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2019年12月10日,封印之地
捏着一把短刀, 伏在暗處的葉霈對着幾十米外的郎君蛇比了又比, 心裏猶豫, 怎麽也不敢擲出去:自己的本事自己知道,身法基礎不錯, 劍法掌法是後來學的,暗器這種必須從小練起的功夫可就差得遠了。
記得有一年, 随着父親大包小包探望師傅。偌大一座庭院, 只有師傅悠然自得地喝茶看港劇,幾十年前的tvb武打片, 大黃狗在樹蔭裏伸着舌頭, 卻不見小琬的影子。
她東張西望,“師傅,師妹呢?”
師傅不緊不慢看了角落廂房一眼。那間小屋平時堆放雜物,窗戶是封死的,連盞燈都沒有, 常年挂着門鎖, 師妹在裏面幹嘛?
見父親恭恭敬敬給師傅沏帶來的好茶,她蹑手蹑腳溜過去, 扒着門縫朝裏瞧:黑乎乎什麽也看不見。師妹一定在練什麽功夫, 葉霈定定神,凝神靜氣好一會兒,眼睛逐漸适應光線,才發覺裏面似乎有個小小紅點。
晚上兩人睡一張床, 葉霈奇怪地打聽,小琬一點心眼都沒有,老老實實答:“我在裏面打坐,五心向天,意守丹田,看着一炷香燃盡。眼耳鼻舌身意,我剛開始練眼睛--師姐你練到哪裏了?”
我什麽都沒練,葉霈郁悶。
後來師傅只教會自己暗器手法就去世了,技巧竅門之類都是小琬指點的。盡管如此,自己站樁打打靜靶還湊合(比如前幾天在蓬萊試用飛劍),正式和高手過招的時候就不行了;想和小琬那樣出其不意擲出飛刀傷敵,還是免了吧。
倒黴,我要跟着師傅多學幾年就好了,她拎着四、五把飛刀想了又想,決心試試:憑着焦木劍,想傷到它必須靠近才行,可郎君蛇魅惑人心的本事太厲害,自己頂不住就完蛋了。而且這短刀不是真正的暗器,用着并不順手,只能湊合試試。
凝神靜氣幾秒,四把飛刀在空中化成四道銀線,前赴後繼朝着郎君蛇激射而至。可惜對方像條真正的蛇,正在路中央游走不定,倒有三把落空,發出清脆的“叮”聲;只有最後一把短刀不偏不倚地釘在敵人尾部13的位置。
中了,葉霈剛要高興,就皺起眉頭:一尺多長的短刀将将刺破表面鱗片,沒能重傷對方。
郎君蛇斜着眼睛望向她的方向,蛇尾高高蜷曲送到自己面前,用纖細修長的手指拔出短刀,放到唇邊舔舔。
他的血是殷紅的,像活人一樣,葉霈有點奇怪,下意識靜靜按住耳朵:下一秒鐘,氣息灼熱如火,心髒劇烈跳動,身體輕飄飄地對着血月越飛越高。那裏有瓊樓玉宇,原來是廣寒仙境,半兔半蛇的小動物捧着藥罐,半人半蛇的那迦拎着斧子砍桂花樹,一位俊朗飄逸的仙君遠遠張開雙臂迎接,面容依稀是駱镔,卻又更像那位蛇郎君
“son of bitch!”随着經典美罵,一位高大彪悍的黑衣人突然從左側街角沖出,拎着兩把漆黑彎刀朝着郎君蛇沒頭沒腦亂砍,逼得後者不得不靈活地游弋開去。只見他頭發火紅,顯然是位白種人,力氣很大,嗓門也不小。“do not s,hel 。”
啊,可真危險,葉霈定定神,立刻反應過來,差點被扯入幻境。既然被發現了,必須合力幹掉這怪物才行,否則等它把這人殺了,我也逃不掉,于是邁開腳步朝着戰團疾奔,途中拔出焦木劍,一左一右專門砍它支撐身體的尾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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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駱镔大鵬遇到的那只四臂那迦,也是被砍掉尾巴之後才失去上天入地的。
