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磨鏡之好

請安之後,薛妙妙先行回來了,倒是景王去光明殿上朝了。

流雨跟着她上了馬車,逐漸駛離宮門口。

“王妃,您怎麽不在戚貴妃那裏多待些時間?奴婢瞧着貴妃對您比平日親近幾分,還有九公主在一旁嬉鬧,必定不會冷清,您不是想要與她交好嗎?正是好機會。”

薛妙妙方才留在宸元宮,戚貴妃的确比之前好說話許多,應該是上回送禮和皇後的不同,完全取悅到這位貴妃了。

她擺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态度:“戚貴妃豈是那麽好巴結的,況且那位的性子着實難相處,萬一我太過熱情,她忽然翻了臉怎麽辦?之前又不是沒出過這回事兒,所以還是循序漸進的好。況且我也只是想結個善緣,并沒有真的想從她那裏得到什麽切實的好處,戚貴妃可是個聰明人,抱着想要好處的想法接近她的人,都沒什麽好下場。”

薛妙妙斜斜地倚在靠枕上,眉目如畫。

“再說咱們王爺什麽人,于這些朝事上,也不是女人間的交際就能有什麽大變化的。他心中有乾坤,我也就不跟着添亂了。”她娓娓道來。

流雨倒是看愣了,主子的記憶重回十六歲,她已經知曉了,王妃如今的穿衣打扮和為人處世,也都回到了十年前,狡黠又無畏,像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般,之前對着岑王兩口子,那種奚落的話也直接說出口,若是二十六歲的她肯定不會這麽給人沒臉。

她深谙“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道理。

但是明明這樣年輕沖動的她,卻在大事上絲毫不糊塗,面對戚貴妃更是一副無欲無求的态度,那滿滿一匣子珠寶給就給出去了,絲毫不想從她那裏得來回報。

面對發呆的流雨,薛妙妙不由得笑了,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讓她回神。

“想什麽呢。我哪怕丢掉十年的記憶和人生經歷,但是腦子還是自己的。不至于變蠢,小事兒上任由我折騰,哪怕丢點臉面又如何,只要我高興,你看王爺也陪着我胡鬧。但是大事上我從來不掉鏈子,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除非我再丢十年的記憶,變成六歲的我,那我可能只會嘤嘤嘤要糖吃了,到時候流雨姐姐可得哄我!”她說完沖流雨噘了噘嘴,好似真的變成了一團孩子氣。

主仆倆為之一笑,氛圍變得輕松下來,流雨又問:“那主子何不再等一等,與王爺一同回府?昨日他還不高興呢,您若是等他,想必他會更開心。”

不提這事兒不來火,薛妙妙不由得嗤笑了一聲,翻了個白眼:“我等他作甚?我得趕緊回去抓他把柄,好跟他算賬呢。昨日讓我說出那麽多違心的話,今日也該輪到他倒黴了。”

流雨眨眨眼,合着王妃昨天那麽沒下限的誇獎,實際上只是緩兵之計,并且還一直記着仇,準備報複回去。

“不過是一個給我送甜杏的徐侍郎罷了,我又沒真做出什麽來,他還那麽斤斤計較,分明就是沒事找事,無中生有。若是按照我的脾氣,他既然都如此冤枉我了,我就把這罪名坐實了,真去跟徐侍郎搞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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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妙妙剛說完,流雨冷汗就下來了,急聲勸解道:“主子,萬萬不可。王爺沒有那意思,他就是跟您鬧着玩兒呢,只是吃醋您誇徐侍郎好,覺得自己被比下去了,沒有旁的意思啊。”

王妃跟徐侍郎搞一腿,不要命了?

