喝酒呢！
等等, 最後一句去掉。
總之，蝙蝠俠超棒！
“那什麽地方能見到蝙蝠俠呢？”小艾拉立馬轉移了話題，阿卡姆算什麽，蝙蝠俠可是轉頭沒, 會跑掉的呀！
“你不會發現他的，除非有什麽人又逃出來了，但那個時候沒人會去看蝙蝠俠，他們更多只顧着自己的性命。”
其實就在韋恩莊園。
傑森少年口是心非, 順便吹了一波大蝙蝠，“他潛行在黑夜裏, 是所有罪犯的恐懼。”
“可是白天的時候也有蝙蝠俠的車子出現過。”小姑娘認真地指出話裏的問題，“難道那是假的？蝙蝠俠真的不能在白天出現嗎？”
“當然不是！他又不是真蝙蝠，就算是真蝙蝠白天也偶爾會出現, 只能在夜裏出現的那是吸血鬼。”
吸血蝙蝠——艾拉立馬腦補了一下，模糊的概念一形成，“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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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近剛剛看了《夜訪吸血鬼》！
傑森就很郁悶，蝙蝠俠那麽兇的樣子哪裏好看了？也就兩個尖耳朵——咳！
“總之，你最好打消阿卡姆的念頭，那真的是一個很危險的地方，誰告訴你那裏有鱷魚企鵝什麽的？”
小姑娘想了想，“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然後還有我的好朋友，他特意提醒我要去看呢。”
那份攻略上，阿卡姆一行可是标紅的！
她只有在記錄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才會标紅！而且那可是紅色！
世界上最好看的顏色！
“……”傑森默然，“你和那個朋友有仇嗎？”
小姑娘老實地搖搖頭，“沒有。”
“以後別和他玩了，他這是在害你。”
小艾拉立馬有點委屈，“他可好了，你不準說他。”
小翅膀才不會害她呢，哼！
“我說的才是對的！不信你去問你爸爸。”小孩不懂事，她爸爸總該知道吧？
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也不輕輕地晃腿了，她緊抿着唇使勁兒看他一眼，就在傑森以為她會哭出來的時候，氣哼哼地跳下椅子跑走，兩條小辮子在肩膀上跳來跳去，連帶着四只可愛的白色小翅膀也飛來飛去。
語調斬釘截鐵，但甜軟的聲音讓她像一顆生氣的奶糖，“再見！”
傑森：……
不知不覺被小姑娘傳染，氣鼓鼓地鼓着臉頰的紅發少年就坐在椅子上，看那小姑娘一路小跑直到抱住了一雙大長腿，臉頰因為仰頭說話的動作一鼓一鼓的。那位身形修長挺拔年輕俊美的男性手裏端着一杯薄荷水，低頭耐心地聽小姑娘說着話，然後小姑娘低着頭往他腿上拱了拱不看這邊，而那位男性則微笑着朝他微微颔首。
優雅又紳士，微微一笑，在嘈雜熱鬧的宴會中，和那個又奶又軟還會鬧脾氣的小姑娘自成一方天地，兩個人相似的發色和眼眸像是在發着光。
哼，傑森也矜持地颔首回去，他才不會說有點好看。
口袋裏手機震動了下，他打開一看，原來已經錯過了好幾條消息了。
【ELLA：我去了韋恩大廈！但是沒有預約進不去QAQ】
【ELLA：你推薦的那家草莓可麗餅超級好吃，滿滿的草莓和奶油巧克力醬~】
【ELLA：喝了冰可樂，還送了蝙蝠的玩偶！】
這是……旅行實錄？
傑森一條條翻看着，一邊有些後悔為什麽不去那些推薦的地方試試偶遇，一邊不自覺地勾起唇角，不枉他查了好多地方，總算是沒到危險的地方去。
不過這些因為他做造型換衣服而錯過的信息之後，可就不那麽令人愉悅了。
【ELLA：剛剛有個人說你壞話！我把他瞪回去了！不過你放心，我沒有暴露你的信息哦！】
傑森立馬按着手機回複。
【不要叫我小翅膀：他是誰？】
