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你倆在裏面幹什麽了?
池重喬拽着自己的衣服,思考了兩秒, 用他演員的素養維持住了表情:“杜哥你聽我解釋。”
直男三觀已經在搖搖欲墜的杜宇聲只想抓住池重喬咆哮:你倆在裏面幹什麽了?幹什麽了?
池重喬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 蒼白地辯解兩句:“什麽都沒幹。”
杜宇聲抹了把臉:“你跟陸總……”
池重喬咳了一聲:“就是你想的那樣。”
杜宇聲腦子一暈,“天要亡我”四個字陡然砸到頭上,砸得他頭暈眼花, 頓時生出幹脆直接蹬腿算了的念頭。
池重喬趕緊扶住他, 給他順氣:“杜哥杜哥, 你還有一雲要帶呢。”
杜宇聲奄奄一息, 聞言回頭看了眼不遠處背臺詞的嚴一雲, 只見那傻姑娘嘴上念念叨叨,眼神卻一直往這邊瞟。
杜宇聲心口一梗——算了, 還是直接嗝屁吧。
不過還是沒成功——陸遇舟從車上下來了, 他穿了一件煙灰色的針織衫,可能是小別重逢後好好膩歪了一會兒, 他逼人的氣場收斂了許多。
陸遇舟站在池重喬身邊,對杜宇聲微微颔首:“這次麻煩你了。”
杜宇聲從快咽氣的狀态中脫離, 畢恭畢敬:“沒有,應該的。”
到今天才知道小太子跟大老板居然是一對, 他這個頻繁給池重喬接工作的經紀人就成了棒打鴛鴦的老古董,鬼知道陸總會不會對他“懷恨已久”。
陸遇舟勾了下唇角,低頭給池重喬整理着奢華的狐裘。
狐裘不是真狐裘, 全都是人造的, 但是件人造的高仿狐裘, 作為道具來說已經非常到位了, 價格也不算便宜。只是這件狐裘的毛領活像燙了個爆炸頭,毛全支棱起來,畢竟冬天了,到處都有靜電,這種仿的人造毛靜電更眼中,兩個人在車裏膩歪一頓後,這毛就炸了。
狐裘奓毛這真沒辦法,但陸遇舟得把皺了的地方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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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重喬低聲道:“叫道具組看見要罵我了。”
陸遇舟俯身給他整理皺了的衣擺,聞言笑道:“那我代喬哥去賠罪。”
而這時候,鐘印噔噔噔從拍攝場地沖過來:“喬哥!快到你了!你得回去補個妝!”他沖到近前,還沒看清人先看到了皺皺巴巴的狐裘,頓時驚了:“喬哥你這衣服……我給你弄一下!”
他蹲下來,恰好和要直起身的陸遇舟對上眼神。
鐘印:“我——”他硬生生把剩下一個字咽回去了,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池重喬:“……”
陸遇舟挑眉,他拍幹淨狐裘上細微的灰塵,道:“喬哥先回去拍戲吧,我在這兒等喬哥。”
池重喬有點舍不得,兩人在車上都是粘粘膩膩的小情話,雖然一口灌下去解了相思苦,卻少了細水流長的溫情,總覺得還是渴。
他回頭看了眼劇組,還是将話忍下來,轉而對陸遇舟一笑:“那我先過去,拍完這條再過來。”
陸遇舟輕咬舌尖,忍住了差點表露在臉上的不舍,不動聲色道:“好。”
池重喬對着他看了一會兒,喜歡得簡直要走不動路。他抿了下唇,伸出手,廣袖将手背完全蓋住,只露出一點指尖。
陸遇舟不明所以,伸手輕輕握住池重喬的,池重喬手一松,一張硬質的卡片落在陸遇舟的手心。
是房卡。
陸遇舟低聲笑了下,将房卡握進手心。
池重喬彎起唇角,轉身往拍攝場地走。
杜宇聲連忙跟上去。
池重喬低聲道:“遇舟怎麽會跟杜哥一起過來?”
杜宇聲道:“不知道,我今天本來就打算過來的,陸總是突然通知我說一起過來,齊助理勸都勸不住……诶?”
池重喬猛地停住腳步,清亮的眼睛緊緊盯着他——什麽叫齊楚都勸不住?
