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咳、咳……”

淮真立刻放下手裏的鲛紗,轉過頭來,給他倒了一杯水,放了幾顆鲛珠進去,遞給他,皺眉道:“不是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嘛,怎麽又開始咳了?”

年輕人又咳了兩聲,這才接過水杯,對着她笑了起來:“又讓真真擔心了。”

看着他溫柔清淺的笑容,淮真倒是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麽,誰叫人家長得好看呢?光是看到這張臉,她心情都能好上一整天,吃飯都能多吃一碗。何況,還是她逼着人家娶她的。

——這個病弱的年輕人,是淮真現在的丈夫,名叫鴻元。好看是真的好看,眉目如畫,風姿綽約,猶如芝蘭玉樹一般,只一眼就讓人再也移不開視線。哪怕是常年的病痛,也并未折去他半點風采,光是坐在那裏,垂着眉眼的樣子,就讓人心猿意馬,忍不住想要對他OOXX再OOXX……

咳咳……淮真回過神來,暗暗唾棄了自己一把。當然,也可能是她發.情.期又到了,身為鲛人,這也是木得法子的事情啊。

想起往事,淮真忍不住心虛了一下,對着一個病成這樣的人做這種事,的确有些過分了吧?轉頭看他臉色仍是蒼白,連忙站了起來,從床頭的小櫃子裏翻出來一個小盒子,猶豫了片刻,轉身遞給他:“吃了吧?”

鴻元看了過去,那是個看上去極為普通的盒子,但是上面的術法一撤去,就能立刻感受到盒子裏的東西,有着強大而濃郁的靈氣。

“這是——”鴻元擡頭看她,臉上滿是訝異。

淮真将盒子打開,裏面是一顆晶瑩剔透、散發着五彩流光的鲛珠。

“我看不出你的原身是什麽,但這洪荒大陸上,鲛珠能夠修複大部分的傷勢,我修為太弱,幫不了你多少,但是這顆鲛珠的主人,是我父親,他去世的時候,已經是太乙玄仙境界,距離大羅金仙只有一步之遙。只要吃下它,你的病就一定能徹底好起來了。”

鴻元看着她,眸子裏的光華明明滅滅,最終笑着點了點頭:“好。”

看他吃了下去,淮真也終于舒了口氣。說不出此刻什麽心情,但總覺得,突然輕松了不少。

這是這具身體的母親留下來的唯一遺物,根據殘留的記憶,應該是她父親的丹元,留給她用以保命的,但現在,淮真覺得,還是給她的便宜老公先用了吧,天天看着他咳,也挺不是滋味的。不管怎麽說,鴻元對她,不是救命之恩,卻也勝似救命之恩了。

事情是這樣的——

淮真在二十多年前突然穿越到了洪荒,成了鲛人一族的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可愛,父母雙亡,一個人自在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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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逍遙了沒幾天,族裏就發生了一件大事。族姐出嫁,淮真是陪嫁之一,這本來沒什麽問題,問題就出在,她的大堂姐,鲛人族的族長之女,要嫁的人,是妖皇帝俊,這特麽問題就大發了……

淮真這時候才突然意識到,這不是個普通的洪荒世界,而是她曾經看過的一本洪荒同人文裏的世界。大堂姐無暇是重生女主,自幼愛戀妖皇,上一世因帝俊娶了羲和,憤怒嫉妒之下作天作地,把自己作死了,這一世,仗着自己對未來幾千年洪荒發展的未蔔先知,尤其是關于妖庭的一些細節事件,無暇成功地趕在羲和之前,俘獲了妖皇的情感,兩人即将結契。

如果這本書到此為止,淮真也就不用這麽擔驚受怕了,然而并不是。

就在兩人大婚的當天,羲和突然被穿越了,偏偏這是個狂熱的帝俊與羲和的CP粉,看到官配被拆,這還了得?穿越女與重生女,為了搶奪帝俊,各施能為,殃及池魚。

淮真就成了被殃及的那個池子裏的魚……

本着“作妖好麻煩,洪荒好危險,下輩子還是做個人”的願望,淮真跟着去了妖庭,打算早死早超生來着。卻沒想到,到了妖庭之後才發現,想輕輕松松地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同去的姐妹裏面,有胸懷大志時時刻刻準備爬妖皇或者東皇的床的,也有安安分分只想做個小侍女的,然而,不管她們最初的想法是什麽,第一天就死了三個陪嫁侍女。這都不是事兒,淮真倒是巴不得下一波就輪到自己了。