【ELLA：不認識，突然出現的人，我還送了他今天的最後一個零食呢。】
莫名想起了之前吃掉草莓時候那小姑娘不舍的眼神，傑森朝那邊看了一眼，小姑娘正坐在沙發上，雙手抱着玻璃杯用吸管吸溜溜喝薄荷水，偶爾和身邊的男性說話，不小心和他對上了視線還立馬撇過去了。
哼！
立馬打消了心裏那個可笑的念頭，傑森手指飛速按動。
【不要叫我小翅膀：你不是在參加宴會嗎？他多半是來找話題搭讪的，別理他。】
【ELLA：嗯！不過我有個問題——等下，我突然有些事，等會兒再聊哦！】
【不要叫我小翅膀：好，你要和你父親在一起，注意安全。】
清涼的薄荷水充盈口腔，艾拉滿足地咂咂嘴，擡頭看賈維斯，“爸爸，剛剛那個人說小翅膀和我有仇，為什麽？”
聽完了韋德關于“去哥譚不能錯過的十大景點”長達一個小時絮叨的精華版，又聽小姑娘解釋了紅色大字的“深層含義”，賈維斯深刻覺得，他們有必要找個時間統一一下對一些常規事物的概念。
比如，标紅的字跡，除了表示非常重要，還有非常危險的意思，不能因為喜歡紅色就忽視了之後的危險字樣。
有着變态自愈能力還不死的韋德的話也不能都信，比如阿卡姆探險一日游活動是萬萬不能參與的。
在宴會上許多話都不方便說，他們用的都是AI間內部秘密通道，所以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大一小安靜地坐着，偶爾交談。艾拉忍不住直接問出聲，“那我是不是誤會那位……唔，”她猶豫了下，“小哥哥？”
沒有骨齡掃描什麽的真的好麻煩啊，但又不能直接把貼片黏到別人身上。
會被當成變态的。
“我想是的，你可以找個機會向他道歉。”賈維斯道，“不過那位先生已經不在那裏了。”
咦？這麽快就走了嗎？艾拉往那邊看了看，果然椅子上已經空無一人。
“好吧，”艾拉蔫蔫的，“我犯了個錯誤，而且要怎麽跟小翅膀解釋之前說的話呢？”
“你們是好朋友，他會理解你的。”
“希望如此。”
“不過現在，先生已經到了，要一起去嗎？”
小姑娘立馬振奮起來，“要！”
托尼·斯塔克無論到哪裏都是人群的聚焦點，即便是這裏有着同樣出色的和他人設幾乎完全相同的布魯斯·韋恩——
兩人出現在同一場合的時候氣氛總有種微妙的緊張。
艾拉看兩位花花公子億萬富翁人生贏家你來我往打嘴炮的樣子，小小聲道，“他們看起來關系不怎麽好。”
“嗯。”賈維斯靜靜立在旁邊。
不僅是托尼·斯塔克和布魯斯·韋恩互相看不慣，鋼鐵俠和蝙蝠俠也是一樣。
巧的是，他和蝙蝠洞AI還算棋逢對手相互欣賞。
忽略氣氛的微妙，一身騷氣酒紅色西服的托尼和深藍色西服的布魯斯站在一塊還是很養眼的，不過布魯斯身邊美貌性感的封面女郎就讓他的氣質有了一點輕浮。
反倒是托尼，這回是和佩珀小姐一起來的。
一身黑色禮裙搭配名貴寶石項鏈，佩珀小姐三言兩語輕描淡寫地擊退了那兩個自恃美貌的女性，而後笑容淡淡地抿了口酒，朝托尼遞了個眼神——看到他們了。
托尼立馬準備結束這毫無營養的商業對話，他是要跟蝙蝠俠商量處理九頭蛇的事情，可不是布魯斯·韋恩。
而且他的小公主！他看見了，就在那兒呢！
順着他毫不遮掩的目光，布魯斯看過去，剛好和小姑娘對上了視線，小姑娘先是愣了下，然後露出個甜甜的笑容，這讓他也彎起了一個難得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美好的存在，總是令人愉悅的。
“嘿，收起你那花花公子的笑容，那可是我的小寶貝兒！”托尼的嘴炮下一秒就到，直接讓布魯斯臉上的笑容換成了慣常的官方微笑。
他的聲音低沉醇厚，“是嗎，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有了個女兒。”
“那只能說明你的情報部門太落後，我不介意幫你升級一下防護系統。”雖是和布魯斯說着話，托尼的目光卻是一直朝着小姑娘的方向，還隔着墨鏡飛了個甜甜的wink 。