回回牽扯到陸遇舟,池重喬的表情管理和寬廣心胸總會崩盤那麽幾秒,他看向杜宇聲的目光幾乎有點逼人了。
杜宇聲在這樣的目光下,差點被沒出口的半句話噎死,無奈道:“你別這麽看着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你不在公司,陸總都很少來朝晖,除非有什麽大項目或者大會。不過我跟齊助理套了個近乎,說是陸總這段時間特別忙,大概就是……”
他面露尴尬,含含糊糊道:“……就是急着見你,所以把工作趕在一起了吧……你問陸總去吧。”
池重喬原地站了幾秒,臉色沉凝,他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陸遇舟正靜靜望着他。池重喬下意識笑了笑,轉過臉的時候表情卻微微繃緊。
杜宇聲在他身後嘆氣:他本來還想勸池重喬兩句,免得池重喬陷得太深,到時候難以自拔。世交說得再好聽,兩人在權勢上的差異還是客觀存在,一旦分開,還不是池重喬吃虧?池重喬是朝晖的藝人,陸遇舟是朝晖的老板,到時候兩人真的公之于衆了,大衆嘲諷的目标仍舊是池重喬。
陸總能有什麽損失呢?
然而這些話他都沒有說出口,不是怕得罪人,而是他清楚,池重喬這樣細膩的人,這些問題在确定關系之前就會考慮到,池重喬最後的選擇他也看見了——兩人是板上釘釘的在一起了。
大概是喜歡極了。
杜宇聲苦笑:要多喜歡,才能連對方一點點的異常都牽腸挂肚的不安寧?
他也沒必要勸了,反正沒用,何必招人嫌呢?
而被丢在原地的鐘印肚子面對陸遇舟,他覺得頭皮發麻,悄悄轉頭看了陸遇舟一眼,正好對上陸遇舟的眼睛,硬生生打了個寒戰:“陸,陸總,我我……”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池重喬和杜宇聲居然已經走遠了!
喬哥和杜哥太沒義氣了!
陸遇舟道:“你先過去照顧喬哥。”
鐘印吞了口口水:“好。”
……
池重喬拍完戲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他在小隔間裏換上正常的衣服,回去的一路都忍不住和陸遇舟發消息。
片場距離酒店有一段距離,池重喬在回去的途中發消息:怎麽今天突然就來了?
酒店中
陸遇舟的手指在屏幕上遲疑兩秒,靜默片刻,回複了一條消息:明年我可能要去一趟米國的分公司。
池重喬飛快皺了下眉,打字:是老爺子安排的?不是誰排擠你嗎?
這句話不經大腦就通過指尖流瀉到屏幕上,他看了兩秒,失笑——他家這位手段和眼光都是一等一的,現在在公司也坐穩了位置,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地被人排擠到國外去?更何況,依遇舟報喜不報憂的個性,也不會把不好的消息告訴他,所以大概是老爺子有什麽別的打算。
他删除後重新打字:什麽時候?大概多長時間
陸遇舟:明年六月以後,具體時間不清楚,大概一個月才能回來。
太久了。
池重喬第一時間冒出這個想法。
池重喬攥緊手機,半晌不知道該回什麽信息。
他默默将手機揣進口袋,夜晚降低的氣溫使吐息凝成一團白色水霧。
大概就是猝不及防間得知了自己要去米國的消息,所才急着過來見他吧。池重喬原本因為陸遇舟到來而高昂的情緒降了兩個度,他仔細想想,今年真的太忙,除了七八月陪了陸遇舟一段時間,其他時候雖然還住在一起,但總是吃過早飯就分開,白天擠出時間通個電話,世間最充裕的時候能一起吃個午飯,不然只能等到晚上才能見面。
不是他忙就是陸遇舟忙,或者兩個人一塊忙。本來還打算明年拍完戲多休息幾天,現在……
池重喬頓住腳步,緊跟着他的鐘印差點撞上他的背。
“喬哥你怎麽了?”
鐘印險險剎住腳步。
池重喬回頭笑了下:“沒什麽。”就是突然有個想法而已。
打定主意的池重喬進門陡然看見杜宇聲,出口的話打了個磕,差點要問“你怎麽還在這裏?”。
雖然池重喬什麽都沒說,但杜宇聲已經從他的表情裏讀到了“很失望”三個字。
杜宇聲:“……”他以前是有多瞎才沒發現這兩個人有一腿?