但是,在看到死去的鲛人族小姐妹,丹元被掏心挖走,身體被肢解,拿去被衆人分享食用,還要被點評一番哪個地方的肉好吃,哪個地方的不好吃……

之後,淮真便逃走了……

然而,現實總是殘酷的。

作為一個連姓名都不配擁有的炮灰,淮真的命運卻被劇情大神控的死死的。無論她逃到哪裏,只要見到劇情相關人物,就會不由自主地跟他們搭上關系,為自己的炮灰命運添磚加瓦。

後來,淮真忍無可忍,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只要不見到劇情相關人物,總該沒事了吧?

還是那句話,現實真的很殘酷。

因為她的逃匿和不擔當不作為,大堂姐無暇親自找上門來了。

淮真就不明白了,為什麽非得找她,有這時間,換幾個陪嫁不好嗎?鲛人族別的不說,美女那是随手一抓一大把,個個嬌美柔豔,皮膚細嫩肉質鮮美……

——啊,呸呸!

無暇當時的表情十分詭異:“你以為,為什麽要你來陪嫁?”

淮真一臉傻氣:“因為我可愛?”

無暇冷笑一聲,氣的胸口不停起伏:“你到底哪來的自信?!蠢成你這樣的,鲛人族都找不出第二個!”

淮真偷偷撇嘴,沒接話。

無暇又問:“那交代給你的任務,看來也都不記得了?”

淮真更懵逼了:“什麽任務?”這真的不怪她啊,并沒有人跟她說起這件事的好嗎?

在被拖回去的途中,淮真終于明白了自己的任務是什麽:爬上東皇的床,生下三足金烏,鞏固他們一族的地位。至于為什麽是她,據說因為淮真的母親,是鲛人族空前絕後的大美女,當然也是洪荒大陸上空前絕後的美人,而她,相貌絲毫不遜于其母,就是性格太懦弱,又蠢又笨,完全沒有其母的風采。

不過這也不是大問題,東皇還年輕,又無比自傲,洪荒第一無人能比,靈魂的契合這種事情對他而言是不存在的,所以,光有皮囊的淮真就夠了。

而又為什麽沒接受到任務,那是因為穿越過來之後,淮真嫌吵,晚上睡覺都不得安寧,便關閉了鲛人一族特有的聲波傳訊功能。

淮真:“做魚真的好累啊,我想做個人……”

不過這個任務,顯然是不可能完成的,淮真不想被東皇太一一巴掌拍爛腦殼,死的慘烈又難看,身體還要被妖族的崽子們分食,便再次伺機逃跑。

無暇要準備婚禮,還要應付羲和時不時的攪亂,自然沒空盯着她,淮真就鼓起勇氣,大膽實施了自己的逃跑計劃,你追我趕地逃了兩天兩夜。

眼看再甩不開後面的人,大部隊就要到了,淮真在那日清晨,跑到了這附近,後面一衆追兵,情急之下,淮真踏入了這個小院。

藏在院牆的角落裏,淮真焦急又不安地等待着,卻發現追兵仿佛瞎了似的,直接忽略了這個小院子,向別的地方去了。

原以為只是個意外,但淮真在牆角蹲了一個下午,也沒被發現,後來又大膽地在院子裏走了兩圈,甚至還站在門口,伸出一只腳,躍躍欲試。

然後淮真就發現了,只要不走出這個院子,那些人就看不到她,劇情大神也不會強迫她去為炮灰事業添磚加瓦。

淮真十分開心,打算就在這住下了,然後——

“這位,姑娘……”

這是淮真第一次見到鴻元,他從房間裏走出來,那時候正好是傍晚,夕陽的餘光打在他的臉上,格外柔和,讓她一瞬間以為自己回到了人間哪個普通的農戶家裏,頓時就忍不住抱着他大哭了起來。

鴻元微微一愣,倒是沒說什麽。

第二天恢複了精神的時候,淮真才發現,院子的主人,是個病的像是随時都可能死掉的年輕人,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淮真便住了下來,細心照顧他——雖然她也不知道,在這個既沒有藥物也沒有醫生的時代,要怎麽照料一個快要病死的人。