遠處觀望還不覺得,離得近了,彎來繞去盤在腳邊的大段蟒蛇尾巴可真惡心,她沉住氣,兩把焦木劍舞成兩團黑旋風,逼得郎君蛇不斷退卻。它不少精力被紅頭發牽扯住,再躲避葉霈很有點被動,突然長長身軀朝着她暴卷而至,如同一道遮天蔽日的龍卷風,
這是蛇類動物殺手锏,只要被卷在其中,就只有活活勒死一個下場,可憐的老曹就是例子,哪怕非洲叢林的鱷魚獅子等猛獸也得退避三舍。
可惜臨近年底,怪物這些殺手锏被大家翻來覆去研究透徹,背也背的熟了。只見葉霈不慌不忙,雙腳不丁不八站穩,兩把焦木劍貼住胳膊外側,整個人如同木樁--半秒鐘之後,一人合抱粗細的蛇尾把她緊緊箍住,剛想發力猛絞,就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松開了。只見鱗片碎落,兩個像嬰兒嘴巴似的傷口赫然綻開在蛇軀中段,鮮血四處飛濺。
哼哼,活該,我的劍可不是好惹的,葉霈乘勝追擊,趁着它血肉模糊的尾巴移動慢了許多,一個箭步沖過去,右手焦木劍把它牢牢釘在地面。
一直像獵豹般敏捷地跳躍進攻着的紅頭發大喊“well done”,更加埋頭猛攻,接着一大串污言穢語,把對方罵的狗血淋頭,葉霈很懷疑郎君蛇壓根聽不懂英語。
這算什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要是我們桃子在,估計就輪不着他打嘴仗了。葉霈這麽想着,右手不敢松開,左手掄起另一把劍剛想發力,忽然眼前豔麗缤紛,如在百花叢中,長着翅膀的小蛇漫天飛舞,紅信翻飛,鼻端甜膩膩,一只半人半蛇的俊美男子纏上身來,在耳邊吹口帶着腥膻的熱氣
又是幻覺--畢竟剛剛經歷過,葉霈模模糊糊明白一點,左手一把握住焦木劍,如同握着寒冰,寒意随着傷口進入四肢百骸,鮮血四溢的同時幻境也消失了。
只見紅頭發剛把倒轉的黑刀從自己肩膀拔出,也清醒過來,顯然是個經驗豐富的狠人。他身後不遠處卻傳來倒地撲騰的聲音,是個金發黑衣人,顯然是他的北邊聯盟同伴。只見那人滿臉銷魂癡笑,雙手順着自己衣襟鑽進去,葉霈厭惡地挪開目光。
“菲菲”霍然回頭,桃子不知什麽時候就橫在幾米外的地面,雙眼望天,滿臉都是歡喜。
這個笨蛋,“一線天”都沒過,就跑來添亂。雖然嘴裏暗罵,葉霈心裏卻明白遠處圍觀的桃子不放心自己,特意趕來幫忙,顧不得多看,左手焦木劍對準蛇尾傷口連劈幾下,頓時把它硬生生砍成兩段。
還不錯,焦木劍能克制它們。
接下來的戰局,毫不意外地向活人方面傾斜:斷了尾巴的郎君蛇抵抗不住葉霈和紅頭發的聯手夾擊,不時試圖用美妙歌聲把他們引入幻境,又被有了經驗的兩人接連破解,終于到了絕境。
潛游在無邊無際的黑海是什麽滋味?每年一度“一線天”,就是你們吞吃活人的機會麽?我親眼見過的那只美女蛇,是不是你的情人?摩睺羅伽有什麽奧秘?這些問題葉霈統統沒能問出口,毅然用焦木劍穿透面前這位美男子的胸膛;同一時間,紅頭發也刺穿對方的背脊。