杜宇聲心累地擺手道:“鐘印剛打電話過來說你晚飯沒吃多少,陸總去邊上的農家樂,說是要給你做點東西吃。你先坐,我有點事跟你說。”
池重喬在客廳坐下。
杜宇聲道:“《校草校花》十二月月底就能上,咱們暫時沒辦法跑那邊宣傳,但是你要錄一點小視頻。”
池重喬詫異:“不是說一月中旬才能上嗎?”
杜宇聲道:“大概是托你洪福,原本要上的那檔電影臨時撤了,換咱們上去。”
“臨時撤了?”池重喬很詫異,“還能這樣?”
杜宇聲聳肩:“是啊,誰能想到還能這樣?咱們走了個門路,提前上了。這個裏面有配音版和字幕版,你先看看,我覺得不錯。”他遞給池重喬一個優盤。
杜宇聲喝了口茶,接着道:“早上映也好,宣傳上咱們用心一點,你在國外要是反響好,國內路子就更寬了。”
池重喬知道他就是記着之前那檔子熱搜的事,對“沒有作品”這個評價比他還在意。池重喬歪在沙發上,抿了口茶,溫和道:“能打開國外局面也是件好事,但也沒必要太執着。畢竟我也剛出來沒多久,重要的還是現在國內站穩。”
杜宇聲發熱的頭腦立即冷靜下來,點頭:“是這個道理。我是有個想法……”
池重喬道:“等《國士》拍完了,我想去進修一段時間。”國內粉絲确實很捧他,雖然不至于讓他看不清自己,但時間久了,也會使人怠惰。這世上哪行哪業不是時刻前行?長江後浪,沉舟側畔,停在原地終究有一天會被人趕超。
杜宇聲沉默了兩秒,小心翼翼道:“那陸總……”進修八成是在國外了,畢竟池重喬這個演技在國內确實稱得上頂尖,他需要去其他國家了解風格迥異的表演方式,但重喬能舍得陸總?
或者說,陸總能舍得重喬?就出了十來天的外景,期間還有通話和視頻,這樣都忍不住,把幾天的工作堆在一起處理,橫跨大半個中國,只為了一天多的相處。
黏成這個樣子,能舍得池重喬一個月不在身邊。
池重喬淡然捧起茶杯,走神了幾秒,然後在渺渺的水霧後彎起眼睛,并不直接回答:“進修是去米國,時間還沒定。”
杜宇聲佩服道:“夠狠,成大事者不拘兒女私情。”
池重喬只是笑——他沒說陸遇舟明年要去米國的分部待幾個月,說到底還是假公濟私。不過這種黏膩的小心思,何必要說給外人聽呢?
兩人說了幾句話,陸遇舟帶着一份粥回來了。
池重喬站起身,接過他手裏的大衣的同時低聲道:“這麽晚了還去買。”
陸遇舟輕輕抱了他一下,也低聲道:“怕喬哥半夜餓得慌。”
他将保溫桶放在茶幾上,擰開的保溫桶內散出紅豆的香甜氣息,他給池重喬盛了一碗,像是突然看見杜宇聲似的,問了一句:“要不要喝一點?”
杜宇聲:“不不不!不用了!”
陸總你還是忽視我的存在吧!
陸遇舟也只是客氣客氣,他只買了池重喬一個人的量,盛出來都沒有一小碗,完全是給晚飯沒吃多少的池重喬墊肚子,根本沒考慮還有個杜宇聲。
池重喬其實沒什麽胃口,他吃了兩口就開始投喂陸遇舟。
杜宇聲:得了,如果說陸總還記得有他這麽個人,那池重喬那小混蛋就完全忽視他了!杜宇聲看池重喬的目光中充滿了譴責——個混蛋比陸總還大幾歲,這是得多喪心病狂才能對陸總下得去手?
池重喬喂了陸遇舟幾口,突然轉頭:“杜哥你怎麽還在這兒?”
杜宇聲道:“……我告辭行了吧,記得看配音版。”
池重喬應了一聲,貌似勤懇地送杜宇聲到門口,還給杜宇聲拿着公文包:“杜哥你慢走。”
杜宇聲抱着被池重喬塞過來的公文包,黑着臉被池重喬親自送到門外,正事沒商量兩句,揣着一肚子狗糧走了。
他一走,池重喬還沒回過身就被陸遇舟從身後抱住。
“喬哥生氣了?”
