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雖然劉桂芬打定主意不要甜笑了,可也不能直接把甜笑丢出去,她是個賠錢貨不假,但名義上到底是她的孩子。不說姜愛民,就連崔鳳菊見甜笑可愛,日子一久也不叫她賠錢貨了。
要是劉桂芬公然把孩子丢了,估計行不通。
但劉桂芬把不喜歡甜笑的情緒表現的越發明顯,先是吃了回奶的藥,不給甜笑吃奶;又經常因為做別的事情故意不管甜笑,任她哭的了還是尿了也當沒見着。
謝文秀因為劉桂芬的不上心說過她幾次,可劉桂芬就像是塊滾刀肉,任她說的再多也沒用。
這天劉桂芬在院子裏慢悠悠地剁着豬草,屋裏頭甜笑哭了她也不管。謝文秀急急忙忙跑過去抱起甜笑,才發現她是尿了。
而且甜笑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多久沒換了,原本香香的奶娃娃都帶了股味道。謝文秀心疼的要命,緊緊摟住甜笑,卻發現她好像是餓了,使勁兒的用小嘴巴往她胸前拱,似乎是要吃奶。
一個還沒滿月的孩子,被劉桂芬折騰成這樣。
謝文秀實在是受不了了,抱着甜笑沖進院子裏,朝劉桂芬罵道:“劉桂芬,你到底發的什麽神經?甜笑哭了你聽不到?”
劉桂芬心裏罵謝文秀多管閑事,又不是她閨女,整天往甜笑跟前跑什麽跑,真是狗拿耗子。
“我怎麽就沒聽見了?那我不是要幹活嗎?我去抱她了,這活你替我幹啊?”她翻了個白眼,把剁豬草的鈍刀往地上一丢,卻不小心砸到了自己的腳,疼的她鬼叫一聲,趕緊把破了個洞的解放鞋脫掉一看,大腳趾頭都給砸出血了。
謝文秀覺得劉桂芬就是在找借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對小甜笑不上心。
也沒見她這麽對之前那倆閨女啊,而且剁個豬草要這麽久嗎?謝文秀說道:“你這豬草都剁一上午了,還沒剁完?我就問你是不是甜笑親媽?你心是石頭做的啊?甜笑都餓成啥樣了?你不知道給她喂奶啊?”
劉桂芬冷哼了一聲,心想甜笑本來就不是她的孩子,本來只是想讓甜笑做替死鬼,誰知道崔鳳菊那個老太婆竟然沒真的下手。
她腳上痛的要命,心裏認定了自己腳指頭被砸都是因為甜笑,故而沒好氣地說道:“我整天吃也吃不飽的,哪裏還有奶水喂她?你要是那麽喜歡她,那你就做她媽得了!”
謝文秀當下就應了:“好,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你不要甜笑是不是?行,我要!”
甜笑那麽可愛,她要是能有這麽個閨女,恨不得把她寵到天上去,劉桂芬不要?他們三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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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寶珠是在她們争吵的時候哭着跑回家的,她的紅頭繩被司美琪看上了,司美琪的哥哥司金寶就來搶她的頭繩。
姜寶珠才兩歲,根本就打不贏已經五歲了,還胖的跟頭豬一樣的司金寶。
紅頭繩被搶走了一根不說,她頭頂上的頭發還被司美琪扯掉了一撮。
于是姜寶珠就頂着一頭狗啃的頭發嚎啕大哭地跑回了家,一把撲進劉桂芬的懷裏,抽噎着說道:“媽……嗚嗚嗚司金寶和司美琪打我……他們搶走了我的頭繩……”
她的手裏還拿着好不容易搶回來的紅頭繩,哭的特別傷心。
其實上輩子司美琪和司金寶就愛欺負她,她以為自己重生一次能夠好好教訓他們兩個了,可她的年紀實在是太小了,根本就打不贏他們。
司美琪不但搶走了她的頭繩,還用泥巴砸她,此時她的衣服上都是泥巴點子,頭上還有一些泥,看起來髒兮兮的,簡直像個小乞丐。
劉桂芬看到親閨女被人打了,心疼的不得了,可還沒來得及說話,謝文秀就眼尖地看到了姜寶珠手裏拿着的那根紅頭繩。
這不是拿她的那塊絲巾做的嗎?
這紅底白波點的,她絕對不會看錯,就是用她的絲巾做的頭繩!
謝文秀心裏頭憋了一肚子的火,簡直不明白這麽可愛招人疼的甜笑做錯啥了,這麽不招劉桂芬待見?她拿去給甜笑做短褂的絲巾,估計劉桂芬也想昧下來給姜寶珠吧?
她可不會吃這個啞巴虧!謝文秀說道:“你把我給你的那塊絲巾還回來!”
到手了的好東西哪裏那麽容易就拿出來的?劉桂芬支支吾吾:“那塊絲巾是你自己要給我的,現在咋還能要回去?”
謝文秀冷哼一聲說道:“我是給你的嗎?我是給甜笑做衣服的!現在甜笑成我閨女了,我不把絲巾拿回來,還便宜了你不成?”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怎麽就叫便宜我了?甜笑現在還那麽小,給她做了衣服沒幾天就穿不了了。不如先給我家珠珠做條裙子,等以後甜笑長大了,再把裙子拿過去穿不就行了。”劉桂芬說的理所當然。
“我呸!”謝文秀朝劉桂芬吐了口唾沫,她還從來沒見過這麽厚顏無恥之人,“你想得美!憑啥我家甜笑就要穿你家寶珠的舊衣服?我懶得跟你廢話,你不拿是不是?我自己去拿!”
