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路開到地下停車場,穩穩停當了淩志後,陳怡解了安全帶,側頭看着劉惠。

“怎麽回事?一副難民的樣子。”

“我想沖個涼。”劉惠拉開車門,先下車。

陳怡只能拿起小包,跟着下車,劉惠沒有跟陳怡搭話,自動地來到電梯,陳怡也只能跟在她身後。

她家沒有男人來過,唯獨只有劉惠以及沈憐等女人來過,陳怡的閨蜜其實不多,其他的朋友大多數都是有利益關系的,這個社會,只有利益才能永存,劉惠算是最好的一個,另外如果加上她的好秘書沈憐的話,那就兩個。

劉惠上了電梯似乎也不太想講話,陳怡只能跟着她沉默地一路到十樓,下了電梯,陳怡開門,進屋,漢子的叫聲響起,陳怡才感覺耳朵有了些許生氣,她彎腰從櫃子裏拿出一雙新的毛絨謝,轉身遞給劉惠。

卻,看到劉惠眼眶裏湧出來的淚水。

陳怡手一抖,差點把毛絨鞋給抖到地上去,她急忙将站在門口只垮了一只腳的劉惠給拉了進來,随即關上兩扇門,壓着劉惠的肩膀,陳怡低聲問道,“哭什麽?有什麽事情值得你哭的?你家婆那麽兇你們鬧了那麽多次,你都沒哭。”

“這次不一樣。”劉惠抽咽了一下。

陳怡從來沒見過劉惠哭,就算當年,秦易離開的時候,劉惠都沒在她面前哭過,但這次竟然哭了,還哭得這麽洶湧。

“哪裏不一樣?苗苗呢?”

“于啓軒他出軌了。”

“什麽?”陳怡下意識拔高音量,她掏了耳朵再問一次,“于啓軒出軌?你那個對你服帖到不行的丈夫?那個把工資全部上交給你的丈夫?那個從來不讓你幹重活還老是偷偷幫你的丈夫?”

“對,就是他!”劉惠咬緊牙根。

千算萬算,算不到這一茬,陳怡拉着劉惠坐下,抱了一整盒紙巾塞在劉惠的懷裏,“先哭,哭完了好好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劉惠當真就大哭了起來,抱着紙巾盒,一個勁地扯紙巾,邊哭邊喝水,陳怡起身先去換了這一身的套裝,換上家居服,抱着漢子,給漢子洗了個澡,随即從衣櫃裏找了套新的睡衣出來,放在劉惠的身側。

劉惠看到睡衣,扔了紙巾盒,抓起睡衣,起身進浴室裏,沖涼去。

陳怡靠在門板上,聽着裏頭傳來的哭泣聲,心裏五味雜陳,劉惠對于啓軒不是沒有愛,但這種愛,在家庭的吵鬧中,消得也快,都說家和萬事興,婆婆的強勢刻薄,也是一把利劍。

浴室門打開。

陳怡從廚房出來,問道,“想吃點什麽?”

劉惠眼眶發紅,頭發洗過了,還在滴水,她壓着眼睛道,“有什麽吃什麽。”

“那就吃點面吧,我帶了點腌菜。”

“嗯。”

廚房鮮少用,很多廚具當初買回來是什麽樣子現在還是什麽樣子,用的也就那麽幾種,陳怡只會做面,幸好母親給她塞了一些可以囤放的菜,比如兩個包菜以及一個生菜,還有一袋西紅柿,沒有肉,陳怡就下了兩碗清湯西紅柿面。

面上還挖了兩大勺腌菜。

放在桌子上,劉惠靠在沙發上正在按手機。

“吃了再說。”陳怡說道。

劉惠吃了一口腌菜,“外婆做的腌菜還是那麽好吃。”

“是吧,今年外婆也提起你了。”

“真的?有時間跟你一塊回去。”

“好。”

擦了擦嘴,陳怡按着電視,劉惠把碗筷放在洗槽裏,擦擦手出來,問道,“有鐘點阿姨嗎?”

“有,你放着就好。”

劉惠嗯了一聲,坐下來,抓起抱枕盤腿抱着,陳怡把電視聲關小了。

就聽劉惠說道,“初一的時候,于啓軒電話就響個不停,當時我沒當一回事,見他按掉,以為是詐騙電話,後,晚上他蹲在天臺講了兩個多小時,我怕他冷,給他披了件外套,他手機就掉在地上,差點摔成兩塊,我那時就覺得不對勁了,不過我沒往這一方面去想,只當是他有什麽事情不敢跟我說,直到……”

劉惠頓了頓,眼眶又紅了,“直到……昨天,那個女人竟然從g市追到于啓軒的老家,一上門就揚言要當于啓軒的老婆,還說我是第三者。”

“那個女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但我那婆婆認識。”

“你婆婆竟然認識?難道是你婆婆找的女人給你老公出軌的?”

