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綜藝要開始拍新的一期了, 宋年在公司找不到寧弈礬, 只能提着蘋果梨花去醫院了。
她剛過去,還沒問到病房位置, 寧弈礬正好從走廊那頭過來, 看到她沒意外,徑直走過來,将她手上的東西放在旁邊,讓宮庭送進去。
宋年也不在意,關心問:“伯父身體怎麽樣了?”
寧弈礬聽到這個稱呼, 斜眼看她, 她窘迫了下, 以前結婚的時候她是跟着叫爸的,只是不怎麽見。
“好多了。”寧弈礬一臉憔悴, 像是擔憂過勞。
“今天去公司嗎?”宋年拿着行程表, 他搖頭,“我先回家換衣服。”
“好的。”宋年跟着他出去。
上了車,宋年從保溫盒裏拿出飯菜, “我想着你應該沒吃飯, 給你做了點,你趁熱吃了吧。”
寧弈礬笑了起來,又意識到笑太刻意了, 連忙收斂了點,克制點了點頭,“謝謝。”
“沒有紅燒肉, 我沒買肉,就給你做了點魚,還有梅幹菜下飯。”
他有點失落,但是看着飯菜又開心了起來,拿着勺子開始吃,宋年看着他,笑了下,她不知道作為親生父親的寧父,在寧弈礬心裏多大的分量,再恨的人,出了事應該也會擔心難過吧?
寧弈礬吃的幹淨,像是餓了很久,宋年收好飯碗。
到家,寧弈礬直接上去洗澡了,宋年在下面等,刷着手機,上面自己和寧弈礬的熱度已經推下去了,周子期做的手腳,只是寧弈礬的那兩條還挂的高。
宋年看了眼日歷,已經拍了四期了,還有兩期就結束了。
第一期發布的時候,收視率和點擊率很高,網上熱度也高。
她嘆了口氣,有些不知道怎麽面對快要結束的綜藝,綜藝拍完,她怕是不愁戲的問題了,寧弈礬應該不會再動心思去封殺她了,以後就再無瓜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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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了摸唇,以為來這初吻會奉獻藝術,結果還是給了寧弈礬。
寧弈礬換了套藍色運動服下來,宋年笑着上前。
“今天不去公司了吧,沒心情。”他淡淡說。
宋年好奇道:“那你怎麽安排?”
“我想去給我爸祈福。”
宋年一愣,看着他一臉憂愁,這人戲過了吧?但還是認真道:“好,我看看有沒有香火很靈的那些地方。”
她去找寺廟了,挑定了位置便出發。
很高的山,都是石階,聽說要徒步爬上去才有誠意,上面香火圍繞,檀香味很重。
宋年看着石階,咬牙道:“我就不去了吧?”
男人拉過她,一起上去了,她無奈,低頭跟着。
寧弈礬慢慢往上爬,後面的拍攝人員也是心裏苦,只能跟着怕爬,宋年爬到一半就已經滿頭大汗了,她看着節目組,等了下,“加把勁,要有誠意,你們願望是啥?”
“收視大吉,點擊破十億。”制作人在那氣喘籲籲,還不忘自己的所求,宋年笑了起來。
繼續往上爬,寧弈礬走的很認真,面不紅氣不喘,不知道在想什麽,看着前面,像是每走一步都在數一步的臺階。
宋年看着他一臉認真,不好打擾他,沉默跟在他後面,有些好奇寧弈礬到底在祈願什麽,肯定不是寧父了,宋年看着前面,想了想,既然來了,自己也祈願一下好了。
希望掙好多好多的錢!
好不容易爬上去了,宋年一屁股坐在了地方,節目組也累了一堆,宋年掏出紙巾擦臉。
又不好意思當着佛祖的面叫苦,喝着水看着四周,人還不少。
寧弈礬在那邊叫她,她無奈起身過去,“怎麽了?”
“跟我進去吧。”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她愣了下,節目組那邊沒跟過來。
宋年拿着香,看着面前的佛祖,抿唇跪在了蒲團上,磕了三下,心裏使勁吶喊:掙錢掙錢掙錢!