陸遇舟問。
池重喬:“沒有啊,怎麽會這麽想?”
陸遇舟的呼吸吐在池重喬頸間,他慢慢垂下頭,分明是強勢的擁抱,卻讓池重喬生出一種被依偎的錯覺來。
“我自己過來的,沒跟喬哥打招呼,怕喬哥生氣。”
“我總覺得不夠……”
所有的相處都太短,內心囚禁着一團烈焰,滾燙熾熱,夜深人靜的親吻和擁抱都不能熄滅。
陸遇舟一邊親昵,一邊柔軟黏糊地撒嬌:“你太忙了,我又抽不出時間,我總覺得你不想我……”
池重喬對這個亂扣鍋的小混蛋一向沒辦法,在他懷裏笑着道:
“是,我不想你。那我明年就不去米國進修了。”
陸遇舟猛地擡起頭。
池重喬靜了一會兒,低聲道:“你要我怎麽想你呢?”
他在陸遇舟的懷抱中轉過身,捧起陸遇舟的臉,從額頭親吻到嘴角:“這樣想你行不行?”
陸遇舟飛快合了下眼睛,半摟着池重喬走到沙發跟前,将人撲進沙發裏,,聲音含在唇齒間,顯得模糊又柔軟:“當然不行,我教喬哥……”
……
有了一晚淺嘗辄止的溫存,剩下的時間好像沒有那麽難熬。
十二月中旬,外景結束,劇組搬回影視城取景,而這時候,影視城內部的拍攝用景也搭建完畢,可以直接投入拍攝。
但作為《國士》作為一部少兒女情長的劇情流作品,主線就是重整山河,匡扶社稷,注定就是一部耗時耗力的制作。等這部劇拍完,差不多要到明年五月。但就算是這樣,每天的拍攝強度還是很高,甚至因為擺脫了“偏遠取景地”而提升了拍攝強度。
別說只是演技勉強挂在及格線上的流量們,就是池重喬和一些老戲骨都有些吃不消。尤其是池重喬,他作為主角,戲份最重,于爍導演也卡得最嚴,有時候為了一點問題會反複要求NG,再加上同場演員的問題,池重喬NG的場數居然是全劇組最高的。
這對池重喬來說也算比較新奇的體驗——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一直不紅,沒什麽機會挑大梁,一直都是各色配角演一演,賀禦這個角色是他到目前為止所有角色中最濃墨重彩的一個。
而這個角色,是陸遇舟給他的。
而出完外景的池重喬在杜宇聲的叮囑下,抽出時間聽了《校草校花》的兩個配音版本,還拉上了陸遇舟,月本國版還算正常,奉國版的他從頭笑到尾。
陸遇舟本來就被配音的違和感攪得看不下去,偏偏邊上還有個活生生的幹擾器,于是從頭到尾一個字沒聽進去,光顧着笑得喘不過氣的池重喬了。
池重喬喘了口氣,就着陸遇舟手裏的杯子喝了口水,眼中帶着清亮的笑意:“這下就是徹底的喜劇片了。”
陸遇舟輕輕拍着他的背,很有些無奈。
這段時間對陸遇舟來說應該算是很難熬的,印象中池重喬從來沒有這麽忙過,有時候池重結束一天的拍攝,坐在陸遇舟的車上,經常說着話就睡着了。
這種忙碌一直持續到十二月三十日,《校草校花》月本語版上映。
上映當天,池重喬仍舊是一整天的戲,完全脫不開身。
……
《校草校花》在國內狠賺了一筆,當然不會吝啬一筆宣傳費,而《校草校花》在月本國的代理對影片也抱有極大的信心,因此非常配合宣傳,《校草校花》在正式上映前,已經有很大一部分人對電影産生了期待。
一些電影院甚至機智地挂出了大幅的宣傳海報,一身學生打扮的池重喬倚在明亮的窗前,手中拿着一本書,眉睫低垂,看上去似乎睡着了,面容有種近乎書香氣的隽秀。
而月本國一向很吃“美少年”這種人設,池重喬在《校草校花》中的形象就完美貼合了“美少年”三個字,他俊秀得很澄澈,人和光線極好的教室一樣明淨。
試問有誰不喜歡這樣的美少年呢?