總算拿下了,她不敢多耽擱,奔回不遠處桃子身邊。用焦木劍貼住他臉頰,再掐幾下人中,這位四川漢子總算清醒過來,揉揉眼睛,“啊”的一聲坐起身。葉霈以為他要罵街,出乎意料,桃子卻沉默地塞過繃帶給她裹着掌心傷口。“見血了,扯呼。”
“who are you?”葉霈大聲說,右手做了個舉杯飲酒的手勢,自我介紹:“碣石隊,葉霈。”
對面紅頭發扶着昏頭轉向的金頭發,擡起單臂做了個揮舞東西的手勢,有點像《哈利波特》裏的魔杖。是“巫師隊”,隊長是老熟人朱利安,半個自己人。“奧朵”他說了個拗口姓氏,果然提起朱利安名字,又強調:“retty girl ,i have saw you before。”
以前見過我?什麽時候?我沒去過北邊啊?難道是我和駱駝跟着崔陽幾人去找馬克麻煩那晚?葉霈胡亂猜測。
此地不可久留。事實上,按照老曹和駱镔的說法,就像猛獸各有勢力範圍,每年年底随着海水進入城池的怪獸也從不聚攏一處,而是四散游走,捕獵活人,所到之處,那迦也有顧忌,不敢靠近。否則幾人打鬥半天,早被那迦包餃子了。
四人互相打個招呼,頭也不回地順着來時方向撤退,只留下帶着餘溫的郎君蛇屍首,視野中四面八方的那迦越奔越近了。
此時此刻,駱镔也忙着逃命。
如果采訪一下這位新晉隊長,進入“封印之地”兩年,最恨不得除之後快的是誰?駱镔一定會說,折損不少弟兄的四腳蛇第三,害死老曹的人面蟒排在第二,韋慶豐以壓倒性優勢占據榜首。
媽的,簡直陰魂不散,上月害了不少兄弟,老曹也壯烈了,今天又來搗亂。幸好早有防備,月亮剛剛朝東方下墜,東邊放哨的兩人就發覺敵人偷襲,及時示警,被躲在院牆的王瑞帶人抓住了。
按照大家思路,就地處決,給兄弟們報仇,駱镔卻攔了攔,打手勢把這四人用藤蔓捆得像粽子。殺了髒自己的手,可以威脅韋慶豐,最不濟還可以引開那迦。
他來的遲,聽老曹說,往年年底,個別一心求活的隊伍把沒有反抗能力的無辜散客綁了,遇到危險扔給怪物和那迦,自己趁機逃出生天,算得上心狠手辣。
這麽喪心病狂,活下來也沒什麽意思,如同行屍走肉;還不如痛痛快快戰一場,博一條生路,駱镔摸摸腰間漆黑彎刀。
葉子那邊怎麽樣?如果有事,肯定回來送信了,遙望“丁字庭院”的駱镔不由自主微笑着,親愛的女朋友成了銜着書信的青鳥,哎,可惜途中實在危險,可別出事才好。
什麽東西?他突然擡頭,眼瞧着一連六、七個物事随着抛物線被扔進庭院,發出的動靜在寂靜夜色非常響亮。是那迦頭盔和盔甲部件,還有剛剛被卸下來的活人胳膊、腿之類,血淋淋灑在地面。
不少客戶差點吐出來,驚恐地互相依靠。
媽的,又是“銀獴隊”,己方在明敵人在暗,又損失不少人手,盡管派出隊員放哨,也不能守住附近所有庭院。
駱镔大步沖到院門張望,只聽腳步霍霍,三、四只那迦朝着這裏沖來,就像發現獵物的禿鹫。
“我和大鵬朝右前方走,把它們引開。”保持沉默沒什麽意義了,他疾聲說,“老丁,勞駕你守着屋頂,還有凱強仙鶴,防着韋慶豐偷襲;王瑞躍哥,你們帶着大部隊從後面撤,奔甲院,我們脫了身和你們彙合。”
大家都應了,和自己隊友站在一起,剛才還沉默壓抑的庭院頓時無聲地忙碌不休。
眼瞧着駱駝、大鵬帶着樊繼昌四人從院門沖鋒出去,帶着不斷增多的那迦越走越遠,立在屋脊的丁原野帶着五、六個人分散警戒,王瑞和劉文躍也不停揮舞胳膊,帶着客戶們來到庭院角落,牆面并列垂挂四根繩索,無聲地說:“上啊,快!”
