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陸珩離的太近,以至于桑桑聞見了他身上那股清冷的猶如雨夜一般的味道。
下一瞬,桑桑的耳廓一陣酥麻,原來是陸珩溫熱的呼吸拂在她的耳朵上,她的身子忍不住輕輕地顫了一下。
角落裏的兔子燈光芒明潤,桑桑不敢動彈,她低低地應了一聲:“是,世子,桑桑會記住的。”
桑桑松了口氣,幸好陸珩沒有發作,她原本還以為陸珩饒不了她。
陸珩繼續把玩着桑桑的手指,只覺觸感溫潤如玉,滑膩的很。
半明半暗的光打在陸珩的臉上,俊秀中帶了幾分冷厲,桑桑不敢抽出手來,她忽然覺得此時的陸珩就是個變态。
她還要怎樣才能算是乖,她真是弄不懂了。
外面傳來悠然的鈴聲,原來是到了府上,陸珩這才放開手,然後叫着十安服侍他下去,看着陸珩的背影,桑桑才嘆了口氣,看來她以後還要更加謹慎才行。
天氣一日漸一日的暖和,這天就到了陸珩的生辰。
不管怎麽說陸珩都是鎮國公府的世子,這生辰宴必定少不了,且要一番折騰。
聽松院上上下下一大早就忙活起來了,待給陸珩收拾停當後,十安就推着陸珩去了正房,這樣的時候自然是要到範老夫人的正院去的,估計一天下來得要晚上才能回來。
因為桑桑前些日子才被範老夫人叫去,陸珩這次特意叫她留下,省的面對範老夫人。
桑桑知道後直舒了一口氣,還算陸珩有些良心,那範老夫人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她就留在院裏正好,落得輕松。
因着生辰這樣的喜事,陸珩給院裏上上下下都放了假,明日再上值,寶珠樂的嘴都合不攏了。
無事可做,桑桑索性回屋睡了一整個白天,補足了精力,待她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寶珠見她醒來連連驚呼:“你這可真夠能睡的。”
說話間外面就有一個小丫鬟敲門,那小丫鬟嘴兒很甜,她手裏拿了好幾壺酒:“桑桑姑娘,這是安嬷嬷吩咐奴婢拿過來的,嬷嬷說這樣的好日子咱們丫鬟也可以盡情樂呵樂呵,”她把就遞給了寶珠:“兩位姐姐今兒想吃酒也成。”
對着這兩壺酒,寶珠特意去整治了幾碟小菜,她把菜品和酒放在了院裏石榴樹下面的石桌上:“桑桑,今兒晚上咱們兩個且好好樂呵樂呵。”
桑桑其實沒喝過酒,她聞了聞酒香,又想了穿書以來的這些糟心日子,一連就喝了好幾杯下去,把寶珠驚得說不出話來。
酒過三巡,寶珠已然醉倒了,桑桑還能穩穩地坐着,就是整個人已經迷糊了,好在她還有一絲清醒,央了一個小丫鬟把寶珠扶回屋去,她則繼續留下來喝酒。
桑桑又喝了一杯酒,她覺得眼前的石凳已經重影了,變成了兩個。
桑桑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來,後來卻蹙了眉,她想起這些日子以來樁樁件件的事,只覺得滿身疲憊。
眼下陸珩是不可能放她走的,她難道要這樣活一輩子嗎,她不想。
桑桑以手托腮,眨眼間又喝下了一碗酒,原來這酒壺已然空了,與此同時,她覺得身邊似是多了一道黑影,她轉過頭去,那人影模模糊糊的,像是坐在輪椅上,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辨認出來那是陸珩。
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桑桑掙紮着起來給陸珩行禮,可她喝得太醉了,走路歪歪斜斜的,待走到陸珩跟前行禮時一個不穩竟然撲在了陸珩的膝上。
桑桑沒有力氣起來,她軟着聲音道:“世子,是奴婢失禮了。”
桑桑覺得她的頭昏昏沉沉的,她想撐着身子起來,可只能擡起頭,她看着陸珩納悶道:“世子,我怎麽看不清你的臉啊?”
明晃晃的花燈下,陸珩俊秀的臉卻似遮掩了起來一般。
酒氣醉人,陸珩聞得清楚,他看了看膝蓋上面色暈紅的桑桑:“你喝醉了。”
桑桑迷糊着點了頭:“是了,我喝醉了,我喝了兩壺酒呢。”
陸珩知道桑桑這是醉的不輕了,他用手背試了試桑桑臉頰的溫度:“我叫十安送你回去休息吧。”
休息?桑桑聽到後搖了搖頭,她不要休息,休息後會醒來,醒來就還要面對這個讓人無望的世界,這樣醉着很好,她哼唧道:“我不去休息……”
和醉鬼說話并沒有什麽用處,陸珩打算直接叫十安過來送桑桑去房裏,他松開了放在桑桑臉頰上的手。
可下一刻,桑桑卻用手反握住了他的手,貼在了她自己的臉上。
陸珩沒有動彈,他低眸看着桑桑,他的手上傳來了溫熱的觸感,原來是桑桑的眼淚,她流淚了。
晶瑩的眼淚劃過臉頰,流進了陸珩的手心,桑桑的聲音哽咽:“我覺得好累啊。”
是啊,她太累了,她活的這般小心,可是生活卻仍舊沒有一絲改變,她所有的賭注,所有的希望都在陸珩身上。
桑桑的眼淚撲簌而下,潤濕了陸珩的手心,她擡起下颌看陸珩,他生的真是精致極了,眉眼俊秀,鼻梁挺直,就連下巴的弧線都是那麽恰到好處的好看。
他生的如此好,可他的心卻那麽冷漠無情。
陸珩的手依舊貼在桑桑的臉上,他沒有說話。
桑桑的睫毛微眨:“世子,你能不能對我好一點呀?”她那樣委屈的說道。
又落下了眼淚,桑桑知道她這時不是在說胡話了,就在方才那一刻,她忽然想到了一個新的法子,她可不可以勾引陸珩呢?讓陸珩喜歡她。
人皆言情愛難懂,誰先愛便輸了,若陸珩喜歡上了她,她會不會有一線生機?
從陸珩的角度看過去,恰好看到桑桑纖長的脖頸,起伏的胸脯,她委身曳地,裙裾如花,再往上移,則是她清豔的眉眼,還有嫣紅如花的唇瓣,道不盡的嬌媚。
桑桑小聲道:“能不能對我好一點呀?能不能……”她的聲音軟綿,像是小奶貓一般哼唧。
陸珩用指腹抹去了她的眼淚,他面無表情:“你醉了。”
可他的聲音卻帶着說不清的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