淮真将自己多年來積攢的靈植和靈果都給了鴻元,但這絲毫沒能減輕他的病症,看着他整天咳得像個哮喘病人,有氣無力、像是随時都可能死去的樣子,淮真很怕他真的突然死掉了,然後這個院子的隐藏屬性也就沒了。

淮真在這裏住了好幾年,聽說鲛人族仍是沒放棄尋找她,偶爾出去一下,還是能夠感受到劇情大神的壓迫,吓得她立刻又跑了回來,忍不住長籲短嘆。又想起無暇交代給她的任務,淮真一咬牙,反正說不定哪天就早死早超生了,不如就跟這個男人結婚了吧?

反正,他長得這麽好看,也不虧。但是,在劇情沒有結束之前,這男人可是萬萬不能死啊。

——鲛人身為海族裏面的特殊一員,能修複傷勢的當然不只有鲛珠,雙修也是其一。而且,淮真已經成年了,很快就要到發.情.期了,這事兒遲早還得解決。

于是,在某個夜裏,淮真便站到了鴻元床頭,将他壓了……

黑燈瞎火的,她也看不到鴻元的表情,只聽到他十分驚訝地喊了一聲:“真真?”

淮真沒理他,生怕煮熟的鴨子飛走了。

濃重的黑夜裏,只餘鴻元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其實她隐約覺得,鴻元應該是說了什麽的,但是第二天醒來後,她卻怎麽都記不起來了。再加上,淮真修為太差,不僅沒能通過雙修讓鴻元的傷勢好轉,反而逐漸有加重的趨勢。

淮真既是心虛又是擔憂,一時之間也沒想那麽多,只希望鴻元能夠趕緊好起來,好讓她能繼續茍下去,便也下定決心,用自己的鲛珠給他修複傷勢。

——傳言有誤,基本都是胡說八道。鲛珠的形成哪有那麽簡單?哭一哭淚珠兒就是鲛珠?做什麽夢呢?那能治病?能補充修為?

鲛珠之所以具有強大的修複能力,那是因為鲛珠本來就是鲛人修為的一部分,只有特定的環境下,才能形成。而且,只有成年的女性鲛人,才會産生鲛珠,男性鲛人一生中只有一顆鲛珠,就是丹元。淮真長到三百多歲,從成年到現在積攢下來的鲛珠,也不過才幾十顆。不過她母親倒是留下來不少,滿滿一大袋子,那大概是母親一輩子的積蓄了。

所以,對于鲛人來說,鲛珠是珍貴又私密的東西,除非是關系特別親密的人,不然哪會輕易将自己的鲛珠贈人?

“真真?”

淮真回過神來,看着便宜老公,抿唇一笑:“好點了嗎?”

鴻元點點頭:“好多了,差不多已經痊愈了。只是——”

淮真擺了擺手:“本來是想着早些給你的,但是一直舍不得。不過現在我已經想通了,活着的人更重要,有用就行。”

鴻元“嗯”了一聲,到底也沒再說什麽。

淮真繼續低下頭去,拿着鲛紗練習防禦術法,她的确資質不太行,這麽多年過去,也始終還是在真仙境界徘徊,跟她一般年紀的,人家都已經是玄仙了,唉……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淮真發現鴻元的臉色果然好了不少,也很開心,就開始琢磨起了出門去看看的事兒。這都十幾年過去了,無暇大婚也過去十幾年了,她這個勉強存活下來的炮灰,應該沒啥用處了吧?

還沒待她想清楚怎麽開口,鴻元就跟她說道:“真真,我出門一趟。”

淮真哦了一聲,也沒說什麽,鴻元經常出門,有時候一會兒就回來了,有時候一兩天才回來,也有時候要三五天,每次回來,都會給她帶些小禮物。

鴻元笑着握了握她的手,又抱住她,吻了一下她的唇角:“我很快就回來。”

淮真點點頭,也沒當一回事。

——這是淮真最後一次見到鴻元,等到再次見面的時候,她那個病秧子丈夫,突然就變成了聖人鴻鈞。

淮真那個後悔啊,為什麽她沒有提前離婚呢?