說完謝文秀就自己進了三房,打開衣櫃翻找,終于找到了她的那塊絲巾。見上面被裁掉了一小塊布,心道姜寶珠的頭繩果然是拿她的絲巾做的。
不過這塊絲巾倒是挺大的,剩下來的布料足以給甜笑做一套短褂還有餘。
劉桂芬見謝文秀把絲巾拿走了,想要去搶,可是她的腳受了傷剛走一步就疼,一個沒站穩竟然摔了個屁墩。姜寶珠就在劉桂芬旁邊,她媽一摔,一屁股結結實實地壓在了她的腳上,給她疼的又哭又叫。
謝文秀心疼甜笑,懶得看那兩母女鬼哭狼嚎,把門一關徹底清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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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鳳菊從菜園子回來就聽到劉桂芬的罵聲和姜寶珠的哭聲,吵得她眉頭突突直跳,心裏生出一股無名之火。
剛剛她去菜園子的時候,發現他們種的一小塊白菜都被蟲子咬了,她心疼的內心滴血,再一看她早上就讓劉桂芬剁的豬草,她現在都還沒有剁好,崔鳳菊的心裏更是氣的不得了。
“嚎,嚎你娘個卵啊?你娘家死人了是不是?再嚎給老娘死到外頭去!晦氣!”崔鳳菊罵起人來嘴下可不留情,“剁個豬草剁了一上午,你故意躲懶是不是?你咋不去死呢?”
崔鳳菊現在非常懷疑是劉桂芬太晦氣了,才把菜蟲引來吃了她種的小白菜的。
劉桂芬見了崔鳳菊,就像老鼠見了貓,趕緊止住了罵聲,低眉順眼地說了句:“那不是我幹活沒時間管甜笑,甜笑一哭三弟妹來數落我嗎?娘,你可不能只說我一個人,你瞧瞧,都是因為三弟妹,害得我腳指頭都被刀給砸了。”
謝文秀是什麽樣的人,崔鳳菊是知道的,她還真不是愛惹事的人。
反倒是劉桂芬平日裏看起來老實,可卻是個欺軟怕硬的,估計是想占謝文秀的便宜但沒占着,再跑到她跟前來惡人先告狀。
崔鳳菊可不會聽劉桂芬的,她咬着後槽牙罵了句:“剁個豬草都能把腳指頭砸了,你這麽能耐咋不把你整個人都剁了呢?”
劉桂芬原本想借崔鳳菊罵謝文秀,可誰知道崔鳳菊單單只罵她一個。
她氣得要命,嘴裏嘟囔着:“謝文秀說好的要把絲巾給我,現在又搶回去了!”
崔鳳菊聽了這話都要氣笑了,她就知道自己沒猜錯,果然是這麽一回事。她叉腰冷笑道:“那是她自個兒的,她拿回去咋了?你想要?問你娘家人要去啊!你個不下蛋的母雞整天就知道咯咯噠!咯你娘個卵!”
劉桂芬這回真被崔鳳菊給罵哭了,她覺得崔鳳菊就是偏心謝文秀生了倆兒子,自己生了仨賠錢貨。憑啥謝文秀做錯了事就不被挨罵,她做了一丁點錯事就被罵的狗血淋頭啊?
謝文秀聽到動靜之後,從房裏走了出來。
她的懷裏還抱着小甜笑,趁着這會兒工夫她哥甜笑洗了個澡,又換了身東升以前穿過的,洗得幹幹淨淨的舊衣服。洗白白之後,甜笑就甜甜的睡了過去。
此時外頭動靜那麽大,也沒能把她吵醒。
“娘,你來了正好,我想跟你說個事兒。”謝文秀朝崔鳳菊說道,“二嫂說她不要甜笑了,我準備把甜笑抱過來養,想請你做個見證。”
崔鳳菊看看謝文秀懷裏還沒滿月的粉團子,似乎是做了什麽美夢一臉的餍足,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問道:“你又沒有奶,咋養活這孩子?”
謝文秀咬咬唇說道:“我有辦法。”
崔鳳菊又去問劉桂芬:“你真不要這丫頭了?”
她記得雖然她一直罵劉桂芬生的丫頭片子是賠錢貨,但劉桂芬還是挺喜歡的,沒想到這還沒出月子就不要這個閨女了。
劉桂芬幹脆利落地點頭,好像生怕謝文秀反悔似的:“嗯,不要了,甜笑命裏帶晦氣,我生前頭倆閨女的時候都沒事,就生她的時候大出血了,然後愛民又出事。像她這種來讨債的閨女我可不敢要,既然三房要那就拿去好了。只不過我把醜話說在前頭,要是被她的晦氣沖到了,可不幹我的事!”
崔鳳菊張口就罵:“晦你娘的氣,自己沒本事生個孩子都要上衛生所,花了那麽多錢還得怪甜笑的身上,我看你才是來我們姜家讨債的,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
罵完劉桂芬,崔鳳菊又對謝文秀說道:“你要是真想要這孩子你就抱走,但你抱走了就不能再反悔。”
“不反悔。”謝文秀點點頭。
崔鳳菊又問:“老三答應這事了?”
“等愛華回來,我會跟他說的。”謝文秀說道。
崔鳳菊見她似乎是真的鐵了心要把甜笑抱到三房去,也就不再多說些什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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