小姑娘立馬就笑着噠噠噠跑過來了。
托尼一把抱起小姑娘，戳戳小姑娘鼻尖，“玩兒的怎麽樣？”
“很棒！”小姑娘摟住他的脖子，跟佩珀打招呼，“佩珀小姐好久不見！”
佩珀也笑着幫她理了理毛絨絨的碎發，“昨天我們都很擔心，但有一些事情耽誤了沒能及時過來。”
艾拉立馬搖頭，“沒事的，而且我還看見了超人！”
“而你現在在鋼鐵俠的懷抱裏，親愛的。”托尼故作不滿地道，立馬得到了小姑娘甜甜的臉頰吻作安慰。
“雖然超人很厲害，但是托尼papa是最棒的！”
托尼的小胡子立馬飛起來飄向外太空。
布魯斯：……
下意識地将羅賓和蝙蝠俠代入了一下……嗯，可能這就是養女兒和兒子的區別吧。
難道連斯塔克都逃脫不了一有孩子就變傻的定律？
“你好。”他向小姑娘露出微微的笑容，顯然和鋼鐵俠明顯的區別對待。
小姑娘可就沒托尼爸爸那麽多想法了，她趴在托尼肩膀上，朝布魯斯眨了眨眼睛，小奶音一本正經，“您好，韋恩先生。”
布魯斯勾起唇角，“不打擾你們了，”他舉了舉酒杯，“玩兒的愉快。”
托尼哼了一聲，賈維斯則負責起了交際往來的任務。
艾拉從托尼身上滑下來，好奇地看了看周圍人打量的目光和一些攝像機器，“現在這樣，沒關系嗎？”
“當然，他們知道什麽能發什麽不能發，甜心，”
“我不喜歡他們的眼神。”小姑娘動了動手指，想黑掉他們的相機。
“我也不喜歡，這就是所有人都知道鋼鐵俠有了一個女兒卻從來沒有具體消息的原因。”托尼嘆了口氣，“我真想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這個好消息。”
“但是我就是你的呀。”小姑娘甜甜地道。
“當然，誰管他們知不知道呢。”
作為斯塔克企業現任CEO，佩珀小姐可比托尼忙多了，她前去商談一些清潔能源相關的合作，而星期五和賈維斯則開始管家之間的交流——雖然在網絡上也是一樣的，但星期五堅持使用戰衣裏的載體再來一遍，理由是，這樣讓她有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一個AI要什麽腳踏實地？
總之，在宴會正常進行，氣氛正好的時候，似乎總有些事要發生的。
比如現在，原本優雅舒緩的舞曲戛然而止，取代它出現的是瘋狂神經質的大笑聲，關閉的主屏幕上一張慘白着臉，綠色卷發淩亂像是稻草，大大紅色嘴唇裂到嘴角，笑容詭異的臉。
小醜的聲音興奮而病态，“Surprise ~先生們女士們，晚上好啊！”
無法想象僅僅是這樣一個人是怎樣給整個城市留下了濃重陰影的，但确定的是，在場的所有人看到那張臉的時候，都是滿臉的恐慌，有些膽小的女伴已經吓得尖叫了起來。
“別緊張，親愛的~”小醜看向攝像頭，他似乎正在行動，鏡頭搖晃不清，卻總能照到他的一部分，或者慘白的臉，或者猩紅的嘴唇，再或者綠色卷發，可是無論哪一部分，都代表着小醜的存在，在鏡頭裏注視着所有人。
“只是個小游戲，蝙蝠俠，”小醜舔了下唇邊的血色痕跡，眯了眯眼，“我得到個好玩兒的消息，作為一點小籌碼，你來猜一猜，三個炸彈是在哪裏呢？”
他看向鏡頭的眼神溫柔到令人害怕，又像是有些遺憾，“真是可惜，原本還有一些提示的，但既然有其他人在這裏，只好加大一下游戲難度了。”
“二十分鐘，找不到，就殺了你們喲~”小醜的影像伴随着極致愉悅的瘋狂笑聲消失，而現場則随着突如其來的來自半空中的機槍掃射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子彈穿過玻璃，碎片炸裂四處迸射，華麗的吊燈猛地砸在地板上，各種劇烈的聲響和尖叫聲混在一起沖刷着所有人的耳膜。
人群慌亂奔逃，“小醜！”
“是小醜！他逃出來了！”
……這就是小醜？
被托尼眼疾手快護在掀翻桌子後的小姑娘悄咪咪探出頭來。
