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桑桑生的清純中帶着美豔,她委屈時眉眼波光潋滟,幾乎戳到了人的心窩裏。
陸珩松開了手,燭光下露出桑桑皓白的腕子。
桑桑的手腕纖細又白皙,嫩的像一塊豆腐,可此刻手腕的一圈兒卻有些發紅,頗有些觸目驚心的感覺。
陸珩用手指細細地摸了下桑桑手腕上的紅痕:“很疼?”
桑桑松了口氣,她不自覺的淚光點點:“也沒有很疼,大概是一點點疼……”陸珩剛用力的時候,她就說出來了,她現在到底比從前有些底氣了。
陸珩的抿着唇:“過會兒用熱帕子敷一下吧,”這種程度還用不上敷藥。
桑桑連忙道:“其實也用不上熱敷,睡一晚上,估計明天早上就能好了。”
她能看出來,陸珩還是生氣的,只不過因為弄疼了她的手腕而對她說話軟了些,并沒有消氣。
現在的夜色已經深了,桑桑就道:“要不桑桑去端水來吧,世子也好洗漱安置,”陸珩能歇在她這兒自然是好的。
可惜,陸珩拒絕了:“我先回了,”他身材高大,不過幾步就走遠了。
桑桑看着門外逐漸遠去的背影,深深地嘆了口氣,常言道君心難測,陸珩雖然現在還沒成為皇帝,但已然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桑桑換好衣裳準備睡覺,不過這覺她睡的不怎麽安穩,好像連在睡夢中都在想陸珩到底為什麽生氣,這人真心難懂啊。
鎮國公府的一處院子裏。
巫祁正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他的面容在燭光裏更加俊美。
一旁服侍的藥童研好了墨:“巫醫,紙墨都裁好了,您用吧。”
巫祁睜開眼睛:“你先下去吧,”他說罷坐直了身子。
那藥童恭敬的應聲下去了,巫醫在當世乃是大能,就是他這樣過來幫着熬藥已然是天大的運氣了,巫醫的一點本事就夠他學上幾年了,他怎麽敢不用心不聽話。
巫祁用狼毫筆蘸了墨,然後提筆寫就了一副藥方,這藥方自然是他為桑桑配制的避子藥了,其實不少大夫手裏都有避子湯的方子,不過那些藥方多有傷身,早些年不覺如何,年紀大了些便都要顯露出問題了。
對待桑桑,巫祁是認真的,他為桑桑配制了最好的避子藥,半點不會傷身。
可寫完了這藥方後,巫祁卻愣了神,他還在想她為什麽要避子湯,明明她現在已經是陸珩的人了。
既然如此,不應該是要孩子的嗎,桑桑為何會反其道而行。
巫祁想起了他最開始見桑桑的時候,那時節是冬天,她被拘在偏院裏日日取血,身體以一種可怕的速度衰敗下去,怕是旁人經此劫難都會崩潰,可她熬了下來,依舊那樣充滿信心的面對生活。
而且還問他要了府裏的路線圖,逃了出來,現在她的境況就比從前要好多了。
巫祁的眼睛忽然亮了下,他覺得他好像明白了些什麽。
他知道,她從來就不是一個認命的人,她那樣努力的活下去,沒有人比她更好了,她和陸珩這樣也定有她的原因在。
巫祁把寫好的藥方拿下去,然後提筆寫了一封信,用信封封好後叫來了藥童:“将這封信寄回巫族……”
那藥童點了頭,巫醫是時常與巫族聯系的,他習以為常了,并沒覺得有什麽異樣的。
巫祁看着那副避子藥,嘆了口氣。
因為昨晚上想的太多,桑桑沒有睡好,這就導致她第二天早上睡遲了,她醒來的時候陸珩已經上朝去了。
桑桑煩惱的嘆了口氣,她還想着今天早上同陸珩說說話,也好讓他別再氣她了,要不然再好的情分都消磨沒了。
無奈之下,桑桑只得起床梳洗,又用了早膳。
因為她和陸珩的事,安嬷嬷決計不許桑桑再服侍陸珩了,只需在閨房裏端些茶點湯羹就好,桑桑就聽命了,反正她又不願意伺候人。
剛剛收拾停當,就有丫鬟端藥上來了。
巫祁昨日給她診治過就同安嬷嬷說,桑桑雖然身子很好,但終究還是虧損了的,需要日日服藥補身子,安嬷嬷沒有懷疑。
這碗湯藥下頭就藏着另一幅藥末,只需用熱水沖服即可。
桑桑嘆了口氣,巫祁的心思真是剔透,竟考慮的如此周到,這樣就不會被陸珩發現了。
桑桑閉上了眼睛,她想起向來沉默腼腆卻又如此心善的巫祁。
正房裏,老嬷嬷燃了上好的香,香爐裏袅袅香煙,範老夫人上了年紀,喜歡些聞着厚重的香。
範老夫人正坐在椅子上閉着眼睛念佛珠,聲聲佛號從口間逸出,屋裏服侍的下人更加小心了,免得打擾到她。
良久,範老夫人才睜開眼:“世子回來了嗎?”
