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好萊塢

卧室內的燈光刻意黯淡, 大燈沒有開。

素圈的戒指只刻了簡潔的花紋,燈光的暧昧都不能柔和金屬獨有的冰冷質地。

那份冰冷裏藏着不随時間遷移轉化的堅定。

“你願意接受它嗎?”

你願意接受我嗎?

陸遇舟目光清澈。

面對這個場景,池重喬心裏其實驚吓比驚喜更多, 他原地囧了一會兒,很無奈地發現自己其實是被陸遇舟反将了一軍——他雖然沒打算求婚,但也準備了一段告白, 現在算是怎麽回事呢?

在陸遇舟的注視下, 池重喬伸出手。

陸遇舟松口氣,将戒指套在池重喬手上。

素圈的戒指越襯得池重喬手指修長,陸遇舟牽起池重喬的手放在唇邊一吻。

池重喬略微用力,将陸遇舟拉起來。

他舔了下唇角,推着陸遇舟壓在床上, 目光灼灼:“我沒準備別的禮物。”

陸遇舟一手護着他的腰, 聞着他身上若有若無的紅酒香氣, 還沒說話, 眼中就先帶了笑:“嗯。”

池重喬從來沒遇過這種境況, 他喝了點酒壯膽, 但還遠不到醉的地步, 這會兒就有點捉急——他是該扒陸遇舟的衣服, 還是該脫他自己的衣服?

不等池重喬從這個境況裏找到出路, 陸遇舟一手撐起上身,湊過來親了他一下, 池重喬手上的勁就送了, 陸遇舟攔着池重喬的腰, 重心緩緩後移。

對于兩情相悅的人來說,親吻就能點起燎原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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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重喬洗完澡,倚在床頭穿睡衣,黑色的絲質睡衣一點點蓋住身上的諸多痕跡,他在朦胧睡意裏打了個呵欠。

陸遇舟端着一杯溫水進來,池重喬就着他的手喝水,喝了兩口,他眯着眼睛道:“別親了。”

陸遇舟無聲地笑了一下,仿佛剛才那個趁着池重喬喝水一下下地親他的手腕的不是他一樣,模樣坦然得很。

池重喬看了他一眼,翻身躺下了,拍拍身邊的被子:“快睡吧,兩點了。”

陸遇舟放下杯子,在床上躺下,沒多久就把池重喬整個摟緊懷裏,池重喬已經睡着了,迷糊間拍了拍陸遇舟的背。

他一副哄孩子的架勢,陸遇舟沉默兩秒,很無奈地親了一下池重喬,調高空調溫度後閉上眼睛。

第二天清早,池重喬在牛奶的香氣裏醒過來,他撐着身體坐起來看了一圈,陸遇舟不在,床單被套卻已經換了一套。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換的,池重喬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下床走了兩步,腰以下都有些別扭。

池重喬活動了一下,正要洗漱,突然覺得屋裏的擺設不對,他扭頭看了一眼,頓時驚悚——這居然是他的卧室!

那麽問題來了,他中途根本沒醒過,是怎麽乾坤大挪移地回到自己的卧室的?

撇掉所有不符合社會主義價值觀的非科學因素,只有一個答案——有人把他抱回去的。

誰抱的?

除了陸遇舟還有誰。

兩人的卧室離得還比較遠,池重喬簡直不敢想他被陸遇舟抱回去的時候都可能會撞見什麽人。

老爺子身邊的葉寒?家裏的司機昆叔?或者廚師?或者……

池重喬有一瞬間萌生出這輩子都不想從卧室裏出去的想法。

他進了浴室,默默鎖上了門。

算了,先自閉一會兒吧。

不過自閉顯然是不成功的,他呆站了一會兒,剛剛洗漱完,就聽見外面的開門聲。

這麽正大光明進他屋子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池重喬從浴室探出頭。

陸遇舟端着托盤進來了,慢火炖出來的粥散發着勾人的香味,他轉頭看了眼池重喬,唇角微微彎起:“喬哥來吃早飯吧。”

池重喬剛要出去,又回頭看了眼鏡子,壓下一縷翹起來的頭發,這才帶上浴室的門。

……

《無形之罪》在米國迎來了一次口碑大爆發,商棠的反轉驚到了一群米國人。因為題材,《無形之罪》的收視本來也算不錯,在出口的片子裏絕對算得上口碑和收拾都很不錯的那一類了。而六月初,随着商棠的反轉,整個劇情也進行到了激烈的轉折點。

雖然各國國情不同,但刑偵劇的處處懸疑與步步驚心是相同的,這種劇确實很能打開市場。

而《無形之罪》的成功也讓國內的粉絲們感到振奮,也讓不少國人想起被《無形之罪》支配的恐懼——《無形之罪》在國內播出的時候,可謂是貨真價實的現象級電視劇,要是擱精神糧食匮乏的以前,那就是萬人空巷的那個等級。

有些人将外國對《無形之罪》的評價翻譯出來,做成視頻投放在國內,吸引了不少劇粉和路人點進去。

這種帶有類似于“外國人如何看待我國XXX”的标題的文章或視頻,總是更能勾起人的好奇心,而當他們發現這些評論基本都是正面評論,其中很多都在稱贊華國刑警的機智與負責時,內心的驕傲掩不住地翻騰起來。

《無形之罪》作為一部刑偵劇,卻很喜歡刻畫尋常人的尋常幸福,往往是在重大案件落幕後,一波萬家燈火狠狠收一次眼淚,但也讓外國人看到了華國日常生活的一角。

原來華國是這個樣子的?和某些傳聞中破爛落後的樣子完全不同,他們的街道甚至比我們還要新!