首先攀上牆壁的是女生們,莫苒、小白在前,小施不知怎麽抓不牢繩索,從五米高的地方直挺挺摔下來,幸好底下兩個男人接住了。王瑞不放心,架着她登上牆頭,又把繩索纏在她腰間慢慢放下去,這才打頭帶着已經下來的人們轉移。
應該承認,數十人轉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最後幾人拼命沖過一條巷子的時候摔了跟頭,動靜大了些,迎來兩只那迦追在後頭。
好在這種突發情況常見得很,大家并不慌亂,先是把它們引進來,悄無聲息消滅,随即再次轉移。
眼瞧着劉文躍幾人壓在那迦身上,卸兵器的卸兵器,按手腳的按手腳,莫苒和小白哆嗦着不忍多看,轉到另一個角落緊緊依偎着。
昌哥沒事吧?其實莫苒盼望他能陪着自己,可樊繼昌說,“銀獴隊”是沖着兩人來的,已經連累隊伍,自己必須盡全力彌補,堅持跟着駱駝當敢死隊去了。
不怕不怕,他們人多,經驗足又機靈,不會出事的,莫苒安慰自己,忍不住踮着腳尖望向剛剛離開的落腳地點,仿佛重重牆壁和殘忍敵人都不存在似的。
小白卻驚恐地望着四周,仿佛有猛獸随時撲出來似的。
剛才闖了禍的幾人很是歉疚,直朝大家作揖:他們是新來的,并不是正式隊員,而是原本依附“碣石隊”生存的散客團隊之一,隊長是和駱镔走得很近的孫大強,中秋節還給後者送過月餅。其他三只散客隊伍命不好,上月死在“銀獴隊”圍攻之中了。
這裏不是終點,幾分鐘之後,人們井井有條的依次離開,連條繩索也沒留下,只有地面兩具尤帶溫度的那迦屍首。不不不,還是有人在的,一位年輕女孩抱着膝蓋蜷縮在角落陰影,長發擋住臉龐。
不知過了多久,她慢慢騰騰起身,走出院門,漫無目的地順着馬路前行,有點像迷失方向的孩子。
月亮靜靜照在那張嬌俏雪白的臉龐,就像一年多以前,初次進入“封印之地”那樣。
其實小施運氣不錯,進來那天恰逢上半年,距離紅褐藤蔓很遠,算是保住大半條命。像所有膽小的女孩子一樣,她以為做噩夢,起初沒敢動彈,靠着又涼又硬的牆壁縮了半晚,終于鼓起勇氣摸出去:“有人嗎?這是哪裏?”
剛好被放哨的兩個黑衣人發現,示意她跟着自己走;小施吓得半死,扯着脖子想喊,對方及時按住她嘴巴,把她像個麻袋似的扔回“碣石隊”大本營。
頭頂是淡紅月亮,怪裏怪氣的盔甲人在街道穿行不息,周圍大多是沉默寡言的男人,十之八九握着武器--這是小施能想到的最可怕情形,于是她顫抖的像只剛出生的幼鹿,不停流着淚。
坐在斜對面的一個男人看她兩眼,摸出一把刀,無聲地用衣襟擦拭。天蒙蒙亮的時候,這個男人大聲說:“老規矩,新來的,到北京碣石酒吧找姓曹的,金盞鄉,聽清楚沒有?”
是夢麽?驚醒過來的小施發現自己睡在租來房屋的床鋪,隔壁居室發出暧昧聲響,大概同租室友正和男朋友親熱。拉開窗簾,天逐漸明亮,和方才那個詭異世界一模一樣。
碣石酒吧?金盞鄉?稍微查了查,真的有這個地方,小施打了電話,接線的人守口如瓶,只說曹老板不在,可以過來面談。
當天公司很忙,小施請次日事假的時候,還被部門經理訓了幾句:公司那麽忙,一個蘿蔔一個坑,可別耽誤項目。往日她肯定小心翼翼請人家喝奶茶吃dq,今天可沒心思,偏偏加班,晚飯都沒吃就睡下,夢裏又回到那個可怕的地方。
第二天趕到酒吧,扒着吧臺說,找姓曹的。娃娃臉招待朝她背後努嘴,小施茫然轉身,和一位蹲在酒櫃前拿酒的中年人打個照面,好像有些面熟?