轉頭看到寧弈礬合眼在那不知道想什麽,猶豫了下,又磕了一下,“願彼此分離後各自安好,長命百歲!”
她起身插好香,突然歪了一根,她連忙扶正,她的掙錢香啊。
結果插好又歪了,她氣結,拿起來,找了個其他地方插上去,還是不穩,歪歪倒在其他香上,後面已經有人過來了,她不好意思多逗留了,只能作罷,去了門口,寧弈礬給了香油錢就過來了。
“你祈願了啥?”她好奇問。
他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宋年給自己找了個臺階,“說出來就不靈了,還是不說的好。”
他笑了起來,“你說的有道理。”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啥嗎?”
他想了一番,“掙大錢吧。”
宋年一愣,憋紅臉,“你怎麽知道哦?”
他上下看她一眼,一臉還用問的表情。
上山難下山容易,宋年跟着他下去,一路輕松了不少,半路有人挂平安福,宋年也要去,寧弈礬無奈,跟着她過去。
宋年還是耿耿于懷那根香的事情,求了兩個平安福挂在平安樹上,“為什麽是兩個?”他問。
“你和我啊。”她說着拿着另一個找一個遠的地方放。
“為什麽兩個不放在一起?”他有些奇怪,宋年呵呵笑着,“不用,各自安好。”
寧弈礬臉色一變,從她手裏一把搶過平安福袋,往剛才挂的地方走去,宋年一驚,連忙跟了上去。
他個子高,找個高的樹枝,正好在剛才那個上面,他仔細系緊,宋年連忙踮腳不讓他挂,他一伸手就按住她腦袋,很快挂好,宋年看着兩個福袋随風飄着,一個在上一個在下。
“你幹嘛?”宋年氣結,“為什麽非要挂在一起?”
他哼了聲,轉身就走,宋年呼了口氣,無奈看了眼,跟了上去。
各自安好?做夢。
就是不安好也不能各自。
上了車宋年瞪着他,他像是沒看見,“陪我去打球。”
“又打球?”宋年哼了聲,“你不是不喜歡玩游戲嗎?”
“恩。”他應了聲。
宋年忍了忍,沒把雞兔同籠的事情跟他說。
“打什麽球?”她問。
他沒回,到了地方就知道了,臺球……
宋年過去拿他的專屬球杆,跟着他進去,裏面大的出奇,一個臺球場快趕上之前兩個網球場了,裏面人不多,跟寧弈礬都認識,宋年也認識幾個。
比如穆呈閣和白束。
宋枝也在,他們那邊也有節目組,她正在那小口喝果汁,癡迷看着穆呈閣,突然就看到宋年兩個人進來,有些吃驚。
白束看到節目組也很懂的,故作哀傷的拍了拍寧弈礬的肩膀,安慰道:“你別想太多,伯父肯定會沒事的。”
宋年看着兩個人假的,沒忍住噗嗤了一聲,鏡頭立馬轉了過來,她連忙憋住笑,噘嘴憂愁看着一邊,大有一副難過的模樣。
白束磨了下牙,寧弈礬好笑看着她。
宋年坐到了宋枝旁邊,宋枝張了張嘴,叫了聲姐,宋年差點一口果汁噴出來,連連點頭,“嗯嗯嗯,妹妹好。”
寧弈礬和穆呈閣對打,宋年看不懂,只看到球準确的進袋似乎很厲害。
宋枝跟宋年搭話,“寧總最近心情不太好,你要多注意點。”
“我會的。”宋年笑了起來,宋枝也笑了,“聽說你要做女一了?”
“那個校園劇嗎?是接了。”
先前就已經官宣過了,不是什麽秘密,可以說出來。
“你還是第一次做女一呢,加油。”
“恩恩,我會的。”宋年跟她說話有點別扭,自己的問題,她心裏有點疙瘩。
寧弈礬打了兩場就過來了,“你會嗎?”