托尼一把把小腦袋按了回去，低聲，“別動，賈維斯會過來。”
小姑娘連忙點頭，“恩。”
賈維斯的聲音在內線裏響起，“佩珀小姐暫時安全，sir。”
星期五緊跟着報告，女聲嚴肅，“馬克七號還在頂樓飛機上，有入侵者阻攔，預計三分鐘後才能抵達，請您保護好自身安全。”
長桌外的掃射還在繼續，激烈的射擊聲聽的人心驚膽顫，而那神經質的笑容則給衆人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陰影。
“好吧，看來我得去接下它了。入侵監控系統，規劃最短路線，J。”托尼将一個項鏈匆忙套在小姑娘脖子上，“能量保護結界，長按兩秒開啓，連續按兩下會發出激光束，但只有兩次機會，記住了？”
“記住了。”
“呆在這裏，別出聲，甜心，不到萬不得已別動手。”托尼按了按小姑娘的發頂，溫暖有力的手掌令人安心，“放心，很快就會結束了。”
小姑娘連忙點點頭，不過下一秒就拉住了托尼的一角，面對着托尼緊皺的眉頭和疑惑的目光，艾拉語速飛快，“我的地圖可以掃描到所有的危險分子和物品，包括炸彈！不過需要近距離接觸。”
“NO。”托尼意料之中地拒絕了。
“也可以和賈維斯爸爸共享的！”在阿貓的提醒下，艾拉終于想起了這個力量層次的授權，急急忙忙地把阿貓胸針拆下來交到他的手上，“你們和阿貓一起去，可以暫時使用地圖掃描，我們昨天已經刷新了大部分地圖了！”
要知道平常都是她掃描出來結果後和賈維斯共享的，這麽直接由賈維斯使用地圖還是第一次。
“和佩珀待在一起，我們很快回來。”托尼捏捏她的手掌，接過自我封印了力量的靈魂寶石匆忙離開，即使很不願意艾拉一個人呆在這裏，但顯然那三處炸彈更為緊急。
小醜這個瘋子！
一片混亂中，誰也沒發現托尼·斯塔克和布魯斯·韋恩、以及賈維斯的離開，突然，現場猛地安靜下來，就連微弱的啜泣聲都幾不可聞。
佩珀在離她不遠的地方，艾拉縮在桌子和柱子之間的夾角，悄悄從縫隙裏看，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一個人的小腿，皮鞋正悠閑地踩過玻璃和血跡，發出不規律的噠噠聲。
她看了眼地圖，紅色的，而且代表托尼的綠色光點正往地圖未細化的方向飛去。
“哇哦，你們看起來很緊張？來繼續享受這場宴會啊~或者在蝙蝠俠找驚喜的時候，來做個選擇題，比如，”小醜一把扯起邊上一個男人的頭發，那男人發出痛苦的呻吟又活生生忍住，面部因為恐懼和疼痛變得扭曲，帶着灼熱和硝煙的槍口抵在他的太陽穴，小醜笑出白森森的牙齒，“是你先死還是他先死？”
一道黑影迅速閃過，黑色披風揚起又落下，高大沉默的身影出現在小醜對面，低啞類似重金屬的聲音震懾滿滿，“你要找的人是我。”
随手扔掉那個被當做人質的男人，小醜發出驚喜的呼喊，“果然出現了，沒有去找炸彈嗎？哦你竟然允許鋼鐵俠在你的地盤亂竄，這可真讓人嫉妒。”
“你的籌碼是什麽？”蝙蝠俠一如既往地不受影響。
“看來你對他很有信心，那麽其他人呢？是你的小鳥？”小醜咯咯地笑，“不行的哦~笑氣會讓他帶着笑容死去的。”
笑氣炸彈？聽起來像是化學武器，不管周圍的哥譚人是如何再次恐懼加倍，艾拉反倒是松了口氣，托尼和賈維斯的戰衣中都裝備了急凍光束，應付得來。
那邊蝙蝠俠和小醜對峙着，小姑娘則悄悄摸摸往那邊躺了一片的傷員中移動，有不少人在剛剛的掃射中毫無防備地中彈，根本來不及等結束後醫院救治，所以那幾個重傷員是她的主要目标，順便還能更靠近佩珀小姐一點。
小姑娘小小一只在混亂的大廳裏一點也不惹人注意，小手指在布料的遮掩下按住一個人沾着血跡的手，治愈技能連刷幾個，原本随時都要挂掉的男人終于穩定下來，他剛想動彈，就聽見腦子裏出現了和蝙蝠俠一模一樣的低啞深沉重金屬嗓音。
“別動，你已經死了。”
迅速反應過來沒敢動彈的男人立馬閉上睜了一半的眼，“好的，我死了！”
