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受人之托

“你怎麽也不反抗?”

“反抗有用嗎?”

“沒用。”

“那何必費事?”

“……”

辇車內,澹臺君澤從接住白墨冉以後就一直摟着她的腰,讓她坐在他的腿上,此時兩人正以一種極為暧昧的姿勢交談着,暧昧到只要澹臺君澤的頭再低些,或是白墨冉的頭再擡起來一些便能隔着面紗親吻到對方。

而澹臺君澤卻仿佛覺得這距離還不夠近一般,慢慢的低下頭去,眼看着就能捕捉到那面紗之下隐約透出的姣好的唇形……

“呵……”白墨冉也學着澹臺君澤剛剛的樣子輕笑出聲,與此同時伸手主動的環上了他的脖頸,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到彼此的呼吸清晰可聞。

澹臺君澤卻久久沒了下文。

“君世子怎麽動也不動了呢?”白墨冉微微挑了挑眉,眼中光華流轉,似浸了水的琉璃般,眨眼間閃動着耀眼的光彩。

澹臺君澤看着眼前的這雙眼睛,眯了眯他的狐貍眼,卻依然沒有動,白墨冉也仿若不在意般的,就這樣合上了眼睛枕在了他的肩頭,也沒有再說話。

兩人也就保持着這樣親昵的姿勢過了半盞茶的時間。

大約是澹臺君澤的狐貍眼眯的累了,又大約是他見不得懷中的女人這麽悠閑自在,他終究是放開了禁锢在她腰上的手,同時開口涼涼的提醒道:“你也可以松手了!”

幾乎是立刻,白墨冉悄無聲息的收回了指縫間對準他後頸的銀針,松開手一個轉身便跳下了他的腿,直到走到了離他足有三尺之外的距離才停下,坐到了一張用金絲繡有七彩祥雲的白色軟榻上。

澹臺君澤見她一副悠哉的樣子,心底被膈應到了極點,忍了又忍,才按耐住自己要出手的欲望,冷冷哼道:“要不是受人之托……”

“受誰之托?”白墨冉很敏銳的捕捉到他話裏的意思,面上露出了些不解。

她今天本就覺得澹臺君澤出現的蹊跷,畢竟他的名聲她也是知道的,白日裏難得會在街上看到他的蹤跡,只有在晚上,才能在花街柳巷的地方尋到他的身影。

怎麽就這麽巧,自己就出了一趟門就能遇上這位世子的駕臨?

“想知道?”澹臺君澤重新将嬌嬌抱到了自己的懷裏,沒骨頭一樣的賴在她的身上,饒有興味的看着她。

“自然是想的。”白墨冉回答的毫不遲疑,在見到他眼底浮現出的得意時,又随意加了一句,“不過既然早晚會知道,又何必急于一時?”

澹臺君澤頓時覺得自己手又癢了,可憐了他懷裏的嬌嬌,沒有絲毫準備就被他狠狠的咬上了一口,登時發出了一聲隐忍的痛呼。

白墨冉這才把目光放在了嬌嬌的身上,只見這女子一身石榴紅繡花曳地長裙,肩上只随意搭了件藕色紗衣,襯得皮膚愈發的白皙,只不過此刻這光滑誘人的肌膚上,卻被人烙上了幾個深深淺淺的牙印,有的甚至還透着血絲,頗有些觸目驚心。

她略微皺了皺眉,餘光一掃站在另一邊拿着蕭的媚兒,一身竹青刺繡翠紋長裙,外披了一件黑色織錦皮毛鬥篷,倒有幾分清雅脫俗之感,只是此時她看着嬌嬌的眼神極為的譏諷,更帶了幾分幸災樂禍,生生的将她的幾分出塵氣質給掩沒掉了。

白墨冉的眉頭皺的深了些,每個人都有權力去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她沒有資格去評判他人的對錯,但是卻并不意味着她會認同。

從她懂事的那時起,每當父親到長公主那裏留宿時,她看着母親強顏歡笑的神色,都會産生對這個問題的思考,為什麽天下這麽大,一個女人就必須要将心思全部放在一個男人身上?因為他高興,所以她喜;因為他難過,所以她憂?

若是做不到自己的夫君只己一人,那麽至少要學會不要迷失自我。

辇車很快就來到了右相府的門前,白墨冉有些意外的看着澹臺君澤,她以為,他今天弄出這麽大的排場,目的絕不該是送自己回來這麽簡單而已。

但是這次白墨冉卻是真的猜錯了,她哪裏會知道,澹臺君澤從來都是拿排場當飯吃的人,只要他在人群中出現,就勢必要讓自己成為萬人矚目的焦點。

“本世子的任務就是把你平安的送回右相府,現在,你該滾了。”

澹臺君澤似乎連多看她一眼都覺得厭煩,揮了揮袖子就把她扔了下去,沒等她落地便收回了力道,讓白墨冉險些摔倒在地。

白墨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人肯定是故意的,不由地腹诽了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看來這人兩樣都占了!

“人人都道白家三姝絕色傾城,卻不知……呵……”

随着辇車離右相府越來越遠,澹臺君澤突然發出了這樣一句感慨,使得車上的兩個女子臉色都是一變,君世子……這是什麽意思?

“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秦王府內,澹臺君澤怒火沖天,也很想知道帷幔那頭的人是什麽意思。

“你前些日子受了傷不好好養着不說,居然還跑去千裏之外的天雪山去晃了一圈,害我替你躺在床上一躺就是七天,這賬本世子也就不和你算了!”

“好不容易我能夠快活兩日,你讓本世子幫你去為你的女人當護花使者,為她在京都建立威望,好讓她以後的日子好過些,我也還是忍了!”

“可是現在,你居然還讓本世子幫你的女人親自送衣服!你真當我很閑,是你的跑腿的不成?”

澹臺君澤吼了半響,躺在床上的人還是沒有半絲動靜,他頓了頓,突然斂了怒氣,平聲靜氣道:

“你要是不回答我也行,本世子這就先下手為強,把她給辦了!你說怎麽樣,秦夜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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