薛妙妙擺擺手:“我也知曉啊,我已經嫁人了,就要守婦道,否則世人絕不容我。早知道當年就該跟爹說,把我送到鄉下去,養一堆面首,吃穿不愁,豈不快哉。”

流雨吞了吞口水,終究沒敢再說一句話。

十六歲的景王妃,惹不起惹不起。

至于她所說的報複,剛回了王府後院,就讓人去請了。

“有段日子沒見兩位通房了,把她們叫來說說話吧。”她斜靠在貴妃椅上,擺明了一副找茬的意思。

她與景王成親十年,後院裏除了她這位正王妃之外,就只有兩位女人,一個通房一個妾。

對于這兩個女人,她完全不了解的,流雨和清風輪番給她補過知識點了。

通房那一位名叫映月,是自幼伺候景王的貼身大丫鬟,後來給的臉面擡成了通房,當然用清風的話來說,那就是死皮賴臉求來的,景王原本沒想收她。

丫鬟通傳過後,有兩位美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走在前頭那位行動宛如弱柳扶風,眉間似蹙非蹙,臉長得倒不算絕色,有些小家碧玉的意味,最多算耐看,但是風一吹就要倒了一般。

映月剛打頭進來,清風就撇了撇嘴,她之前可是在王妃面前說過這位不少小話,也不是她願意當這個長舌婦,而是映月這副舉動就讓人瞧不上。

明明也是王爺貼身大丫鬟,好歹也能嫁給外頭的管事,當個有頭有臉的正頭娘子不好嘛,偏偏要扒着王爺當通房,然後還總是一副凄凄冷冷凄凄的狀态,活像是旁人欠了她銀子一樣。

薛妙妙微微挑了挑眉頭,據清風所說,當時映月跪在景王面前求他的時候,好幾個人看見了,之後一傳十十傳百就都懂了,背地裏不少人笑話她。

她嫁進景王府之前,爹娘就都打聽過了,景王身邊幹淨得很,連個通房都沒有,當時還很慶幸來着。至于這兩位又是如何進府的,她還待細細琢磨一番。

映月走兩步喘上兩聲,似乎快要斷氣了,甚至要俯身給她行禮的時候還踉跄了一下,險些摔倒,要不是她身後跟着的妾侍扶了一把,興許她就要當場給薛妙妙跪下了。

“映月姐姐可要小心了,之前在王爺面前動不動就下跪求這求那的,到了王妃面前,可不吃您這套。”清風立刻忍不住嘲諷出聲了。

她的話音剛落,映月就眼眶通紅,淚光點點,好不委屈。

薛妙妙都得為她的演技鼓掌叫絕,更絕的是映月擡頭看了看她,委屈巴巴的喊了一聲:“王妃。”

我的媽,這含情脈脈的架勢,差點讓薛妙妙以為,她是看上自己了?

薛妙妙揮揮手,跟這種嬌弱的菟絲花,她真的沒什麽好說的,萬一她聲音大一點,把人家給吓死了,她從哪兒去找個這麽奇葩的通房賠給景王啊。

“蘇錦見過王妃。”方才扶着映月的那個妾侍,笑意盈盈的給她請安。

“起來吧。”

蘇錦在起身的時候,輕輕擡頭瞧了她一眼,眼尾微挑,嘴唇揚起,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好似一把鈎子一樣。

薛妙妙對上她的眼神,差點把手裏的茶盞都給砸了。

等等,這很不對勁,方才那個映月,她還能解釋是在向她求助,畢竟清風是她的丫鬟,卻嘲諷了映月,理當她這個主人管教一二。

可這位蘇錦就完全解釋不過去了,除非她的眼睛被戳瞎了,不然她真的可以肯定,這個女人在勾引她。

薛妙妙心中一片茫然,再一想流雨當時說起這位妾侍的時候,臉上那微妙的表情,還支支吾吾的,最後只留下一句:“王妃,對于蘇姨娘,奴婢不好說,您自己見了就知曉。不過您也放心,無論是蘇姨娘還是映月,您都不常召見,更是将她們拘在自己的院中,甚少見面,所以不用怕露餡。”

她忽然就頓悟了,莫不是這位蘇姨娘,其實并不是為了狗男人納進門的,而是為了她?

等等,難道成親後,我忽然發現自己有磨鏡之好???

她感到似乎有什麽新世界的大門緩緩打開了!

喵喵:我似乎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宵夜: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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