宋年連忙搖頭,“我教你。”他很堅持,宋年看了眼節目組,好吧,都是為了節目效果。
她上去拿過寧弈礬的球杆,好奇地看了下,“怎麽拿?”
寧弈礬拿過球杆,對準球,示範了一遍給她看,她點頭表示學會了,寧弈礬一臉不信,上次吃過虧。
宋年彎腰,目光看着球,姿勢正确,寧弈礬有些意外。
“試試。”他讓她打球。
宋年屏住呼吸,用力地推了下球杆,然後差點敲到手,她無奈起身,“球杆太長了。”
白束在一邊捂臉,“你當打乒乓球呢,還球杆太長?”
寧弈礬笑了下,伸手抓住球杆,“我幫你抓着後面。”
宋年笑了起來,他每次教她打球總是很有意思,上次網球是幫她接球,這次又是幫她拿杆。
她忽然覺得寧弈礬如果做朋友的話還是很不錯的人選的。
可惜,兩個人的前塵過往有些複雜。
宋年對準球,小心翼翼地推着球杆,後面突然來了一道力氣,球杆劃過指腹用力擊球,球一下子被打散,四處跑去,宋年起身笑着看他,“好了。”
寧弈礬抿唇笑着。
白束看着兩個人,“你們這是……”
旁邊有人推了他一下,示意有鏡頭別亂說,他連忙閉嘴,目光在兩個人身上四處看着,滿腦子疑問。
寧弈礬專門開了一桌,跟宋年在一邊打,穆呈閣他們在一邊,有些吃味,這兩個人到底來幹嘛的?
宋年開心的很,碰到新鮮的東西總是有不少興趣。
穆呈閣怕宋枝尴尬,也想教她,結果宋枝一杆進球,玩的特別好,他無奈讓步。
玩了一下午,宋年有些累了,正好一行人打算去吃飯,寧弈礬沒打算跟別人去,還有節目組在,索性跟穆呈閣他們拼了一桌。
宋年專心吃桌上的大龍蝦,要不是旁邊三個人知道宋年之前對穆呈閣的心思,不然還以為宋年以前真的是個吃貨了。
穆呈閣是挺帥的,畢竟男主光環在,但是宋年一看到他,就想起剛穿過來,挨餓絕食的日子,實在是感興趣不起來,甚至潛意識裏不希望能有半點關系。
寧弈礬還好,可能知道他後面會格外出面幫她收屍,說明還不算太壞。
而且寧弈礬以前似乎過得不好,也許以前性格不好,可是現在倒是正常的很,就是做事太狠了。
寧弈礬和穆呈閣說着公事,宋年偶爾回答宋枝的話,四個人看起來再正常不過了。
晚上回去的時候,寧弈礬突然叫住她,“你晚上在我那住吧。”
宋年連忙後退,他認真道:“我不在家,但是我想讓別人知道我在家。”
宋年一愣,看了眼四周,就他和宮庭,“你要幹嘛?”
他不語,宋年猶豫了下,“你可以找連寧或者裴伊啊?”
他看着她,“如果你覺得不合适就算了。”
“好吧好吧……”宋年無奈,“就我一個人嗎?”
“放心,不會有事的。”他肯定說,宋年擺手,“我能有什麽事啊?有事也是你突然回來吧。”
她警惕看着他,顯然上次強吻的事情記恨了他,他無奈,将門卡給她,“這是我卧室的門卡,你晚上睡覺別關燈。”
宋年被他說的真的有點怕了,“不會真的有事吧?”
“放心吧,我保證沒事。”他突然伸手摸了下她腦袋,她吓一跳,他笑着。
到家下車,他伸手,“拉着我。”
她猶豫了下,伸手抓着他的手,一起下車,他用力拉着她,很快進去了,進了房間裏,他拉着她去了廚房窗戶那,将她抵在前面,“怎麽了?”
他低頭看着她什麽都沒動,“沒事。”
兩個人就這麽站着,宋年微微奇怪,看了眼窗戶,從窗戶外看進來,寧弈礬背對窗戶像是抱着她,她微微奇怪,忍不住道:“外面有人?”