太神奇了,這個國度到底是什麽樣子?

當留學在米國的學生被問到家鄉的時候,能用一種無比驕傲的語氣回答“當然了,我們的國家一點也不破舊,她非常美,而且會越來越美,歡迎你們來我們國家做客。”

《無形之罪》仿佛成了一把漂亮的小鑰匙,咔嚓一聲打開了外國與中國之間的文化大門,讓他們得以窺見古老神秘的東方古國的只爪片鱗。

米國有大片,月本國有動漫,每天吃着泡菜的奉國出口了那麽多的電視劇,難道華國就沒有拿得出手的文化了嗎?

不,其實很多。

只是一直沒有被正确包裝,缺乏一個送出國門的機會。優秀的文化,就算隔着從古至今的差異,都能在別國閃閃發光。

池重喬坐在飛機上,聽着飛機上各種讨論聲,唇角輕輕翹了下——他們在聊《無形之罪》。

飛機很快起飛,座位上的乘客們也安靜下來。

池重喬戴上眼罩,開始閉眼休息。

他現在就坐在飛往米國的飛機上,杜宇聲還有一個嚴一雲要操心,想走走不了。

池重喬上飛機前還勸杜宇聲:“杜哥,我說是去進修,也就是去米國的表演學校上兩堂課,又不演戲,沒什麽事,你安心給一雲接工作吧。”

杜宇聲想想确實是這個道理,只好目送池重喬上飛機。

……

池重喬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他一把摘掉了口罩,長長舒了口氣——要說國外有什麽好,那也就是外國人看華國人臉盲,他只要穿着稍微低調一點,走在大街上都不會有人認出來。

鐘印幫他拿了一個包:“喬哥,咱們住哪兒?”

池重喬道:“跟遇舟一起住。”

鐘印:“我我我我也一起嗎?”他難道不會被狗糧噎死嗎?

池重喬應了一聲,對鐘印招手:“走吧,遇舟在外面等我們。”

鐘印:“!!”

一想到接下來的日子裏,他都要一邊面對陸總的冷臉,一邊吃兩人的狗糧,鐘印就覺得胃部隐隐作痛。

到了陸遇舟的別墅,司機将車開進車殼,鐘印戰戰兢兢地跟在池重喬身後。

“二樓的卧室基本都空着,你要住哪裏?”

陸遇舟問。

鐘印尴尬道:“我随便住哪兒,離喬哥近點就行了……”

“不行,”陸遇舟平靜地打斷他,“喬哥和我一起住,我的卧室邊上是書房和鋼琴室。”

鐘印:“……那那我住那間!”他随手指了一間卧室,含淚看了眼池重喬,磕磕絆絆道:“那那那我先上去收拾了。”

說着就滾了。

池重喬都不知道他能跑這麽快。

陸遇舟湊過去親了他一下:“鐘印還挺有眼力的。”

池重喬笑了:“你這麽兇,誰敢沒有眼力?”

陸遇舟笑着牽起池重喬的手,手腕上的菩提子手串嘩啦響了一聲。

池重喬低頭看了一眼,微微笑了一下。

池重喬來米國之前,一切都計劃得很好,他可以一邊聽課,一邊在好萊塢逛一圈,反正米國認識他的人不多,行動也方便,他第一天去上課,甚至連鐘印都沒帶,開着車自己就去了。

不過情況有些出乎池重喬的意料——這個班裏居然有不少人認識他,尤其是女孩,對池重喬很感興趣,非常樂意和他坐同桌。在米國女孩的眼裏,池重喬的臉太具有迷惑性,雖然站起來是個一米八幾的身量,但總給人一種少年感。

池重喬上了幾天課,“cute”這個詞他已經聽膩了。

而授課老師是一位僑胞,一開始他并沒有給池重喬更多的關注,只是在某一天下課的時候突然叫住了池重喬。

授課老師叫夏初,他上下打量了池重喬一會兒,緩緩露出一個笑容:“我看過你的《無形之罪》,演得很不錯。”

池重喬摸不準他的想法,謙遜地客套了兩句。

夏初和藹道:“不用緊張,前兩天我的一個老朋友向我提起你,說他正好缺一個角色,問你有沒有興趣過去試一試。”

池重喬差點以為自己幻聽,他忍不住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我?”

夏初點頭道:“我的老朋友你應該也知道,他叫章鐘桦。”

章鐘桦,華國唯一一個獲得三次奧卡最佳導演獎的導演。

池重喬愣了一會兒,覺得不是自己吃錯藥就是夏老師吃錯藥了。

夏初笑道:“我不是騙你!老章是清波的公公,你上次送清波去醫院,老章就知道你了!”

池重喬很警惕道:“我記得燕老師丈夫姓程。”

“哦,”夏初道,“老章是個趴耳朵嘛,兒子随媽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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