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晚上柳秦準時開了直播。
早在下午便有粉絲等在直播間了, 柳秦剛剛進入，直播間驟然歡騰起來。
“小琴琴還是那麽好看！”
“哥哥是不是比之前胖了點？”
“這什麽畫質？我lu多了嗎？”
“我可能是度數增加了，怎麽畫面這麽糊？”
柳秦盯着彈幕, 忍不住勾勾唇角。
“住院的時候總吃補品，肯定會胖啊。是不是不好看了？”他笑着的時候眉眼彎折, 眼睛當中仿佛閃着星光。
彈幕比之前更加瘋狂。
柳秦是用筆記本開的直播。
但是再模糊的鏡頭也擋不住盛世美顏。
況且柳秦今天主要的任務不是聊天，而是玩游戲。
“今天直播玩游戲。有什麽推薦的嗎？”柳秦将攝像縮小，順利得到了一衆粉絲的哀嚎。“家裏人管得嚴，好不容易找到的玩游戲機會。不能光聊天了……”
說完, 柳秦也不管炸開的直播間, 将目光轉向了身邊坐着的方君儒身上。
他正沉默的皺眉處理工作, 感覺到柳秦看過來，也只是挑眉詢問柳秦怎麽了，并不出聲。
“王者我可不會。”柳秦收回眼神，他繼續笑着和粉絲交流, 時不時聊一聊身上的傷, 态度十分親和。“什麽是男人就會啊, 我不是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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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說着一邊打開游戲, 在一衆粉絲期待的眼神中，将攝像頭關了。
“？？？”
“我終于玩游戲玩瞎了嗎？”
“哥哥呢？我放對面那麽大一哥哥呢？只直播兩個小時還不讓我看臉？”
“柳琴你飄了，我命令你馬上打開攝像頭。”
“我怎麽覺得對面聲音這麽小？是小琴琴調低了音量嗎？”
“原來不是我一個人覺得……”
“喂，你有王者賬號嗎？”柳秦的聲音透過屏幕傳過來。
方君儒咽了口口水, 他蹙眉看向柳秦, 在柳秦展示了黑屏的電腦之後, 才開口道：“我說你要玩游戲，助理拿的他的電腦。我不玩游戲。”
“行嘞，我注冊一下。”柳秦快速注冊了游戲賬號，然後等登陸以後，才将攝像頭重新打開。“好了。”
柳秦沉默地看着彈幕上成排的刷着“他是誰”，然後假裝看不到。
“選擇哪個英雄比較好？這個女生比較好看，條順……”柳秦一眼相中了可愛的小短腿魯班。
“？？？魯班條順？”
“哥我求你去治眼睛吧，醫療費我出！”
“求問主播的眼睛是先天瞎的還是後天被霍霍的？”
柳秦無奈的和粉絲解釋，魯班看着比較可愛，而且腿确實很細，眼睛也大。
“你們回憶一下，生活裏，是不是腿細，臉圓圓的，眼睛大的男生比較好看？”
然而粉絲的眼睛比想象的尖。
“求問哥哥為什麽是男生？”
“主播怎麽gaygay的？”
方君儒默默在旁邊揉了一邊臉，然後臉色更黑了。
柳秦說不會玩，是真的不會玩。
他第一局認真的用魯班走出路，被同隊的法師開語音罵了個狗血噴頭。柳秦一臉迷茫的走下路，結果被對方戰士錘得門都不敢出。
況且魯班還是個短腿小脆皮，一旦出門跑路都跑不掉，幾下就交代在門外了。
柳秦關了語音，一邊和粉絲交流一邊認真玩着游戲。第一局開局失敗，第二局更是被對方打野幹到邁不出水晶。粉絲除了“哈哈哈”就是“？？？”，弄得柳秦不知所措。
他無奈的癟癟嘴。
“怎麽了？”方君儒的聲音突然在耳側響起。
他沒靠近，甚至還離得遠了點。
柳秦看了方君儒一眼，見他似乎沒有靠近的打算，便幹脆跟粉絲解釋了一句：“你們都看見我沒事了，我就關攝像頭了。”然後在埋怨聲中“刷”的關了對着自己的筆記本攝像頭，偏頭看向方君儒。
“我把攝像頭關了。”柳秦笑出兩個小梨渦，虎牙也露出個尖，那模樣看得方君儒只想抱住他的腦袋親。“我游戲玩得太差了。”
“是嗎？”方君儒一靠近柳秦的電腦，就看到左下角的小屏幕上，粉絲還在刷彈幕。
而開大屏的游戲此時正在等待狀态。
方君儒不再開口了，他坐到柳秦身邊，跟他肩膀挨着肩膀，極其認真的盯着屏幕。他把魯班的三個技能全部看過，再瞥了眼魯班身邊的下路标識。