對方和藹地笑笑,指指角落卡座,拎着瓶酒進後臺去了。
那天把“封印之地”內情告訴小施的是大米,他是一隊成員,當天剛好過來找老曹吃飯,給新人講課之後就潇灑地走了,臨走留下話,趕緊湊錢吧,500萬買條命挺值的,我們隊還算是便宜的,老曹這人靠得住。
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事情?小施茫然地走出酒吧,卻沒地方可去,坐在馬路邊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哇地一聲哭出聲:地球五十多億人口,為什麽偏偏我這麽倒黴?我只是上月圖便宜,跟着同事去了趟印度旅游啊?為什麽我出了事,她卻好端端的?我才23歲!連男朋友都沒有。
越哭越難過,越哭越傷心,不知哭了多久,一輛白色寶馬車停在她身畔,車門打開,一只高檔皮鞋踏下來,面前這位中年男人正是見過兩面的“碣石隊”老曹。
見他朝着車子示意,哭累了的小施腦子停轉,機械跟着上車,接過他遞來的紙巾。
“行了,哭管什麽用?哭能解決問題嗎?能把泥鳅哭死嗎?”老曹目視前方,聲音倒挺溫和,有點像長輩,“家住哪兒啊?”
送她回住處的路上,老曹話并不多,只是問了幾句“老家在哪兒”“家裏幾個孩子”,又提點,“隊裏還有名額,要想入隊就趕快。”還給她一張名片。
她點點頭,什麽話也不說。
之後幾天,小施一直思想鬥争:要不要告訴爸爸媽媽?家裏倒有兩套房子,卻是二線城市,都賣了也不夠500萬,其中一套還在還貸款,家裏還有弟弟。何況,就算加入“碣石隊”,也不能保證平安無事,萬一自己死了,讓爸爸媽媽弟弟睡大馬路?喝西北風?
至于自己,前年從北京某所大學畢業就成了北漂,月薪交完房租水電雜費,又要應付不斷上漲的餐費、衣裳等等,早已所剩無幾。
算了,就這樣吧,投奔一只散客隊伍,能活到什麽時候就活到什麽時候,小施抹着眼淚決定。
又過了幾天,忽然接到老曹電話的小施有點奇怪,老老實實說,“曹隊長,我~加入其它隊伍了”還不忘客套“以後您多關照啊。”
老曹笑得爽朗,“怎麽,眼界夠高的,看不上我們。在哪隊高就呢?”小施惶然,商務用語脫口而出:“不,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方便,我是說,以後有機會合作”
電話裏老曹的笑聲快把她耳朵震破了。“行了,我往你那裏開呢,下樓等着。”
他對我有意思?小施有點慌亂,又有點興奮,努力回憶着老曹的模樣:中年人,普普通通,算不上帥也算不上醜,扔進人堆也挑不出來。
那天老曹帶她到一間長安街頗為高檔的西餐廳,牛排龍蝦紅酒一通點,還讓她挑甜品。等待上菜間隙,開門見山地說:“怎麽着,差多少錢?”
小施不敢擡頭,臉漲得通紅,小聲說:“我,沒湊多少。”
老曹打量着她,慢條斯理地說:“這樣吧,我給你開個後門,先把位置占上再說。沒辦法,現在新人太多,一個個争着搶着入隊,散客也盯着呢。”
“那當然好,可,我得過一陣才能還您錢。”她激動地耳朵都紅了,眼睛發着光,“您放心,我給您寫借條,一有錢就給您”
老曹盯了她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眼淚都出來了,連周圍侍者的目光都吸引過來,末了才揮揮手:“談錢就俗了,那點錢也不值當的。這麽着吧,咱倆商量商量:我瞧你挺順眼的,正好我身邊也缺個女人;你自己琢磨琢磨,要是樂意,就跟着我,要是不樂意,就踏實在隊裏待着,怎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怎麽抱歉了,昨天剛說今天早點,居然又耗到這時候。今天應該寫完小施和老曹的故事,發了小施的盒飯,現在不行了,确實寫不完了,明天吧,明天再發盒飯。我明天看看,盡量補在這章底下,把這個章節寫完,實在不行就放在明天半章,請大家看有話說。其實我還挺喜歡老曹和小施的,悲劇愛情。不好意思了各位,不好意思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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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神煩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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