老嬷嬷福身:“老夫人放心,奴婢叫了人在影壁那兒候着呢,世子一回府就會過來的。”
範老夫人點了點頭,也是巧了,她們剛說完話陸珩就過來了,陸珩向範老夫人行了禮:“孫兒拜見祖母。”
範老夫人放下手裏的佛珠:“快坐下,”她對老嬷嬷道:“飯菜不是已經好了嗎,快擺上來。”
陸珩也道:“許久未同祖母一起用膳了,”先是登州将近兩個月的出行,回來後又一直在朝上忙碌,只那日匆忙的用了一頓膳。
林林總總的擺了一桌兒,範老夫人給陸珩挾了許多菜,一頓飯用的很是安靜,連碗碟碰撞的聲音都未曾發出。
撤下了飯菜後,範老夫人才提起話頭:“聽說你把你房裏的丫鬟給收用了,那個叫桑桑的?”
陸珩喝了口茶:“是,祖母。”
範老夫人的目光滞了滞:“你倒是承認的爽快,”她道。
陸珩笑了,眉眼俊秀:“這都是祖母關心孫兒,孫兒有什麽不好承認的,不過是些家事罷了,若是祖母不問,孫兒也要過來同你說的。”
陸珩并沒有故意隐瞞範老夫人,他知道範老夫人對他是一腔慈愛之情,或許有時候方式不對,但那也是為了他着想,範老夫人也是為數不多關心他的人,他很珍惜。
陸珩雖然一貫冷漠,但對範老夫人還是很好的,此時範老夫人一聽陸珩的話心裏就舒坦多了,她也笑:“你這小潑皮,就會哄祖母。”
範老夫人在心裏舒了口氣,這個大孫子是她長子的孫兒,是整個鎮國公府的嫡長孫,向來文韬武略,無一不精,是個讓她驕傲的孫兒。
範老夫人示意老嬷嬷給陸珩續了一杯茶:“那個叫桑桑的,可是你的藥引,你如今與她有了這樣的牽扯……”
那叫桑桑是生的讨男人喜歡,可她到底只是一味藥引,她這樣的身份跟了陸珩,說不定心裏有什麽籌謀,範老夫人放心不下啊。
陸珩半垂下眉眼,沒有應聲。
範老夫人又拿起念珠,緩緩地道:“珩哥兒,只有祖母是永遠為你着想的,那個叫桑桑的從偏院裏到了聽松院,如今她又成了你的人,你別只瞧着她生的好就迷了神智,被她蒙騙過去。”
陸珩這才道:“祖母覺得孫兒是那等為美色所迷之人?”
範老夫人嘆了口氣,她是該相信她的孫兒,這麽些年都沒出過錯兒:“就算如此,你也不許納她為姨娘,”保不住桑桑有什麽打算,她總要保護她的孫兒。
範老夫人這話說的铿锵有力,一派決不許桑桑過門的樣子。
陸珩知道範老夫人說一不二,要是他真的決意納桑桑為姨娘,範老夫人也會同意的,不過那樣終究傷了情份,而且,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陸珩道:“祖母放心,待幾個月後再說此事。”
範老夫人嘆了口氣,陸珩這也算是讓步了,她心道幾個月後看清楚那丫鬟的想頭再說也可以:“好,回去忙吧。”
陸珩行了禮便走了。
桑桑特意一早在東套間等候,她幫着整理好書案上的書和信,分門別類,又把陸珩慣用的東西都收拾好,看着很是整齊。
待都收拾完後,桑桑托腮坐着,她覺得她好像知道陸珩昨天為什麽生氣了。
難道是因為她昨天表現的太過于善解人意了?
她昨晚一直說如果她做了姨娘的話會對陸珩怎麽怎麽不好,全都在替陸珩着想,可卻沒有她自己的想法。
會否在陸珩看來,她不願意做他的姨娘,傷了他身為男人的自尊?
桑桑越想越對,她怕是說錯話了,男人總是喜歡女人依賴他們的,可她昨晚的行為全都是在推他出去。
桑桑忍不住扶了扶額,她咬住唇,她該怎麽補救啊。
等陸珩回來了,桑桑笑道:“世子回來了。”
陸珩坐到書案旁:“你可用膳了?”
桑桑坐在一旁的圓凳上:“吃過了,多謝世子挂懷。”
桑桑過去煮茶回來,端到陸珩旁邊:“世子,喝茶,”頓了頓道:“世子,昨天晚上的事……”她得好好想想怎麽說。
陸珩端起茶碗:“就像你說的那般吧,祖母那邊到底有些不好交代。”
桑桑愣了愣,這意思是同意她不做姨娘了,看來是範老夫人找過陸珩了,他肯定要顧及範老夫人的,桑桑就道:“我都聽世子的。”
說着話,桑桑就被陸珩弄到了床上。
陸珩狠狠地撞進了桑桑的體內,桑桑迷迷糊糊地,忍不住喘息出聲,她的聲音又軟又媚:“世子,你慢點兒……”
怎麽忽然就這樣了,明明剛剛還說着話呢,桑桑想。
陸珩吻了吻桑桑的唇:“喜歡嗎?”
桑桑委屈道:“喜歡……”就是能再輕點就好了。
陸珩輕輕地咬了口桑桑的唇,反正他不會放她走了,她想做什麽便依着她吧,都聽她的,他倒要看看她都要幹些什麽。
“過兩天我帶你出去轉轉,”陸珩道。
桑桑被撞得迷迷瞪瞪的,她愣了:“……”
她沒聽錯吧,陸珩要帶她出去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