開局方君儒便去了下路，柳秦靠着方君儒的肩膀無事可做，便閑極無聊給粉絲們聊起了天。
在醫院躺了幾天，他幾乎都要發黴了。天天吃老母雞炖蘑菇，導致柳秦現在聞到雞湯的味道就皺眉。
“夾板還沒取，但是已經可以動了。”
方君儒已經拿了三個人頭了。
遠遠地一炮收取敵方性命，柳秦看得一臉迷茫，忍不住問出聲：“你不是不會玩嗎？”
方君儒沒出聲。
他抓過柳秦的手掌，讓他拿着鼠标，然後撫上柳秦的手背，教着他如何運用技能。
柳秦的臉頰一點點紅了起來。
他咳嗽一聲，将目光別向一邊。
粉絲只能聽見柳秦的聲音，他們瘋狂的想知道對面發生了什麽，然而對面像是突然噤聲了一般。
直到一局游戲結束，方君儒才站起身重新回去工作，徒留柳秦一個人躺在床上繼續玩游戲。
他認真的關掉王者，然後跟粉絲表示要換一個游戲。
至于剛才的人是誰……
“我家人。”柳秦笑着道，“我在醫院，他來陪我。不是圈子裏的，不想被打擾，所以就不開攝像頭了。”
粉絲有的刷“yoooooo~”有的則是認真的表示只是家人不要多發散。
柳秦則是認真地玩了兩個小時游戲，解釋了一下自己接下來的行程之後，就退出了游戲。
他伸手按着自己的脊椎，然後跟方君儒吐槽道：“我跟粉絲說了最近的食譜，他們都說那是孕婦才吃的……”
“……”
方君儒沒說話。
柳秦擡眼看了方君儒一眼。
從前幾天開始，柳秦偶爾就會開這個玩笑。
然而從今天開始，尤其是早上之後，柳秦已經連着三次跟方君儒開“懷孕”的玩笑了。
柳秦的嘴角雖然挂着笑，但是臉上的神色卻讓方君儒有點心慌。
方君儒合上筆記本，他坐直身子，認真的和柳秦對視，仔細地觀察着他臉上的神情。
柳秦異常平靜，似乎剛才的話不是他說的一般，那雙眼睛中的淡然讓方君儒莫名心慌。
“方君儒，下星期夾板就拆了，趙導那邊的戲比較急，我想趕時間過去拍一下。”
柳秦突然說道。
“不行。”
方君儒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柳秦。
“為什麽不行？”柳秦瞄着方君儒，“況且我沒病沒災的，總不能連拍戲都不讓我去吧。”
“你腿上的傷還沒好。”方君儒抿抿唇，半天才尋了一個理由。
“只是韌帶撕裂……演員受着點傷算什麽？”柳秦撐着自己往裏坐了點，“而且還不讓多玩電腦。你是不是上了什麽假的養生培訓班？誰告訴你，多看電腦有輻射的？”
“……”
方君儒盯着柳秦的眼睛。
他張張口，最後嘆了聲氣。
“柳秦，抱歉，是我的錯。”方君儒看着柳秦。“你懷孕了。”
柳秦懵了。
——這和他原本預想的完全不同。
他能感覺出方君儒對他的控制欲突然就加強了——尤其是這段時間，他對自己的保護欲和控制欲已經脫離了控制。然而這種控制與其說是占有欲，倒不如說是……愧疚？
中午柳秦偷偷跟楊子珏通了電話，略過對方關于“柳哥你竟然現在才給我打電話”“我經紀人竟然不讓我去看你怕被粉絲發現”的抱怨，楊子珏最終的觀點是——“那家夥是不是有病？傳染的那種？”
“免疫缺陷不就是要悉心照顧？”
楊子珏頗為擔心的想着：“我聽說好多老板都有，柳哥……你要不要背着他自己查一查？”
“可是我查過血常規了啊。”
“萬一他不想讓你知道，然後改了病例呢！他那個家夥控制欲那麽強，萬一是怕你知道得病了之後人跑了呢？”
楊子珏義正言辭的勸柳秦試探試探方君儒。
原本柳秦不打算把楊子珏的話放在心上，然而粉絲一再提醒他吃的補品不太正常——醫生在治療期間也給了柳秦幾瓶他不認識的藥，讓他一天三頓不要忘了——柳秦這才重做了打算。
沒想到是這麽個結局。
“我是個男的。”柳秦無奈的笑着。“方君儒，不要因為我嫁給你了就篡改我的性別，請尊重唯物主義價值觀，尊重客觀事實。”
“你受傷那天醫生就告訴我了，是我沒告訴你。”方君儒嘆了聲氣。
将電腦放在一旁，走到柳秦身邊，然後半跪在地上仰頭看着柳秦：“我怕你不能接受。男人懷孕……确實比較駭人聽聞。但是，你确實懷孕了。”
方君儒伸手輕輕撫摸着柳秦的肚子，他的動作十分小心翼翼，說話的語氣也輕柔了不少：“我之前問你怎樣才願意懷孕……我們跳過了商量和備孕的過程，現在，你願意接受他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