別問她為什麽就沒懷疑過,明明名字這麽像!淮真是個鲛人啊,鲛人的傳承源自血脈,很多常識性的東西,到了年紀就自動都懂了。而且他們是沒有文字的,誰知道她找的這個男人是“鴻元”還是“宏源”還是“紅原”……

淮真壓根兒就沒往這上面想過。

鴻元出門後的前兩天時間裏,淮真依舊該幹嘛幹嘛,絲毫沒有影響到個人生活。

這是鴻元出門後的第五天了,淮真也不知道他今天能不能回來,但是家裏沒吃的了,她又嘴饞的很,便想着悄咪咪出門去換點吃的,順便看看劇情進行到哪一步了。

包裹的嚴嚴實實,淮真便出門去了。

這個同人文裏的洪荒大陸,自成體系,這時候已經有類似集市一樣的地方了,大家可以在那裏交換自己需要的東西。而且,這是在妖庭的監督管理下,交易市場上不會出現殺人奪寶的事情,但,出了市場,就未必了。

淮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什麽本事,連鲛珠都不曾拿出來過,也從來沒想過要去交換貴重的東西,基本都是用一些普通的靈珠去換靈果或者能當食材的靈植。

在這個連空氣中都滿是濃郁的靈氣的時代,靈果和靈植都是十分普通的東西,而且還都是純自然生長的,并非種植的。只不過,相對于吃東西增加的那點靈氣,遠遠不如靈珠。靈珠的形成,大約跟玉石一個道理吧,産地不固定,分散在不同的人手裏,質地也各有不同。

所以,有些人就專門去深山裏采集靈果和靈植,用來換取大量的靈珠。

淮真常來的這個攤位,是頭一回知道有這麽個地方的時候,鴻元帶她來的,說是攤主比較公道,她便一直來這裏換。說起來,雙方都是認識快二十年的老熟人了。

果然,看到她,攤主笑着跟她打招呼:“今兒來,是想換點什麽?”

淮真抿了抿唇:“靈果,還有這些黍米。”

攤主很是訝異:“你男人昨個兒剛來了,換了一大些呢,每樣我都給裝了一小袋子,足足有七八樣呢,怎地還要?”

淮真微微一愣,卻也沒在別人面前透露什麽,只道:“這不是準備搬家嘛,你這裏的新鮮好吃,以後搬去別的地方了,再過來就很遠了,所以多備一些。”

攤主頓時一臉恍然大悟:“那行,我今天的全都給你,加上昨兒的,夠吃三五十天了,有空你就再過來。”

淮真點頭:“謝謝。”

攤主一邊給她裝好靈果和靈米,一邊又跟她感嘆道:“聖人立世,想必這洪荒,可以平靜一些時日了。”

淮真眨了眨眼:“咦?”

“就三天前的紫色雷電啊,漫天的祥雲,難道你沒有趁機打坐修煉嗎?據說,離得近的,有些人修習速度一日千裏,沒幾天就進了一個大境界呢。”

淮真尴尬一笑:“我離得遠,想着反正也蹭不上,就沒去湊熱鬧。”

攤主啧了一聲:“那真是可惜了。”

三天前,的确是有一場大暴雨,當時夾雜着轟隆隆的雷電,鋪天蓋地而下。洪荒大陸上,每天都有人渡劫進階,淮真又足不出戶,哪裏知道,這是聖人出現了?

不過,總歸她也不好奇,聖人跟她有何關系呢?在這個只以作者的意志力為轉移的世界裏,聖人也救不了她。

換好了東西之後,淮真也沒停留,一路膽戰心驚,就怕遇到劇情中的人物,自己又要像個瘋子似的去跟着劇情走,便一刻不停地回小院去了。

一邊收拾東西,淮真又想起來攤主的話。不管鴻元帶着靈果去了哪裏,既然昨天他去了地攤換東西,那就代表平安無事,至于他為什麽不回來,淮真其實也不是很擔心。

雖說做了快十年夫妻,淮真其實并不太了解鴻元這個人,只在平時的相處中,越發察覺他不是個普通人。不光長得好看,這人天文地理,無所不知,甚至連洪荒歷史,也知之甚祥,不論是混沌時期,還是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的事情。

那時候,淮真不是沒有懷疑,不過,他都傷成這樣了,想必也已經長記性了,外頭的事情如何跟他們也沒什麽關系,沒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但是現在看來,是她太天真了。鴻元在此二十多年的時間,未必就不是在養精蓄銳,等待重新開始的機會。他也從來都不是一個小人物,也絕不會甘心于小人物的生活。

