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故人
做了大師的女朋友,方桔明顯感覺待遇不同,先前那次火鍋,她一直忙着給他涮白菜,但這回,她剛剛準備獻殷勤,陳之瑆就攔住她,笑着道:“你別管我,想吃什麽,我給你涮。
大師真是一個體貼的男朋友呢!
不過方桔在他面前狗腿慣了,哪裏習慣享受大師的服務,每每陳之瑆用漏勺把燙好的肉和菜,放在她的碟子裏,她都有點受寵若驚。
吃到一半,方桔發覺他只吃了一些白鍋裏的素菜,奇怪問:“大師,你怎麽吃這麽少?”
陳之瑆輕笑了一聲,輕描淡寫道:“其實我不太能吃火鍋,尤其是又燙又辣的火鍋,因為腸胃不太好。”
方桔恍然大悟:“難怪上次你會不舒服,原來是吃了火鍋的緣故。”
想起那次,方桔就覺得愧疚不安,明明大師不舒服,她還霸王硬上弓,想想自己當時正是禽獸不如。
她默了片刻:“那以後我們別來吃火鍋了,大師喜歡吃什麽,我們就去吃什麽。”
陳之瑆目光柔柔看着她,伸手在她頭上寵溺地摸了摸:“沒關系啊,小桔喜歡吃火鍋,我陪你吃也很開心。”
也不知是因為他這句話,還是火鍋太辣太燙,方桔只覺得臉頰熱熱的。
想不到她鐵骨铮铮一條女漢子,竟然也有柔軟羞赧的時候,千萬不能讓朋友們知道,不然肯定會被笑死!
本來就美味的火鍋,佐着陳之瑆這情意綿綿的話,方桔只覺得更加美味。
然而吃着吃着,卻感覺周圍有一道毫不遮掩的視線,一直往這邊看。方桔好奇轉頭,對上的是鄰桌一個女人似笑非笑的臉。她想了想,确定自己并不認識這美女,于是又埋頭繼續吭哧吭哧與*的火鍋戰鬥。
過了片刻,鄰座似乎是結賬要離開。幾人從座位走出來,只是剛剛那女人卻來到他們桌邊站定。
方桔好奇擡頭的同時,陳之瑆也擡頭朝人看去,然後眉頭不着痕跡地蹙了蹙。
那女人十分漂亮,身材高挑,五官精致,渾身上下帶着股成熟的韻味。她勾唇看向陳之瑆,笑道:“剛剛我還以為認錯了人,原來真的是學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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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之瑆皺眉看着她,似乎在從記憶裏搜尋面前的人是誰。
女人笑了笑:“怎麽?學長不記得我了?不過也是,當年像我這樣的女孩兩只手都數不清,時隔這麽多年,學長不記得我也正常。”
陳之瑆唇角勾起一絲笑容:“學妹說笑了,只是剛剛乍一見面,有些意外而已,怎麽會不記得?”
女人仍舊笑,只是那笑意裏帶着一絲譏诮,然後目光落在方桔臉上,挑挑眉道:“這是學長的新獵物?”
方桔怔了一怔,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對面的男人。
陳之瑆倒是面色如常,只是淡淡笑了笑:“他是我未婚妻。”
方桔的小心髒,被這三個字又震了震,臉頰更加發燙。
女人輕笑一聲:“看來不是獵物,而是浪子回頭。”說完,朝方桔道,“那麽恭喜了這位小姐。”
方桔含含糊糊唔了一聲,雖然被陳大師的話弄得小鹿亂撞,但這美女的浪子回頭四個字,卻也讓她有些奇怪。
難不成以前的大師是個浪子?
雖然每個人都有過年少輕狂的時候,但她總覺得大師這樣的人與衆不同。她想象不出他是什麽樣的浪子。
女人帶着同情憐憫的目光看了眼方桔,哂笑了一聲,跟上走在前面離開的友人。
待女人離開後,方桔擡頭看向陳之瑆,見他神色淡淡,随口問:“剛剛那位小姐是大師大學的學妹麽?”
陳之瑆點頭:“是,不過不是太熟,大學畢業了就沒見過,算起來十來年了,剛剛都差點沒認出來。”
方桔知道大師并不是在本市念的大學,所以也覺得挺正常。只是那句浪子回頭,還是讓她忍不住好奇,眨眨眼睛壞笑問:“大師,為什麽她說你浪子回頭,難不成大師在上大學的時候是浪子?”
陳之瑆看着她的目光噙着淡淡笑意,點頭:“是啊,當時經常背着包到處旅行,所以被人說是浪子。”
方桔了然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說大師是花花公子呢!”
