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視力正常之人和目盲之人, 瞳孔被強光對照時表現是不一樣的,盡管五條悟反應很快的擋住了自己的眼睛,那瞬間的差別還是被绫辻清楚的看清。
納茲大吃一驚, 他之前完全沒察覺,绫辻說的是在礦洞裏會失明,當初在這裏遇到他且一同離開時的一幕幕回憶裏, 五條悟全程表現得非常正常。
如此想着, 他又想到了條野:“你的五感也很敏銳麽?”
條野是盲人,但敏銳的五感能夠掩蓋這點不完美。
五條悟沒有回答, 也不想回答。他出現在這個世界時,落腳地就是在這個礦洞,視野一片黑暗, 這是非常難得的體驗, 可說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遺傳到五條家數百年難出一例的六眼,已經習慣了這雙眼睛的存在,初始發現不對勁後, 還是新奇了好一陣。
但在礦洞深處遇到‘黑子勝’時,他的六眼恢複了原有的視力, 而在出了礦洞之後, 眼睛的運轉也很正常。
也就是說眼睛的失明與礦洞特殊的磁場有關,然而黑子勝又是個特例。不過,祖傳的僅限定于六眼持有者才能使用的無下限術式,卻沒有因為失去視力而無法使用。
矛盾又複雜的現狀,他的眼睛究竟是為何出了問題,目前五條悟還找不出原因。
在離開绫辻事務所之後, 他就開始調查, 而接受福地櫻癡的橄榄枝, 假意加入天人五衰,加入獵犬部隊,都是為了尋找這個原因作出的選擇。
條野用一種疑惑的語氣說:“我沒有發現你是盲人,僞裝得不錯。”
竟然連他都被騙過了,這個五條悟究竟是何方神聖?
“是不是失明有什麽差別,反正在這個烏漆嘛黑的礦洞裏,大家都是瞎子。”五條悟用一種輕松的語氣說着。
“那可不一定。”接到绫辻暗示的納茲,聳了聳肩膀走到洞壁前,從口袋掏出早已準備的水性筆,借着绫辻手中的手電筒的光亮,飛快的在洞壁上畫下了一個煉成陣。
五條悟僅能通過聲音判斷他想做什麽,而太宰則是忍不住的掏出手機錄像,嘴裏誇張的說着:“哇,這就是傳說中的煉成陣嗎?還是第一次看到現場畫呢,看起來好複雜啊,是不是不同的煉成陣對應不同的作用,你都全部能記下來嗎?”
“這不是最基本的嗎?”納茲随口說道。
“最基本?最基本的有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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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每年都會更新,但來來去去也都差不多,基礎的煉成陣也就一萬來個吧,就跟圖形的原理一樣,會根據使用者的需求用不同的基礎陣構出不同的陣型。反正挺簡單的,看一眼就會了。”
反正他是異世界之人的事情這裏的人應該全知道,也就懶得隐瞞了。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不過是常識罷了。
太宰眨了眨眼,有些一言難盡的說:“你們這個職業的人……腦子進化的方向是不是跟別人不一樣?”
納茲的速度很快,已經完成了最後一筆,看似簡單的煉成陣在看久了之後卻有一種別樣的魔力般吸引着目光,越是簡單的陣型在深入觀察之後才會發現裏面深奧的學問。
他雙手放在上面,回過頭鄙夷的對太宰說:“這句話我完完整整的還給你。”
微光閃爍,衆人感覺到視野一亮,頂部的洞壁被開出了一條條細縫,是手指無法穿過的細縫,又恰好能讓外面的日光照進來。
條形的光斑一路延伸進洞穴的深處,原本昏暗的通道像是安裝了一條條燈管一樣,視物不再是讓人頭疼的問題。沒有疑慮的,所有人重新上路,有了亮光之後,行路之中也多了不少便利。
“好神奇……”中島敦走着走着,忍不住發出心中積蓄的感慨。“這就是另一個世界的煉金術麽?就像是全能的異能力者。”
如果說剛才納茲露的堆積土牆的一手尚且還在中島敦能理解的範疇,現在親眼看到一個圖形就能發揮這樣的作用,來自另一個世界獨特的力量體系震撼着他的心靈。異能者都有獨屬于自己的能力,然而煉金術師的極限并不止于此。
若是掌握的煉成陣夠多,堪稱全能吧。
“你們那世界的煉金術師多不多啊,入駐建築業的話,建築工人會失業的吧。”五條悟好奇的問着前方和鐵腸一起開路的納茲。
“……這個很難說,絕大多數都是半吊子,也就是能用土煉個小山丘的水平。”納茲思考了一下,說道,“煉金術師在我出生的那個國家也算是軍事資源,每年都有資格考試,最優秀的前三名錄取後直接授予相當于軍部少佐的軍銜,大多數只有一個人能通過,每年又會重新考核,刷下去的比通過的人還多。目前歷史上最年輕的國家煉金術師是12歲就通過考試,是個很有意思的矮子,個子……和中也一樣吧。”
中也來了興致:“那聽着确實厲害,若是能親眼見見就好了。”
“他很強哦,我那屆的主考官是他。虎少年,你說的全能是錯的,每個煉金術師都有自己擅長的煉成能力,比如那個最年輕的因為擅長用鋼鐵煉成,一般稱他為鋼之煉金術師。我的師父的稱號是焰,這個手套就是他送給我的。”納茲揚了揚自己戴着的手套,笑容狡黠,“我回來後他也會很傷腦筋吧。”
身為現任總統的焰之煉金術師羅伊·馬斯坦對他照顧良多,将他當成接班人來培養,一想到對方知曉自己離開那個世界後會多麽吃驚,露出什麽樣的表情,還有點遺憾不能親眼見到。
說着,納茲用期待被誇獎的語氣對绫辻道:“我比他們強多了,家裏的老不死說了我是千年難得的全能屬性呢,要不是九歲時到了這裏,還能刷新一波最年輕煉金術師的記錄。不過也沒差,我在那邊學了一年就拿到資格證書了。對了對了,我的稱號是壹,知道什麽意思吧,天下第一!”