淮真抿了抿唇,頓時猶豫不決。她不知道,離開這個小院子,這洪荒大陸上,還有沒有她的另一處栖身之地。

又等了兩天,鴻元還是沒有回來,淮真便再次悄悄出門去了,她想知道,鴻元跟聖人立世究竟有沒有關系。若是鴻元決心去做大事了,她也不會攔着他,彼此好聚好散。

聖人立世之後,治安果然好了許多,淮真一出門,就看到好些人在街上走來走去,連經常去的小市場,也突然間熱鬧了起來,擺攤交易的更多了。

淮真看了一圈,瞄準了一個看上去像是新手的攤主,而且也是個鲛人,便慢吞吞地,一邊看着周邊其他攤子上的東西,一邊裝作不經意地走到了他面前。

年輕人立刻擡起頭來,笑道:“您要些什麽?我這裏的東西,都可以用靈珠來換。”

淮真點了點頭,貌似不經意地問道:“修複傷勢的東西,有嗎?”

年輕人點頭:“有一樣,但是,有點貴,客人确定要嗎?”

淮真将一個小乾坤袋拿了出來,遞給他:“我就只有這些,夠嗎?”

年輕人接過來看了一眼,頓時雙眼放光,居然有兩顆閃閃發亮的極品靈珠,那妥妥是夠了,便将一個小盒子立刻遞給了她:“客人請驗貨。”

一拿到手裏,淮真就知道,這裏面是一顆鲛珠,而且主人的修為也到了玄仙境界,足夠她用來應個急了。只看了一眼,淮真便立刻收了起來,又說道:“剩下的不用添彩頭了,我打聽幾個事兒。”

“客人請說。”

“前幾日出了一位聖人,可是元聖鴻鈞?”

年輕人點頭:“确實,就住在東方的紫霄宮。”

“那這幾日來,聖人那邊可有什麽動靜?”

“似乎沒有,不過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些時日紫霄宮附近水洩不通,我這種修為的,很難靠近,所以才又回來擺攤了。”

淮真還想問幾句話來着,突然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說大公主這是在想什麽?都多少年了,還找淮真做什麽?”

“說不定早就死透了吧?”

“可惜了,若是能活下來的話,想必也是風華絕代的大美人。”

“就她那個資質,就算活下來了,也早就被人金屋藏嬌了,去哪找?”

“上頭交代的任務,還是得幹啊。走走,再去當年她消失的地方找找看。”

幾人邊說邊走遠了,淮真蹲在那裏,吓成了傻子,大氣不敢出,也不敢動一下。

年輕人見她專心傾聽的樣子,還以為她對這件事也感興趣,便主動說道:“他們說的那個淮真,是咱們鲛人族的一個女孩子,失蹤快二十年了。”

淮真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我說呢,都沒聽說過。”

跟年輕的攤主交流完畢之後,淮真便也匆匆忙忙回家去了。等回到那個小院,她才再次舒了一口氣,猛然發現,渾身都是虛汗,一進門就癱到了床上,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這才發現,那麽近的距離,她竟然沒有被發現!

而且,那幾個人一直在念叨着她的名字,淮真卻沒有受到控制,難道是——

淮真內心一陣狂喜,焦躁不安地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幾分鐘,仍是不敢大意。想了好一會兒,淮真決定,再去她當年消失的地方轉悠轉悠,那幾個人說了,會去那裏找她。而且那個地方,就在不遠處,一旦發現不對勁,她可以立即退回到小院來。

等淮真到的時候,那幾個人果然在附近晃悠。

“什麽人?”

淮真一出現,那幾個人立即警覺地轉過身來。

“路、路過。”淮真全身捂得嚴嚴實實,還帶了遮掩氣息的東西,身上的氣味有些異樣。

那幾人只看了她一眼,便沒興趣了:“快走開,不要在這礙手礙腳。”

淮真立刻轉身走人,心裏總算是舒了一口氣,頓時忍不住就要喜極而泣,二十年了,她終于逃脫了劇情的控制!

回到小院,淮真立刻就下定了決心,道不同不相為謀,她好不容易才活下來,還是不摻和大佬們的紛争了,管他鴻元還是宏源還是鴻鈞呢,收拾收拾東西,她要享受自己的餘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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