陳之瑆看着她的笑道:“若是我以前是花花公子?小桔就不喜歡我了嗎?”
方桔搖頭:“當然不會!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誰沒年少輕狂過?”說罷,又眯眼笑道,“不過我想象不出來,大師若是花花公子,是什麽樣的畫風?”
陳之瑆失笑,給她夾了一筷子牛肉:“那就別想了,專心吃東西。”
方桔是心裏不裝事的人,火鍋店那小小插曲,她很快就沒放在心上。因為她的處女作以标價的兩倍售出,工作室給了她一筆豐厚的提成,連吃兩個月火鍋都沒問題。不過知道陳之瑆腸胃不好,方桔也就沒再提吃火鍋的事。
周末的時候,方桔正在工作臺上雕刻那座貔貅,陳瑾忽然拿着一串金鑲玉的吊墜把玩着進來。
方桔擡頭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低頭時腦子裏忽然一怔,立刻又擡起頭,看向他手中的玩意兒:“陳瑾,你這從哪裏來的?”
陳瑾道:“剛剛在我叔書房抽屜裏發現的,他什麽時候對金鑲玉感興趣了,不是一直只做純粹的玉雕麽?不過這手工一看就不是他的。”
方桔慌慌張張起身,繞過工作臺,來到他跟前,一把将玉墜搶過來,翻來覆去看了看。其實不用仔細看,只消一眼就能認出來,畢竟是她自己做的東西,怎麽可能認不出?
“你幹嘛?”陳瑾看她一臉驚恐的樣子,不耐煩地要去搶回來,“我得趕緊放回去,不然叔回來發現了肯定罵我。”
但是方桔并沒有松手,而是将他一把推開。
“你幹嘛!”陳瑾同學這回是真怒了,伸手就要再次去跟她搶。
就在此時,一個男聲從門口傳來:“你們又在吵什麽?”
“叔!”陳瑾趕緊撇清,指着方桔手中的鏈子吊墜,“是她要拿的,跟我沒關系。”
方桔則是舉起手,朝陳之瑆道:“大師,這是怎麽回事?”
陳之瑆蹙了蹙眉,輕咳一聲,對她招招手:“你跟我來書房!”
方桔揪着一顆心跟上他。她本來以為自己在流光的處女作順利賣出,還洋洋得意,沒想到竟然是大師買來的。
她知道他是出于好意,可是這種好意對她來說,就是當頭一棒,一點都不會覺得高興。
進了屋子,陳之瑆見她面色不好,笑着捏了她一把:“不高興?”
方桔皺眉看向他:“大師,我知道你幫過我很多,但是這種方式不是幫我而是害我,害我不知自己幾斤幾兩。”
陳之瑆難得見她如此嚴肅正經的時候,知道她是将這件事看得很嚴重,于是也稍稍正色:“小桔,我不是要幫你。你也知道的,在我之前已經有人将這件作品訂購,我之所以想買回來,是覺得這是你在流光的處女作,不管是完美還是有瑕疵,對你來說都意義非凡。所以我想買下來留作紀念。這是你的第一件作品,但不會是最後一件,你以後還會有很多作品,被人訂購走,那都跟我無關。但是這第一件我想留下來送給你。”
方桔本來還有點義憤填膺,覺得他為了讓自己高興,卻不尊重自己,但是被他這一席話說下來,又不免覺得感動萬分。
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處女作并不盡善盡美,但她花了很多精力和心思,也許以後的作品都不能與之比拟,所以這串吊墜對她意義非凡。
方桔癟了癟嘴,半響說不出話來。
陳之瑆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我一直給我的女朋友送一件有意義的禮物,如果這禮物你不喜歡,那我就去退掉,讓你們流光重新出售。”
方桔忙不疊搖頭,撲在他懷裏,感動地嗚嗚道:“大師,你對我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麽報答你!”
陳之瑆笑:“一般無以為報就只能以身相許了。”
方桔傻笑着從他胸口擡頭,摸着墜子道:“可是大師花了兩倍定價,我覺得好肉疼啊!”
陳之瑆道:“價錢不過是一個數字,這串吊墜的意義并不是那兩倍價錢能相提并論的。”
大師太會說話了,方桔感動得都快要哭出來。
太感動的結果就是,晚上方桔十分主動地以身相許了很多回,還配合地喝了小半杯紅酒。對于方桔來說,小半杯紅酒,正好夠得上微醺,要醉不醉,意識尚算清晰,但力氣卻只剩小半,只能軟綿綿躺在陳之瑆身下,任他作為主導,為所欲為。
而且由于意識清醒,她也清清楚楚感受到了那*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