“我跟他大吵了一頓,然後我抓起這個包,撕了票就回到g市了。”

“你就這麽走了,不便宜她啊?等下她真的登門入室,你連苗苗都得不到了。”陳怡立即想起無數的離婚案件出軌案件。

話音剛落,陳怡的手機就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歸屬地沒顯示,陳怡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那頭,是于啓軒。

陳怡一聽,立馬就想挂,但一想到劉惠這麽跑出來,連來龍去脈都沒有弄清楚,陳怡還是耐着性子問道,“什麽事?”

于啓軒一向對陳怡抱着一絲尊敬,他的聲音沒什麽底氣,問道,“陳怡,劉惠在你那裏嗎?”

“在啊。”陳怡看了眼劉惠。

劉惠估計猜到了來電的人是誰,臉立即就冷下來。

“她拉黑我了,你能讓她接個電話嗎?”

“不行。”

“陳怡……”于啓軒立即就着急了。

“不用求我,我也不是那種勸和不勸離的人,如果你真做了那種事情,還是早點離婚比較好。”

于啓軒還沒說話,那頭一個中年女人的嗓音就嚷嚷進來,沖着電話喊道,“有你這麽說話的嗎?你算什麽東西啊,把電話給劉惠,你告訴她,啓軒沒對不起她,是她自己沒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每次做家務都有那麽多不滿,花錢如流水,不賢惠也就算了,還成天扣押啓軒的工資,苗苗跟着她是要倒黴的。”

這刻薄的老太婆,陳怡剛想說話,手機就被劉惠搶了過去,劉惠一抓到手機,咬着牙吼道,“你他媽的再說一遍?死老太婆,我忍你很久了,要不是因為你那兒子還有點體貼,我根本就不會跟他過了那麽久,他出軌了還想得到苗苗?你們做夢吧,我不賢惠,我花錢如流水,我花你賺的錢了嗎?幸好當初我把房子過戶給我媽了,你不就惦記着這個嗎?呵……”說完了劉惠也不等那頭出聲,直接挂了電話,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劉惠臉上那淚水又掉了下來。

陳怡摸了一下沒摸到紙巾盒,急忙起身,找了半天才在抽屜裏找出自己的那一整袋紙巾,她抽了一盒扔給劉惠。

劉惠扯着紙巾擦臉邊說,“死老太婆一直惦記着當初我把中心區的那套房子過戶給我媽,新的婚姻法,婚後三年,如果婚變,離婚的話,不管是我的財産還是于啓軒的財産都是歸兩個人所有的,這死老太婆光這個事情就一直對我諸多不滿了。”

“難怪當初,你堅持把房子過戶出去。”陳怡倒是沒想到這一層,這麽一說,劉惠竟然還留了個心眼。

“當然了,他們家有什麽啊?一套破房子,一輛破車子,年前的時候我順勢把車子過戶給我爸了,當時我就有預感,也許我跟于啓軒是走不到最後一步的,這下好了,他們想從我身上得到些什麽?做夢!”劉惠不愧是劉惠。

陳怡突然對劉惠肅然起敬,她問道,“那時你怎麽會有預感?”

劉惠沉默了,她抓着紙巾,擦着眼角。

陳怡看她半天,才不确定地問道,“因為年前,你見了秦易嗎?”

劉惠依然沉默。

這種沉默,往往代表默認,劉惠見了秦易失眠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她心裏居然計劃了那麽多,于啓軒這事情也算是給了劉惠一個□□。

“那如果苗苗,不歸你呢?”

“他出的軌,怎麽不歸我?”劉惠冷笑。

“證據呢?”

“找啊,偷腥的貓,肯定得留點證據的。”

陳怡不寒而栗,眼前的劉惠,仿佛又回到四年前那個在職場上叱咤風雲的女強人,于啓軒這種憨厚老實的男人,怎麽鬥得過劉惠,簡直完虐啊。

“你哭得很厲害,我以為你是舍不得于啓軒。”陳怡遲疑了一下才說道。

“我舍不得是真,但放不開是假,陳怡,結婚不重要,重要是過後的生活,婚後,他的所有缺點都會放大無數倍,而像于啓軒這種憨厚老實的男人,我真的忍夠了,長成那樣,沒點本事,竟然還敢出軌。”

這話,讓陳怡想起當初第一次見到于啓軒時,她當時非常詫異,劉惠怎麽會選擇這樣的男人,工資不如劉惠高,長相太普通,胖過了頭,除了那些體貼,幾乎一無是處,可是劉惠卻說,于啓軒會在她來例假的時候準備好紅糖水,她早上起床的時候,早餐已經放在桌子上了,還熱騰騰的,劉惠一個手指頭往東,于啓軒不敢往西,憨厚得如此真誠的男人,陳怡從來沒想過,他也會先找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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