不少月本國姑娘結伴站在海報前小聲驚嘆:“他也太好看了。”
“睫毛好長!真好奇他睜開眼睛的樣子。”
“啊!這是一部正在上映的電影!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進去嘛,就當去看美少年了,他真好看。”
有些人無法抵擋美少年的魅力,進去買了票。
這其中就有李粟。
李粟是來月本國留學的,因為在國內也沒什麽親人,所以放假的時候她也很少回去。
但從她離開華國來到月本國,對家鄉的思念日益加重,有時候突然聽到和漢語相似的發音,都會原地愣上幾秒,惶然尋找聲音的來源。
正因為此,李粟對祖國“出口”相關東西都很關心,《校草校花》在月本國剛開始宣傳的時候,李粟就已經關注了,在忙碌的工作和學習中擠出時間,約同學一起來看電影。
李粟的同學對華國的文化也充滿了好奇心,他們通過李粟了解了不少華國的信息,對這個飛快發展的國家充滿了好奇心,因此愉快地答應了李粟的邀請,來和她一起看電影。
“這是一部校園題材的電影,”李粟地鐵上介紹這部電影,“主角真的很帥哦,女主角也很漂亮的。”
卷發女同學很激動:“會有甜甜的戀愛嗎?”
李粟太忙了,并沒有很多時間做一部電影的功課,雖然提前找了一些資料,但對電影的內容還是一知半解:“應該會的吧,畢竟是校園電影呢。”
雖然這麽說着,但她對國內一些校園題材的電影電視劇也有一些了解,知道大部分是個什麽套路。
李粟暗暗嘆了口氣,不過這部電影能賣出國外的版權,起碼應該不會是爛片吧。為了不太失望,她在地鐵上做了心理建設降低了預期。
而她的女同學還湊在一起叽叽喳喳:“那個男主角真的很好看哦。”
“據說在電影裏是校草呢,我們學校的校草沒有那麽好看。”
“就算電影不好看也沒關系,光憑着男主角我就能看完!”
“我很擔心看不懂啊,畢竟是國外的呢。”
……
李粟一行很快下了地鐵,到了電影院,影院外挂着大幅的海報,俊秀的少年人十分奪目。
李粟這幾天每次路過電影院時都會看到這幅海報,有時候剛剛看見電影院的表示,她就已經下意識地開始尋找海報的蹤影。
她的同學有些是第一次見到這幅海報,忍不住站在前面看了一會兒,驚嘆道:“真幹淨啊。”
李粟看了看時間,跟着人流一起進去檢票。
她坐在電影院左右環視片刻,發現上座率還挺高,其中女孩子居多,應該都是被門口的海報吸引進來的。
随着音響中傳出悠揚的樂聲,李粟耳邊的說話聲漸漸消失,電影開始了。
影片的第一幕就是海報上的場景,校草從淺眠中驚醒,眼簾掀開,眼眸開合間幾乎有波光流轉,湛湛粼粼。
李粟一眼就看呆了。
影院響起小片的尖叫聲,李粟壓根沒聽見,她盯着熒幕,恍恍惚惚地想這個演員叫什麽來着……池重喬是嗎?
觀衆們沉迷美色的時候,屏幕上一張大臉緩緩出現在窗外,距離校草只有一塊玻璃幾厘米的距離,對方盯着校草的形狀完美的後腦勺看了一會兒,面無表情地敲響了玻璃。
高冷的校草肩膀一抖,猛地回頭,眼睛很細微地睜大了。
班主任拉開窗戶,問:“你怎麽沒去上體育課?”
逃課回來的睡覺的校草木着臉:“我……突發性腸胃炎。”
班主任和校草的視線慢慢落在桌上散發着冰冷水汽的飲料,校草面不改色道:“喝得太多,着涼了。”
李粟撲哧一下,樂了。
這校草好像不太高冷的樣子。
漸漸的,李粟的注意力不再放在校草那張過分動人的臉上,而是被劇情逗得前仰後合,只是礙于公共場合,她沒辦法直接笑出聲,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
李粟最後是和同學們攙着出來的——笑得肚子疼。
這部喜劇片喜劇得非常通俗簡單,完全就是靠劇情搞笑,所以不存在看不懂的情況,哪怕是有文化隔閡的異國人也能在瞬間領會笑點所在。而且月本語版的配音也相當不錯,整個片子的質量非常高。
而最後的那一部分仍舊動人。或許這些學生不能理解《五三》和《黃岡》,但為了前程一往無前的奮鬥是任何國家任何年齡層次的人都可以理解的。
誰會不懂這一份拼搏呢?