有點嫌棄地往那人布料上蹭了蹭指尖，艾拉繼續往那邊挪，順便還偷偷瞧了一眼小醜——
這個骨骼掃描，她在宴會開始的時候好像見過的啊！
然而就是這一眼，電光火石間就被小醜捕捉到了，他猛地轉身鎖定小姑娘，發出桀桀的怪笑，“哦，沒想到這裏還有個大膽的小可愛~”
他兩步走過來，彎腰捏住小姑娘的下巴，沾着顏料和血色的手指如爪鈎一般扣住嬰兒肥的臉頰，“啧啧，鋼鐵俠去找炸彈，但是他的女兒卻死在了蝙蝠俠的面前，老套但有用的劇情，不是嗎？”
艾拉的臉被抓得有些疼，淺藍色的眼睛裏瞬間湧上了水霧，不過下一秒就被她使勁兒憋下去了，小姑娘被迫嘟着嘴含糊不清道，“你臉上的……面包粉，奶油和草莓醬，快……化掉了。”
她想起來了，他不就是甜點桌前那個人嗎！當時還穿着制服帶了大胡子，不過因為出現的時間晚了一點錯過了第一次地圖掃描。
斷斷續續的話一出口，不說端着槍塗着滑稽面具的小醜手下，就連準備行動的蝙蝠俠都忍不住将視線往他臉上飄了一下。
小醜陰沉着臉盯着她沒說話。
不過艾拉也不用等到他說話，趁着所有人都有點分神的一瞬間，靈魂力量再次發動，無聲無形的波動以小姑娘為中心迅速地蕩了出去，似乎有什麽變了，也似乎什麽都沒有變。
沉默充滿了整個空間。
小醜的手一松，小姑娘立馬往後挪了挪，雙手使勁兒揉搓着被捏紅的臉頰，蝙蝠俠眉頭緊蹙，手中蝙蝠标正準備扔出去，就看見小醜驀地整個人跪坐在地上，頹然地用雙手捂住紅紅白白綠綠的臉，綠色卷發耷拉在臉兩側頹廢至極，聳動着肩膀身體抽搐，痛哭失聲。
“人這一輩子！活着是為了什麽？！”
噗通——周圍端着槍的小醜面具們也齊齊跪倒，上身一歪趴在地上仿佛被身體掏空，粗糙凄厲的嗓子跟着小醜一起嚎，“活着沒意義！”
小醜的聲音凄然尖利，“我們努力工作搶銀行，搶完還有人要分錢！”
衆人張開手臂比劃，含淚齊呼，“那——麽多！”
“到手裏的！”
雙手指尖顫抖合攏，仿佛托着一粒細小的灰塵，“這麽少！”
小醜痛不欲生地撲倒在地，白色塗料和草莓醬在地上蹭的亂七八糟，“挖完地道造炸彈，炸了軌道炸飛機，哪樣不需要錢！”
衆大漢涕泗橫流，哭天搶地，“窮啊！”
“連限量的口紅都買不起！”小醜說完，猛地扭頭看向小姑娘，帶着紅血絲的眼睛裏似乎閃着水光，憤怒不已，“你竟然還嘲笑我的草莓醬！”
他抹了把臉，手指蹭下一大塊白色塗料和草莓醬，手指幾乎承受不住那重量，聲調凄厲地拔高，“你竟然敢嘲笑草莓醬！”
“它比番茄醬貴多了！！！”
小姑娘讷讷，“可你又不吃……顏色一樣不就行了。”說着往後縮了縮。
“誰說的！”小醜憤怒地舔了口手指，“你一個不塗口紅的根本不懂！”
“那你就懂了啊，你都塗得亂七八糟的！”眼見着蝙蝠俠已經走到小醜身後拿出了特制鐐铐，小姑娘膽子也大了一點，“口紅可比草莓醬貴多了！”
“貴？要不是沒錢我會買不起口紅嗎？！你看看他！”小醜反手揪住蝙蝠俠的黑披風，往上面沾了顏色奇怪的塗料，他指了指蝙蝠俠從頭到腳的裝備，“頭盔！合成石墨抗沖擊、防彈纖維鍍層、夜視儀、熱像儀、防毒面具對講機！盔甲！刀槍不入溫度調節！靴子還會彈機關！”
小醜激動地整個人如同風中殘燭，“這都是錢！”
“沒錢的人生有什麽意義！”
“窮困潦倒只能當反派！”
“我們容易嗎？！”
現場哭嚎一片，“不容易啊！”
“我就是要幹他——唔唔！！！”
小醜掙紮着被面沉如水的蝙蝠俠捆起來并塞上了嘴。
另一聲玻璃破碎聲突然響起，一個紅綠配色的身影猛地跳進來，順勢從背後将離得最近的那人踩在腳下，利落地配合着蝙蝠俠的行動将其他人捆了起來。
小花臉的小姑娘扭頭一看，少年身形，黑色蝙蝠狀眼罩，紅色緊身上衣，綠麟小短褲，白花花的大腿後面還飄着小披風。
下意識骨骼掃描，喲，又見過。
匆匆忙忙換了迪克羅賓制服的傑森忽地後背一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