“我不會讓你有一點事的,放心,睡一覺不會有事的。”
“你要去哪啊?”宋年有些着急,“那些人是誰?”
“我爸快死了。”他突然說,宋年看着他,他低聲道:“我想做點什麽。”
“……雞兔同籠……”她突然說,他臉色變冷,宋年盯着他,“你還要玩這個游戲?”
“誰告訴你的?”他冷聲。
“是不是這個?”她問,“既然快死了,就算了,也算是得到目的了。”
“周子期?”他準确說出這個名字,“也只有他了,你倒是很相信他。”
“你們以前不是……”
“兄弟?”寧弈礬殘忍笑了下,“你知道那裏的兄弟是什麽意思嗎?成王前自相殘殺,稱王後趕盡殺絕。”
宋年頭疼,“什麽意思?你說清楚一點。”
寧弈礬嘆了口氣,“那個人是我們的父親,他養着我們,會選擇一個人去坐他的位置,坐不了的如果活着就回來替他們做傀儡。”
“商人?”宋年腦子轉的很快,江津說宋家攀上了一個大商人,會不會是這些?“是将國內的公司作為傀儡洗錢嗎?”
“你怎麽知道?”寧弈礬蹙眉,宋年一下子就想通了。
“寧家以前也是這些傀儡嗎?”
“現在也是。”
宋年看着他,“你不是母親去世才回來的?”
他是活着回來的。
宋年牙齒戰栗了下,“我見過那些人嗎?”
寧弈礬沒有肯定的告訴她想要的答案,宋年後退一步,她見過,在哪?她完全不知道就接觸了寧弈礬最黑暗的時候,卻不自知。
“周子期……”
“他跟他媽媽一起回來的,暫時沒有跟那些人接觸。”寧弈礬給了她一個肯定的回答,宋年松了口氣,她剛簽了合約,混進去就不好收場了。
“他向來懦弱,那兩只狗明明是互相咬死的,他哥哥不敢欺負我,就打了他一頓,他連還手都不敢。”寧弈礬嘲諷笑了下,卻不像是嘲諷周子期,只是笑那時候的無奈。
“我先走了,你上去睡。”
“你會回來嗎?”宋年靠在冰箱上,低頭不看他。
“不回來,但是不會有事的,外面有保镖。”
她點了點頭,寧弈礬看着她的樣子,知道自己吓到她了,嘆了口氣。
宋年沒等他走就先上樓了,過了會也沒聽到門開的聲音,但是下面的燈關了,不知道寧弈礬從哪走了。
她靠在床上,縮在被子裏,有些頭疼,也有些惱怒。
這書裏的上流社會怎麽這麽髒,寧弈礬當初也不是自願跟母親離開的吧,寧父難道就不會覺得虧欠嗎?
不過看寧弈礬的樣子似乎很不喜歡那些人的行為,倒是一直在抗争着,幸好他沒在那樣的地方逼瘋。
宋年有些好奇寧弈礬的媽媽了,那個女人将自己一點點走上歧途的孩子,不遺餘力地拉回來,直到死去都沒有放棄。
她嘆了口氣,起身去床邊,悄悄拉開一角窗簾,看着外面,黑漆漆一片,什麽都看不清,她連忙回到床上,還是早點睡吧,亂想。
床是寧弈礬的床,她倒是睡了個正着。
說起來以前結婚也是寧弈礬的床,可惜寧弈礬一次都沒住過。
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倒也安穩。
外面路過一個騎着自行車的人,穿着夜行衣,似乎是半夜出來運動的。
“走了,寧弈礬在家,門口都是保镖。”他低頭似乎是對着空氣說話,很快離開了。
“跟一個女人嗎?什麽樣子?”有人從耳機裏問他。
他愣了下,“挺漂亮的,沒看清。”
當時寧弈礬拉着女人,還側了身子,在窗邊接吻也沒看到臉。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