而對于作為學生的觀影者們,前景就已經擺在不遠的将來了,他們和劇中迷茫但憧憬的人物一樣擁有相同的心情,更能産生共鳴。
因此當李粟幾人邁出電影院門檻的時候,表情仍有些怔然。
“我很喜歡結尾的那句話,”藍外套的男生道,“你我少年,未來可期。我真是太喜歡他們了!”
李粟在這樣的稱贊下,情不自禁翹起唇角,虛僞地謙虛道:“是啊,電影真的很棒。”
卷發女同學則道:“我還以為是純純的戀愛呢,沒想到是喜劇片。校草也太好看了,為什麽我們學校沒有這樣的男生呢?他叫什麽名字?在推推上有賬號嗎?我好想關注他!”
其實影片分類就是輕喜劇片,只不過大部分人都是被外面的海報勾進去的,有不少人看見海報就傻乎乎進去了,直到電影結束,才遲鈍地反應過來。
棉裙女孩道:“我也是!他真的太好看了!電影本身也很棒!我覺得我可以再看一遍!演技好像也很厲害的樣子哦,我好喜歡他的眼睛,他沒說的話好像都在眼睛裏了。”
卷發女孩一直拿着手機搜索,很失望道:“是叫池嗎?推推上沒有找到诶。”
李粟道:“有的哦,他叫池重喬,可以直接搜索池重喬。”她湊過去幫助幾個同學搜索到了池重喬的賬號,順手關注了。
賬號光禿禿的,只有一段簡介挂在上面。
幾人在個人賬號上逛了一圈,很遺憾地發現這真的是一個還沒開始營業的賬號,而且是不是官方賬號還說不好。
小姑娘們聚在一起遺憾地嘆了口氣。
李粟和同學們吃了一頓飯,分道回了自己的宿舍。她将自己撂在床上,心裏的失落汩汩冒出來——對月本國的同學來說,這部喜劇片就是效果超群的喜劇片,對她來說卻不同,勾起了她很多高中時候的回憶。
寬大的校服,胖乎乎的班主任……
她突然特別想家,特別特別想,哪怕是能聽到一句華語都好。
李粟趴在床上,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淚。就當她滿心茫然的時候,手機上突然傳來一個推送。她被聲音驚醒,淚眼朦胧地打開手機。
是她新關注的池重喬!
對方的賬號上冒出一條動态,在光禿禿的頁面上極為顯目,這是一段小視頻。李粟愣了兩秒,抿唇點了進去。
耳朵第一個捕捉到的聲音就是來自池重喬字正腔圓的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是池重喬。”
李粟耳朵猛地豎起來。
對方的聲音略顯低沉,語速較慢,連尾音都含着笑,和電影中清澈的少年音并不同。
李粟聽着聲音卻忍不住翹起唇角——這樣的聲音更讓她舒服。
時到今日,李粟才知道自己居然是個聲控!
這段視頻是一個關于《校草校花》電影的采訪,只有兩分多鐘。
視頻中的池重喬一身淺色,手中拿着采訪的話筒,手指修長,一截手腕線條清晰。
和電影中青澀的少年感不同,采訪中的池重喬眼見是個成熟的青年,眉眼是柔和的。
李粟的心飛快地跳了一下。
視頻中的池重喬回答了幾個問題,兩分鐘的視頻就結束了。
整個采訪中偶有兩句俏皮話,看得李粟不自覺就揚起唇角。整個人像喝了一碗蜜水,甜得暈乎乎的。
随後,李粟忍不住發了一篇《校草校花》觀後感,然後關上手機睡覺了。
過了幾天,李粟某天下課被同學拉住了。
“怎麽了?”
李粟面露詫異。
同學道:“快看你的推推!”
李粟呆呆拿出手機,打開推推,她收到了近千條私信,上萬的點贊。
李粟:“??”
這是發生了什麽?!
同學:“你的文章紅啦!”
準确來說是《校草校花》紅了,月本國一向很吃池重喬這種顏,參與話題的很多人壓根沒看過《校草校花》,但卻知道池重喬這個人——他被某個新興媒體大篇幅稱贊,整個文章字裏行間溢滿了月本國獨有的略顯浮誇的各色贊美。
媒體稱他“一千年一見:來自東方的清澈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