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納茲有些新奇的看着周邊的景色,與他印象裏——五年前的街景已經大變了樣,如果用一種詞彙來形容的話,就是更加有‘科技感’。他看到了列車從懸空的高速幹道下飛快的行駛而過,猶如彎曲前進的眼鏡蛇。
也看到周圍人手裏拿着的像手機又不像手機,熒幕裏浮現出3d畫面的東西,入眼的皆為一眼看不到頭的高樓大廈,像是一路攀升到雲朵的高空。
這一刻,他有一種自己是鄉巴佬第一次入城市的感覺。他過去五年生活的那個世界……和這裏一比,怎麽都很落後呀!
他是今天回來的,五年前發生的那一幕至今還留着深刻的印象,他還記得自己被撕裂的空間吞噬的那股子從內而外感受到的刺骨的寒冷,像是有一雙手抓着他的四肢壓制着他的身體,将他硬生生的從一個世界中拖離出來。
視野轉變時,頭昏腦漲的他和一群穿着藍色的異國軍裝的人大眼瞪小眼,他的腳下有一個巨大的陣法。他跨越了空間,來到這個異世界,不,或者說,應該是他回到了自己原本出生的世界。
他腳下的陣法名為是國家煉金術師使用的煉成陣,那個國家名為亞美斯特裏斯,他闖入了一群國家煉金術師的研究室內,通過一個新開發的空間傳送煉成陣,意外的從那個世界穿越到這個世界。
被當成可疑分子抓起來的他,很快的又被釋放,自稱為他的親叔叔的人為他做了擔保,利用國家的技術鑒定出了他是對方失蹤了十二年之久的親侄子,同時他也被告知了自己原本的名字,納茲·捷達加爾,一個具有長遠歷史的大世家。
納茲并沒有九歲之前的記憶,那些煉金術師說他這種失憶是因為穿梭時空而留下來的後遺症,不過21歲他,第二次穿梭時空并沒有遺忘掉什麽東西。
他所知道的關于自己的身世都來自他人的口中。因為一頭家族遺傳的少年白發色還有與父親一模一樣的丹鳳眼,對方還說出了他左手上應該有一道七歲時因為頑劣,在沒有大人監督的情況下玩槍時留下來的一道槍傷。
他是相信這些人的說法,在被帶回捷達加爾的本宅之後,他發現自己對這個房子存在着一些身體記憶,對一些鮮為人知的暗道或者壁畫上的裂縫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可這并不能阻止他渴望回去的強烈意願。不管他當時穿梭時空是因為他們口中的,父母遭到暗殺不得已用沒有實驗用的傳送煉成陣将他意外帶到了另一個世界,又或者并不是意外的其他原因也好……
他想要回去,那個世界有绫辻行人。将失憶的年幼的他帶回家,抱團取暖的兩名孤兒互相舔舐着傷口相依為命,好不容易日子好過一些了,他們的偵探事務所也打出了名氣,結果自己卻失蹤了,他那視為比生命更加重要的搭檔該如何一個人面對自己消失的現實?
會不會以為他死了?會不會哭?
想想就心疼QVQ
離了一個世界,他真的能夠回去麽?
可以說,那五年裏的納茲是拼了命的汲取着知識,他将那個傳送煉成陣研究了無數次,黑夜中挑燈背下了所有關于煉金術的書籍,用一年時間讓自己成為了一名合格的國家煉金術師,投入國家最危險的特種軍隊裏,找遍了世界各個角落,要找出一條回去搭檔身邊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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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他找到了。
納茲正了正防風鏡,他還穿着五年前自己離開時穿的那身衣服,被空間裂縫斬斷的左手也安裝了機械手,他邁進那扇門時,後面是黑夜。邁過去後,看到的是一片耀眼的藍天,太陽照耀在他的身上,五年裏空蕩蕩的胸口填入了熟悉的眷戀的空氣。
舍棄了自己的世界,雖然有點對不起那些血緣親人,可是……跟他過一輩子的搭檔和血緣親人,對納茲來說根本不用選都知道是什麽結果。他一切的努力,都只為回到搭檔的身邊。
他踩着松快的步子,臉卻緊緊的繃着。老實說,現在有點緊張。
他恨不得能夠飛回搭檔身邊,可是五年能夠改變的事情太多了,不管是周圍這略顯得陌生的街景,還是他的搭檔……恩,他現在26歲,搭檔也27歲了吧,會不會長了胡子?
哎嘿~金色的胡子嗎?是大胡子還是絡腮胡,還是鼻下一道四方小胡子呢?
胖了?還是瘦了?不管是胖了還是瘦了,就算長殘了也沒關系,搭檔活着就行~
……會不會已經把他忘記了,找了個新搭檔?畢竟是開偵探事務所,一個人的話,人手不夠的吧……
而且他的左手斷了,現在也算是個殘疾人,會不會被嫌棄……不,搭檔不會嫌棄我的,但是他如果有了新的搭檔……
新的搭檔啊……
納茲停下腳步,皺着眉捏着下巴深思。
總覺得,頭上有點綠。
如果搭檔有了新的搭檔……他是把那個占據自己位置的家夥給宰了還是宰了呢?燒成灰變成失蹤人口應該可行的吧。
他的右手伸進褲兜裏,捏了捏那個菱角分明的硬狀物,給了他無限的信心。
就算搭檔有了新的搭檔又怎麽樣?做人嘛,最重要的是能看得開,要想日子過得去,該原諒還是得原諒……吧?