“知道了。”绫辻敷衍的回答。早在這小子回來後,就見天兒的跟他吹噓這些,早就聽膩了。已經誇獎過一次了,別想再老醋換新瓶求多一次。
更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挫敗感,別人收集情報還要威逼利誘的套話,這小子倒好,一得意起來就撒豆子一樣全說了。
納茲不知道绫辻在想什麽,他沮喪的耷拉着肩膀,今日也是因為搭檔的冷酷無情而傷心的一天。
太宰朝中也擠眉弄眼,意思就是‘我就說了這小子很有趣特別上道’。
中也:“……”行叭,這心眼确實大到沒邊了。
太宰心裏美滋滋,他也算是明白為什麽幕後之人是盯着納茲,之所以選擇他穿越異世界的原因,恐怕就跟那個全能屬性有關吧。
這等天賦之人,就跟命運之子一般是對世界而言極為特殊的存在。
鐵腸不管那些人的彎彎繞繞,而是發自內心的敬佩着納茲,本來已經是非常尊敬,現在又提高到新的高度,甚至還有一種惺惺相惜之感。“所以納茲先生您在那個世界也是軍人?”
若不是現在時機不合适,他都想招攬對方進部隊。
納茲撇了撇唇,對往日獲得的榮耀不記于心,淡淡的說:“啊,是啊,就個當兵的。”
“聽起來軍銜也不低吧,畢竟是全能屬性啊。”五條悟就差整個人趴到他背上了。他就覺得這小子實在是個難得的珍稀物種,绫辻行人那麽精明的人怎麽就把他養成這個性子呢。
這就是所謂的天性吧,怎麽掰都沒用那種。
納茲不想理他,覺得他很煩,恨不得将那只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給折斷燒成灰,直到被糾纏得受不了了才秉着送瘟神的語氣嫌棄的說:“別黏黏糊糊的,惡不惡心。還能不能正常點聊天呢,就個少将,怎麽了?有問題?”
“……問題倒是沒問題,但你那麽快就爬到少将的位置,還回來做什麽?就不覺得很可惜,不會後悔麽?難道對你來說,這個世界有比一個将軍的權力地位更重要的東西~”五條悟笑眯眯的道。
他在挑撥離間,就連敦這個算是比較遲鈍的人都聽出來了,霎時間周圍的空氣猶如冬日飄雪一樣低了好幾度,敦哆嗦着腳步,忍不住的躲在了芥川的身後。
主要是绫辻偵探太恐怖了,氣場太冷了,還是待在芥川旁邊有點溫暖。芥川嫌惡的瞥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
納茲想也不想的罵道:“哈?區區一個少将哪能跟我搭檔比!照你這麽說,我生下來就帶伯爵爵位,繼承家族的話還能混個大公爵,封地面積合起來都是日本的十倍,你竟然用這些玩意兒和我搭檔比,它們配嗎?!配嗎?!”
納茲的怒吼來得太過突然,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條野和敦這兩個吐槽役忍不住的開口:“不配。”
你搭檔當然不配!要是他們的話,鐵定選那些玩意兒啊!你的價值觀是不是哪裏有問題啊!
鐵腸覺得沒問題:“不愧是納茲先生,面對這等誘惑也能追尋本心。”是學習的榜樣!
有人支持的納茲心中稍微有了些安慰,一把推開愣住的五條悟,擠到不停搖頭嘆息的绫辻身邊:“搭檔你別聽他的,他就不是好東西,你知道我的心意的,我十八歲就結紮了,我那一支在我這邊早就絕後了!”
绫辻看了他一眼,舉起煙杆用力的敲了下他的腦門。“閉嘴,安靜。再廢話我就把你舌頭扯下來紅燒了讓你吞下去!”
納茲想象了一下那個血腥的畫面,委委屈屈的哦了一聲,不敢再作妖。
五條悟愣了足足一分多鐘,感覺之前遇到黑子勝的那個洞穴已經近在眼前,才幽幽吐出一句:“啊……是老子輸了。”
作者有話要說:
納茲:我的血脈挺貴的,所以我讓它絕種了
绫辻:你還不如留在那邊別回來
五條悟:我堂堂咒術界世家的家主……
太宰:除了天賦以外,難不成和血脈也有關系。绫辻行人倒是嘴嚴,半點不透露,他鐵定知道一些什麽重要的線索。不過沒關系,納茲先生是個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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