果然還是把那個霸占他位置的混蛋毀屍滅跡了吧!
只有我绫辻納茲才是绫辻行人最好的搭檔啊!
納茲心裏存着事,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尤其的兇惡,他冷冷的瞪過身後那群舉着終端跟了他一路的路人,把他們吓退,啧了一聲繼續邁着雙腿往他和搭檔的事務所方向走去。
沒辦法,他現在身無分文,當初穿越時的衣服雖然都保存得很好,但身上沒有錢夾,沒有一分錢。
他的錢向來是搭檔保管的,日常裏兜比臉都幹淨。想要回去抓‘奸’,就得乖乖的用雙腿走路。
回來的激動都在漫長的路程中耗光了,等看到熟悉的那棟紅磚老建築物的屋頂時,他熱淚盈眶。走了足足一個半小時了,雖然他的體力好,身體不疲累,但是他的心很累。
拐過街角,通往事務所的那條大馬路就在眼前,他看着那棟比印象中要老舊一些的建築物,還能記起來他們買下那個事務所時的場景。
兩名無父無母的孤兒,只有十歲的绫辻行人,帶着只有九歲的沒有記憶什麽都要重新教的他,摸爬打滾的從一無所有到有房有車……都是多虧了搭檔智商給力。納茲不覺得自己為金錢付出了多少,因為在十五歲的時候搭檔就因為看不慣他的毫無金錢概念,強制的拿走了經濟掌管大權。
從十五歲後,他花的每一筆錢都是從搭檔那個永遠胖胖鼓鼓的錢夾裏掏出來的,他日常就是搭檔說什麽他做什麽,就連練習槍術的學習費都是搭檔從胖胖的錢夾裏掏的,還有他買/槍買子彈的錢,買衣服買……哦,衣食住行搭檔全包了,他頂多在搭檔懶得做飯時跑腿買飯。
總之,他印象裏那個胖胖的錢夾,總覺得裏面的錢沒少,也沒多過,十七歲的時候他被搭檔帶到了這棟建築物前,說他們有家也有一個正經能挂牌的事務所時,他是懵的。
不僅突然有家了,有事務所了,還有一輛二手老爺車,他整個人都呆了。忍不住的從一臉無奈的搭檔兜裏掏出那個錢夾,恩,還是胖胖的,沒多也沒少。
所以買房買車的錢哪裏來的?他不清楚。
只要知道搭檔很厲害就可以了。
他吸了吸鼻子,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他兜裏還有事務所的鑰匙,不知道鎖換了沒有,沒換他很開心,換了……是不是裏面多了個霸占他位置的混蛋?
他直接過去是不是不太好?萬一看到了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
艹!毀屍滅跡哪裏夠,他要把那個霸占他搭檔的混蛋五馬分屍切成片片!!
我家搭檔的小嘴小手是什麽垃圾都可以亂動的嗎?!那是我的所有物啊!!
名為嫉妒的火焰,這一刻充滿了納茲的心胸。從一開始的不确定,到現在自我認證的抓‘奸’,過程也就只有一個念頭轉換之間。
他勇敢的踏出一步,下一秒默默的收回。
防風鏡下的眼眸眯成一條細線,他擡頭看向馬路對面大樓的屋頂,是正對着他和搭檔的家的對面。屋頂邊緣有一道光芒一閃而過,那是納茲絕對不會認錯的,狙/擊/槍鏡頭的反射光。
這時候,亂七八糟的念頭從他的腦海卸下,冷卻下來的大腦開始運轉。
那棟建築物太安靜了,它不應該那麽安靜。這裏的地理位置不錯,挂着事務所牌子的那棟建築物是商住兩用的,除了他們的事務所外還有其他的住戶或者機構。
然而,這個本應該熱鬧的建築物,卻安靜得如同鬼屋一般,旁邊的付費停車場裏沒有停着車輛,就連左右的建築物都十足安靜。
加上他所在這個方向,上面那個挂着房地産霓虹牌匾的地方閃爍着的光芒……
納茲的心一寸寸的冷了下來。他貪婪的看了眼事務所在的二樓的落地窗,被厚重的窗簾遮住了裏面的場景,擋住了裏面的擺設,也是遮擋了他人的視線。
他人……是上面那些狙/擊手麽?
他收回了視線,調整了一下擋風鏡,鏡片的眼眸閃爍着嗜血的微光。
作者有話要說:
納茲:我頭發……似乎有點綠……(警覺?)哈?哪個垃圾竟然敢監視我的搭檔!
绫辻:(回憶)恩……納茲的腦子,确實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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